受惠配額制度，《刺殺小說家》（2021）在台灣得以於院線公映。若對現在的中國電影市場有興趣，研究這樣的商業大片是何以構成，其實會是一個有趣的主題。也說直白的，我並沒有認為這部電影是一個流暢而完整的故事，反而更像是商業元素的拼貼，但如果回到創作者的意圖來檢視，本片或許有企及一定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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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翁關寧因為女兒疑似遭到拐賣而失蹤，多年來都憑藉一己之力在追查人口販子的蹤跡。一天，神秘女子屠靈聲稱自己能為關寧找到女兒，才知原來她任職於商業巨擘李沐旗下。屠靈開出來的條件是要關寧為他們殺害一位業餘小說家路空文，只因為李沐認為路氏小說中的一個角色「赤髮鬼」與之休戚與共，每當牠在故事中受傷，李沐本人也會元氣大傷。在這個角色被賜死前，他的任務是必須奪走路空文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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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小說家》的一大問題，光在前一段的故事簡介便能略知一二，其故事設定過於繁雜、動機又令人費解。觀者在進入這段故事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層層阻礙。尤其故事世界觀又分為兩個，一是前述的現實世界，二是路氏小說筆下的奇幻世界，而現實與奇幻的人物又有相互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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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故事看來痛快淋漓，編導也知道不能讓兩個世界的調性差距太遠，因此在現實世界之中，地方爸爸關寧也莫名神懷奇技，所遇反派也不似凡人（既然如此，李沐為何不派他的高手們直接去奪路空文的性命呢）。然而在奇幻世界之中，雖然能構築天馬行空的場面，但過於「遊戲化」的特效場面也再再讓人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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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不禁憶起邱禮濤執導的《超級中國龍》（1996），片中郝劭文飾演的遊戲迷誤闖遊戲世界，場景構築相對來說簡陋地多，卻多有觸動人心之處。這麼說來，許多早期電影都能在突破侷限，找到故事核心並發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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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感悟，也許重點不在場面，還是得回到故事、人物情感本身的訴說。一部作品不斷彰顯其預算與場面造價，就有如一個人渾身名牌上街，但掰開來裡頭有沒有餡，完全是另一件事。《刺殺小說家》的商業算計太多、炫耀技術的意圖明顯，在角色的塑造上卻不夠深刻，尤其配角屠靈與李沐有體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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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商業算計，亦即《親愛的》（2014）這類總是能賺得熱淚的兒童拐賣題材，其它類型化的部分，又有點《X戰警 X-Men》的味道。加上前述遊戲化的奇幻場面等等，都像是透過大數據演算後的產物，充斥賣座元素的拼拼湊湊。許多對岸評論者稱該片是「中國電影工業指標」，令我納悶，這明明許多都是好萊塢的四不像仿物。個人覺得全片最出色的戲無非是關寧與路空文的相知相惜，諷刺的是，那反而可能是全片最「單調」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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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誠如開篇所言，《刺殺小說家》呈現如此，或許不是拍砸了，而是本來就設定是得如此操作，才能吸引觀眾入場。我不會因此懷疑路陽的導演能力，但卻懷疑如此商業至上、卻無視情與理的創作邏輯，到底能繼續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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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刺殺小說家》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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