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要他人
人類是社會性的動物,若要在社會中生存下去,就必須將社會納入自己意識之中成長,我們無法在不和旁人交流之下而生存下來。我們一生下來,一開始交流的人,而慢慢形成自我意識的,就是自己父母與兄弟姐妹。這就是美國心理學家米德(George Herbert Mead)所說的:「重要他人」或者是「具意義的他者」。
故事的主人翁卻是孤兒,從一出生就沒有可以參照的「重要他人」。讓他的追尋自我認同的旅程更加艱辛,難以琢磨。總是不斷地懷疑自己、總需要「重要他人」來指引、來確認。這樣的角色也許就是收留他的佩特魯神父、帶領他踏上旅程的朝聖者賽昆杜斯,透過言教或是身教指引著「男孩」尋找自己在茫茫人生之中,屬於自己的定位,而這個定位卻是他安身立命的磐石。
二、鏡中自我
美國社會學家顧里(Charles Horton Cooley)提出「鏡中自我」,其含意是,人的自我意識是在與他人的互動過程中通過想像他人對自己的評價而獲得的。人們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形象,人們從他人對自己的判斷和評價這面「鏡子」中發展出自我意識。
儘管有了「重要他人」,但在主角的意識上並非如此就可以烙印清晰的自我模樣。他總是觀看周圍旁人的目光,看著他們怎麼看待他,就也就是社會學理論中「社會乃鏡中自我」,讓自我得以慢慢形成的根基。壞就壞在,故事的小小主人翁,竟然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他自稱是「男孩」,別人都叫他「怪物」。他常常注意著,別人是不是叫他「怪物」,如果不是,就有偌大的喜悅。他最大的願望竟是「如果我的駝背能消失,不被叫做怪物,該有多好啊!」他竟連他真正的名字、他的身世來歷,都沒那麼渴望知道。正因為如此,我們知道「這位男孩」的自我認同與自我追尋必然是一條異常艱辛之旅。
三、自我覺察
相較於「重要他人」與「鏡中自我」是外在的材料,自我覺察則是需要個體內在自主形塑。透過自我覺察,人們可以了解更深一層的行為動機、感受意涵,與自身所重視的經驗或價值觀,提升對自我的了解和認同感。
所謂「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再怎麼重要的「重要他人」之啟蒙,最終還是需要個人的開竅與啟蒙。開竅了,啟蒙了,看懂了整件事情的脈絡,主角就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這個故事的主人翁,從「重要他人」接收到的訊息是「我還有工作要做」,而他透過自我覺察的能力,確認了這份工作的必要性,進而轉化成「我得找到一個家園」、「我花了點時間找到自己」。他覺察到了自己的潛能,並將其完整展現出來。
四、注定不平凡的經歷
大部分青少年故事的主角,一開始都是平凡人,但卻注定有著不平凡經歷。這些不平凡的經歷正是作者苦心營造的脈絡,好讓讀者順著這樣的劇情安排,與主人翁一同經歷與感受這些不平凡的,甚至是奇蹟的過程與境遇。平凡人中有著不平凡的追尋與探索。事實上,在旅程開啟的第一個晚上,山羊神奇地跑來陪男孩過夜,我們就應該知道,這位平凡的男孩肯定有著不平凡的使命。
很多自我追尋的故事,大多是如此開啟他的追尋旅程,首先是「在家」,然後「離家」展開旅程,最後「返家」──他又回到原本的家。在本書中,主角被重要他人帶著離開家園,但是過程中迷路了,完全失去方向。正當需要依賴重要他人時,這位他人卻不再或不能指引了,主角只好靠自己摸索尋找方向,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在這個過程中也找到了自己。
這也隱喻著主人翁「自我追尋」意識的歷程:先是「啟程」,然後是「啟蒙」,然後「回歸」。只是經歷千辛萬苦經歷「返家」的男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離家」的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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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 #泰譯聞 這篇文章
雖然他說的是泰國
但台灣或韓國也是一樣
明明知道生活裡有很多人跟自己不同
透過網路的觀察
亦了解即使都是台灣人也有多元的面貌與想法
但仍習慣性地為韓國為他人貼上刻板印象標籤
我們僅能看到從自己出發的角度
[非全稱的世界]
只能試著傾聽、閱讀別人的思想
盡量來補足自己看不到的那一大塊
擷取自本文- - - - -
上個月中,有幸獲外貿協會國企班學生所組的亞細安研究會 Society for Research on ASEAN - SRA的邀請,去講了一個關於泰國的題目,我將題目訂為「非全稱的泰國」,但是我一開始就跟他們說,不要把我當作泰國專家,我講的內容只能代表我的觀察,那只是我看到的泰國。
我在導言部分講了一個人類學界很有名的案例,希望藉此帶入我要講的「非全稱」這個概念,也在這裡分享給大家。
瑪格麗特•米德(Margaret Mead)是美國人類學界奠基的重要學者,她最重要的研究是在薩摩亞群島所做的田野調查,並寫出了《薩摩亞人的成年》、《三個原始部落的性別與氣質》等重要著作。這些書中對異文化的描寫,譬如薩摩亞人對青少年沒有嚴格的規範,女性地位與美國相比相對自由等等,都對美國社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然而,在米德去世之後,另一位人類學家德里克•弗裡曼(Derek Freeman)出版了《瑪格麗特•米德與薩摩亞─ 一個人類學神話的形成與破滅》這本書,大肆抨擊了米德的研究,他表示自己在薩摩亞的田野調查,做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結果,薩摩亞也有嚴格的社會規範,對青少年也有許多戒律,更驚人的是,一些當年的受訪人對弗裡曼表示,他們有些話是跟米德開玩笑的。
為什麼兩人的研究會出現這麼大的差異?後續已有相當多的討論,包括米德的女性身分跟當時去做田野時的年紀,可能都讓她無法接觸到薩摩亞社會中的領導階層;也有人說,是因為兩人的田野地其實分屬不同的群體;又有一種說法是,兩人的研究相距數十年,薩摩亞社會早就受到外界影響而改變,更有甚者,當時的受訪人,可能會覺得年輕時的行為很羞恥而不願承認當時說的是實話。
無論如何,這個事件在1980年代對人類學界造成很大的衝擊,也是「後現代轉向」的一部分,人類學開始激烈辯論,要如何在研究中納入更多的聲音,呈現真正的文化面相。(然後我讀人類學碩班的時候,大家讀這個階段的文獻都讀到臉色發青)
兩人看到的,很可能都無法說是假的,那都是薩摩亞。
今日的薩摩亞群島,如果把東、西兩個行政體的人口加在一起,也只有25萬人,只是這麼小型的社會,學者觀察後所呈現的成果都會大相逕庭。
而泰國有近7000萬人,它的社會異質性自然只會更加龐大。
不只是泰國,看待任何一個國家,我想都不應像「波蘭球」或「義呆利」那樣看作同質化的個體,或許今天推特上的泰國年輕人風向,或是瓦沙娜 (Wasana)老師的影片,讓大家看了覺得很開心,但他們也只是泰國社會裡的其中一種聲音。
可是反過來說,當我們下次看到泰國政府又有親中行為,甚至是跟台灣有關,令台灣人感到委屈時,我們也能想起,那只是泰國政府的立場,泰國人民也有各種不同的想法,也有人寧願加入奶茶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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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學 家米德(G.H.Mead)對自我的形成,建構了豐富的理論。影響較為深遠的包括「概括化他人」、「主我」和「客我」。 「主我」是自發和創造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