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不自私,就無法生存下去。」
無論是基督教天主教佛教道教還是無神論的學校,都要灌輸各種歌頌人性光輝教育予小朋友。直至小朋友長大,無論是學校、職場、人生跌撞觸礁之中漸漸學會保護自己。有些時候不自私,不關心愛護自己一點,就會被淘汰、被迫害、甚至被殺死—講到殺死,在現代社會可能比較難想像,但在上個世紀的芥川龍之介作品《羅生門》及《竹林中》兩個故事,作者都給我們陳述生存其中一個法則——自私。
電影監督黑澤明的作品《羅生門》,結合了原作者芥川龍之介以上兩個短篇小說。故事主線是竹林中的撲朔迷離殺人事件,但現場背景卻變成了羅生門的舞台。從此,「羅生門」就成為每人各執一詞、真相無法辨識的代名詞。
今日得到朋友介紹,來到一群熱愛讀書的香港人的讀書會,共同探討文學與電影作品裏的芥川龍之介眼中的世界。使用的中文翻譯版本有兩個,分別是1931年魯迅、以及現在很受歡迎的林皎碧版本。
除了必然的文學鑒賞角度,唸哲學的參加者帶領大家從哲學角度分析人性,歷史系的我就膽粗粗透過歷史背景和大家想像當時的情況:在金碧輝煌平安時代,朱雀大街的羅城門為什麼會堆放赤裸屍體?偷取的頭髮與和服能換取生活所需?頹垣斷壁中漆柱鴟尾是什麼東西?
在文學作品裏閱讀時代側面的插曲,一向是我喜愛的讀書方式。
今天活動舉辦的地方是有「城市中的人文圖書館」之稱的「打書釘」,位於銅鑼灣鬧市地鐵站出口旁邊。從地面伸延到天花的原木色書櫃密密麻麻陳列着社會學、歷史、哲學、文學、翻譯、本土研究、性別研究……的書籍。這裏沒有售賣咖啡讓文青打卡拍照,但參加讀書會的每一位,都願意在百忙之中閱讀指定的篇章,踴躍發言抒發己見,絕對比文青打卡熱點更加文青。
這次讀書會意外收穫是,原來兩星期前的嘉賓竟然是正式成為大學生前迎新營裡已非常欣賞的同學,他的專長是德國及哲學相關知識。緣份!
最後,如果有人想要魯迅1931年的翻譯版本,可以私訊我。日本語水平如果N1或以上,不妨試試閱讀原文。《羅生門》算容易閱讀的。
魯迅 書籍 在 李怡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失敗者回憶錄0728)
情書——最早的寫作
1955年開始,是香港上海書局出版書籍最蓬勃的時期,主要是因應新、馬、印(印尼)的華文讀者需求。由於這些地區對中國紅色政權的防範,對中國出版物嚴格限制,以提供華文讀物為主的上海書局就要開拓書籍來源。上海書局總局在新加坡,在馬來亞和印尼都有分局,香港分局就要負擔將大陸出版物改頭換面提供給南洋的任務。在香港的約稿和審稿,由編輯趙克和吳藹凡負責。我在編輯部起先負責收集中國的出版物,其後升任助編和編輯,主要工作就是將中國的出版物重新編輯在香港用繁體字出版。那幾年,我編選過中國歷代詩歌、散文、小說等大部頭的選集,也編選過現代中國文學作品、西方的作家與作品集等等。因這工作,我大量閱讀中外文學作品,最令我沉醉的是中國古代詩詞,和俄國十九世紀批判現實主義小說。這些閱讀,固然給我扎下一些文化根底,也在思想上萌生了現實主義、人道主義的精神。在後來的極左思潮冲刷下,我的文學閱讀根底自自然然在思想上產生對極左的抗體,沒有完全喪失自我。
晚上我繼續閱讀,主要閱讀中國出版的許多人文雜誌,包括《人民文學》《文藝報》《文學評論》《哲學研究》《歷史研究》等刊物。不能說不受中共黨的文化導向所影響,但在毛澤東於1956年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雙百」方針時,「引蛇出洞」引出了許多真正想要通過寫作去為政治、為社會除污滌垢的作家,發表不少「干預生活」的作品。我讀到劉賓雁的《在橋梁工地上》、《本報內部消息》及續篇,和王蒙的《組織部新來的青年人》時,極感震撼,讀到一些歷史、哲學的非馬列的文章,也引發思考。我當時感到有這樣離開主流意識的批判作品和文章出現,新中國充滿希望。到1957年反右運動發生,我嚮往的作家、文化人被打成右派,我顿感失落,但愛國觀念令我為中共政權找藉口,覺得也許為了鞏固政權,防止思想動亂,真的需要這樣。
上世紀五十年代後半,是我密切接觸中國文化和思潮動向的時期,幾乎每天都陷入思考。另外,從55年初開始,與麗儀頻密通信,這也可以說是我最早的寫作。
開始寫的信,不是情書,只是講些彼此生活、學習、周遭的事,我談的多是關於閱讀、文化思潮和對中國局勢的關注,而她講的是在大學的生活,她讓我知道她學習成績優秀,又是學校的體操隊員,還被吸收入共青團,成為學校重點培養的學生。慢慢我們的通信就涉及個人的理想、胸懷、情操,談思想、哲理、社會,類似幼稚版的魯迅的《兩地書》。再後來,就談到愛情,進而就是彼此的關懷愛慕。大約一年後,彼此都幾乎每天寄出一封信,就像日記一樣坦率直抒胸臆。那時寫信,跟現在發簡訊、發電郵不同,並非即時可達,而是要等幾天,從寄出一封信到獲得對這封信的回應,至少一星期以上。一星期的等待,就讓感情在期盼與思念中深化了。這樣的感情生活,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我後來回想這段日子,覺得我的寫作能力,在某種程度上是因寫情書而練就的。因為寫情書一定是給特定的對象看,一定要真誠,要剖白胸懷,要考慮她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是否會引起共鳴,並估量會有何反應。所有這些,都是寫作的重要條件。許多人文章寫不好,是因為沒有考慮到讀者,往往流於自說自話。若文章只是自己懂而別人不懂,那很可能是他自己對所說的道理也未必真懂。
一日一封情書,延續到六○年結婚。其後還有通信,但不是一日一封了。而且,變成談家事,女兒出生就講孩子。這些都不算情書了。
2008年麗儀去世後,我在悼亡文章中也提到過那些年寫情書的事。有朋友提議我拿來出版,但文革開始時她已全部燒掉。幸而燒掉,否則她1970年被審查時恐怕過不了關。沒有燒的、文革開始後我給她的信,被審查她的人逐字逐句審問。但燒掉了我也覺得可惜。因為當時這些信真是寫得很用心。現在出版,說不定還會有人要看呢。
我的寫作生涯從寫情書開始,大約兩年後,於1957年,我向《文匯報》的「文藝週刊」投稿,並被這個有較高要求的版面取用,由此走上左派文壇。不過,經60多年,搬幾次家後,那時的習作都失去,沒有留下來了。(42)
圖1,1956年在石澳海灘;
圖2,1956年麗儀是大學的體操隊員。
(《失敗者回憶錄》在網絡媒體「matters」從頭開始連載,網址:https://matters.news/@yeeleematter)
魯迅 書籍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疫情下去香港理工大學看《何者魯迅》舞台劇,題材是我們大家都熟悉的文豪—魯迅的故事。
演出的除了演員外還有素人中小學生,離場時還有學生設計的Q版迷你魯迅做紀念品。雖然是孩子們的演出,浸會大學周佳榮教授仍重點指導,內容一絲不苟。
話說,和魯迅有關係的地方除了中國,還有日本。
如果旅行曾經去過宮城縣仙台市,可能都會記得魯迅就是在這個城市學習醫學。為了拯救腐朽不堪的祖國,醫學化學政治經濟等等,都是當時熱門的學科—即使現在,這些科目在留學生之間也很吃香。
早一兩年,我突然對夏目漱石在英國的生活感興趣,講述十九世紀末期的日本留學生的資料有看過一點。某書除了夏目漱石還有介紹清國前往日本的留學生,魯迅自然是重頭戲。慶幸曾經無意間翻閱過,對劇中內容倍感親切。
白頭宮女話當年,魯迅的作品以前是中學生的必讀課文,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香港有個曾經極為流行的詞語「人血饅頭」也是他作品《藥》裏跑出來。《阿Q正傳》《狂人日記》固然是我們這一代都耳熟能詳的經典作品,但就我本人而言,最記得閏土的故事。
話劇的內容從魯迅小時候開始講起。
小魯迅在祖母身邊手舞足蹈精靈聽教,後來遇上加到中落依然發憤學習,喜愛嚴復《天演論》等等書籍;青年魯迅遠赴東京再轉仙台,棄醫從文都要拯救國人的內心。至於中年以及老年的魯迅如何在大學任教、如何收到國民黨的迫害、學生被政府軍隊槍殺⋯⋯⋯由於我本來並不熟悉,所以一面觀賞、一面驚訝於他的戲劇化人生。
閏土是魯迅小時候的朋友,是家中傭人的孩子。他們曾經天真爛漫渡過童年。幾十年後,閏土和魯迅兩人社會和經濟地位的差距把他們推到世界的兩個極端。未看話劇之前,我曾經以為這是魯迅筆下的其中一個故事,可是話劇講述魯迅過世50周年,閏土的後人跟魯迅的後人重新相遇,我才驚覺原來故事都是真的!
由於劇情需要,學生們在台上朗讀《春望》《月下獨酌》。琅琅上口的唐詩在童音下讀出「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依稀彷彿回到初中的課室。
再來看看魯迅於1932年10月的詩作《自嘲》: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灑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本來只是活在課本裏的魯迅在舞台上突然活過來,驚濤駭浪的人生殺我一個措手不及,感動萬分。儘管拋開他的作品廿年,突然竟想重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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