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在台灣朋友家烤肉,體會到團圓的真諦!〉
#一家烤肉萬家香
中秋連假那幾天,走在路上,真的就能聞到滋滋烤肉與焰火親密碰撞發出的熏香氣息,還未入夜,人們便支起爐子摩拳擦掌了,親朋提著文旦和月餅來聚,蘇式椒鹽、廣式五仁,桌上琳琅滿目的是各家自制「秘方」醬料...
一大伙人圍爐而坐,繞成圓滿的圈,一條巷子里就有好幾戶生起爐火,而誰家炊煙一年一度,又在空中裊裊相會...
我一直想在台灣過一次中秋,因為台灣特別的「烤肉」文化,此之謂「一家烤肉萬家香」,若莓聽說以後,就計劃著完成我這個心願,她和國中同學商量,讓我在連假第三天回礁溪跟她們家一起烤肉。
#礁溪的空山新雨
獨自一人坐葛瑪蘭客運回宜蘭,搖晃中睜眼便到了,日落將至,礁溪依山坐落,空氣清冷濕潤,若莓騎機車接我,
我們駛離鬧市,往小鎮深處去,眼前山巒層疊似黛墨傾覆,空山新雨,雲霧舒散,由遠而近是霜潔、月白、蟹殼青、蒼色、鴉青、靛藍...
若莓他們早就準備好一切,就等我了,我一到達,我們幾個就圍攏取暖,小柔就把氣罐火焰噴在黑炭上,生爐開烤!
國中開始,她們幾個老同學幾乎每年都要來小柔家烤肉,只是今年因為疫情的關係,大家散落各處,唯有「天涯共此時」。
#四代都是同學
若莓和小柔家四代都是同學,他們的父輩是同學,她們是同學,小柔的侄子和若莓的姪女又是同學,在台灣,尤其是鄉村地區,總能看到人與人之間的親近的關係,奇妙的緣分。
四代人都安守在同一片土地上,潛心經營、勤苦耕作,在如今瞬息萬變「斗轉星移」的現代社會,這是多麼叫人感動的事啊。
#第一輪烤肉--給長輩最重要!
烤爐上有一整只的鮮魷,若莓卻說還不能吃,第一輪要給阿公阿嬤和外婆。前幾天,若莓阿公看著看著電視,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哇,好久沒吃到一整只的烤魷魚了!」若莓當時默默記了下來。而這次烤肉,她立馬就買來好幾只魷魚,第一時間烤給阿公吃。
很多現實因素都讓我們這群年輕人和部分親人暫時分離,求學、工作、遠嫁等等,但時刻心存家人,看到對方的喜好和需要,這才是「團圓」的真諦啊。
#輩分最低的弟弟被瘋狂使喚!
迪底是小柔的侄子,輩分是家裡最輕的,整個烤肉期間,他都被我們這幾個大姑姑「使喚」來「使喚」去的,拿碗、拿醬料、拿工具、洗筷子、叫人等等...
我問這樣會不會「虐待」小朋友,若莓說:「當然不會啊!這裡他最小,就該讓他多勞動、多鍛鍊才是!」
都說惜勞才能知恩、才能感恩,平時做家務的小朋友,一定能明白一簞食一瓢飲得來不易,也能知道家庭對自己的恩情,未來一定有責任有擔當。
#能不能讓我顧一片烤肉?
跑了好幾趟,弟弟終於能坐下加入烤肉了,他的烤爐那邊是培根卷蔥,他問姑姑能不能讓他顧一片,姑姑說可以,他便拿起烤架開始給烤肉翻面。
我的烤爐這邊是茭白筍,我就學著弟弟問若莓:「若莓,我能不能顧一根茭白筍?」結果若莓說,「可以,但是茭白筍根本就不用顧好不好!」也是哦,茭白筍就是要烤到外皮焦黑啊!
若莓把給阿公阿嬤烤的食物分裝好在兩個便當盒里,搭配均勻,擺放整齊,實在是充滿了愛心的溫暖烤肉「外送」。
我倆送燒烤便當的路上,逆風而行,半空中的小飛蟲撞在安全帽的防風板上,若莓說以前放學回家,都會不小心吃到一堆小飛蟲。
#阿公,棕秋結快勒!
我問若莓中秋節快樂的台語怎麼說,若莓快被我煩死了,說哎呀其實你這句用國語他們就能聽懂。我卻堅持要學!
她就教我:「中秋節快樂。」「縱求結快勒?」「中秋節快樂!」「宗秋責快勒?」
送達時,門一打開,若莓的阿公阿嬤正淡定從容地看鄉土劇,我站在門口就開始用破台語問候兩位長輩,他們不為所動地看我一眼,阿公還拿一把塑料扇扇飛蟲。果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阿公阿嬤!
#菜頭留給蝸牛吃
送完便當,我們繼續趕回來烤肉。弟弟跟我到廚房去洗美生菜,大片的葉子很難完整撕下來,弟弟自告奮勇要幫忙,他的手比較小,竟然更巧一些。
剝完整顆生菜,剩下的菜頭弟弟竟然說要給蝸牛吃,便走到路旁,放置在植物盆栽的邊緣,等蝸牛自己爬來吃。
弟弟說要教我們用生菜包韓式烤肉卷,他有模有樣地教學:「首先,挑選一片完美的生菜!然後加入培根、香腸...」我問,那這道料理它叫什麼名字?弟弟脫口而出:「培根熱狗生菜王!」
#茭白筍換木瓜?以物換物的傳統!
小柔的爸爸回來了,手上拎著一袋金黃木瓜,個大又結實,若莓說這叫「以物換物」,原來啊,小鎮上每家種植作物都不同,常常你來我往,彼此贈予自家豐收的作物,因此每家都能過上「碩果累累」的好日子。
怪不得說呢,叔叔田裡種的只有茭白筍,但廚房裡卻能看到各色蔬菜的身影。
#吃到滿腦肥腸忘乎所以
小柔家門前有一棵野姜花樹,若莓採下一朵放置在茶杯里,茶葉與花香交織共鳴,開胃解膩,提神醒腦,把杯子端到室外,還能把月亮裝進去呢。
小柔幾乎烤滿了全程,
烤到後背衣服全汗濕,
所有的食物她都會烤,
醃制豬五花,完整的雞腿,蒜香風味腸,培根蔥卷,錫紙金針菇,魷魚,熱狗,米腸等,每一種都恰到好處,我們吃到「滿腦肥腸」忘乎所以...
看著盛滿美食的盤子,若莓開始感嘆:「小柔你真的很強誒,就算世界末日你也有辦法活下來吧!」「真的,具備一切野外求生技巧!」「她真的具備!」大家笑成一團。
旁邊的弟弟聽到世界末日,也忍不住插嘴:「世界末日我要把食物都準備好,然後到處趴趴造!」
我問弟弟:「那要不要帶上你的寶可夢卡片?」他篤定地回答:「當然要啊!」
我們這裡熱鬧,一位同鄉的阿公夜間散步被烤肉香氣吸引,便探身子看看,作為晚輩,我們當然很「知趣」,趕緊用簽子串上烤肉請阿公盡情品嘗。
#收攤後烤棉花糖--消防小隊!
大家烤好要留給家人的量,就收爐了,端著盤子進房間內去享用,台式烤肉架一般都只比微波爐稍大一點,很輕便,一下子就能收整好。
見大人都撤退了,弟弟跟我說沒關係,我們還是可以在外面烤棉花糖,這是他期待最久的環節了!他給我介紹:「就這樣用簽子轉轉轉進去,然後放在爐邊...」
爐中火焰升高,弟弟求救:「哎呀!火勢有點失控誒!」我趕緊拿起旁邊的水瓶子,「來了來了!消防隊來了!」,擠水澆滅。
「棉花糖要放在爐子邊邊,高度不要碰到烤架,如果喜歡外皮焦黃酥脆就靠近一點...我以後可以去當烤棉花糖專家!」
爐中火焰升高,弟弟求救:「哎呀!火勢有點失控誒!」我趕緊拿起旁邊的水瓶子,「來了來了!消防隊來了!」,擠水澆滅。
#為啥不幫阿公烤棉花糖
他手上拿著三根烤簽,我問他你要烤給誰,他說:「阿嬤、大姑姑、還有...」然後就停住了,還一直回頭看身後阿公有沒有走過來,我問:「你不幫阿公烤哦?」
他說:「我阿公不吃甜的,他說這是吃毒!」想了一下又說:「可是他自己也會吃是毒的蛋糕啊,還說我咧,偶買嘎!」
烤到焦黃酥脆後,我們就護送三根棉花糖入家門,坐下和大家一起看電視,轉台剛好看到日本綜藝《超級變變變》,大家一致同意要看這個,一邊吃一邊回憶童年...
#仰臥起坐大比拼!
今天除了烤肉,我還要跟小柔比賽仰臥起坐!因為我超不服輸--我國中的體育考試就是這個,從沒有遇到過仰臥起坐比我厲害的,而若莓竟然不以為意,
「且,小柔她一定比你厲害。」
我和小柔躺在地上開始熱身,若莓見我做不了小柔示範的熱身動作,就開始無情嘲笑,我開始「青翻」,在地上扭來扭去打滾:「嗚啊!你居然說我不厲害!我明明很厲害!嗚啊...」
安撫了我這個大頭嬰兒之後,小柔接受了跟我一起比仰臥起坐,若莓和小柔的妹妹分別幫我和小柔壓住腳,而結果當然是...
我的肚腩都一圈圈了,這麼多年了,早就功力退化,做四十個不到就在地上像一根翻倒在泥地裡的毛毛蟲,要死要活地掙扎都起不來,而小柔真的好溫柔,一直「放水」,就是不肯比我多做一個...
#伴月夜歸
吃飽喝足笑開懷,我們一直待到月亮高昇才離開,叔叔挑了一個最甜最飽滿的木瓜給我帶回台北。
我和若莓摸著渾圓的肚子,與月亮和露珠為伴,慢慢踱步回家,夜晚的礁溪小鎮蟬鳴竊竊,流水潺潺,不遠處的人家才開始在庭院中張羅,一陣陣笑聲從茭白筍田中鑽出來...
而接下來的好幾天,
我的腹肌都隱隱作痛...
2020.中秋
電視轉台 很 慢 在 薛呈懿 Hsueh ChengYi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相信很多媽媽都有聽過「百歲醫師教我的育兒寶典」這本書,但應該很少人知道該書作者林奐均是1980年震驚海內外「林宅滅門血案」唯一的生還者,那年她九歲,身中六刀,奇蹟式地活下來了。
這陣子接連兩場演講的分享時間,都有媽媽哭著跟我說:「亡國感越來越重,真的很後悔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林奐均的生命故事,因為五年前,林義雄先生為「停建核四」絕食,是這篇報導,讓當時絕望的我,重新獲得力量,奮鬥至今。
【林宅滅門血案唯一倖存者林奐均的故事】(採訪撰文╱明喜,口述╱林奐均 http://bit.ly/2IVncO0 )
如您們所聽過的,我父親林義雄是一位人權律師,1977年我才六歲,父親就當選台灣省議員,從此踏上他的政治生涯,也埋下了眾所皆知「林家血案」的伏筆。
1980年代的台灣社會封閉而保守,一黨獨大的時代,排除異己是無可選擇的政治手段,父親因為參與地下刊物編輯而琅璫入獄,母親告訴我:「爸爸當兵去了」,小小年紀的我,信以為真只盼著父親早日當兵回來。
#傳說中的林宅血案
2月28號那天,母親去探監,我一如往常背著沉重的書包放學回家,按了幾次門鈴才有人來開門,奇怪的是,開門的不是往常我熟悉的阿嬤,而是一位陌生人,我也沒有懷疑,筆直的走進家門,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我們家常有陌生的訪客,就當我走進房門想放下書包時,陌生人突然舉起刀子往我身上猛刺,第1刀,書包替我擋住了,第2刀、第3刀、第4刀……我感覺自己在流血,我感覺身上好痛,這時候我聽到阿嬤在門外喊我:「奐均、奐均」,歹徒將我反鎖在房間裡,轉身去對付阿嬤,我因為太疼痛而幾乎昏厥了,後來怎麼被送到醫院,完全不記得。
我以為自己死掉了,卻在有一天又醒了過來,身上好痛,到處包裹著紗布,躺在醫院病床上,每天都有人來探望我,他們多半是悲傷的表情,有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就在我面前哭了起來。此時,我仍然不知道「林宅血案」已經在台灣社會沸沸揚揚,也或許應該說,我根本不知道有「林宅血案」的發生,因為我完全無從察覺,摯愛的阿嬤、兩位雙胞胎妹妹亭均與亮均,都在那場刀光血影中喪生了,而我,是唯一活下來的倖存者。
還記得在醫院的每一天,我都央求爸爸說:「等我病好了,要跟妹妹去六福村玩!」爸爸沒有拒絕我,只是每次講到這裡,他的眼眶都泛著淚水…… 我在醫院住了好久,每天媽媽都來陪我唱歌、講故事給我聽,我總會問她:「妹妹呢、阿嬤呢?她們怎麼都沒有來看我?」媽媽總是含糊帶過,說她們出了遠門。
還記得每天病房外面都有警察叔叔,24小時站在門口,不論我去哪裡,都有警察阿姨陪著我,當然,很多時候大人不許我出門,我感覺那是一種密不透風的保護膜,他們都說,是因為我的病還沒有好,所以不能亂跑。電視新聞有時候會出現「滅門血案」、「林家血案」等字眼,都在我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就會有人站起來將電視轉台。
突然有一天,爸爸再次消失,媽媽說:「爸爸又去當兵了……」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爸爸兩次當兵,都是坐牢去了。 好不容易身上的刀傷漸漸痊癒,我因為看不到阿嬤與妹妹而日漸煩躁、失望,終於有一天,在那個恐怖日子過後的4個月,媽媽告訴我,妹妹、阿嬤都已經不在人間的事實。
#9歲的我只想復仇
突然,我覺得好害怕,我怎麼再也看不到我最愛的親人?我怎麼沒有好好珍惜跟他們相處的時光?我痛哭、大哭、徹夜的哭,每個夜晚我都試圖回想那個歹徒的長相,我想復仇,替我死去的親人復血海深仇,我想我長大了,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那年,我九歲!小學三年級,我轉學了,由於我是血案的唯一活口,基於安全緣故媽媽替我改名為「林曉君」,當時仍然有警察阿姨每天接送我上下學,任何人要接近我、跟我說話,都要先登記,經過搜身,久而久之我幾乎沒有朋友。孤獨、仇恨成了我童年唯一的伴。
#離鄉背井新生活
爸爸不忍心我與媽媽生活在恐懼中,也擔心再失去他僅剩的兩位親人,於是申請讓媽媽帶著我到美國,幾經波折終於成行,1981年8月,帶著極簡單的行李,母女倆到了華盛頓。那時我連ABC都看不懂,進入小學4年級就讀,語言不通,班上只有我一個外國學生,但好處是,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看到我會掉眼淚,沒有人整天跟著保護我。於是我開始結交同儕朋友,靠著比手畫腳溝通,日子開始不再那麼晦暗。
剛開始,媽媽對我的擔心絲毫沒有減少,記得有一次我告訴她,我可以自己放學走路回家,請她不要來接我,學校距離我們家只有五、六分鐘的路程,但我因為轉錯一個路口,拖延了半個小時還沒回到家。媽媽急壞了,在家裡來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直後悔答應我的請求,讓我自己回家,就這樣度秒如年,終於,我出現在家門口,她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才終於可以繼續呼吸。我猜想那半個小時裡,媽媽是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歹徒得逞,她可能失去了僅剩的女兒……。」天下父母心,這樣的焦急直到我自己做了母親,才真正深切的體會到。
在美國唸書的日子是愉快的,我一路從小學四年級唸到大學畢業,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度過我的青澀年少。最大的轉折點,在初中!初中我開始參加查經班,可說是接觸信仰的第一步,由於父母都是虔誠的基督徒,很快的,我也從教會活動中領受到上帝的垂憐。透過禱告,上帝教導我寬恕、智慧;透過禱告,我的心可以從仇恨中出脫,慢慢的,一股堅定而神奇的力量引領著我,饒恕了兇手,揮別了曾經的陰霾血淚,越是參與教會的活動,我越是明白,自己是一個受到祝福與關愛的人,那些過去的創痛,都應該讓它成為過去,如果沒有洗淨往昔的塵埃,我便無法成就一個全新的我!於是,脫胎換骨般,我丟掉了心中的恨,敞開懷抱汲取這個世界對我的愛!
#23歲的我學會寬恕
1994年(23歲)是我人生另一次重要的轉折,我從印第安那大學音樂系畢業,睽違13年後,第一次重返台灣!剛剛抵達中正機場,就看見好多媒體記者,當年血案中唯一倖存的小女孩回來了!她變成什麼模樣?她過的好嗎?她用什麼心情看待這塊曾令她椎心刺骨的土地,鎂光燈閃個不停,我有點無法適應,爸爸媽媽都來接機,慎重的迎接我重返故鄉。
當年發生血案的家,已經改建成義光教會,在曾經流血的地方傳播福音,我認為這是很好的安排。我跟著父母來到義光教會作禮拜,好幾天都有記者隨行,我用什麼樣的容顏面對台灣?很開心不是仇恨、而是關愛與企盼。
#天降美好情緣
一年後1995年,我再度回到美國進修碩士課程,竟遇到了我人生中的另一半,他絕對是上帝巧妙的安排,來關照我,砥礪我,要不然我的生命,無法如此漸趨完整。 Joel 是出生於南韓漢城的美國人,一家五代都是宣教士,他也以傳教為終生職志。我們在查經班初相逢,後來因為住的近,經常在公車上巧遇,我對Joel 的印象不錯,因為他總是友善熱情的招待教友,人長的帥氣更不在話下,但因為他比我小兩歲,我只以對待弟弟的心情與他相處。直到1997年感恩節過後的某一天,他突然沒來由地說:「Judy,我想我開始喜歡上妳了!」然後,是一陣沉默,我們各自將頭埋回自己的文字裡,避開這段突然表白的尷尬!記得當時我告訴他,跟我約會有3個原則:第一,要徵求我父親的同意。第二,儘量不要單獨相處,我知道單獨約會的風險,而我想將最完整的心靈與身體,都留給我未來的先生。第三,不要送禮物。
Joel思考了幾天,同意這些原則,然後告訴我他準備好寫信,徵求我父親的同意了,如果我同意跟他交往,就讓他知道。幾天後,我將一張寫著「yes」的字條投進他的信箱裡,然後,我們就開始交往!我們一起禱告,跟教會的朋友相處,一天比一天認識對方,正式交往的第六天,他就跟我求婚,(對!這一切進度都快的超乎我能想像),我嚇壞了,這樣迅速的交付彼此會不會變成粗淺的速食愛情。但Joel 告訴我,他已經非常確定,我,就是他終生追求的女性,我,就是上天安排給他的妻子,我想,他的真誠打動了我。一切宛如連續劇的肥皂情節,卻真實發生在我們身上,於是我們開始籌畫婚禮,當然,首先Joel 必須隨我回到台灣,徵求父母的同意!
1998年1月,那是台灣農曆年的前夕,我穿上母親當年訂婚的禮服,爸爸將我的手交給Joel,我們訂婚了,人生從此不同,各自單行的線,變成兩條緊密的連結,然後我們有了第一個女兒Faith(信心)、第二個女兒Charis(恩賜)、到2004年,我們的第三個女兒也來到人間,她叫做Ashlyn(願景),從單行的線,我們變成了五口之家!林家,就這樣又熱鬧了起來!
#31歲自美返台定居
2002年(31歲)我們回到台灣定居,Joel選擇台灣作為終生宣教之處,我也再次返回故土,初次有了定居台灣的打算。我因為主修音樂,因此工作內容多半是詞曲創作,也在教會唱詩歌,Joel則專心作他的宣教士。婚姻生活是瑣碎的,三個孩子相繼報到,我終日忙碌於奶粉尿布與創作之間,一忙起來,人就少了情感,像機器一樣運轉不停,我與Joel 的摩擦幾乎是三天兩頭,就要大吵一架。為了很小的事情爭執,或者為了他的記性不好,我也會大發雷霆,所幸Joel 總認為妻子是共同分擔生命的人,當他許下誓言娶我為妻,就決定了不論我能否帶給他快樂,他都要終生承受我。於是每每在爭吵的煙硝瀰漫中,我們一起懺悔,錯的人,勇敢的開口說抱歉;對的人,一而再的原諒對方。就這樣,我們至今還在繼續爭執,還在繼續磨合,也許漸漸的,我們開始明白,這是婚姻生活的必須與樂趣。
我的父親已經六十幾歲,你經常可以看見他的身影,為了反對核四,在總統府前靜坐。有時寒風颼颼、有時細雨綿綿,常常他一坐就是一整天。這就是我的父親,堅持理想、寧靜沉默。記得當年血案發生後,許多文章臆測著父親將如何繼續他的人生,人們說他可以就此遠離政壇,不問世事;也說他可以遠走他鄉,忘卻這塊傷心土地;更有人說他將以復仇者之姿,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但,沒有,我的父親不曾退卻,在追求民主正義的道路上,他繼續勇往直前,他沒有離開政壇,更不曾拋棄這塊土地,三十年來他一直在自己的路上,追求理想。我不曾聽到父親談起那件悲傷的往事,也不曾聽見他對兇手有任何撻伐,他與母親始終寬容平靜的看待這樁歷史悲劇,他們用身教告訴了我,寬恕是多麼重要的人生課題,甚或是一種人格的昇華。
去國十餘年,我有幸重回台灣,故鄉的社會氛圍已然不同,父親,還在奮鬥著。我恐怕終其一生都不會涉入政治圈,但我知道,我將用自己的方式,流著父母慈懷柔腸的血液,敦厚看待過往與未來,大悲大慟已飄邈,我願虔心向前,深愛台灣!
--------------全文完---------—
明天又要反核遊行了,很多朋友說:「很無力,怎麼又走回原點了?」我想著五年前為「停建核四」絕食的林義雄先生,一生為台灣的先行者,想到他與林奐均,我就覺得自己沒有無力的理由。
李根政老師也說:「只有站出來,才有機會前進!」
#來取暖 #來怒喊 #來減低亡國感
#拜託分享給台北高雄的朋友
【台北|告別核電 風光明媚】
|427 廢核遊行,13:00集合
|地點:凱達格蘭大道(靠台大醫院捷運站)
|展覽/舞台表演/市集:13:00-17:30
|更多活動訊息請點/http://bit.ly/2DrZYf3
【高雄|核電10%掰 再生能源來】
|427 廢核遊行,14:00集合出發
|地點:捷運凹子底站1號出口(神農路集合)
|更多活動訊息請點/http://bit.ly/2IQ9I67
照片是五年前林義雄先生為停建核四絕食時,林奐均寫給爸爸的信/出處 http://bit.ly/2UIfwB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