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楊德昌導演逝世十四週年,對於他,已無須談論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看那些電影,去看他鏡頭下的臺灣,以及臺灣的種種具象的、抽象的、冰冷的、紛亂的人事物,推一本書《再見楊德昌》,然後,推他所有的作品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We are luckily unlucky.)」
⠀⠀⠀⠀⠀
⠀⠀⠀⠀⠀
以下非建議順序,單純列出幾部,先來看《#青梅竹馬》。
⠀⠀⠀⠀⠀
吳念真說:「其實楊德昌有一核心主題:時代變革中,人在其中的生存到底適不適合?孝賢扮演的角色是在迪化街賣布的,正尋求一種轉變,思索要不要到國外做生意,但受限於個人認知或本身的性格,註定會受到挫折。有一場在 Pub 的戲,那些知識份子在講些無聊的笑話,對方聽到他是賣布的,不屑的態度溢於言表。阿欽也是被時代所犧牲,他年輕時候是打少棒的,後來少棒沒了,他也就完了。
⠀⠀⠀⠀⠀
有一天,我去天水路找朋友,看到一個傢伙在賣甘蔗汁,他竟把攤子整個推到路上來賣,警察前來驅逐,他不肯挪動,警察無計可施便走了。那個攤子上掛了三張照片,都是他跟蔣經國握手的畫面。出於編劇本能,我就去跟他聊天。他說,他從中學時代就被抓去練拳擊,成為國手,有一年,準備赴加拿大參加奧運,但那年加拿大已經和中國建交了,竟拒絕台灣代表團入境。台灣大隊人馬在日本等簽證,等到最後仍然沒能參加。回來後,他就去當兵了,退伍之後,什麼都不會。他說:『我要生活啊!我為了國家這樣練拳擊,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那張照片就是他參賽前受蔣經國召見所拍下的。他覺得國家沒有照顧他,他這一輩子都毀了。
⠀⠀⠀⠀⠀
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楊德昌聽,他覺得很有意思,後來還很高興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應該把這個弄出來,我已經想到題目了!』他常這樣,劇本還沒想之前,想題目、想海報、想工作人員要穿的 T 恤想得很高興,像小孩子一樣。他講了一個題目我覺得很棒 ───《業餘生命》。亦即三十歲之後的生命全是業餘的,因為生命在此之前已經過完了。以演藝界的人為例,可能三十歲之前所有掌聲就已經得光了。《青梅竹馬》裡,阿欽那個開計程車的角色基本上就是業餘生命,是一個挫敗的人。
⠀⠀⠀⠀⠀
你吞不吞的下那口氣?會否覺得自己被虧待?」
⠀⠀⠀⠀⠀
⠀⠀⠀⠀⠀
接著看《#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
楊德昌導演刻劃著純真的失落、道德的崩毀與理想主義者的殞逝,那時候的人們極其壓抑絕望、迷惘挫敗,無力改變現狀的父母將一切希望放在孩子們身上,用功讀書成為唯一一條出路,不安瀰漫的社會氛圍似乎一觸即發,族群對立,械鬥滋事,然而始終沒有人死的像個英雄,只能活著見證自己變成一個惡人,變成一個被大時代殺死的恐怖份子。
⠀⠀⠀⠀⠀
因此在一則撼動社會的情殺案件背後,不只關注著 1960 年代的日常生活,同時掀開存在於社會新聞裡的人之價值,透過鏡頭探問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一個毫無前科的高中生成為滿身血污的殺人兇手?帶有史詩氣勢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英文喚作「A Brighter Summer Day」,重點就在「Brighter」,有比明亮更明亮之處,周遭就有比黑暗更黑暗之處,手電筒光線所及成為光明與希望,也因太過刺眼只能看見一半的真相,其他陰影滿布的地方則彷彿更加混沌不清,潛伏一旁的暴力蠢蠢欲動,價值觀不停偏斜擺盪,無論大人或是孩子都難以在顛沛流離中想像未來的自己的樣貌。
⠀⠀⠀⠀⠀
小四澄澈而直接的雙眼於卡奇色制服堆裡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比起同齡的朋友他略顯沉默壓抑,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沒辦法真正融入不良少年的幫派核心,也沒辦法過著完全遠離紛擾的學生生活,不上不下的成績只能考上建中夜校,就如生於公務員外省家庭的狀況。張家的父母無可挑剔,媽媽勤儉持家,爸爸有自己不容動搖的原則,不但適時傾聽孩子的想法,為孩子據理力爭,也身體力行教導下一代做人必須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自己的未來要憑著自己的雙手決定。
⠀⠀⠀⠀⠀
直到警備總部的人登門將父親帶走的那一天,直到白色恐怖真正在張家掀起驚濤駭浪的那一天,一顆又一顆的大型冰塊靜置走廊,一疊又一疊的空白稿紙擺在眼前,以失去時間感的精神壓力呈現人們漸漸產生斷裂的過程,原來國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們的人生,原來個體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原來過去深信不疑的公理正義都是滿紙荒唐言,比起貧窮,絕望才會真正讓人變得滄桑、憔悴、黯淡與不堪,只見他茫然盯著桌上的食物,卑微請求老師網開一面,再也抬不起頭面對如此踐踏人性的國家與社會。
⠀⠀⠀⠀⠀
舉凡善良、公平、正義等擲地有聲的名詞,並非有錢人的餘裕或底層者的嘲諷,也不是崇高空泛的道德標準,那些拚命守護的,就是為了下一代的目光與希望,往往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知道父母對孩子造成的影響有多麼深遠。Honey 不惜代價對抗、維繫小四最後一線理智的,都是小明,是純真與救贖的象徵,然而一句當頭棒喝「我和這個世界都是一樣不可改變的」,意志的斷裂巨大到再也無法挽回,不可以被人瞧不起,不可以被世界的醜陋吞噬,那一把短刀殺死了愛,殺死了過去的小四,也殺死了一切理想中的美好期許,時代將青春、信念摔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了選擇在風中搖擺的草,殘破地隨波逐流。
⠀⠀⠀⠀⠀
⠀⠀⠀⠀⠀
而後看《#恐怖份子》。
⠀⠀⠀⠀⠀⠀⠀⠀⠀⠀
不安、疏離、壓抑、暴力、無解,交疊在楊德昌質樸且暖色調的台北日常恐怖之中,鏡頭下這群人困在無限循環、一成不變的日子裡,他們以為人生應該要有另外一種模樣,不缺物質的執意追求虛幻的精神生活,手頭不寬裕的以為擁有金錢便能迎來新的起點,是每位理想主義者不偏不倚走向憤世嫉俗,也就是恐怖份子的過渡期。
⠀⠀⠀⠀⠀
「在他鏡頭下的台北是一個很雜亂的、拼湊的城市,沒有統一的建築與美學。楊德昌有句名言:『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身為戰後這一代,我們經歷過台灣非常破落而貧窮的階段,早期又面臨戒嚴,必須反抗威權、反抗貧窮、反抗這個破敗的城市,由此給我們帶來力量。」
⠀⠀⠀⠀⠀
吳念真認為,臺灣最好的電影有兩部,一是楊德昌《恐怖份子》,二是侯孝賢《童年往事》。
⠀⠀⠀⠀⠀
在看似平靜的舊時台北,參差不齊的老舊公寓比鄰錯落,以槍聲劃破天際,也以槍聲劃下句點,三條故事線有條不紊地穿插、糾纏,慢慢收攏成一個故事,巧妙透過後設手法導向亦真亦假的結局。李立中和周郁芬一對中產階級夫妻,有潔癖的先生雖然收入足以餬口,但自私自利的他職場始終不順遂;婚後求子不得,足不出戶的妻子專注於撰寫小說,卻因生活百無聊賴而坐困愁城,無法突破寫作瓶頸,一日,一通匿名來電,讓她下定決心為自己的生活做出改變。來電的就是位混血少女,也是楊德昌開始構思《恐怖份子》的契機,如實反應台灣當年美軍駐紮的時代背景,母親活在逝去的西洋老歌之中,年紀輕輕的淑安則與不良少年為伍,為了金錢成為行竊慣犯,長期遊走在法律邊緣。因一條故事線再衍生另一條故事線,又因另一條故事線而發展出另一個完整的世界,家庭寬裕的少年攝影師小強愛上內心虛構的神秘少女形象,拼拼湊湊出看似合理的故事,每個人看見了部分的真相,每個人也同時被蒙在鼓裡。
⠀⠀⠀⠀⠀
「什麼是虛構?什麼是真實?風一吹,照片中的人就變得零碎,彷彿她是拼湊而來的。整個城市也是一樣,這是一個拼湊的世界,每個人看到的都只是一部分,並非真實的全貌。」
⠀⠀⠀⠀⠀
女孩凝視著自己的照片,照片裡的眼神斜斜盯著男孩的位置,男孩從那處望向了女孩,三個畫面在短短幾秒的剎那建構出抽象而立體的空間,似乎時而行走於夢境,恍惚置身於現實,台北就宛若一個庸俗沉悶、乏善可陳的夢,彼時是,現在仍是,人人嚮往自由,人人求而不得,無論你腳踏實地過日子,或是企圖與眼前困境對峙,都無可避免一步一步靠近背後的深淵。
⠀⠀⠀⠀⠀
「片中,大台北瓦斯球代表的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東西,暗示著危險,楊德昌鏡頭下的城市好像都走在邊緣上,隨時會發生狀況,跟他的個性很像,因為他事一個很敏感、細膩的人,看什麼事情都覺得不太對勁。就像《一一》裡頭,洋洋喜愛拍人家背部,這其實貫穿了他所有創作,楊德昌在看人的時候,總看到別人沒看到的面向。」
⠀⠀⠀⠀⠀
⠀⠀⠀⠀⠀
最後,我們看的是《#一一》,最喜歡的一部。
⠀⠀⠀⠀⠀
以婚禮開始,以葬禮作結,這些都是平凡無奇隨處可見的生活,也會發生在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事,卻以溫柔的電影語言交織成文化背景之下的共同回憶與課題,在多年後依舊發人深省。簡家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撐起台灣經濟奇蹟的代表性族群之一,也就是中產階級與中小企業,無須終日為錢勞心傷神,但人生不會因此而少些煩惱。爸爸 NJ 和幾名同儕合夥開創一間電腦公司,妻子敏敏是標準的家庭事業兩頭燒的職業婦女,兩夫妻膝下育有正在就讀北一女的女兒婷婷,和八歲的兒子洋洋,這一家人面對小舅阿弟的婚禮的同時也面臨長輩的腦溢血昏迷,NJ 甚至在圓山飯店巧遇了初戀情人阿瑞。
⠀⠀⠀⠀⠀
這個壓抑的中年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吳念真的化身,NJ 的父親形象,也可於李安「父親三部曲」中清楚察覺,傳統定義中一家之主的特質,如此衝突而缺乏溝通的家庭樣貌,從不同時代、不同年齡層都能窺見父親威權角色與早期家庭結構的瓦解。努力撐起一個家的背後,也有我們未曾發覺的浪漫餘暉,是不是人總有一天都需要在現實生活與理想愛情之間擇一呢?
⠀⠀⠀⠀⠀
在 NJ 與阿瑞的日本、婷婷與胖子的台北交織成了愛情詩篇,此端是自己久別重逢的年輕歲月,彼端則是女兒摸索愛情的未知期待,彷彿換了一個時空,婷婷也經歷了爸爸曾經走過的路,只是可能在愛與不愛之間就這麼毫不留情地一分為二。生活在台北,任誰都曾去西門町看電影,任誰都曾踏過無數次的武昌街,任誰都曾獨自佇立在車燈閃爍的路邊拼湊破碎的心,任誰都曾在吵雜壅擠的世界裡備感孤獨。
⠀⠀⠀⠀⠀
《一一》是時代的縮影,從街道、天橋、紅綠燈平凡的日常畫面裡我們看到光陰流逝的證據,也感受著台北獨特的城市韻味。《一一》更是社會的縮影,每個角色在我們生活中都不陌生,有先上車後補票,也有發乎情止乎禮,有看似美滿的家庭,也有複雜紊亂的鄰居,有為求利益不擇手段的嘴臉,也有盼以真誠待人的無奈。
⠀⠀⠀⠀⠀
「誠意可以裝,老實可以裝,交朋友可以裝,做生意可以裝,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短視近利、投機取巧,許多企業奉行利益擺第一的宗旨,公司需要賺錢是天經地義,卻非以長久經營的角度思考,於現在的食安危機、黑心食品、詐騙猖獗、缺乏國際競爭力等層出不窮的問題上浮現,畢竟有所得的同時都必須付出代價,這些代價都將落在下一輩的肩頭上。NJ 憤而掛上電話,拒絕接觸公司決策,也許惱怒的不只其他人的反反覆覆,而是此類罔顧未來和台灣商譽行為,如此成就經濟起飛錢淹腳目的共業,之後則必須由洋洋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慢慢償還。
⠀⠀⠀⠀⠀
耐人尋味的名稱「一一 A One And A Two」,無論指的是兩個人、人與人,還是存在於每個角落的二元對立,也就是洋洋始終想捕捉的「後腦勺/看不見的後面」,都給人異常豐富的留白與思考空間,好與壞、對與錯、愛與不愛、真誠與偽裝、年輕與遺憾、喜宴與喪禮、送往與迎來,從楊德昌的鏡頭之下感受到的,是每個人看似互動密切又形影疏離的灰色地帶,更隱約透露出了一種反璞歸真的成熟心境。
⠀⠀⠀⠀⠀
⠀⠀⠀⠀⠀
(本文引述的文字除電影台詞外皆出自王昀燕《#再見楊德昌》一書。)
雖然 被 逐 出 黑心國家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They never stop」
這不是我說的,幾十年前就有人在講了,為何每過幾年,就會多出一群覺得「被背叛了」的人?
政治、文化制度上的左派,在廣義上來說,自由主義、社會主義皆算,而同樣左傾的激進主義向來不為人類所喜,因為人類是一種很怕劇烈變動的生物,除非遇到不得不接受的狀況,好比戰爭、飢荒等等。
激進派的主張,向來認為人類社會可以被科學操控(雖然這些人沒一個是正牌科學家),能夠透過法律、制度面的修正,強迫人們改變行為。這其實是對的,問題不是在改變,而是為了改變所要付出的代價,會有多大、影響多廣、耗費多久?
左翼中的社會主義者,會跟你談代價,但儘量避談自己要付出的部分,代之為「社會共業」,這某種程度上也算正確。而共產主義之所以興起,是充分利用人類的劣根性,強調代價全部由給別人付帳,而把自己應該要付的帳,轉嫁給他人,再透過去道德化的解構,降低你的罪惡感。
例如,XX都是OO害的,我們把OO抄家,大家就不會被XX了。類似酒駕肇事,只要把當事者槍斃,嚴刑峻罰就沒事,至於台灣的乾杯文化,因為自己要喝,所以就先當沒看到。
終極目標是共產的進步派,早就知道人類討厭共產制度,尤其是生活水準夠高的國家,共產的意義等同要你捐錢去死。所以把自己改成進步主義,聲稱是一種社會主義派別,而實際上還真的是拿了各式各樣社會主義的東西來用。
也因此,偏左翼的社會主義、自由主義者,不管他是政治還是經濟面上的左翼,情感上都會同情進步派的主張,「畢竟這是我們的最終目標不是?」
進步派的作為為何吸引人?
1.盜用社會主義的主張,但把需要付出的代價分析扁平化,簡化成怪罪特定人、特定社會結構,例如你這麼窮都是因為KKK搶你的,所以抄他全家就公平了,簡單易懂。
2.社會主義者花了百年時間,曉得社會變動不是一蹴可及,知道怎樣跟保守派談判,獲得多數人支持必須提出緩步改革,而進步派把緩步拿掉,變成立刻改革,就可以吸收左翼中那些經驗不足的社會主義支持者。
簡單說,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只是為了要奪權,無所不用其極,進步派跟共產主義者的差別,只是沒有公開拿毛語錄要你背而已。
而自認進步派的,真的屬於進步派?在台灣九成以上都不是,他們只是相信進步的口號,然後忘記凡事都要代價的自由派,反正現在代價是右邊的付帳,就暫時不管。然後幻想...
「這些進步份子,跟我自己是同一邊的」
「他們一定有後面好幾步棋,只是我還看不出來」
為何過去的自由派,現在都變成保守派?並不是自由派變保守了,更不是晚節不保。會晚節不保的,很早就叛來叛去了,只是你不知道過去的歷史而已。
最大的理由是,進步份子絕大部分都沒有社會、工作經歷,根本不知道現實怎麼運作。他們看待社會,正如那個玩女僕的沒落貴族一樣,全部建築在書本與想像上,於是社會各階層的所有人,全部都扁平化。
勞工必定可憐,每一個人都被逼著去工廠賣命。
資本家絕對都要被吊死,全部都黑心壞血沒人是無辜的。
中產都是走狗,不像條狗怎麼可能在資本社會存活呢。
在他們的描述中,各階級的人若長的不像幻想中的樣貌,那就是假冒的。一個工人不夠單純,農民很有心機,那就是假勞工假農民,他們的言論不需要在乎。資本家花大錢在慈善事業,絕對是買贖罪卷,蓋的孤兒院都是買小孩去搗碎做藥的工廠。
所以
你的犧牲,他們不會感恩,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的奮鬥,他們不會在意,為了進步份子的利益一切都是應該的。
今天的盟友將是明天的敵人,因為你不再支持我
故
自由派變成了保守派,因為進步派認為你們已經沒有用處了。
社會主義者變成修正主義,又變成妥協分子,再變成保守主義,因為那個已經沒有用了。
當我們對抗著反動勢力,同時說服激進者緩一緩,逐步推動社會改變,花了20年讓社會變得更好。不管犯罪率下降多少、生活更便利多少,進步份子是不會感恩的。
他們每隔一年,都會挑出最極端、最激烈、最煽情的項目,去戳這個社會,美其名促成改變、促進對話,其實就只是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去享受那個改革者的美名,而自己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出張嘴就好,多爽。
為了讓自己變成最棒,那只能把原本做得好的,都罵成混球了。
所以自由派變成反自由派,因為你們不挺我們違反法律。
所以社會主義者必須變成保守主義者,誰叫你們這次不挺我們衝一波。
你真的以為,這些進步派的,僅存在DPP的基因中?哈哈哈
KMT背景的進步派才多哩,因為要做到進步派那種無視現實運作,認為物理定律可以隨自己心意改變的程度,你「若不是過太爽的布爾喬亞」,還真做不到。
不管藍綠,進步分子的目標都是走向共產主義,差別只是找習近平來統比較快,還是自己當卡斯楚比較爽而已。
They never STOP
因為他們要改變的是價值觀,才不是特定社會目標跟建築物。
只有你跪拜在他們面前,捐出全部身家,連同你的血肉、家人小孩都絞碎給他,他們才會心滿意足,覺得社會終於改革成他們要的樣子。
這不就銀英傳的安德魯霍克?
是啊,你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同盟3000萬大軍,只為了滿足一個人而死,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吧。
..........你覺得跟我無關,這次又不是我?
下次就會是你了,他們哪會怕找不到鬥你的理由,反正不事生產,整天閒閒就是在想怎樣找你麻煩。
雖然 被 逐 出 黑心國家 在 阿暖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公開)《藍色見鬼眼》(與死鬼女友同床)第七十一章.還未可以休息
-------------------------------------------------------------------------------------
第一、二部合集(從頭追看):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i/7cb
Penana:https://www.penana.com/story/73301/
(目前FB正連載第三部,每完成一部合集先會更新,如想追貼最近進度,請每日跟進阿暖的Facebook專頁!)
-------------------------------------------------------------------------------------
啊~~真爽啊!一口悶氣憋了近一個月,現在總算是消去了。「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你現在只餘下一隻手臂當軀幹,繼續叫『神之左右手』是絕對不合適的。也不能再叫你作『死肥仔』了吧?」
「看他現在這副德性,乾脆叫他『小妖』好了。」雷朋說。
「好名字。簡單直接。」
「小妖,你好嗎?」哈娜聽到這個可愛的名字,馬上蹲下去輕輕撫摸了幾下這小妖的腦袋,「看習慣了的話,倒覺得這模樣挺可愛的啊。哥哥你說是嗎?」
「這個嘛…」
本來好端端一個拿槍的中年硬漢,淪落成現在這既細小又脆弱的妖怪模樣之後,竟然還要被女孩子當成寵物般撫頭疼愛,小妖心裏想要不怒爆也難。
全身陣陣發紅發熱之後,他硬吞下了這口氣,笑吟吟地對雷朋說道,「你們喜歡怎麼叫也行,反正這只是過渡狀態而已,兒--雷朋很快就會把我給修補回原來的樣子…對嗎?雷朋?」
「且看你以後的表現如何吧。哈。」
(咳咳,)沉默了很久的黃嘉倫,終於插話說,(好了好了,大家都玩夠了吧?可以收拾心情回學校,把正經事情給處理好了嗎?)
這個黃嘉倫是個本已得道飛升的藍眼超渡者,但因為心裏仍然懷著一點點對塵世的執著,所以變成現在這個肉身被毀,以形神模式滯留在人界的過渡狀態。
那一點點的執著,就是那個他不知道在那裏拾回來的,極其神秘的殘存思念體:哈娜。
寄居在我前額裏面的黃嘉倫,在過去一個月裏以類似智囊的身份,協助我克服困境,完成超渡亡靈的任務。
這其實是互惠互利,要是無法超渡這個看似普通不過,但實則連黃嘉倫這種資深超渡者都對她毫無辦法的哈娜,那他就只能一直賴在我的前額裏,無法進化到另一境地。
黃嘉倫和我,一直是靠著心念來溝通的。但現在房間裏的其他夥伴,全部不是尋常人物。那小妖和他兒子雷朋不用說,哈娜本來就是一團實體化的殘存思念,讀心絕對沒有問題,所以黃嘉倫那句插話,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楚的。
小妖的兩個眼球因憤怒而通紅起來,他指著黃嘉倫大罵道:「你這個黑心的黃嘉倫!你剛剛明明早就認出是我,卻故意不作聲,任由小弟一拳把我打扁?你這是甚麼居心?」
(沒甚麼居心,我只是有點期待看到你被扁而已。)黃嘉倫也難得地開起玩笑來了。
「你喜歡看啊?要不要我再扁他一次?」
「求、求求你做好心放過我!雖然不會死,但還是會痛的啦!」看到變成一隻小妖的死肥仔,連求饒也變得如此滑稽,我們幾個忍不住都笑了。
這傢伙失去了九成的腦漿後,性格好像也變得簡單起來了,隨時大喜大怒的情緒改變,直腸直肚的,倒是比以前更加容易親近了。
「回學校?還有甚麼正事要做的?」雷朋反問黃嘉倫道,「在學校裏發生的怪事,不是已完滿解決了嗎?」
「對啊。」我說,「殺害全校學生吸其腦漿的元兇已經被超渡,他犯案的動機也已經找出來了。甚至連背後協助班導師的真正黑手,那隻被壓在我床腳下的超巨型蟑螂王,也剛剛給解決掉了…」
「我知道!我知道黃嘉倫說的是甚麼事!」哈娜興奮地舉手說。
「是甚麼?」
「我們也是時候上床睡覺了,明天早上要準時回學校上課!」真不愧是哈娜啊,經過短短幾星期的校園生活,她已完全被調教成所有老師心目中的模範生了。
「對啊,追逐了一整天,我也很累了。」雷朋突然呵欠連連,「快三點鐘了,趕緊睡幾個小時吧。要不然明天在課堂上又要打瞌睡了。」
(我不是說這個!你們別玩啦!)黃嘉倫怒道,(認真點想想吧!你們明天早上回到學校去,難道還有課可上嗎?)
「對了!全校學生老師都死光光了啊!」
「還不止這樣!他們大部份都死去有一段時日了,只是一直靠著校長的縛妖術在瞞天過海而已。昨晚小弟用藍眼破了這個妖縛術,所有學生老師都變回屍體,整間學校早就屍橫遍野,臭氣薰天了!」
(最麻煩的還不止這樣。想想看,小弟以藍眼威力令妖縛術失效,是昨天黃昏的事。那即是說,全校一千個師生,自昨天晚上都沒有回過家!現在說不定已有大票家長待在校門前,想要搞清楚今天學校幹嘛到凌晨四點都還沒有放學?恐怕連警察都已經被驚動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報警吧!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好了!我們只是普通高中生,收屍查案這種事情輪不到我們來幹!」雷朋說。
「對了!他們喜歡怎麼猜測兇手,隨他們猜好了!又不是我們幹的,怕甚麼啊?」
「太天真了啊…」小妖慢條斯理地說,「你們兩人是全校僅存的生還者,警方的調查肯定是集中在你身上的了。
要是他們發現小弟床下有個破洞,而破洞竟然直通學校藍球場的地下,而那裏又出現大量死屍和幾間類似教室的建築…
整件事情明擺著不是甚麼天災意外,那麼嫌疑便肯定落在你們兩人身上。
到時候你們便有很麻煩了,即使最後因證據不足而無法定罪,政府方面也肯定把你們當成極端危險份子,給你們來個秘密軟禁還算是好的收場了。要是他們以為你們是甚麼外星生物或突變異種,從你們身上看出了研究價值的話…」
(待續)
《藍色見鬼眼》(完整全文)在Google Play:https://bit.ly/2MBGP1q
《藍色見鬼眼》(完整全文)在Amazon Kindle: https://amzn.to/3oqFzwe
另本文在Apple Books亦有上架(注意只在指定國家的書店,同時亦要使用當地信用卡或PayPal帳號才能成功訂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