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疫區48小時】(9)
(1~8)http://bit.ly/3c0PT90
前文提要:劉Sir變成蟲蟲被同伴踩
才一堆手無搏雞之力的幼蟲,便使在場的警察每個都渾身大汗,狼狽不堪,雙手撐著膝蓋氣喘虛虛。就剛才,他們合力踩死了自己的同伴,不讓幼蟲有漏網之魚逃進水渠,擴散到其他地區。
劉Sir只剩一堆慘白的駭骨躺在地上,只剩頭蓋骨還有些吸啜腦袋漿液的幼蟲,眼眶與鼻孔的骨頭之間穿梭。
這也怪不得警察,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正常人都會顯得手忙腳亂,等冷靜過後,他們就會發威了。
而這個慌亂到冷靜的情緒轉換過程,通常都需要38分鐘。
在現場的警察用布蓋住劉Sir的屍骨,聯絡總部之後,得到的答覆是『部署增援!攻入大廈!找出毒殺警員的兇徒!』。
現場警員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家都磨拳擦掌,士氣也高昂起來。進行到接近尾聲的檢測也停了下來,我與其他醫護人員聚集在帳篷附近,看著警察們穿上防暴裝備,圍觀的街坊馬上就被趕回大廈內。
早前被拘捕的老伯,被發現大搖大擺地在閒晃,一名警員走過來,以命令的語氣叫老伯將所有有關大廈內的資訊都說出來。
聽完老伯說大廈多年前就被吸食人類「怨恨」的細菌入侵的事後,警員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社會哪有這麼多怨恨?就算有,都是暴徒搞出來的!要是他們奉公守法,就不可能有怨恨了!」
的確,法律保障的是有執法權力的他們。
所以只會有犯罪的人民,不會有犯罪的警察。
很快,警察增援就到了,除了一般的防暴裝備,還看到有人穿著養蜂人的那種全包裹保護衣,手拿著噴火器。
在場的警察大陣仗地整齊排列,領頭的指揮示意:
「大廈平面圖顯示,三棟大廈的走廊是互通的,出入口連接著樓梯總共有三個。
總部已批准使用適當的武力,將暴徒制服,我們分成三組進攻,從下層攻上,完成攻堅後於天台集合!」
我在遠處聽著,噢~是噴火器耶,還真是適當武力呢…
「怎麼辦?」我問老伯。
「我們小市民豈能阻止得了,不怕被告阻差辦工啊?」老伯又說:「大廈內的霉菌雖然殺傷力驚人,但仍有它們的弱點,就是不能離開大廈範圍。
我也說過了,被奪舍的人肉體已經死了,它們只是寄生蟲用作繁殖的容器,霉菌沒有五官,只能以感應『怨念』尋找獵物,所以等下攻進去的警察,他們散發的怨恨亦會吸引大量霉菌。」
的確,警察也有很大怨恨,不過他們是對市民有怨恨罷了。
「那為什麼你可以離開?」
「因為我腦袋沒被吃掉,我用更強大的怨恨,壓制住體內的寄生蟲。」老伯。
「妳妻子嗎?她到底…」
「她在我面前…被吃掉了…」老伯憶起傷心的往事頓時眼泛淚光,同時又充滿快要爆炸的怒火。
「除了你說過四樓的危險人物,我之前在八樓見過的那個男孩,大廈內還有其他『住客』嗎?」畢竟這是私事,我也不敢過問太多。
「當然有!我作為這棟大廈的管理員,也是住客,每天都要巡樓啊…」
就在這個時候,防暴警察的指揮一聲令下,穿著全套武裝的警察就兵分三路衝進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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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順著隊形三路同時來到第一層,馬上從走廊散開,停在走廊盡頭的單位門外,用鐵鉗將鐵閘的鎖剪爛,再用鐵鎚『碰』一聲破門而入。
在他們眼前出現的是…
********
「一樓的何小姐,是個身材火辣的模特兒。她花盡心思,思考如何吸引男人,常說要釣個金龜,離開這破大廈。紅顏禍水啊…」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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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一樓,出現在防暴警察面前的,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身材姣好,胸部天然輪廓也很漂亮,只是……
「警察哥哥,你們在看哪裏?」她全身的毛孔都擴大得肉眼能夠看見,仔細點看的話,便能看到毛孔內都是像魚眼一樣的眼球。
在警察們看得入迷,沒有察覺到,何小姐背脊骨的末端,一條尾巴伸出來刺穿護目鏡,挖走了警察的兩顆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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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小孩畫完結後,這故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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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雷同 實屬不幸》4月初出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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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完結 在 雷雷夥伴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原創 #BL 【誠心不約】
在奇怪的時間發奇怪的文了
這幾天手感不佳,寫一下之前開的猥瑣腦洞練練手,隨便看看就好
#看下去會有驚喜吧
#也可能只有驚
齊誠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是個處。
這年頭大齡處男不稀奇,但他有著號稱千年一遇美少年的容貌,而且身材好,追他的人能從Gay Bar門口排到墾丁。
「齊誠,你簡直愧對你的名字。」Gay Bar老闆邊撥弄著瀏海邊說。
齊誠喝了口馬丁尼,細緻的眉毛不悅地蹙起,大部分的人見著這一幕都不認為是他壞脾氣,而是有誰犯下天大的罪才惹了天使生氣。
不過Gay Bar老闆Lee顯然不在此列,他和齊誠已經認識十年,彼此有幾根毛都很清楚。
Lee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口陸續進來的客人,嘴上不忘調侃:「你呀,名字這麼騷,不要說『騎乘』,連後背式都沒幹過,真是造孽。」
齊誠一口乾了手上的酒,推了推空杯,示意酒保再給他一杯,「男人把子孫射在你肛門才是造孽。」
「……你單身是因為這張嘴吧?」
齊誠不以為意,眼前的酒保正盯著他的臉瞧,好一會才注意到面前的空杯,面紅耳赤地趕緊低頭調配。
齊誠看向Lee,「酒保換了?」
Lee搖頭,「今天有人包場,幾個服務生包括酒保都是人家帶來的,聽說是有訓練過的,還兼便衣保鑣呢。」
齊誠一頓,這間酒吧是頂級酒吧,進來的人都必須先經過身分驗證,發配VIP卡,才得以進入。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沒有誰比誰大尾,所以從沒聽過有人能夠包場,簡直就像聽見百貨公司封館了一樣。
Lee知道齊誠的困惑,很快便給予解答:「包場的人來頭不小,據說是有個金融大佬要幫國外回來的朋友接洗風塵,選上了這裡。」
「哪個金融大佬?」能這麼大陣仗包場,對方要不是死黨,要不就是貴賓了。
Lee聳聳肩,「不知道,上面說要關店,我就關囉。」
齊誠不耐煩地皺眉,「搞什麼神祕兮兮的?你不是老闆嗎?什麼上面?」這間酒吧又不是連鎖店。
Lee畫著眼線的鳳眼瞥了齊誠一眼,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機構的名字。
齊誠張了張嘴,又立刻閉上嘴。
他安靜一會,忽然發現不對,「那你今天找我來幹什麼?人家不是包場了嗎?」
Lee一臉無辜,噘起朱唇,「他們說我可以找幾個『好看』的朋友。」
「……你把我當成陪酒?」齊誠氣得覺得自己可以翻了這座大理石吧檯。
齊誠是個知名明星。
九歲的時候,因為演個淚眼汪汪的小天使一炮而紅,據說他只要一睜開眼,就能散發出無比純潔的光輝,即使他現在已經不是少年了,依然有人稱他千年一遇美少年。
從此開啟了他無法脫處的人生道路。
幹他這行的,很難找個固定伴侶,但生理需求忍無可忍,只好約個情投意合。
只是,人家看到他的臉,一般只有三種發展——要簽名,求合照,然後期待他像個純情小天使在床上嗯嗯啊啊不要不要。
去你媽的天使,老子下班幹嘛還要演戲,哪個男人爽了不是哼哧哼哧而是嗯嗯啊啊,你他媽演給我聽,我還能幫你評評演技!
齊誠就是這麼對他的約砲對象大吼的。
然後他的對象都嚇軟了。
所以,Lee說得沒錯,齊誠到現在還單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出自這張嘴。
他的外表有多清純,嘴就有多毒,嘴毒的程度到即使有人看在他這張臉蛋的份上,選擇性失聰,褲子都脫了,還能被罵到一面鞠躬哈腰喊齊爺,一面逃出房門還忘記穿褲。
不過,齊誠想約歸想約,陪酒又是一回事了。
Lee見老友快控制不住砸店,趕緊拍肩解釋,「哎呀,老齊!我是那種賣朋友的婊子嗎?約你來,當然是要讓你釣個好男人呀,剛才進來那幾個我都鑑定過了,長相八十分,腿長一百分,腿長的人那邊都大,你不要就歸我了。」
「你一個人吃得下這麼多?」
「呵呵。」
齊誠看向右前方逐漸坐滿的包廂,隔著灰色半透明玻璃窗雖聽不見那群人的對話,但依稀能看出裡頭坐著什麼人,確實各個西裝筆挺,透露一股文質彬彬的精英模樣,硬生生把夜店聚會搞得像飯店酒會。
「你還沒發現重點嗎?」Lee笑得像朵花,當然在齊誠眼裡就是隻老狐狸,「那個金融大佬接待朋友居然約在Gay Bar,這不表示受邀而來的這群人要不是Gay,要不就是通吃嗎?要選當然得選最好的,人家指定要你,那叫做『包』,你指定要人,那就是『約』,懂嗎?我親愛的妹妹,你這裡跟這裡都還是嫩了點。」Lee邊說邊點了點齊誠的腦袋,又拍了拍他的屁股。
齊誠思考一會,「那上次那個人家不要你,你死巴著不放的情況叫什麼?」
「……」
齊誠看著一個個進來的人,確實都長得人模人樣,他不挑,只想找個人體驗人生樂趣,但是這麼多水準差不多的男人,他一時也不知道該選哪個。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出現一個氣場截然不同的男人。
男人步伐穩健,虎虎生風,由上而下衣冠得體,一看就知道是個久經沙場的上位者。
男人身前有幾個保鑣,身後還跟著幾個秘書,讓他的氣場更增色幾分,甚至當他一進場,齊誠能感覺到周圍的人態度微微一變,乍看不動聲色,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就連吧檯裡這個新來的酒保都悄悄挺直腰背。
Lee低聲對齊誠說:「來了,他就是今天包場的林總。」
齊誠已經從周圍的人的反應看出來了,不過他原本以為那個金融大佬會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沒想到這麼年輕。
這下他也不必選了,這人的氣質明顯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出色的,看來可以約?
齊誠從沒考慮過兩人身分上的差別,他不缺錢,也不缺地位,他只看臉,所以大不了就是被拒絕,沒有任何損失。
Lee知道齊誠大致有了決定,捏了捏他的腰眼,打算帶著他一起去向大老闆認識認識——
「鏗鏘!」門口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
所有人下意識往門口一看,是一名服務生不小心跌了跤,摔碎了酒杯。
站在門口的那名客人垂頭關心服務生,服務生哆嗦著不停道歉,所有人都以為他發抖是因為犯錯而害怕,但齊誠卻注意到服務生整個耳根都是紅的。
齊誠是名演員,從小就習慣觀察大環境與其中的細節,對於人的反應尤其敏感,很快他便注意到靠近門口的酒保也出了錯,正慌忙擦拭吧檯,應該是不小心把酒打翻或灑出來。
另外,一發現有人摔杯子立刻帶著清潔用具匆匆跑過來的服務生也拿錯了東西,只拿了畚箕,忘記帶掃把。
不論是酒吧本身的員工,或是大老闆帶來的人,絕對都是訓練有素的上上選,這樣的一群人同時出錯的機率近乎微乎其微,齊誠注意到他們各個抿著嘴,有些拘謹,不停地偷眼看向門口的客人——就像在心上人面前既緊張又力求表現的模樣。
看來,造成這場騷動的主因,就是這位剛進門的客人了。
齊誠順著視線再次看向門口的客人,這時客人正好扶起跌倒的服務生,抬起頭——齊誠這才真正看見他的整張臉。
帥,非常帥,帥得讓人兩條腿軟了,第三條腿硬了。
齊誠張著嘴看著面前的人,就連他這樣見慣演藝圈眾多帥氣男星的人都忍不住怔愣數秒。
男人穿著深藍襯衫,配上褐色膚色異常合襯,領口微開,禁慾又率性,讓人忍不住緊盯著鎖骨和隱約鼓起的胸膛,巴不得扯開一探究竟。
長相已經夠英俊,偏偏還有一身高挑精悍的衣架子體魄,齊誠不禁仔細回想,男模那圈子有這一號人物嗎?
男人深邃的黑眼眸在四周巡視一遍,正要落到齊誠這邊,另一邊先是有人開口:「楊總!你來了!」
剛才那位眾星拱月的林總瞬時站了起來,不顧圍在身邊的人們,兀自跑過來,面露欣喜,像是迎接主人的哈巴狗。
此刻兩人站在一起,長相就不提了,林總那堪稱叱吒風雲的氣勢瞬間矮了一節,林總已經夠高,想不到那個楊總還比他更高一些。
看來這位就是林總不惜包場接待的朋友了。
齊誠看向被稱作楊總的英俊男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從小被誇到大,從不懷疑自己確實長得非常精緻,此時卻有點不確定,他能約到這種天菜級的男人嗎?
Lee看了看楊總,再看看齊誠,又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語重心長地拍拍齊誠的肩,「妹妹,我忍痛讓給你了,這麼優質的破處物件,你可要好好把握。」
……別把人說得像按摩棒。
齊誠有些頭疼,竟收回腳步,轉身又坐回吧檯。
Lee急了,「你做什麼?等著春天過去菊花凋零啊?還不快去?」
齊誠擺了擺手,「不是現在。」
Lee操碎一顆姊姊(老媽子)的心,但又想也許齊誠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沒吃過豬肉至少看過豬走路,追他的人多到天邊去了,總該知道些手段。
這麼一想,Lee就隨他去了,不過他身為酒吧老闆,必須盡盡地主之誼,於是便自己走向包廂,和大老闆們套近乎。
他們在包廂,隔音極佳,齊誠只聽見不時傳來林總的大笑,以及Lee微微高挑的嗓音和活絡氣氛的玩笑,幾乎沒聽見楊總的聲音,想想他剛才給人的感覺確實是風度翩翩,舉手投足溫文爾雅的,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大聲嚷嚷。
聚會大概一個多小時就散了,Lee一臉興奮潮紅地朝吧檯走來,齊誠上次看到他這副心花怒放的模樣,還是在當年他們十六歲,Lee在走廊看見校草學長的時候。
彷彿回到青春十六歲的Lee走向齊誠,正想說些什麼,齊誠沒理他,起身跟在楊總後面走了。
Lee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悄悄地在齊誠背後握了下拳頭,像個少年似的替他加油。
齊誠一路跟著楊總走到停車場,意外發現楊總沒帶半個人參加聚會,就連司機也沒有,還是自己開車來的,齊誠很快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讓周圍的人知道自己的性向。
齊誠對著一旁打烊的商店玻璃窗打理自己,在男人按開車鎖,車門自動往上開的同時,直接走向去。
「我剛剛在酒吧就注意到你,要不要跟我來一發?我有身分證和體檢證明。」
這大概是全世界最直白的約砲了。
大概就連相識十年的Lee都沒想到,齊誠居然能這麼直接。
而偏偏齊誠認為自己已經足夠細心,沒看到他帶體檢證明就跟帶駕照一樣嗎?隨時能接受對方「臨檢」,不擔心被仙人跳,也保證身體乾淨。
齊誠從沒想過,約砲也是講求情調的,像他這種一句話就想解決所有事,再配上山大王搶親一般的態度,就像趕著上火車還拉鈴要求司機快點開車。
齊誠從沒主動約過人,所有的人都是排隊趕著來的,雖然他不是沒聽過那些情話,但那都是別人對他說,而不是他對別人說,所以他從不認為自己必須說。
加上他現在有一股強烈的「得知我幸,不得我命」的預感,於是就隨性地開口,其他交給命運了。
男人頓了頓,低頭,幽邃的眼眸注視著齊誠時,齊誠差點就踮起腳尖強吻了。
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親一口也是賺啊!
男人開口,嗓音跟表情都不太平靜:「齊……誠?」
齊誠驚訝,瞬間以為自己曾在哪認識對方,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是家喻戶曉的明星,被認出來理所當然。
齊誠點點頭,他不怕男人告訴媒體,彼此都是有地位的人,講出去就是雙重曝光,對誰都沒好處,更重要的是他無所謂。
要不是經紀公司拼命攔著,他早就想出櫃了,最好能昭告天下徵召全國適齡極品一號,讓他脫處。
男人把鑰匙放回西裝口袋,「為什麼約我?」
「因為你帥。」
男人斂下眼眸,沒有思考很久,溫和地說:「我只做一,可以嗎?」
齊誠瞬間驚喜,但就像一個相親一百次從沒成功的男人,他的心態已經淡定,所以他平靜地回答:「我只做零,尺寸剛好。」
男人走向另一邊車門,明明能自動開啟,卻紳士地親手替齊誠開門。
當他走過齊誠身邊時,齊誠聽見他說:「尺寸合不合,要試過才知道。」
齊誠被撩得巴不得現在就脫褲子躺在引擎蓋上。
後來他才知道,「得知我幸,不得我命」這個預感真正的涵義。
(未完,下一篇超展開)
#是喜劇
#齊誠覺得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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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練練手,結果寫完一整篇,還沒寫到那個主要想寫的奇怪猥瑣腦洞(...
為什麼會這樣!!!一定是Lee和那個林總戲份太多(Lee&林總:
下一篇見,大概三篇完結吧
赤心巡天完結 在 HOCC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詩與胡說(五十二):在這個真誠已不值一文的時代,你選擇相信甚麼?
http://hk.apple.nextmedia.com/entertainment/art/20151215/19412054
這天,帶著我即將演出的歌單,獨自一個人攀上了獅子山。
這段山路走起來比我想像吃力,斜坡更斜,路程更遠。是日不見藍天,故雖是星期天,但小徑人煙尚算稀少,偶爾還能有獨自流浪荒野的錯覺。走在這個三四星難度的山路,每隔一段便要停一下,兩小時後,終於首次站於這熟悉的山峰上。
突然迷上攀山與camping,並不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一種急切需要。你沒有發覺嗎?身邊的人和事,這一年內,似乎變得更極端更瘋癲。各種資訊和互動,令人狂躁不理智。走到郊外,是避免一不小心被捲進這負磁場的最有效方法。
這是個什麼都造假的時候:新聞造假、食物造假、電視節目造假、連LIKE都能造假。偏偏大眾又越見樂於接收這些真假難分的即食訊息,白與黑之間的準則越具爭議,你的白可以是我的黑,反正我一定白你一定黑,完。面對著龐大訊息量,大家都追求即時反應,真相?咩嚟架?食得㗎?每人手上捧著一堆石頭,時刻戒備,丟得快又狠,沒幾個人有閒情先理解事實和真相。指責嘲笑別人,多容易啊,但我們有多久沒有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腳下踩著泥土,離開日常,接觸著天和地,你會反覆被提醒。在山坡上下移動時,你會清楚感受到身體每個部位的強壯或不足;獨自躺在星空下,或是對著慢慢燃燒著的營火,你會記起生活中漸漸被忘卻的簡樸。拿走日常的瑣碎煩囂,唯一夥伴就剩自己。你或會想起你完成過或未了結的,令你遺憾或悔過的。面對自己,才是最大的命題,我們還有這個勇氣嗎? 「有時懷疑,香港人受了什麼詛咒,太多時彷彿失去了欣賞真與誠的能力,拿出赤子之心、赤裸之誠,不但沒有市場,人們眼尾不望一下吐啖口水之餘,更會招來訕笑,彈你不識時務,或者太傻太天真。」是的,在今天,再說「善良」再說「真」,已經超級過時,上週看著畢明這篇文章,慨嘆。
我就是這樣不識時務的笨蛋,多年沉悶地反覆探索著這題材。在這個以點擊率作準則的時候,也偶被迷惑了方向,沮喪時也會想,現在,再說赤誠,還有意義嗎?
幸好,迷失時,我也有我的Soundtrack。 「地平線の先にたどりついても
新しい地平線が広がるだけ 「もうやめにしようか」自分の胸に聞くと 「まだ歩き続けたい」と返事が聞こえたよ
即使抵達了地平線
眼前還是會出現全新的地平線
問問自己 『乾脆就這樣放棄吧?』 聽到的回應是 我還想繼續走啊~」 二零零八年,聽到這一首歌,Mr.Children的《Gift》。無法準確描述那一刻的震撼,首次有一種被歌者直唱進深心處,瞬間令我有「人生還是滿帶希望的啊!」的鼓舞。後來,再細看歌詞更是不得了,這首歌自此成為我的信仰。那刻,是一個啟發,一個醒悟:在再混濁的時候,「真誠」還是最可貴的。
事隔多年,收到他們的最新專輯,製作特輯dvd播放出櫻井和壽和其他成員關在錄音室的絕密片段。看著看著,好像又懂了些什麼。多年來,他們的音樂說不上有太大變化,但若你懂得聆聽,他們最珍貴的,正是那份不變的堅定——不為潮流而動搖,不為效果而賣弄。於音樂或歌詞上,一直在追尋著善良,堅守著真摯。
站在獅子頭頂上,我再次聽著這首歌,全身上下無一細胞不在震動。我想起在「十八種香港」第一站伊館,那最後的畫面,我站在香港的山脈前,回頭看著這頭守護者我們的獅子,屏幕上出現的八個字:「對得起自己和時代」。三百多天來,經歷著變遷,調整著步伐,嘗試做到這句話所說的。途上偶有所料不及,也有感到乏力疲倦時。但無論如何,在這個接近一年完結,這個巡演完結的時候,我從那個起點,走了上來,變成畫面的一部分。
縱有不足,也可算是盡力了。
這句話,前面其實還有一句:「繼續推進 否則停止追夢。」人生就是不停的推進,一個山坡跨過後,還有另一個山坡,是無止境的地平線。不相信美,看不見善的人,面對這樣不斷的巨浪,根本看不出個究竟,到後來也許只能選擇放棄。要能不斷推進,首要是你必須看見那個更大的畫面,那個Greater Cause。「自己」與「時代」,一脈相連:「時代」不好,「自己」不會好,「自己」不好,「時代」亦只能停滯。
人生的重點,也許不是我們能征服多少個山,而是,在我們又越過高山又越過谷後,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能為自己和這地方,鍛鍊出多少的堅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