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卡卡、聲音沙啞、耳鳴,可能是胃酸逆流造成❗一次了解咽喉逆流症🤔🤔
40歲的王小姐一進診間就說自己喉嚨疑似卡痰,卻老是咳不出來也吞不下去,本以為是感冒,誰知道到診所拿了藥也不見好轉,始終不舒服的症狀困擾了她長達半年以上時間。經過理學檢查和內視鏡檢查後,發現應是胃酸逆流造成,病人驚訝地說:「可是人家常說的火燒心、胃堵堵,我都沒有耶!」
✅慢性咽喉炎是什麼?症狀有哪些?
像王小姐這樣長期喉嚨不舒服的現象,其實就是醫學上所謂的「#慢性咽喉炎」,俗稱「#喉球症」,亦即咽喉因受到外來刺激引發不適感,且症狀持續超過三個月。與慢性咽喉炎相對的則是「急性咽喉炎」,即大多數人熟悉的感冒之一種,由病毒或細菌感染引起,通常5~10天便可痊癒。
慢性咽喉炎患者常主訴自己喉嚨搔癢、感覺緊緊的、有異物感,甚至像是有一顆球卡在喉嚨部位,或有想清喉嚨、容易咳嗽乃至聲音沙啞等症狀。由於成因很多, 加上難以單純透過肉眼直接觀察得知,往往增加診斷上的難度,所以臨床上我會先從喉嚨發生不適的確切位置,如上、中、下段,以及病人的年齡層、發作時間與個性特質等先做初步的判別。
假如病患反映不舒服的位置是在喉嚨上段,可能的病因多為鼻涕倒流、過敏性鼻炎、鼻竇炎,或是來自口腔裡的扁桃腺結石、牙周病等;若位置在中下段,則多為抽菸、咽喉逆流,甚至是淋巴腫塊或甲狀腺腫瘤引起。還有些人是因為自律神經失調或心理因素,例如前陣子國內疫情嚴峻,門診便出現不少病患因緊張、焦慮導致喉嚨變得較為敏感。
✅當胃酸逆行到咽喉-胃咽喉逆流vs胃食道逆流
其中,因胃酸跑錯地方造成的「胃咽喉逆流」或稱「#逆流性咽喉炎」,是喉嚨產生異物感佔大宗的原因之一。如同個案中的王小姐,許多人聽到胃酸逆流都會直覺聯想到「胃食道逆流症」,這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呢?
「胃咽喉逆流」顧名思義,是指胃裡面的內容物逆流到咽喉部位,主要是因上食道括約肌鬆弛,致使胃酸直衝到本來不該存在胃酸的喉嚨處,使得咽喉被胃酸刺激而發炎;而胃食道逆流症是賁門(下食道括約肌)發生鬆弛,導致胃酸逆流到食道。不過,由於食道比較靠近胃部,能抵抗胃酸的侵蝕,當有輕微胃酸逆流時不至於帶來傷害,有時也未必會以症狀來做表現。但咽喉可就不同了,因為結構和表面黏膜非常脆弱的緣故,一旦受到些許胃酸的侵蝕便容易紅腫發炎。以研究統計來看,胃酸逆流至食道平均一天超過50次,患者才會有感覺;但胃酸衝上喉嚨一週只要超過三次,喉嚨就會感到卡卡。
✅喉嚨不適,是咽喉逆流還是其他疾病?「詳細問診+內視鏡」幫助診斷
簡單歸納,胃咽喉逆流和胃食道逆流的最大不同,在於胃咽喉逆流患者胃酸向上逆流的位置較遠,但胃酸量不多,所以病人大多不會有胸口灼熱、火燒心等典型胃食道逆流症狀。但伴隨胃酸倒流致使喉嚨發炎的可能表現,則包括喉頭異物感、聲音沙啞,若程度較嚴重也有會喘、呼吸急促症狀;若胃酸跑到氣管造成刺激,會出現慢性咳嗽現象;還有些人會有鼻塞,或是胃酸跑到耳咽管引發耳朵悶塞感,甚至積水而導致耳鳴。
因喉嚨不舒服、疼痛或咳嗽、耳鳴等表現,可能與其他疾病重疊,所以到耳鼻喉科專科診所就醫時一般應包含下列相關病史和理學檢查。
1. 詳細的病史詢問:主要症狀、合併症狀、發生的時間長短和頻率、喉嚨不適的程度、何時比較嚴重,以及生活飲食習慣等等。
2. 詳細檢查鼻、咽、喉嚨等上咽喉呼吸道等構造,以確認是否有可見的異常,再根據症狀與理學檢查發現安排檢查幫助確診。
3. 鼻內視鏡檢查:若是胃咽喉逆流,通常便可藉由內視鏡看到胃酸侵蝕導致聲帶有水腫或產生假性聲帶溝,有時也會看到後喉頭紅腫,甚而食道入口處黏膜有增厚現象等變化。
不過,假使是觸診時摸到頸部有腫大或硬塊而壓迫到咽喉的話,會進一步做頸部超音波詳細檢查,當懷疑可能有腫瘤時則會轉診至醫院透過電腦斷層檢查確認。
✅咽喉逆流怎改善?日常保養做好這6招
因胃酸逆流引發的慢性咽喉炎,除了可使用醫師開立的藥物緩解不適之外,從日常生活做起更有助於改善,避免喉嚨緊繃不適。
1.吃飽飯後不要立即坐著或躺下,保持站立姿或起身散
步、輕鬆走動,可降低腹部用力導致胃酸逆流的機率。
2.不暴飲暴食,少吃過辣、過酸、過甜、過油等刺激性食
物。
3.應規律作息,並戒除吃宵夜習慣,睡前兩至三小時勿再
進食。
4.適度補充能促進腸胃機能的益生菌產品。
5.養成固定運動習慣,保持放鬆心情、充足的睡眠。
6.不碰菸、酒、檳榔,如今已知抽菸、喝酒會使括約肌變
得不易緊閉,嚼食檳榔則會讓口腔黏膜發生病變、提升
頭頸癌發生率,因而出現喉嚨相關症狀。
〔陳亮宇耳鼻喉科診所提醒您〕
喉嚨卡卡、不舒服,成因十分複雜,背後也可能潛藏較為嚴重的疾病,必須經過一連串詳細的問診與檢查才能做出較正確的診斷、對症治療。因此,建議第一步需尋求具有經驗與專業的耳鼻喉頭頸外科醫師,並盡可能至備有鼻內視鏡檢查、頭頸部超音波設備的院所診查,透過更詳細的觀察相對較能找出病灶,早日解除不適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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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了PO,今天補上>////
一抹人影飛快地穿行在竹林間。
選擇赤門,會進入一片遼闊的山林。少年在進入大門的短短三十分鐘內開了三個寶箱,全都是「災禍」的箱子。他輕盈地躍上半空,再給帶來災禍的惡夢致命一擊。被刀劈開的惡夢立刻變成金屬鋼珠,散落一地,然後像熱氣一樣蒸發,消散無蹤。
少年繼續壓低身形奔馳,拔出腰上的另一把刀,魔法讓他的身體輕盈旋轉,手中的雙刀劈開另一隻惡夢。惡夢如漿糊般沿著地面擴散,尾端化作數條小蟲。
溢出藍光的魔法陣在少年腳底快速旋轉,「冰之刃擊!」冰魔法湧出刀鋒,衝向糊狀的惡夢,消滅來不及逃跑的小蟲。又一個惡夢被他征服。
「修斯大人好帥!」
「哪怕在危急狀態下,揮砍的姿勢仍然像幅畫。」
修斯甩掉日本刀上殘留的黑血,俐落地收刀入鞘。武士道精神只持續到戰鬥結束,他得意地勾起笑容,攤開雙手,「惹人憐愛的女孩們落難,男人當然要挺身而出,對吧?」說著,瞥向周圍那些縮在遮蔽物後方不敢出手的男考生。
「修斯大人真是耀眼!我畢生都會追隨修斯大人。」十來位女孩與修斯保持著一段距離,雙手合十凝望他遠去的背影。對她們來說,如此神聖完美的男人,遠觀就心滿意足了。
不遠處,坐在鋪了絨布的大石頭上,一下一下拋著某樣稀有寶物的蒂娜嘖了一下舌。對於搶盡鋒頭的考生,她應該要先下手為強,直接把對方打到不能參賽,現在卻沒心情去管那個什麼斯修還是修斯。
「奧托,查到他的位置了嗎?」
奧托英挺地站在蒂娜身前,雙眼敏銳地觀察周圍有無任何威脅,一面探索大小姐想尋找的對象。恩帝米歐……先前在飛行船探索過那名少年,記憶體有他的資料存在。
「他並沒有出現在任何一道門後,會不會已經死了?」
蒂娜激動得漲紅臉頰,「不可能!他一定還活著!我還沒跟他對決,他怎麼能死?」
「那或許是還沒進來,或者身在無法使用魔法的密閉空間裡,這座高塔有許多那樣的未知房間。」
蒂娜翹起二郎腿,無聊地踢著腳,打了個哈欠,「好無聊,服從我的考生已經把周圍的惡夢都解決了,根本無事可做……奧托,我想吃東西。」
奧托關閉探索技能,雙瞳恢復琥珀色,「好,請大小姐等我五分鐘,我去抓些野生動物來。」往山間望,虎視眈眈的老虎距離此地甚遠,奧托卻能看清楚牠所在的位置。
「快去吧!我先睡一覺。」蒂娜在大石頭上躺平。
奧托脫去西裝外套,披在大小姐身上,旋即像風一樣離去。奔跑速度極快,根本無法以肉眼察覺他的動向。
過了一會兒,那些服從者開始竊竊私語,「喂,那個礙事的保鏢走了,剩那女的一個人耶。」
「竟敢那麼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去教訓一下她!」
「嘿嘿!用身體好好地教訓她!」
三名表面上服從蒂娜的男考生走近看似毫無防備的她,圍著她,對視一眼,準備一起撲上去。蒂娜卻在這個瞬間睜眼,瞬移到三人後方,伸腿一掃。三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已是一片空白,重重倒地。
不顧自己穿著短裙,蒂娜抬高修長的美腿,猛踢倒地的三個色男。見他們因為看到她的底褲流出鼻血,仍是繼續踢。
「螻蟻雜魚們,下地獄吧!」腳底的魔法陣瘋狂轉動,她飛快旋身,強勁腿風夾帶火焰橫掃,腳背狠擊三人的後頸。身體又往後一轉,換腿再掃。明明在修理人,動作卻像跳芭蕾一樣優美。披在肩上的外套與柔順長髮垂落同時,她高高地抬腿,預備給予致命一擊。
地面忽然產生強烈晃動,三塊巨大尖石自地底隆起,尖端刺穿三人的衣領,將他們高高地掛上半空。
「大小姐,不到一分鐘,我帶回老虎肉了。」奧托完全不費力地捧著老虎現身,無視被他用土系魔法懸在半空中的考生們的哀號。
蒂娜維持抬腿的姿勢,狠瞪著奧托,「為什麼要制止我教訓廢物?」
「嗯?有嗎?我才剛回來。」
蒂娜收回腿,把外套丟到奧托臉上,「突然不餓了,我不吃了,丟掉吧!」轉身快步前行,走了一段距離後回眸,「還有,高塔內的生物全都是惡夢,根本就不能吃吧!」
奧托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向懸在空中的現成獵物,「不管大小姐要吃什麼肉,我都可以為妳獵到。」
三名考生嚇得臉色慘白,蒂娜卻興趣缺缺,掉頭就走,「吃垃圾的肉會變成垃圾。走吧!去找那個有淚痣的傢伙。」
「遵命。」
與此同時,沉睡的米歐清晰地感知到夢境中的一切。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藉由睡眠,進入一個異空間。
他不曉得自己能否進入他人的夢境,從此時此刻的感覺判斷,做的只是一個醒來後會記得的淺夢,套用科學界的說法,屬於「清醒夢」。他不僅知道自己在做夢,似乎還能「控夢」。
眼前的大片罌粟花紅得虛幻,他往前走幾步,發現豔紅中出現披著白袍的人影。那人察覺米歐的接近,側身撥掉覆在頭頂的袍子,烏黑長髮順著罌粟花迷幻的味道飄向他。
風帶走女孩臉上的烏鴉面具,真實的外貌於米歐面前顯現,齊平的瀏海下是一雙沉穩的、彷彿能看透人心的大眼,身著傳統日式巫女服。站在罌粟花海中,就像引領死者進入審判的使者。
她安撫身旁的神獸犬神,「人們所稱的美夢,醒來後也只不過是一場殘酷的虛空。」
米歐踏過泥濘,一步一步地接近女孩。選擇接近她,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同鄉」的熟悉感。米歐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無法開口說話。
犬神因米歐的接近而警戒地低吼,「可是,我仍然期待在夢中遇見你。我終於找到了你,進入了你的夢境。」女孩用優美的姿態一揮衣袖,犬神立刻幻化為上千隻彩蝶,飛散四周。
女孩用雙手勾住米歐的脖子,「米歐,你能吞噬他人的夢境,將之轉換成力量。這種能力很可貴,你得趕快想起使用它的方法。試著吞噬我吧,將我的夢境轉換成你的力量。」
米歐回顧破碎的記憶,似乎真有那麼一段,但太過模糊,實在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能力,又該如何使用。他怎麼能吃人?他甚至不認識這女孩。
女孩好似能讀懂米歐的心,因悲傷微顫的眼眸映著少年的臉,曾經熟悉到每一晚都夢見的臉,「吃掉我,米歐,這樣你就能偷走我的一項技能,更順利地通過試驗。」
她踮起腳尖,有些害羞地擁住米歐,「只要你記得我叫撫子就行了。」
米歐彎身靠著女孩的肩,她帶來的熟悉感撫平了他的不安,撫子……些許影像飛快地晃過腦海,那些曾經發生的過去,來不及捉住,記憶已再度破碎崩解。
「試著穿進我的身體,找尋我的弱點,然後把它吃掉。」撫子牽起米歐的手,沒給他準備的時間,逕自將他的手掌帶向自己的胸口。
灼熱染上米歐的臉頰,他眼睜睜地看著手掌直接穿進撫子的前胸。少女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他竟然看見了正在跳動的心臟,上頭插著一塊碎玻璃,透出彩虹般的光芒。
「把它連同心臟一起拔出來。」
米歐搖頭,他辦不到!
撫子仍然握著他的手,溫柔地看著他,「你可以的,按以前的人類的說法,這不過是場夢罷了,不會痛。」
對於現在的米歐,這舉動可沒有這麼簡單。他會記得這幅畫面,習慣之後,可能會在現實中這樣殺人,更別說他還噬血!
看出米歐打從心底感到排斥,撫子搖搖頭,「米歐,你得變得更強,有能力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心愛的人。」她強行將米歐的手拉進身體更深處,讓他的指尖觸及她的心臟,「快點,把它拔出來,吃了它,我快不行了。」
冷汗從鬢角滑落,撫子的唇瓣失去血色,虛弱得無法站穩。她進入米歐的夢境太久,體力即將透支。
晃了晃,少女往後倒入罌粟花叢。米歐想攙扶她,手卻握住她的心臟,順勢將它從她體內拔出。
「一定要吃了它!如果你不吃,我就等於在夢中被你殺死。吃了它,我才能醒來。拜託,米歐,吃了它!」
撫子虛弱地仰躺在花叢中,沒有任何傷口,只有身軀越顯透明。
米歐咬緊牙根,忍住噁心感,張開嘴,尖銳的獠牙用力咬下。
飽滿的血液於口中肆意噴灑,插入心臟的玻璃碎片瞬間溶進血液,進入米歐的身體。
「米歐,半小時到了唷!」
耳邊隱約傳來璐平的聲音,與此同時,米歐赫然被不斷溢出的鮮血困住。血液竟像布條般捆住他的手腳,將他拉向一座懸崖,他甚至感到窒息。
前方是深不可見的山谷,再一步就要落入萬丈深淵……
米歐猛地醒過來,但窒息感沒有退去。
當著朦朧的視線,一雙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他連忙拉開那隻手,起身狂吸氧氣。
「啊!你醒啦!想說捏你鼻子,醒得比較快……痛!痛痛痛!」
米歐捏住璐平的臉,用力往外拉,「會痛,所以這裡是現實,剛剛是夢。」放開手,無奈地扶額,心中咕噥著,唉,早知道就不要睡了,越睡越累……又吸吸鼻子,嗅了嗅周圍的味道,他抬頭瞪向璐平,「你居然用手捏我的鼻子,剛剛不是在自己解決……」
璐平舉起雙手做投降貌,「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啦!」而後羞澀地搔了臉,「倒是你,沒事吧?」
視野恢復得越清晰,越是想到方才璐平受惡夢控制做的那些事,米歐斜眼冷瞪璐平,「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璐平跪坐在地板上,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地道歉,「我遇到死路,傳訊息給你,然後瞬移到皇門這條路來。當時不巧有考生開啟寶箱,我就被當中釋放出的『憂傷』惡夢附身。」
許久都沒有等到回應,璐平睜開一隻眼睛偷瞄,床上已沒有米歐的身影。焦急地轉頭找尋,米歐站到了門邊,正脫去被扯掉好幾顆鈕釦的襯衫。璐平已恢復正常,此時看同性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反應,不過米歐的身材比他的想像要結實,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米歐將手伸向他,「你在武器街不是買了幾件衣服?賠我一件。」
「喔,好,我找一下。」璐平從口袋中拿出縮成手掌大小的衣服,米歐看中一件灰色襯衫,響指一彈,衣物立刻恢復原來的大小。
他裸著上身走近璐平,搶走襯衫換上,目光一掃,察覺璐平的面頰透出紅暈,「不會吧,你真的喜歡男人?」
璐平握緊手中那些縮小的衣服,狂搖頭,「我、我沒有!」
「那就不要盯著我看。」米歐轉身背對他,低頭扣上衣釦。
米歐的背光滑白皙,讓璐平有些羨慕。
璐平已經想起自己被惡夢操控後對米歐做了什麼,米歐當時碰觸了他的背,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問起……
他真不想說出那些疤痕的來歷。
「走吧!」米歐扣上最後的袖釦,鎖緊腰帶,轉開房間門把。走了幾步,卻不見璐平跟上,「怎麼了?」
璐平愣在原地,心中想著,米歐沒有問,大概對那些傷疤一點興趣也沒有,「不,沒什麼,我們走吧!」
「嗯,我們落後很多,得把分數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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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 in the Dark
黑暗中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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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怕黑。
從小睡覺前只要天一黑就會黏在媽媽的腿邊一寸也不離,媽媽哄他、爸爸嚇他都無用,就這麼像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不放、像溺水的人緊抓著救命韁繩般。一直到他能說出完整的字句,在媽媽溫柔的詢問下才明白,原來他怕那些在黑暗中蓄勢待發、張牙舞爪的怪物。
老話一句夜路走多碰到鬼,表面上看來是一句對未來的恐懼,但其實所講的也是虧心事做多了總有天會受到報應……但對孩童的他來說,黑暗代表著未知與無窮的想像空間,比起一片空白他更害怕黑暗,白總能從零開始創造,黑卻……卻已經是枯竭死亡被填滿的狀態。
這樣的恐懼不因長大而消逝,小學時參加校外教學一個人走失在森林,一邊沿著步道一邊走,森林高大樹群聚所遮住的天空僅剩深藍的光落下穿過他的瞳孔,一邊哭一邊揉著眼,光漸漸消逝而去,一直到四周進入一片暗藍色的黑,蟲鳴開始打破視野的疆界闖入他的耳城之中……一口氣攻破那脆弱而敏感的耳,他開始放聲大哭,蓋過了蟲鳴,呼喚了著急的老師,彷彿在深海的黑暗之中他看見遙遠的一道光束劃破深藍,他繼續哭,不過這次是安心地哭。老師一邊抱著他一邊回報,另外一名老師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口,那時他才不過8歲,背著小小的背包,裝著零食餅乾與水,一路踉蹌地走,在他的回憶中雖沒有明確的畫面,卻是深刻地割劃在他的記憶年輪上。
中學他與朋友去海邊游泳,溽暑難耐,大夥一到了海邊,迫不急待脫下上衣褲子,連熱身運動都沒做就一蹦一跳跑入海中,十足青春活力,像是太陽下的寶石一般閃亮華麗動人,人家總說男孩適合陽剛的顏色,但他們一群人的快樂高興卻如粉紅色般同時保持著純真卻又赤灼熱騰地燒著。他也入水了,冰涼刺骨異味衝嘴,在海裡他們自由式、蝶式、蛙式、潛水、埋伏、跳耀……像一隻隻活力充沛的海豚在水面上在水底下穿梭,像高速奔馳的F1賽車在海平面上轉彎發出猛力煞車的急轉聲,海頓時成了賽車場。那時的他熱愛水,但一時的疏忽卻讓他在拍打前行時小腿抽了筋,他正在勇猛地挑戰游到海面上遙遠那顆尖銳的礁岩上,抽筋的瞬間他明白了自己陷入了危急,猛力拍打無人注意,他就這麼陷入水的擁抱之中,那翻騰用力的擁抱。死的念頭從那時誕生了,並不是從教科書、長輩的口中學習到,而是深刻地在肌膚上被指甲刮傷,流出汩汩鮮血那樣的深刻,被海浪翻捲,最後他睜開眼,是名不認識的男子出現在他模糊的視野之中,他只聽得到朦朧的歡呼聲,還有同時從胸口、腹部、腿部襲來的疼痛感與喉頭炙熱燒疼感。這一次是死亡在他的年輪上刻下深刻一的痕。
那之後他對於黑暗便與死亡緊緊地綁在一起,只要凝視著窗外黑暗的街景,他就會想到一道燭火在大風之下飄晃,彷彿隨時都會被吹熄,有的時候他會看見不只是一道,只要夜晚的街窗上有一閃的光,無論是室內的窗燈、馬路上快速移動的車燈或是高空中飛機的閃爍紅點……那些光點都變成燭火,或大或小地在大風之下飄蕩搖曳,嚴重如此時,他會感到身體冰冷,止不住地顫抖,儘管是在炎熱的夏天他還是會層層用棉被包住自己,然後使勁地閉上眼,閉眼所瞧見的黑暗已經是他最不害怕的了。
他會想像自己身處在一片空白的空間,不確定是空間,但可以確定是無限延展的白,就像是人們對天堂的既定印象,或是電影中主角見到摩根費里曼時的場景那樣,空的嚇人,就兩張椅子,但在他的想像之中,那片白什麼也沒有,卻讓他感到心安無比。
他都是這麼催眠自己讓自己睡著的,以免被黑暗死亡層層包圍,讓他無法喘息。
還有一次,高中考學測前一個月,被考試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的他,背負著來自父母的期待與哥哥姊姊的輝煌戰績,他也必須考出一條燦爛輝煌的未來大道,可能台清交成或者醫生老師律師,這些自古以來被歸認為金飯碗的職業,那時候的他哪有餘力去思考自己的未來與這些職業的可能性,他就是拼命地圖,在黑暗之中點一盞燈苦讀,國數英自社,彷彿前面十二年的學習就為了這一次可能決定命運的考試,最後他在黑暗中昏厥過去,十二點媽媽來送宵夜水果時發現他連人帶椅倒在地上,一聲劃破夜晚的尖叫呼喚來了救護車與從睡眠中紛擾而醒的鄰居。
從昏迷中甦醒,是聞到了刺鼻的消毒與難受的藥味,接著是反胃感與頭痛暈眩,最後是來自父母親與醫生的灼熱視線。父親一直在聽醫生說話,母親握著他的手,護士則在點滴與儀器邊抄寫數據。他聽不見聲音,所有的聲音像是被消毒水移去大多數的有害物質,只剩下機器發出的機械規律聲響,在這混亂的場面之中這是唯一讓他感到心安的。
年輕有體力復原得特別快,一天後就出院了,醫生說身體沒有特別的怪異之處,可能後續要在密切注意,他還記得那是星期一,所有人、學生上班族一群人都擠在醫院外的斑馬線上車水馬龍,所有人頂著頭上那顆巨大的太陽向前步行、步行、步行,像是被命令只能往前否則殺無赦的士兵一樣,義無反顧地衝、衝、衝,那時他在母親邊哭了,明明是大白天的,父親的車從圓環駛入,他卻莫名地因感傷而在大門口哭了起來,母親著急地問,旁人投以納悶的眼光,父親從駕駛座拉長身子靠在副駕的座位上,透過窗一臉納悶地看著母子倆。
從那之後,他開始覺得白天也如夜晚一樣,所有人都在朝著死亡前進。
出了醫院回到學校,他開始每天放空發呆,都是看著窗外,老師也跟家長反應,但得來的都是雙方不知如何解決目前的狀況,他也不帶課本回家,也不從家裡帶教科書,補習班也都隨便應付,他不知道自己要選擇什麼,畢竟從長遠來看,每個人的生命結果都是一樣,差別只在於過程之中的記憶,但他對於此已經失去興致,他甚至想,或許自己太早體悟到這件事,對他而言不是欣喜而更像悲劇一點。
可想而知,他最後的學測成績若在中間平均值,可能中上的水準,但比起老師的預測與期待,家中哥哥姊姊的成績比起來可說是差了一大截,但爸對此沒有憤怒,媽對此只有心疼,他則無感,也沒打算繼續投入指考戰場而是聽從輔導老師的性向測驗挑了幾間能夠上的大學,跟爸媽談完之後,一切和平沒有任何拍桌或者指責,投了自傳,面試,在高中還沒畢業前他就成了大學生,開始跟班上的同學拉開距離,整天待在圖書館的一角,從窗朝外看去,豔陽天,上課下課鐘聲響,放學,騎車回家,吃飯洗澡,等待睡覺,在腦中冥想那一片純白的空間……
成為大學生後,他搬出去住,大學新生到被人喊學長,從學長到畢業,從畢業到當兵,從當兵到就業,一連串的生命經歷彷彿薄薄的紙張,一穿就透,沒有重量沒有厚度,真的回想起來就像一片空白。
他疏遠人,人群也疏遠著他,他看著黑暗,黑暗也看著他,他等待死亡,死亡也在等待著他,從他那年在醫院甦醒後看見群眾奔忙的模樣時,他早就明白了自己站在不會停止前行的運輸軸上,機器會損壞,但他所站的機器卻不會,而且會準時、效率不差分毫一秒地將他帶往他注定的終點。
晚上下班回到家,他睡前都會聽李斯特的古典鋼琴,他會把窗戶用窗簾蓋緊,不讓光滲進來一丁點,然後關上電燈拔掉任何電器用品的插頭,就像在夜晚浸入大海一樣,他只聽得見鋼琴聲的回音與被不同介質而產生不同音效的聲響,他開始赤裸著在黑暗中跳舞,不知從何時開始,在他習慣了黑與白之後,他開始能夠在黑暗中去擺動、去伸展,甚至他能夠比睜開著眼還要動得更快、幅度更大,就像沒有了固有的限制器一樣。這時的他不怕黑,反而擁抱它,緊緊地,比海水更強而有力卻溫柔十分。
在黑暗中跳舞,與死亡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