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作選篇(之39)
天堂門與地獄門
(日前重刊舊作《世間再無蔡元培》。現時北京大學仍然設有「元培學院」紀念蔡元培。但有沒有傳承蔡元培精神呢?話說2018年3月22日,北京大學元培學院常務副院長李沉簡,發表一篇題為《挺直脊樑拒做犬儒》的文章,開頭寫道:「戊戌變法、北大建校一百二十年,我們紀念蔡元培校長。在中國近代史上,元培先生當之無愧是現代教育之父。他留給我們的『兼容並包,思想自由』是北大的精神火炬。蔡校長在人們的印象裏總是一個謙謙君子式的思想領袖。其實蔡校長的另外一個側面同樣是萬世師表,那就是一個挺直脊梁、拒絕做犬儒的男子漢。」。文章說,「自由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有骨氣的人們付出沉重的代價換來的」。歷史上「有脊樑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軟骨頭甚至為虎作倀」,「多少人是精明地昧著良心、為自保而誣陷同事、為加官進爵而落井下石」。現在,「高級知識份子裡的無恥之徒絲毫不比普羅大眾少」,「我們沒有科學、人文社科大師的第一原因就是我們的教育系統性地培養精明乖巧的撒謊者,而不是真理的捍衛者:這和知識無關,和人格有關。」文章迅速被刪,學院的公眾號被關閉,李沉簡和北大資料研究院院長鄂維南,北大元培學院負責通識的副院長張旭東三人名教師辭職,校方逐一要求學生刪除已轉發的文章。
2018年3月29日和30日,我寫了兩篇關於李沉簡的文章。現重刊如下。)
造福與造孽
「在這種千年嚴酷的條件下,人們甚至被剝奪了保持沉默的權利,而被強迫加入諂媚奉承的大合唱」,北大三君子之一的李沉簡在他的文章中婉轉講出了辭職原委,就是為了拒絕加入「諂媚奉承的大合唱」。從一個沒有說真話自由的時代,進入一個沒有不說假話自由的時代,是三君子辭職的警號。
李沉簡以在美國已擔任醫學院講座教授的地位,2012年被中共的「千人計劃」延招回國任北大教授,他顯然沒想到政治現實會變成這樣。網上讀到他2017年12月寫的一篇較長的文章,深入談到作為一個科學家,應該具有怎樣的人文精神。
文章講20年前,他和妻子徐楊充滿享受地翻譯物理學家費曼的書。費曼(Richard Phillips Feynman,1918年-1988年)是量子電動力學創始人之一,納米技術之父。他們享受翻譯,是因為費曼著作大都寫得深入淺出,生動活潑。李沉簡說他和妻子帶著費曼的書旅行,走到哪裡翻譯到哪裡。在遊歷意大利佛羅倫薩這個文藝復興古城時,看到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靜靜地俯瞰全城。他拿出書來打算翻譯幾段,誰知一看就停不下來,於是整個下午,譯出了全篇文章,通身愉悅:「夕陽、佛羅倫薩、大衛像、費曼,大概世間不會有太多更讓人激動/有幾近宗教神聖感的瞬間了。」
所講的是書的最後一篇,費曼的一個演講。
費曼說,他年輕時認為科學會有利於每個人。科學顯然很有用,也很有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他參與了原子彈的製造工作。科學的發展導致原子彈的產生:它代表著對人類的毀滅。戰後,他對原子彈憂心忡忡,既不知未來會怎樣,更不敢肯定人類一定會延存。自然地就想到:「科學是不是包含着邪惡的成分?」「當我們看到科學也可以帶來災難時,那麼我如此熱愛,並且畢生孜孜為之的科學事業的價值究竟何在?」
他為這問題苦苦求索,直至在夏威夷的一個佛寺,主持跟遊客講佛學,最後送上臨別贈言,這贈言是佛經中的一句箴語:「每個人都掌握著一把開啟天堂之門的鑰匙,這把鑰匙也同樣能打開地獄之門。」
科學是這樣的鑰匙,它可以造福人類,也可以給人類帶來災難。其實,任何學問、知識、技能也如此。權力就更是這樣。有些人從政,認為自己的能力與努力可以為所服務的人群造福,甚至說相信天堂留了一個位置給她;但當被權力欲所驅使,不斷說謊時,造福變成造孽,他(她)手中的鑰匙(權力)不是開啟天堂之門,而是為人群帶來煉獄。
馬克思主義提出把民眾帶往人間天堂的理想,1924年徐志摩遊蘇後寫道:「他們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實現的,但在現世界與那天堂的中間卻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類泅得過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們決定先實現那血海。」造福終變成造孽。
鑰匙每個人都有:知識、科學、技能、權力,都可以開啟天堂之門,但同樣能打造地獄。怎麼分辨天堂與地獄呢?
科學的價值
李沉簡2017年底發表的文章,前有引言:「作為科學家,我們知道偉大的進展都源於承認無知,源于思想的自由」。文中引述費曼的演講《科學的價值》。
科學價值的第一點,是科學知識使人們能製造許多產品、做許多事業。科學知識給予人們能力去行善,也可以作惡,它本身並沒有附帶着使用說明。鑰匙顯然是有價值的,否則分辨出天堂之門或地獄之門也無法開啟。
科學價值的第二點,是提供智慧與思辨的享受。這種享受一些人可以從閱讀、學習、思考中得到,而另一些人則要從深入研究中方能滿足。
科學價值的第三點,是它改變了人們對世界的概念。科學給了我們一幅圖畫——天宇中一個巨大的球在旋轉;在它的表面,人們被神奇的引力吸住,並附著它在旋轉。
科學最重要的價值,是科學家們成天經歷着無知、疑惑、不確定。當科學家不知道答案時,他是無知的;當他心中大概有了猜測時,他是不確定的;即便他滿有把握時,他也會永遠留下質疑的餘地。承認自己的無知,留下質疑的餘地,這兩者對於人類社會的任何發展都必不可少。
這是理性時代的觀念:沒有一種東西是絕對確定的。正因為相信沒有一個人絕對懂得如何管理政府,我們才要有民主制度來保證新的想法可以帶來發展、被嘗試運用、並在必要時被拋棄;更新的想法又可以再被嘗試。這是—種從嘗試到糾正偏差錯誤的系統方法。在18 世紀末,科學已經成功地證明了這種方法的可行性。在那時,關注社會的人們已經意識到:對各種可能性持開明態度便帶來機會;質疑和討論是探索未知的關鍵,如果我們想解決以前未能解決的問題,那我們就必須接受質疑和討論。
倘若我們自以為對眾多問題都已有了明白的答案,我們一定會犯錯。如果我們壓制批評,不許討論,大聲宣稱「看哪,同胞們,這便是正確的答案,人類得救啦!」我們必然會把人類限制在權威的桎梏和現有想像力之中。這種錯誤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費曼說,作為科學家,我們知道偉大的進展都源於承認無知,源於思想的自由。宣揚思想自由的價值,教育人們不要懼怕質疑而應該歡迎它、討論它,而且毫不妥協地堅持必須擁有這種自由。
一名納粹集中營的倖存者,二戰後在美國一所學校當校長,他給每一個新來的教師都寫這樣一封信:我曾親眼目睹最慘烈的悲劇:毒氣室由學有專長的工程師建造,婦女由學識淵博的醫生毒死,兒童由訓練有素的護士殺害。專業本領落在無人性者的手裡,就是人類社會之敵。
堅持質疑和思想自由,是人類文明得以進步的最根本的科學價值。害怕和拒絕質疑,則不論一個人持有的是多麼萬能的鑰匙,開啟的也只會是地獄之門。
聖羅撒學校新校長 在 李怡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美國何時完蛋?—— 30年的回憶與思考
(這一篇長文原在2020-10-19 在網上讀到,留存了下來,那時美國大選在競爭中,投票未開始。這是一位中國移民寫的文章,有真實感,雖較長,卻有可讀性。作者名字不詳。對於沒有在美國生活過或即使在美國生活卻缺乏觀察和思考的朋友,也許可以作一個參考。)
美國不行了,什麽時候完蛋?這是我二十幾年前就想過的問題。 記得剛來美國的那些日子裏我十分鬱悶。我一開始落腳的地方是德克薩斯州的拉伯克,一個產棉區的小town。 那裏除了一所大學啥都沒有了。 周末跟中國同學開車四處瞎逛路過一個更小的小town,只有幾十戶人家,馬路上的照明燈居然還是日光燈管,比當時的中國還要落後。 有時可以看到年輕牛仔身穿格子衣服騎馬趕牛,倒也挺新鮮,不過還是沒勁,原始的畜牧業。 美國跟我原來想像中的美國大相徑庭。 那時我想著趕緊畢業拿文憑,結束洋插隊,回國建設四個現代化去!
畢業後我沒敢如期回國建設四個現代化,因為我參加了那年六月(六四)的示威遊行,還接受了採訪,鐵證如山。 國內親友說回去怕要坐牢。 我只好硬著頭皮在美國找工作。 我學的專業不好,工程物理,沒啥工作機會。 好在我修過一些電腦課程,想碰碰運氣找個程序員飯碗。 我運氣還不算特別糟糕,第一次面試就被錄用了,而且人家答應幫我辦綠卡。 雇主是當年美國公立學校中最大款的堪薩斯城(密蘇里)學區 Kansas City, Missouri School District。 我被告知我是打小工的,幹的是建機房,拉網絡,調試軟件,碼工,安裝服務器這一類雜活,瞎忙。 新學年一開學我傻眼了,原來那是個黑人學區,所有學校裏都是清一色的黑孩子,有點吃驚。 美國的大中城市學區基本上都是黑人學區。 按理說黑人學區房價普遍偏低,稅收不會很充足,那個學區哪裏搞來的那麽多閑錢又是建新校舍又是購置昂貴的電腦中心又是添置鋼琴甚至建室內溫水遊泳池呢? 原來那是趕上了“反種族隔離”的政治運動。 一場歷經十年的訴訟結果,法院判決整個密蘇里州都要為堪薩斯城學區出資雇傭好的教師,添置最好的設備,建蓋最好的校舍,讓窮學區一夜暴富,這樣一來就可以吸引白人的孩子去讀書,解決了種族隔離的問題。 想的很美哈。
雖然這麽美,但當年的一件事讓我開始看出美國快要完蛋了, 這就是那個學區的一所高中 —— Westport High School。 那是一所學生成績很糟糕的高中,坐落於市區正當中,白人和亞裔學生加起來不到10%,問題比較嚴重。 大樓很老舊但很堅固,硬件設施也很先進,每個教室裏都有好幾台電腦,大屏幕電視,學校還有跟電視台一樣先進的全套電視廣播節目製中心,這就是所謂的”magnet school”。 但大樓入口處設有飛機場那樣的金屬探測器,哈! 明白了嗎? 至於學生的學業,我就不說了,不好意思。 有一天我聽說有一位中國人民家喻戶曉的老朋友埃德加斯諾就是那所高中畢業的,我激動了,特地找了個藉口去那裏找到檔案室老師,把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泛黃的year book統統調出來翻了一遍,果真找到了埃德加斯諾的高中照片,還挺帥。 我翻拍了十幾張照片,打算寫一個報道在國內發表,標題是《走訪埃德加斯諾的母校》。 為了這篇文章我採訪了那個學校的幾位老教師討教校史,結果讓我十分驚詫。 原來那所學校在上個世紀初期和中期一直是堪薩斯城最好的學校,每年都向常春藤輸送幾十名畢業生。 他們說埃德加斯諾並非知名校友,他們拿來一本本year book 告訴我某某是某個大公司的CEO,某某是派駐某國的大使,某某是世界冠軍,某某是大學校長。 我眼界大開,感慨萬千。 原來堪薩斯城這所名校也有過輝煌的歷史。 撫今追昔,這所學校就連畢業生也越來越少,快完蛋了,堪薩斯城快完蛋了。至於美國,有過輝煌的過去,有過非凡的經歷,但我看也快完蛋了。 我決定不寫那篇報道了,心太悶,寫不下去。
1991年克林頓和老布什爭搶總統寶座,互相抹黑。 我記得老布什屁股比較乾淨,但克林頓卻醜聞連連。 報紙上說他年輕的時候吸過毒,克林頓承認了,他那句“I did not inhale”成了歷史名句。 然後呢,克林頓跟一位名叫Jennifer Flowers的記者劈腿這件事在媒體上鬧的沸沸揚揚。 克林頓夫婦趕緊在媒體上秀恩愛,美國人民才放了他一馬。 撫今追昔,當年克林頓那點桃色新聞跟今天拜登家族的醜事相比,那算個屁啊! 今天拜登家族的醜事,放在當年肯定是要被起訴的,還敢競選總統? 監獄裏好好呆著吧。 現在這麽大的醜事媒體居然爭先恐後藏著掖著蒙著蓋著,唉!
在我當年那個環境中工作,最大的問題是人身安全。 警察去學校抓人是家常便飯。 幾乎每一所學校裏都雇傭專職的security guard,以防學生打架出人命。 雖然教師都是從全國各地高薪雇來的經驗教師,但學生成績實在哈哈。 高中畢業率如果能夠達到60% 就算冒尖了。
盡管如此,當年還是有不少亮點的。 還是那所斯諾母校,六十年代的一位校友名叫 Ewing Marion Kauffman,開製藥公司賺了大錢。 看到母校一天天衰敗,決定出資幫一把。 他設立了獎學金: 凡是那所學校的畢業生,他提供四年的大學學費。 盡管如此,那所高中每年畢業並能夠堅持讀完大學的還是寥寥。 而那寥寥的靠Kauffman Foundation Scholarship讀完四年大學的,大多是越南裔學生。 他們的家庭是靠難民身份留在美國的,住在政府提供的簡陋的公寓裏。
有一天我去那個學校的機房做網絡升級,看見一位黑人女生學習很認真努力,我誇她:你畢業後一定能夠拿到Kauffman Scholarship上大學。 她說她不靠那個,她老爸在GM上班,當車間主任,算管理人員,GM不但提供子女上大學的學費,就連生活費也給一些。
這就是當年的GM。 今天GM還敢有這樣的員工福利嗎?
克林頓當總統後開始吹互聯網泡沫,經濟很快就有了起色,我打工掙了幾個錢就買房了,在郊區平地建起的嶄新的四臥一廳一廚一車庫single house,院子很大。 那是我來美後的第六年。 搬進新屋那天我心潮澎湃,心裏不再犯疑“美國哪天完蛋”了,因為我實現了美國夢,嘿嘿。 回想起六年前我手提兩個行李兜揣兩百美元來美國闖天下,心裏翻江倒海。
那個學區當年為了反對種族隔離可以說是費盡心機。 為了吸引白人孩子前來上學,學區居然不惜使用出租車每天把白人學生從市郊送過來,可想這個成本是多麽昂貴。 當別的學區就連維修校舍的資金都不足的時候,那個學區居然有錢建造奧林匹克等級的室內溫水遊泳池,每個月光電費就是天價。 別的學校的學生field trip 不過就是去當地的工廠農村隨便轉轉,那個學區的學生field trip 是去歐洲亞洲隨便轉轉。當年密蘇里州整個州的中小學教育經費有44% 都花費在這一個並不算大的學區,每年平均每年每個學生的經費支出達到一萬一,這在當年是全美第一。 但這些瞎折騰並沒有解決種族隔離的問題,問題反而更嚴重。 我整天心裏犯嘀咕:這樣燒錢能長久嗎? 果然,1995年,州政府忍無可忍了,當年的州檢察長 Jay Nixon (民主黨,此人後來擔任過兩屆州長)把官司打到了最高法院,控告堪薩斯城學區胡鬧。 最高法院判決這個學區違憲,叫停了那些荒唐事, 於是一夜之間那個學區被打回了原形。 好在那時互聯網熱的冒煙,我跳槽跑到一個互聯網公司去幹網管了。 那個學區後來每況愈下,那個斯諾母校早就散夥了。
今年民主黨的初選辯論中,Harris (賀錦麗)嚴厲指控拜登當年是反對bussing 的,種族歧視。 所謂bussing, 就是使用校車強行把郊區白人小孩拉到市區讀書或反過來把市區黑人小孩拉到郊區白人學校讀書,以結束種族隔離。 當年聖路易斯學區就是這樣做的。 那種做法也是扯淡,不過就是逼迫郊區的居民搬到更遠的鄉下去,並不解決問題,所以後來被各地廢止了。 拜登當年反對bussing沒啥錯。 而且並不是拜登一個人反對bussing, 民主黨很多政客都反對。賀錦麗調情很有一套,撒謊也很內行,問題是她把調情術濫用到煽情上去了,信口開河,就連民主黨自己的歷史她都不顧了。
當年克林頓上台後許多州發起了嚴打犯罪的各種措施,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進宮”法(Three strikes, you are out!)。 克林頓政府表示堅決支持。 當年那些嚴打州包括加州,科羅拉多州,馬里蘭州,康州,威斯康星州等若干藍州,也有紅州例如德州、北卡、堪薩斯州等。 今天在美國誰還敢提“嚴打犯罪”?
克林頓時期的經濟很好,以至於他跟萊文斯基小姐的那段橢圓形辦公室裏的不雅戀情都被美國選民忽略不計了。彈劾他是因為他撒謊。 雖然被彈劾,他的兩個任期還是做了一些可圈可點的事情的。 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他改革美國的福利,逼迫美國那些代代相傳的welfare mom去工作。 我對此特別贊成。 美國所有的大中城市的學區之所以很濫,既不是因為種族隔離也不是因為經費不足,更不是因為教師不好好教書,而是因為學生不好好學習。 黑人孩子很多是單親家庭, 母親為了拿政府福利就拚命生孩子,但孩子卻不能有父親,否則福利就會大打折扣。 一家七八個孩子沒有父親,母親根本管不過來,小孩子怎麽安心好好學習? 克林頓的福利改革做對了! 今天民主黨裏誰敢提改革福利?
有一年西雅圖有位退休的四星將軍,黑人,John Stanford, 當選了西雅圖學區教育局長。 他一不索取更多的教育經費,二不去反種族隔離,而是每天親自去各學校檢查出勤率。 有的學生不交作業不上學他甚至親自打電話催促家長並當面訓斥學生。 他去黑人社區督促家長監督孩子做作業。 他打破陳規,逼迫各個學校加大家庭作業量,提高學業要求,完成教學大綱的各項指標。 不到三年,教師叫苦連天,甚至有教師抱怨將軍不懂教育瞎指揮,但學生成績徹底改觀,畢業率大大提高,當地工商業興高采烈。 1996年民主黨召開全國大會,他前去發表了激動人心的演講。 不幸的是那位退休將軍於1998年病故。 今天民主黨內有誰還敢這樣的勇於打破陳規大刀闊斧改革?
90年代中期有一天我跟一位老美同事嘮嗑,我問他: 美國今天還能造啥? 他想了半天,十分認真地回答: we still make cookies (我們還能生產點心)。 我笑了,苦笑。那些年我看到了一個製造業衰微破敗,城市破舊老化,吸毒者越來越多,大公司一個個破產的衰敗落後的美國,我確實感覺過美國快要完蛋了。 但後來我又看到一個欣欣向榮不斷進取的美國。 麥克唐納道格拉斯飛機公司消失了,但波音崛起了。 希爾斯(Sears) 在享受了半個多世紀的零售鏈霸主地位後倒閉了,但沃爾瑪橫空出世了。 王安電腦在壟斷美國辦公室自動化的市場十年後被蘋果電腦和IBM PC取代了。 莫特羅拉衰敗了但英特爾後來居上。 IBM 的半個世紀獨霸地位被微軟和英特爾取代。AOL曾獨霸美國的上網服務但很快就被高速上網打得一敗塗地。 都說蘋果不行了,被微軟殲滅了,但蘋果公司鯉魚翻身,從iMac 到 iPOD 到iPhone,顛覆了世人的想像力,稱雄世界至今。 今天的亞馬遜、谷歌、臉書都是我來美國後橫空出世的。 今天世界上最富有創造力和挑戰能力的SpaceX 在上個世紀甚至還沒有誕生。 這不像一個快要完蛋的美國哈。
美國就像一顆根深葉茂的大樹,有的樹枝枯萎了,但新的樹枝又長了出來。 你如果只看到枯枝落葉,會以為美國老矣。 你要是看遠點,就會發現美國仍然長青不老。 這是因為前人栽的這顆樹栽的好。 這棵樹的樹根就是美國憲法和建立在基督教信仰基礎上的美國傳統價值觀。 這棵樹的樹幹就是美國的法治、民主、三權分立。 有很多人一直想推到這顆頂天立地的參天大樹,沒有成功。 但這棵樹確實被撼動了,就在今年,就在今天。
90年代末我宣誓入了公民。 那以後我可以投票了。 一直到2015年我多半是投民主黨,我自認為是民主黨員。 為什麽我投民主黨呢? 因為那些年我對他們有好印象。 當年民主黨的州檢察長打官司結束了堪薩斯城的荒唐的反種族隔離燒錢運動。 當年堪薩斯城一個黑人市長 Emanuel Cleaver(民主黨,牧師)看見黑人因為一個毒販被打死而上街暴亂後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制止。 今天誰敢? 克林頓打擊犯罪改革福利,有骨氣!奧巴馬競選總統的那一年我參加民主黨初選,投希拉莉的票,大選投的是奧巴馬的票。 2015年我還在為一位民主黨國會議員參選人拉票。 但在那之前我已經對民主黨開始抱怨了。 不知哪一年開始,過聖誕節不可以在同事之間說聖誕快樂了,電視新聞裏不再允許說“非法移民”了,大學招生要搞種族配額了,沒人再敢說打擊犯罪了,walfare mom 們又回家吃福利去了,後來就連高科技企業招程序員也要種族搭配了,最忍無可忍的是男廁所女廁所居然快要可以通用了。 這個民主黨跟我以前認識的民主黨不是一個黨了,完全變味了。
這些年讓我對民主黨感覺最不安的是他們總喜歡動不動指責別人種族歧視,什麽事情都跟種族掛鉤,打種族牌: 電視上某個族裔的臉面不夠多這是種族歧視,好萊塢發獎沒有某個族裔獲獎這也是種族歧視,董事會裏沒有某個族裔的董事這更算種族歧視。 好吧,俺認了,不敢吱聲。但大學招生也要搞種族平衡,這過分了吧? 你敢乘坐一個靠種族平衡招聘的飛行員開的客機嗎? 你敢讓一位靠膚色被招聘的外科醫生給你開刀嗎? 你敢說這就是馬丁路德金博士的夢嗎? 馬博士說的,根本就不是種族平衡,而是剛剛相反:color blind society!
前些日子我還看見有人說目前對美國危害最大的是白人至上,是3K黨。 這不是某一個人的看法。你要是去問問華人民主黨,他們多半也會拿出弗洛伊德的照片跟你這麽說。 而且他們會一口氣從陳果仁說到李文和說到陳霞芬,證明美國是白人種族主義者的天堂是亞裔的地獄,然後還要提醒你:要不了多久華人就要被關集中營了,你趕緊去給楊安澤捐款,給拜登、賀錦麗投票吧! 投拜登,得解放! 但我就奇怪了,既然如此,為什麽亞洲人還一個勁沒命地要移民美國? 我們都來捫心自問一下: 我們買房子的時候,到底更願意在哪些區買房? 我們送小孩子上學,更願意把孩子送到哪些學區上學?我們到底是不是每天一上班就被白人老板沒完沒了地歧視? 你真覺得3K黨,新納粹和白人至上主義是美國面臨的最大危害嗎? 那些東西早就有了,並非今天才冒出來。 那些東西跟美國的傳統價值觀並不相融。據我的觀察,過去幾十年中,那些東西從來沒有成為美國社會的主流。 如果美國真的是個白人種族主義的天下,那奧巴馬怎麽可能當總統? 如果華人在美國的一切成功都是平權運動的功勞,那麽如何解釋楊振寧丁肇中遠在平權運動之前就獲得諾貝爾獎?
我認為美國面臨的最大威脅是對美國傳統價值觀的否認,對美國憲法和法律的肆意踐踏,以及對美國本身的詆毀。 現在住在市區的家庭,有幾戶人家還敢在家門口掛一面美國國旗? 現在美國的警察看見罪犯危害老百姓的性命的時候有誰還敢開槍? 現在有幾家中餐館的老板和員工可以毫無擔憂地每天去打工? 現在大學的教授們誰還敢在課堂上無憂無慮地講真心話? 三十年前我來美國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就連二十多年前克林頓當總統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克林頓總統時期還嚴打罪犯,當時各地出台了“三進宮” 的嚴打政策,現在美國誰還敢嚴打犯罪? 奧巴馬第一個任期還大力驅趕非法移民,現在非法移民都可以光明正大領福利甚至可以投票可以當民選官員了。 賀錦麗當加州檢察長的時候還把1500個吸大麻的關進監獄,現在吸大麻的都成了光榮的消費者、守法的納稅人了。 如今在自己車上插一面美國國旗需要勇氣和冒險精神。 如今你要是去推特公司門口舉牌抗議刪帖先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大門牙會不會被安踢法打掉。 如今你租出去的房子要是收不到房租就先要好好想想房客會不會把你給趕出你自己的家。 如今你要是忍不住舉報了民主黨的黑官首先要想想自己怎樣才能不被滅口。 如今你去推特發帖你需要跟在微信裏發帖一樣小心翼翼,最好多多使用錯別字以防止被刪帖。 如今你看見一群暴徒在你家門口耀武揚威你要是持槍保護自己就要想一想你會不會進監獄。 美國的法治在哪裏? 民主在哪裏? 自由在哪裏? 我們老百姓的安全在哪裏? 憲法保障的一切又在哪裏? 這還是美國嗎?這都是白人至上的錯嗎? 這就是所謂的progressive movement嗎?
什麽是美國的傳統價值觀? 多年前就有學者總結出來了,大致就是這些方面“
Individual Freedom and Self-Reliance
Equal Opportunity and Competition
The American Dream and Hard Work
看了這幾條有何感想? 如今Individual Freedom恐怕隻是留給極左派了,Self-Reliance 快要變成 Government-Reliance了,Equal Opportunity 在滑向 Equality of Income, Gain, and Outcome 了。Competition??? 你這是種族主義吧! 現在就連學數學, STEM, 都是種族主義了,懂嗎? American Dream? 哼哼! Hard Work? 這太原始了吧! 政府大包大攬了,誰還想Hard Work?
美國有進有退不要緊,美國有平靜有騷亂也不要緊,美國有左派也有右派更不要緊。 如果美國丟失了傳統價值,那美國就真的完蛋了。 一個國家只許左派打砸搶燒,政府開始包攬人民的一切,平均主義大鍋飯,懶人成堆,這樣的國家還想繁榮? 這樣的國家的人民還想過好日子? 三年前我去遊覽過紐約、舊金山。 今天您去看看紐約和舊金山那些曾經繁華的大街吧!
今天美國的哪一個黨哪些人在竭力搗毀美國的憲法和法律,在拚命摧毀美國的傳統價值,這還不清楚嗎?
俺不會等閑視之,因為俺的後代都要生活在這個美好的國家。美國何時完蛋? 估計那是一些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肯定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因為有很多人不想讓這個國家完蛋。 白人、黑人、拉丁裔、亞裔裏面,很多人在努力讓這個國家更加偉大!
聖羅撒學校新校長 在 報時光UDNtim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國際護士節-傳光獻愛】
感謝奮戰在第一線的醫護人員,
謝謝你們的無私奉獻!
圖為50年前的護士節慶祝大會,
護士節傳統上會安排「傳光」儀式,
由資深護士在南丁格爾的畫像前點燃蠟燭
傳給在場的護士,象徵責任傳承。
看到護校學生手持燭光這一幕,
我們體會到「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謝謝醫護人員,請務必珍重。
請各位朋友照顧好自己,珍惜物資。
防疫一起來!
#國際護士節 #南丁格爾
#報時光UDNtime
日期:1970-05-12
圖說:國際護士節慶祝大會,十二日晚間在台北市省立護專禮堂舉行燭光晚會,圖為護專學生、與會護士手持蠟燭,燭光搖曳中,景象相當聖潔、純淨。
來源:聯合報
攝影:龍啟文
歷史新聞
【1970-05-13/聯合報/02版/】
慶祝護士節 昨有燭光會
【本報訊】國際護士節慶祝大會,昨(十二)日晚間八時在台北市省立護專禮堂舉行燭光晚會,由護專校長徐藹諸主持,數百位白衣天使歡度她們此一節日。
內政部次長唐振楚,曾在會中代表徐慶鐘部長,頒發獎狀給服務廿五年以上的資深護理、助產人員、台大醫院護士長黃燧治等十九員。
【1961-05-12/聯合報/07版/】
南丁格爾的偉大成就
【陋士】遠在一百四十一年前,公元一八二○年的五月十二日,在意大利的佛羅稜斯城、誕生了一個英國的女孩子。這個女孩是誰呢?就是舉世聞名的、創設科學化護病事業的護士倡導人南丁格爾。
她的雙親,都是英國的富豪,五歲時她隨父母回到英國,住在生長萬物的農村。就在這時,領受了人間最寶貴的母愛和完善的家庭教育。她也很聰明,在這段短時間內,便學會了拉丁、德、法、意等文字,以及算學、天文學、古今文學等。這驚人的成就、一半也得歸功於她父母的教導有方,一半是她具有特別的資質,她還生有護病的天才,惻隱之心特別豐富,甚至渺小的下等動物,她也是極端愛護的!
二十歲時,她請求父母允許她去學習護士,她父母聽了驚愕地不背答應,因孝心驅使,她壓制了反抗的情緒,但她仍不灰心,就在這時,美國鎬博士客居在她的家裡,有一天早晨、她把一生的希望全部吐露出來。
鎬博士回答她:「護病事業是世界上最清高的工作!」同時,另一女客伊利沙白伯拿克女醫士,亦寄居在她家裡,一個夜晚,她倆散步在草地上,她便向女醫士說:「妳說當我每次看到那些客房的窗戶,我有什麼感想呢?我想將來把它改成一個醫院,可以安置許多病床,那窗戶將要為那光榮而又可憐的傷兵開關的。」由這些話,我們便可想見她服務人類的志願和熱忱!
二十四歲時,她更決心為護病事業而努力!她的家人親屬卻更加反對她。為了要沖淡她烈火一般的情緒,他們就把她帶到歐洲各地遊歷,但她卻乘此機會,到巴修道醫院研究外科病術。
一八五○年,她已三十歲,她的父母看她意志堅決,無法改變她的宗旨,便允許她到久慕的該撒俄將傳立德牧師處、接受護士教育。
一八五三年,她進了倫敦高等婦女醫院,充當管理的職務,成績極好。後來皇家書院附屬醫院、也要聘她當護士長。正當這時,克里米亞戰爭爆發了,戰事猛烈,當時英國陸軍醫藥部十分紊亂,受傷士兵,備極痛苦,泰晤士報以及一般報紙極力呼籲,她看報後心弦振動了,於是便致書給陸軍大臣,表示決心前往戰地服務,陸軍大臣亦即覆她一封極滿意的信,讚美她、鼓勵她!
一八五四年十一月,她接到英國政府命令,挑選了三十八位護士,馳往斯各第銳工作,每日服務傷兵病院,竟達二十小時之久。有時在黑夜靜寂中,當全院醫生護士都已入了好夢時,她隻身孤影的執著一個小燈,巡視著很長很遠的病室,傷兵們看到了她苗條的形影和慈祥的儀容,立即忘去了痛苦,不覺肅然起敬!
經過了六個月命努力,傷兵的率由百分之四十二突滅至百分之二,總司令不但嘉獎她的義勇,並竭力協助她,推崇備至,甚至稱她為副司令。
她不但診治創傷,而且還設立了許多福利的措施,如遊藝場、圖書館、咖啡店、產科醫院及通信、匯兌等處所。由於她不斷的努力,更因她身臨克里米亞戰區,長期的勞頓,使她身體漸漸地衰弱了。
一八八三年,英皇賜給她超等勳章,並予特別優待使她安度餘年。一九一○年,這位為護士界同心頌贊的偉人、不幸竟與世界訣別了,當這消息傳出時,整個國家的人們、都瘋狂地悲泣默念著她!
至今,佛羅稜斯、大比米巴、倫敦、滑鐵盧廣場及其他各醫院,都樹立著她的石像,永遠地紀念著她!
國際人士為紀念南丁格爾女士及表揚護士精神起見,特定每年今日為國際護士節。各地醫護學校學生及各醫院護士,均於是日舉行燭光晚會,以追念南丁格爾女士的服務精神,並啟發護士小姐的崇高服務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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