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西蒙波娃:所謂「女人的處境」與特色》
* 女人必須承認,這個世界就其整體而言是男性的;塑造它、統治它、至今在支配它的仍是些男人。
至於她,她並不認為對社會整體負有責任;她是第二等的、依附的。她沒有上過暴力課,也很少有機會作為主體昂首挺胸地站在群體其他成員的面前。
她被封閉於自己的肉體和她的家庭,所以她在諸神面前,認為自己是被動的。
在這個意義上,說她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是符合事實的。
工人、黑奴和殖民地的土著人也曾被稱為長不大的孩子——:這意味著他們要無可置疑地接受其他男人為她們制定的真理和法律。
女人的命運是:體面的服從。
她甚至在思想中,也不可以把握自己周圍的現實。
現實在她眼前是不透明的。她必須透過男人的眼睛。
* 我們現在可以明白了,為什麼從古希臘到當代,對女人的指控有那麼多的共同特徵。
她的社會地位也同樣一直在經歷著表面變化,而這種地位決定了女人的所謂「社會特性」:她「沈迷於內在性」,她乖張,她世故和小心眼,她對事實或精確度缺乏判斷力,她沒有道德意識,她是可鄙的功利主義者,她虛偽、做作、她貪圖私利,等等。
*我們唯一必須提到的是,這裡所說的各種行為,沒有一種是雌性荷爾蒙或女性大腦的先天結構強加給女人的:它們是由她的處境如社會模子一般塑造出來的。我將根據這一觀點,努力對女人的處境做一番全面的考察。這會有某種程度的重復,但也會讓我認識到處在她的經濟、社會和歷史的整體制約下的「永恆女性氣質」。
有時「女性世界」被用來和男性世界相對照,但我們必須再次堅持,女人從未構成過一個封閉的、獨立的社會;她們是人類群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個群體受男性支配,她們在群體中處於從屬地位。
她們的聯合只是基於她們相似這一單純事實的機械團結,但她們缺乏那種成為每個統一共同體之基礎的有機團結;在厄琉西斯神秘祭典時代和今天在俱樂部、沙龍、社會服務機構一樣,她們總是被迫聯合在一起,以建立一個相反的世界,但她始終在男性世界的框架內去建立。由此產生了她們處境的矛盾性:她們在同一時間既屬於男性世界,又屬於向其挑戰的領域;她們被關在這個世界,又被另一個世界包圍著,所以她們在任何地方都不得以安生。
她們的溫順必須永遠和拒絕相伴,她們的拒絕又必須永遠和接受相伴。她們在這方面的態度和少女相似,但更難堅持,因為對於中老年女人,它不僅是一個通過象徵夢想她的生活的問題,而且也是一個在現實中把生活如何過到最後的問題。
* 女人缺乏使自己有可能支配事物的技術訓練是事實。就她而言,她直接面對的不是事物,而是生命;生命不可能靠工具來控制:人們只能服從它的神秘法則。
在女人看來,世界並不像海德格規定的那樣,是介於她的意志和目標之間的「工具集合體」;相反,它是進行頑固反抗的、不可征服的某物;它受制於天命,充滿了神秘的反復無常。這種把母親變成一個人的、如血紅色草莓般的神秘,是一種任何數學方式都不能使其相等的、任何機器都不能使其加速或延緩的神秘;她感到了連最精巧的機器也不能將其分割或增殖的一種連續性力量;她在自己的身體里感到它受太陰節律的支配,隨著歲月的流逝,先是成熟,後是腐敗。廚房每天也使她學會了忍耐與被動;這裡有煉金術;一個人必須服從火與水,必須等待糖的溶解,面的發酵,還要等待所洗的東西晾乾,等待水果在架子上成熟。家務活動近似於技術操作,但它們太初級、太單調,以至不可能向女人證實機械的因果律;此外,連這裡的事情也是反復無常的;有些東西等著洗,有些東西則不等著洗;有些污垢可以除掉,有些污垢則除不掉;有些東西自己壞了,而灰塵則像植物似的迅速生長。
由於女人的意識,崇拜土地魔力的農業文明意識才得以長久存在:她相信魔力。由於她的性愛是被動的,在她看來慾望不是意志也不具有攻擊性,而是類似令魔棒下沈的一種吸引力;單是她的肉體之出現就可以讓男性的性器官勃起,隱藏的液體為什麼不應當讓這淡褐色的小棒顫動?
她覺得她被波浪、輻射物、神秘的流體包圍著;她相信心靈感應、占星術、放射療法、催眠術、見神論、靈動術、千里眼和信仰療法;她的宗教充滿了原始迷信:蠟燭,得到回答的祈禱;她相信聖徒是古代自然精神的化身:這個保護了遊客,那個又保護了臨產的女人,還有一個找到了丟失的東西;而且,當然什麼怪事也不能讓她感到吃驚。她採取的是懇求和祈禱的態度;為了取得某種結果,她將會去舉行某些十分靈驗的禮儀。
*所以你很容易發現為什麼女人會墨守成規;時間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新鮮的成分,它不是一種創造性的流動;由於她注定要重復,她認為未來只不過是過去的一種複製。如果一個人懂得這個詞和這種程式,持續的時間就會把自身和生育力聯繫起來——但這本身要受月份和季節節律的支配;每次懷孕的週期,每次開花的週期,都精確地再現了以前的週期。在週期性現象的這種表演中,時間的唯一作用就是要造成緩緩的衰敗:它使傢具和衣服破舊,它也毀掉了人的面容;生育力逐漸被流逝的歲月所摧殘。所以女人根本不相信這種旨在破壞的無情力量。
她不但對什麼是能改變世界面貌的真正行動一無所知,而且迷失於世界中間,徬彿處在浩瀚而模糊的星雲的中心。她對使用黨性邏輯不熟悉。司湯達認為,如為需要所迫,她能夠和男人一樣熟練地掌握它。但這是一種她幾乎沒有機會運用的工具。三段論對做好蛋黃醬或哄好哭鬧的孩子沒有一點兒幫助;邏輯推理對她所要應付的現實是完全不適宜的。由於她在男人世界上一無所為,她的思想沒有流入任何設計,和做白日夢差不多。她缺乏觀察能力,對事實真相沒有判斷力;除了空話和痴想,她什麼事都不能認真對待,這就是為什麼甚至極其矛盾的主張也不會令她感到不安的原因;她可以毫不費力地解釋天體的奧秘,雖然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這都是她力所不能及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滿足於使用極其含混的概念,把政黨、主張、地點、人物和事件攪成一鍋粥;她的頭腦里充滿了奇怪的混亂。
但是,洞達事理畢竟不是她的事,因為她一直被教導要接受男性的權威。於是她放棄了獨立的批評、調查和判斷,把一切留給了那個優越的等級。她因而覺得男性世界徬彿是一種超越的現實,一種絕對。弗雷澤說:「男人造出眾神,女人則崇拜眾神。」男人不可能完全心悅誠服地跪在他們造出的偶像面前;但女人在遇到路邊矗立的這些偉大塑像時,則會認為它們不是用手捏造出來的,於是順從地低下了頭。她們尤其喜歡讓秩序和權利體現在領袖身上。
在每一座奧林匹斯山都有一個至高的神;神奇的男性本質必定濃縮在一個原型中,而父親、丈夫、情人只不過是它的微弱反映。說她們對這個偉大圖騰的崇拜含有性的性質,未免有點太刻薄了;但通過這種崇拜,她們將充分滿足童年時對順從地屈膝跪拜的夢想,這卻是真的。
* 在女人的心目中,強權即公理,因為她在男人那裡所看到的公理,有賴於他們的權力。因此,當社會崩潰時,女人最先拜倒在征服者的腳下。總之,她們接受現存事物。聽天由命是她們的顯著特徵之一。龐貝城的廢墟被發掘出來時,人們注意到,那些燒焦的男人遺體保持著反抗的姿勢,蔑視著諸神或在試圖逃跑,而那些女人的遺體卻給曲成一團,臉朝著地,一副屈服的樣子。女人覺得她們無力反抗事物,無法反抗火山、警察、保護人、男人。她們說,「女人生來就是受罪的;這就是生活——能有什麼辦法!」
這種聽天由命的態度,使女人產生了常被人羨慕的忍耐。
她們比男人更能忍受肉體上的痛苦;當環境需要時,她們能夠鼓起勇氣禁慾;儘管缺乏男性的有攻擊性的魯莽,許多女人仍以她們在被動反抗中表現出的頑強鎮靜而聞名。她們在面臨危機、貧困和不幸時,表現得比她們的丈夫更積極;她們尊重時間的持續性,它是倉促所不能克服的——所以她們在做事時不限定自己的時間。當她們把沈著堅韌用於一項事業時,有時會取得驚人的成功。「莫要低估女人的力量」。聽天由命在寬厚女人的身上表現為克制:她容忍一切,從不譴責任何人,因為她認為人或物都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自尊的女人可以把聽天由命變成一種美德,德-夏里埃夫人就是如此。但它也引出一種無益的謹慎;女人總是想去保持、適應和安排,而不是去破壞和重建;她們寧肯妥協和調整,也不願意去革命。
在19世紀,女人是爭取工人解放道路上的最大障礙:例如弗洛拉-特里斯坦,例如路易斯-米切爾,有多少膽小的主婦在乞求著她們的丈夫別去冒險啊!她們不僅害怕罷工、失業和貧困,她們還擔心反抗也許是錯的。可想而知,如果她們非得受苦,那麼她們寧願去受已熟悉的苦,也不願意去冒險,因為呆在家裡尚可得到點微薄福利,在馬路上要得到這些卻不那麼容易。
女人的命運同脆弱東西的命運有著密切的聯繫;她們失去了這些東西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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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桃殺三士是什麼故事?晏子兵不血刃乾掉己方三員大將|知史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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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桃殺三士是中國古代一則歷史故事,最早記載於《晏子春秋》,後演變成成語,表示用計謀殺人。
典故出自於《晏子春秋·內篇諫下·第二十四》。根據原文所述,春秋時代齊景公帳下有三員大將: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他們戰功彪炳,但也因此恃功而驕,晏子為避免造成未來可能的禍害,建議齊景公早日消除禍患。
晏子設了一個局:讓齊景公把三位勇士請來,要賞賜他們三位兩顆珍貴的桃子;而三個人無法平分兩顆桃子,晏子便提出協調辦法——三人比功勞,功勞大的就可以取一顆桃。公孫接與田開疆都先報出他們自己的功績,分別各拿了一個桃子。這時,古冶子認為自己功勞更大,氣得拔劍指責前二者;而公孫接與田開疆聽到古冶子報出自己的功勞之後,也自覺不如,羞愧之餘便將桃子讓出並自盡。儘管如此,古冶子卻對先前羞辱別人吹捧自己以及讓別人為自己犧牲的醜態感到羞恥,因此也拔劍自刎——就這樣,只靠著兩顆桃子,兵不血刃地去掉三個威脅。
後人以二桃殺三士一詞表示「運用計謀殺人」的涵義;但在《晏子春秋》的原文之中,還可以發現一些古代權力分配與君王殺功臣的斧鑿。該故事在秦漢時期就已廣為流傳,漢代的畫像材料中常能看到此故事場景。漢代樂府詩《梁父吟》抒發了對三位勇士犧牲的感嘆,對晏子的權謀也稍稍做了諷刺。《喻世明言》也有一章講述此故事。
成語典故
典源
《晏子春秋·內篇·諫下第二》:
景公養勇士三人無君之義晏子諫第二十四
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聞。晏子過而趨,三子者不起。
晏子入見公曰:「臣聞明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義,下有長率之倫,內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敵,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祿。今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無君臣之義,下無長率之倫,內不以禁暴,外不可威敵,此危國之器也,不若去之。」
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
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敵之人也,無長幼之禮。」因請公使人少饋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計功而食桃?」
公孫接仰天而嘆曰:「晏子,智人也!夫使公之計吾功者,不受桃,是無勇也,士眾而桃寡,何不計功而食桃矣。接一搏猏而再搏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
田開疆曰:「吾仗兵而卻三軍者再,若開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
古冶子曰:「吾嘗從君濟於河,黿銜左驂以入砥柱之流。當是時也,冶少不能游,潛行逆流百步,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操驂尾,右挈黿頭,鶴躍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若冶視之,則大黿之首。若冶之功,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二子何不反桃!」抽劍而起。
公孫接、田開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讓,是貪也;然而不死,無勇也。」皆反其桃,挈領而死。
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獨生之,不仁;恥人以言,而誇其聲,不義;恨乎所行,不死,無勇。雖然,二子同桃而節,冶專其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領而死。
使者復曰:「已死矣。」公殮之以服,葬之以士禮焉。
相關故事
版本一:那是齊景公時期。齊景公已經是晏子服務的第三個國君了。此時的晏子經過多年的官場摸爬滾打,在齊國的地位是相當的鞏固。
當時齊國有三位著名的勇士: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他們人人武藝高強,勇氣蓋世,為國家立下了赫赫功勞,儼然是齊國武將裡的明星。這三人意氣相投,結為異姓兄弟,彼此互壯聲勢。由於自恃武藝高,功勞大,他們非常驕橫,不把別的官員放在眼裡,甚至對晏子也不夠尊敬。
晏子是看在眼裡,憂在心裡。這些莽夫如果勢力越來越大可不是好事啊,他們可不講究什麼禮儀倫法,將來出什麼禍患就不好了。晏子拜見齊景公,把心裡想法一說,齊景公雖然覺得除去三位勇將未免可惜,可是晏子的話也有道理,而且晏子那時太有權威了,齊景公也不好駁人家的面子:「得,您老就看著辦吧!」
晏子準備停當後,由齊景公宣來三位猛將,說要賞賜他們。
三人聽說國君有賞,當然興沖沖地前來。到了殿前,卻看見案上有一個華麗的金盤,盤子裡是兩個嬌豔欲滴的大桃子,一陣芬香撲鼻而來。三個勇士頓時流下了口水。晏子不慌不忙地對他們說:「三位都是國家棟樑、鋼鐵衛士。這宮廷後院新引進了一棵優良桃樹,國君要請您們品嚐這一次結的桃子。可是現在熟透的只有兩個,就請將軍們根據自己的功勞來分這兩個桃子吧。」晏子露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三將中,公孫接是個急性子,搶先發言了:「想當年我曾在密林捕殺野豬,也曾在山中搏殺猛虎,密林的樹木和山間的風聲都銘記著我的勇猛,我還得不到一個桃子嗎?」
說完他上前大大方方取了一個桃子。
田開疆也不甘示弱,第二個表白:「真的勇士,能夠擊潰來犯的強敵。我老田曾兩次領兵作戰,在紛飛的戰火中擊敗敵軍,捍衛齊國的尊嚴,守護齊國的人民,這樣子還不配享受一個桃子嗎?」他自信地上前取過第二個桃子。
古冶子因為不好意思太爭先,客氣了一下,不料一眨眼桃子就沒了,怒火頓時燃燒他的臉龐,「你們殺過虎,殺過人,夠勇猛了。可是要知道俺當年守護國君渡黃河,途中河水裡突然冒出一隻大鱉,一口咬住國君的馬車,拖入河水中,別人都嚇蒙了,唯獨俺為了讓國君安心,躍入水中,與這個龐大的鱉怪纏鬥。為了追殺它,我游出九里之遙,一番激戰要了它的鱉命。最後我浮出水面,一手握著割下來的鱉頭,一手拉著國君的坐騎,當時大船上的人都嚇呆了,以為河神顯聖,那其實是我。沒人以為我會活著回來。像我這樣,是勇敢不如你們,還是功勞不如你們呢?可是桃子卻沒了!」「哐啷」一聲,他拔出自己的寶劍,劍鋒閃著凜凜的寒光。前兩人聽後,不由得滿臉羞愧,「論勇猛,古冶子在水中搏殺半日之久,我們趕不上;論功勞,古冶子護衛國君的安全,我們也不如。可是我們卻把桃子先搶奪下來,讓真正大功的人一無所有,這是品行的問題啊,暴露了我的貪婪、無恥。」兩個自恃甚高的人物,看重自己的榮譽,比生命還重要。此時自覺做了無恥的事,便羞愧難當,於是立刻拔出寶劍自刎!兩股鮮血,瞬間便染紅了齊國的宮殿。
古冶子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大驚之餘,也開始痛悔:「我們本是朋友,可是為了一個桃子,他們死了,我還活著,這就是無仁;我用話語來吹捧自己,羞辱朋友,這是無義;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感到悔恨,卻又不敢去死,這是無勇。我這樣一個三無的人,還有臉面成為齊國的大將嗎?」於是他也自刎而死。
景公的使者回覆說:「他們三個人都死了。」景公派人給他們穿好衣服,放進棺材,按照勇士的葬禮埋葬了他們。
區區兩個桃子,頃刻間讓三位猛將都倒在血泊之中,齊景公也有些傷懷。他下令將他們葬在一起。漢代畫像的歷史故事裡,就刻畫有「二桃殺三士」的故事畫像。常見的二桃殺三士內容是三士各手持一劍,其中一人面前放置豆,豆中放兩隻桃子,旁邊站立晏子、齊景公和大臣等。但也有簡約型的「二桃殺三士」畫像,畫面中只刻三士自殺的場景,而把豆和桃子省略。
版本二:話說齊國有了晏嬰(晏子)為相,齊景公也就有了恢復齊桓公時期的霸業的雄心,但是時間一長,這位好高騖遠的國君就熬不住了。他想通過豢養一批勇士的辦法來建立自己的武功。當時,齊景公豢養了三個勇士:一個叫田開疆,一個叫公孫接,一個叫古冶子,號稱「齊國三傑」。
這三個人個個勇猛異常,力能搏虎,深受齊景公的寵愛;他們恃寵自傲,為所欲為。這時齊國田氏的勢力越來越大,曾經聯合國內幾家大貴族,打敗了掌握實權的欒氏和高氏。田氏家族勢力的提高,直接威脅著國君的統治。而田開疆正屬於田氏一族,晏嬰很擔心「三傑」為田氏效力,危害國家,便勸齊景公除掉這三個「上無君臣之義,下無長率之倫,內不以禁暴,外不可威敵」的勇士。齊景公擔心「搏之恐不得,制之恐不中」。晏嬰決定伺機智殺這三勇士。
一天,魯昭公訪問齊國,齊景公設宴款待。魯國由叔孫蠟執禮儀,齊國由晏嬰執禮儀,君臣四人坐在堂上,「三傑」佩劍立於堂下,態度十分傲慢。晏嬰心生一計,決定乘機除掉他們。當兩位君主酒至半酣時,晏嬰說:「園中金桃已經熟了,摘幾個請二位國君嘗嘗鮮吧?」齊景公大悅,傳令派人去摘。晏嬰忙說:「金桃很難得,還是臣親自去吧。」不一會兒,晏嬰領著園吏,端著玉盤獻上六個桃子。眾人一見,只見盤子裡放著的六個桃子,個個碩大新鮮,桃紅似火,香氣撲鼻,令人垂涎。齊景公問:「就結這幾個嗎?」晏嬰說:「還有幾個沒太熟,只摘了這六個。」說完恭恭敬敬地獻給魯昭公。齊景公一人一個金桃。魯昭公邊吃邊誇獎桃味甘美。齊景公說:「這桃子實在難得,叔孫大夫天下聞名,當吃一個。」叔孫諾謙讓道:「我哪裡趕得上晏相國呢?相國內修國政,外服諸侯,功勞最大,這個桃應該他吃。」齊景公見二人爭執不下,便說:「既然二位謙讓,那就每人飲酒一杯,食桃一個吧!」兩位大臣謝過齊景公,把桃吃了。
二天,這時,盤中還剩有兩個桃子。晏嬰說道:「請君王傳令群臣,誰的功勞大,誰就吃桃,如何?」齊景公自然明白晏嬰的意圖,於是傳令下去。
三勇士而賜二桃,故意少其一。不足則爭,因使其計功而食桃,意味著功大者得食桃,功小者不得吃. 三勇士各言其功,都自認為功大無比。
果然,公孫接率先走了過來,拍著胸膛說:「有一次我陪大王打獵,突然從林中躥出一頭猛虎,是我沖上去,用盡平生之力將虎打死,救了國君。如此大功,還不應該吃個金桃嗎?」晏嬰說:「冒死救主,功比泰山,可賜酒一杯,桃一個。」公孫接飲酒食桃,站在一旁,十分得意。
古冶子見狀,厲聲喝道:「打死一隻老虎有什麼稀奇!當年我送國君過黃河時,一隻大黿興風作浪,咬住了國君的馬腿,一下子把馬拖到急流中去了。是我跳進洶湧的河中,捨命殺死了大黿,保住了國君的性命。像這樣的功勞,該不該吃個桃子?」齊景公說:「當時黃河波濤洶湧,要不是將軍斬黿除怪,我的命早就沒了。這是蓋世奇功,理應吃桃。」晏嬰忙把剩下的一個桃子送給了古冶子。
一旁的田開疆眼看桃子分完了,急得大喊大叫:「當年我奉命討伐徐國,捨生入死,斬其名將,俘虜徐兵五千餘人,嚇得徐國國君俯首稱臣,就連鄰近的郯國和莒國也望風歸附。如此大功,難道就不能吃個桃子嗎?」晏嬰忙說:「田將軍的功勞當然高出公孫接和古冶子二位,然而桃子已經沒有了,只好等樹上的金桃熟了,再請您嘗了。先喝酒吧。」田開疆手按劍把,氣呼呼地說:「打虎、殺黿有什麼了不起。我南徵北戰,出生入死,反而吃不到桃子,在兩位國君面前受到這樣的羞辱,我還有什麼面目站在朝廷之上呢?」說罷,竟揮劍自刎了。公孫接大驚,也拔出劍來,說道:「我因小功而吃桃,田將軍功大倒吃不到。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說罷也自殺了;古冶子更沈不住氣了,大喊道:「我們三人結為兄弟,誓同生死,親如骨肉,如今他倆已死,我還苟活,於心何安?」說完,也拔劍自刎了。
魯昭公目睹此景,無限惋惜,半天才站起身來說道:「我聽說這三位將軍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惜為了一個桃子都死了。」齊景公長嘆了一聲,沈默不語。這時,晏嬰不慌不忙地說:「他們都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智勇雙全、足當將相之任的,我國就有數十人,這等武夫莽漢,那就更多了。少幾個這樣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各位不必介意,請繼續飲酒吧!」
晏嬰料到二桃賞賜三勇士,他們必然不會遵照齊景公之命,「計功而食桃」,而是「無長幼之禮」,炫耀己功而搶桃。勇士相爭,必以兵劍。不出晏嬰所料,田開疆和公孫接都爭先恐後「援桃而起」,都自以為武功蓋世,「無與人同矣」;古治子也自以為其勇猛超過田開疆和公孫接,但是桃已被他們搶佔,於是拔劍而起,要求他們交出二桃。看來紛爭已起,解決問題的方式或以刀兵相見,殺個你死我活,或交桃受辱,而辱為勇士最大的忌諱,如此必然以死免辱。以辱致人於死,則辱人者為不仁不義,不仁不義又甚於受辱,那麼,辱人者又有何臉面活在世上?可以說,不管用哪種方式解決,三勇士都難免一死。
三士之死,雖屬悲壯,但是他們居功自恃,甚至被人作為陰謀篡位的工具加以利用。四肢短小的晏嬰伺機使巧,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終以二桃殺死三個力可拔山的勇士,消除政治隱患,其智慧也卻非尋常,但是手段也太陰險毒辣了。
《二桃殺三士》這個典故是放在「剷除權臣」這一篇系來說的,主要是寫了晏子如何運用計謀(心理學)而殺掉了三個居功自傲的謀逆之臣。微不足道的桃子,被賦予了無尚榮譽象徵。二桃為三士所分,以最小的代價,造成了最大程度的客觀和主觀意義上的不平等,使得二枚桃子由繞指柔化為百煉鋼,五步之內,足以奪人性命,也就不足為奇了。
成語鑑賞
這則成語故事最打動人的,是三位勇士的「君子之風」。晏子本想利用的三人恃才傲物的弱點,讓彼此相互爭功,離間人心,從而削弱他們的政治威脅,並沒有想到他們會捨生取義,有如此君子風度。他們開始時比較驕傲,都看重自己的事功。是古冶子的一番話讓另二人感到了羞恥,當他們覺得自己做錯事情時,寧願用生命去彌補恥辱,這是一種很高貴的精神。古冶子後來的舉動同樣如此。所以他們自刎之後,無論是晏子還是君王,都有悲切之意,為穩定朝野,反錯殺了三位大義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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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灰禮儀意義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盧斯達:香港抗爭,北京可能的反撲會是……】
香港區議會選舉,非建制派大勝、親北京派大敗,對於各個博弈方來算,都是一個不約而同的減壓閥。自覺大勝的非建制選民,誠然都不認為任務已經達成,但客觀上是持續了半年的高強度動員,平時不涉政治的善男順女,也不知不覺感到走完了一個理程碑,心理和肉體的疲勞也正式浮現。
前線抗爭者的壯烈折損
至於主力與軍警對抗的前線抗爭者,也是被迫進入休整,在區選之後變得低調。在選舉之前,因為大學生周梓樂在警察鎮壓行動中離奇死亡,示威者遂在網上號召「大三罷」(罷工、罷課、罷市),之後演變成堵塞交通。很快他們就發現,香港有幾間大學掌握交通要道,於是示威者和同樣洞察這點的港警,就開始在大學校園進行攻防。
港警很快就開始圍困大學,並圍點打援,即一邊圍困校園的示威者,一邊鎮壓前來救援的市民。特別是理工大學的圍城戰,對香港既有的抗爭力量來說,是極大的折損。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正是浴血的畫面和人道危機,導致一度滯留美國參議院的《香港民主及人權法》突然加速通過。到了區議會之後的遊行,前線抗爭者已經數量大減,因為在理工大學圍城戰,港警進行了一場戰爭。港警並不准許校園內的人離開,將所有出口封鎖,用橡膠子彈和布袋彈招呼想逃出的人;實際交手的時候,港警也不是以制伏並拘捕的「執法」標準,而是以致傷致殘的方法「對敵」。對警察來說,前線抗爭者有一個固定數量,只要打傷打殘,就可以慢慢折損整個反抗力量。
在理工大學一役,被捕而必須進入官司糾纏的人很多,受傷的人也很多,在大學校園裡面曾經出現一個戰地救傷站。而很多人在僥倖離開後,還要繼續治療。但因為他們信不過公立醫院,只能找有醫療背景的其他港人接受灰色的「無牌治療」,所以到了區議會選舉之後,高強度的衝突在香港街頭暫時熄滅,但港警還是干預了上星期在尖沙咀舉行的「勿忘初心」集會遊行,照樣全副武裝和發射催淚彈,推跌老婦的畫面仍然發生。
反中運動的心理學轉折
《送中條例》是特首林鄭月娥力推,民意反感的政治結果,最後則由親北京派承受,她自然要承受本地親北政黨的怨天尤人。但對林鄭來說,選舉成功舉行,仍然是一個政治減壓閥,代表廣義的「特區憲制」仍然運作。對於外界觀感來說,區議會「如常舉行」的意義弔詭而雙面,對於支持反送中的香港人來說,是反政府民意的宣示,但同時代表香港政治生活仍然如常。在區議會結果出來之後的香港,與半年前滿城沸騰的狂境,已不可同日而語。
這亦可歸結於經歷半年來的集體創傷,香港人的情緒正進入無法自我言說的麻痺。半年間,有不尋常而高於一般情況的「自殺」數字、有新屋嶺拘留所的強姦虐打事件,近來更發展到有傳聞說示威者被捕後被火車載到中國審問虐待。對香港人來說,已是情緒疲勞,認識上,知道每一宗都是血深深仇,但暫時又無計可施,也沒有主權或者法定權力,可以獨立調查和追究。人到了這種狀況,就會刻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等於有些人壓力大的時候,就在深夜做家務一樣。
區選的投票率和票數背後也是這樣一種源於抑壓的能量。而當做完家務之後,就得到一種暫時的鎮靜。雖然個人認為香港人的集體心理結構已有頗大改變,港府非民選,欠缺主權,必須依附中國的全國大戰略因而「一國兩制」必定牴觸本地人意志,此類結構性問題不改變,強烈的抗爭隨時都會重新爆發。
但短期來說,非建制政治力量回到體制內爭取休息,或者建立本土民主經濟圈之類,與武裝衝擊相比,難言何者比較有效,但客觀來說必然成為很多人延續鬥爭的手段。因為香港人評估自己的武裝力量不能永遠維持高強度。
而事實上香港的前線抗爭者仍然宅心仁厚,面對戰爭心態的軍警,手段仍然是「抗爭標準」,磚頭、燃燒彈不斷擲出,但目標很少是軍警本身,只是擲在路中心形成火路障,令敵我雙方維持空間。沒有多少人真是想殺掉軍警。這半年來,最強的一次武力展示,其實是使用中世紀冷兵器。有擅長弓藝的抗爭者射出一箭,也只是插在一名警察的小腿,比起抗爭者整體受到的傷害、槍擊、強姦,完全是九牛一毛了。
而前線也會考慮,一旦展示更高強度的武力,整體的反政府群眾會否反感而「割席」。雖然「不割席」的民意工程暫時仍然維持,但沒人想試探保守派的底線。當一般群眾看到既然武力無法升級,也未必能帶來奇效,他們就必然走向柔性向建設。先是投票,之後是繼續希望進攻立法會、功能組別議席乃至影響特首選舉。
大部分示威者其實也知道,近乎全普選的區議會的成功經驗,未必可以套用到更高層更受控制的中層和深層,但壓力大的時候就深宵做家務,這是人性。而這對於特區政府和北京也是見獵心喜的機會。
柔的反撲:拉攏溫和派,挑起內戰
北京在國際形勢下可以做的不多。例如美國立「新疆法」或「香港法」,客觀而言就是對一間餐廳(中國的一國兩制)寫個人食評,中國能夠傷到美國的反制方法其實不多。北京只能在香港本地花功夫。例如在群眾間製造割席意識,例如強調泛民保守派當抗爭者是選舉工具,利用泛民本身的出錯和落後心態挑起內戰,最後用區議會和立法會兩個建制,慢慢將入局的老泛民或青年議員拉過去,孤立真正威脅「北京大局」的激進抗爭者。
在抗爭者休整的時候,巨大的法律成本,可能令法律界和政權成為不神聖同盟。政權希望將爭取普世人權的群眾以至整個運動一律打為暴民作亂,而法律界多數懂法律多過政治,轉而要求被捕者認罪,只為減少法律程序和花費;或者要求「暴動罪」減刑,反而坐實了政府對反政府抗爭的「暴動定性」,民主運動的同情者可能不知不覺加入到政權對異己的規訓和「矯正」當中。
這些才是香港抗爭者真正面對的危機和陰影。美國的介入堅不可摧,可以鬆動的就只有香港內部。軍警硬也只能硬到這個地步,已經開槍想殺人了,亂事仍然不止。北京一度以為在2016年的旺角騷亂,已經用梁天琦等領袖的折磨、剝奪參政權和長期監禁,嚇怕了一整代人,但他們沒想到這大力打壓,迫出了3年後的更大規模叛亂。
在香港國族利益來看,從來不怕外來政權用硬,因為這只會製造更多後來者,痛苦會啟蒙更多人,只怕軟。例如別有用心的社會賢達的輿論:主張事情應該回到「日常」或「建制」中解決、看看如何「修補一國兩制」、同情青年反抗者但最後還是用法治來規訓矯正他們;政府也可能拋出一些不情不願的讓步,不是真讓步,但旨在反政府群眾中的分化原則主義者和功利主義者。例如人民要求有法定懲治能力的「獨立調查委員會」,林鄭就說會成立自己掌控的「獨立檢討委員會」,表面絕不清算警察。要還是不要,如何拒絕,非建制派的代表少一點政治敏感度都會引起陣營分化。
泛民保守派政客雖然大致掌握「不切割」的共同體禮儀,而北京認知中的「溫和派」也大大減少,但一些「高危人士」肉體和靈魂定型已久,內心還是希望亂事快點結束,這涉及他們的政治存在感問題,也是結構問題。香港的花瓶代議政制由盤古初開到2014年左右,「泛民」都是忠誠反對黨,跟政府官員和親北京派是「同事」關係,老一代政客經常有「幫政府解決問題」的錯誤共同體意識。由於北京的一邊倒政策,才使人心丕變,政客也要跟著變。
香港國族,怕軟不怕硬
在暫時減壓的情況下,親北京派out of game,老民主派則可能重新面對統戰的誘惑,北京若果看得通,就知道「止暴制亂」要靠溫和派社會賢達切割、醜化和施壓抗爭。
對政客而言,跟政府成為共同體,還是跟人民成為共同體,這是一個真理時刻,是為了仕途和安穩而回到花瓶議員的本份,還是超越職位,由臣民轉為國民,為香港共同體作出公開或私下反叛殖民者的貢獻,這是他們的難題。
對長期被殖民的香港,也是自我完成的最後一課。除此之外,萬事俱備。冷酷地說,對一個正在轉正的新生民族,從來不怕打壓,反而是良師益友,痛苦地睜眼好過在煤氣房安祥地死。1997年至2010年前後,香港是在煤氣房,之後是痛苦地睜眼。宏觀而言,睜開眼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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