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金曲獎只看半套,中間兩小時其實跳去了【斯卡羅】那邊。
第三、四集除了更深刻地拉出蝶妹的自我認同混淆(母親教的歌唱不全、回家的路忘了又記起來...)以外(也兼及對照出李仙得的美/法認同掙扎),更重要地,還在「洋人來犯」的亂局中,讓柴城、保力和社寮三地的互相傾軋,競逐零和的氣氛更加立體而緊張。劇中,為了保全自己庄頭,頭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首先,讓不讓李仙得等人入庄查看有無生還船員,是第一關。再者,怎麼呼攏怎麼以拖代變,是第二關。其中,最有意思,是柴城的朱一丙(雷洪飾)和保力的林阿九(夏靖庭飾),還各自以曾經照顧安置過蝶妹一家的過往,試圖拉攏居中翻譯的蝶妹(在此,蝶妹地位翻轉,甚妙)。
在社寮,水仔(吳慷仁飾)顯然更怕生番,寧被李仙得綁吊高掛也不願帶他們前去船隻擱淺海灣(該處是生番領地);及至大股頭兒子朱雷(張瑋帆飾)進到庄裡,水仔甚至跪在地上,扮狗狂吠,極盡低下之能事,一切只為求存。
看到這裡,我想起有人評論【斯卡羅】對獵首原因、儀式的表述不足,反而加強「粗魯野蠻」的刻板印象。
我其實不是很同意。
歷史之詮釋,忌諱片段化,【斯卡羅】作為一齣戲劇,正是要讓觀者了解脈絡。若從頭看,我們便能知道為什麼生番要出草羅妹號洋人;若看過整個過程,我們便能知道水仔為什麼甘為下作之狗、跪地輸誠。完完全全,我不會把當年原住民獵首行為,說是粗魯野蠻;我也不會將水仔評為符合土生仔刻板印象的貪生怕死宵小鼠輩。那是當代人如他的求生之道,我們使用任何道德標準去論斷,都是一種暴力。
看見歷史的脈絡,這是【斯卡羅】前四集教我的事,它容或跟史實有出入,可只要持守謹慎之心,把螢幕畫面跟文字資料互做參照,保有某程度上的彈性,亦是保有我們身為閱聽人的一份能動性。
一齣戲讓眾家競逐起歷史詮釋話語權,不是壞事。只是,有人可以保持禮貌、以理相爭(如同上述),有人說起話來卻盡是情緒用語、口出惡言,其實,很沒必要。一邊激情地看戲,一邊還是要理性發言哪。
*圖片來源:https://reurl.cc/9reM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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