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愛子前我不斷想像她的嗓音聽起來是什麼樣子。見到愛子前,我和涵說,不知道作為一個相對陰柔生理男,訪問愛子是合適的嗎?涵說,她好像不會在訪問前思考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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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床上放的歌是 Galdive 的〈Lotus〉,忽然又想起在雜誌上讀到駱以軍的往事,寫他在捷運上看見一陌生正妹,似有不平,但旋即想起自己是個能寫作的人,心裡默默對正妹宣示:「妳知道神有多愛妳嗎?妳是一千輛才會出現一個的美女。但妳不知道,妳對面的這個阿伯,是十萬輛沒有一個的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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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我才明白他描繪的場景,和我們在談論其他所有事情時的預期相同,卻和我夢想的人生相悖:看待事物時,我們最忌去脈絡的觀看,總是試圖以看待拼圖的目光看待任何貌似完整的東西。放回脈絡裡的時候,駱以軍不只是阿伯了,是小說家。那是他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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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幾年,我卻常常想,我真的希望自己被放回脈絡觀看嗎?這個希望的反面,暗示了我可能從某個切角看完全沒有任何可見的價值。只要我不拿出我讀過的書,不拿出我寫過的東西,不開口說什麼道理,不拿出脈絡來擺在別人眼前,我就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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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心懷「背後總有脈絡能完整我」的安全感,一不小心就變得對殘破的自己視而不見。彷彿一切都沒關係,別人不懂是因為別人沒有看見全部。可是別人為什麼要看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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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成為一個即使被去脈絡觀看、也非常美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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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Wiana 的歌聲裡我忽然意識到,我的擔憂正是因為我意識到,我終究還是禁不起這樣觀看的。我所能依靠的一切價值,都是和一個陌生人初見時無法被直接看見的。然後,我忽然又理解為什麼涵說她不會思考這些事的時候我不能同感。畢竟,涵在捷運裡的話完全是個會被視為正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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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前最後一個念頭:為什麼愛子從來不曾在社群上留下自己的嗓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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濾鏡設計師在做什麼呢?可能首先要問,濾鏡的本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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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認為 IG 濾鏡的美學正在於使一個人有機會迅速地被陌生人去脈絡地觀看。一組跟隨指令而進行的手指動作,一雙長在耳朵旁邊的翅膀,一段接得難聽或過份好聽的歌詞,最終的理想都是給在一個設定相同條件的範圍裡展示自我的契機。光靠歌聲吸睛需要本錢,但在人人都聽過的歌詞裡接唱一段,在共有經驗的基礎之上便能更有效率地建築性格。我認為理想的濾鏡設計師能夠找出那個理想的共同地基究竟是什麼,但又能給予使用者們足夠的範圍去擴張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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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的理解,去年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濾鏡莫過於時間線濾鏡。當人們說這款濾鏡「常常被玩壞」,意思其實是它成功讓人們能夠一定程度預期這個濾鏡能做到什麼,卻又沒想到使用者的創意竟能夠用這個濾鏡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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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子創作的濾鏡,有幾款卻呈現更巨大的意義。我最喜歡的作品「mole」,她挪用面相學中標示女性臉部痣之位置、做出性格解釋的女痣圖,這個濾鏡讓使用者瞬間化為滿臉痣字的頭像,面容滿佈各種女性批判,剋夫、妒忌、少子、好色、小人。使用這個濾鏡時,使用者們反而都被同化成一幅幅女痣像,無有個人性格的建立;然而使用這個濾鏡的整個群體,卻共同形成一個對傳統女性批判進行反擊的的態度的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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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張臉物理上都可以套上這個女痣圖;可是,這個濾鏡讓原本以繪畫呈現的死氣圖像、出現在每一張活生生正在做出各種表情的臉上,使那些痣點所暗示的命運斷言都顯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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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總是把所有人放在同一個脈絡裡觀看,本身就很可笑吧。愛子的作品這樣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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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想到那就是閉關前最後一次到萬華了。智賢在當天才說要帶助手來,而我的計程車在抵達店門口前一個街口就停下。偶爾會遇到這樣的司機,說「走過去吧,這樣少轉一圈」。我屬於總是說好的那種乘客,和善良無關,只不過極力避免被陌生人評斷自己的時刻,就算對方暫時處於只能在心裡囉唆的關係位置,我也連動念的機會都不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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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喜歡也沒辦法,至少要成為讓別人沒有藉口可以討厭的人。基於這樣的理由說好,也基於同樣的理由說不要和謝謝。沒有脈絡的時候,成為一個用刪去法構成的人,作一個削去「所有可能被討厭的原因」之後所完成的雕像。當然這樣一來討厭我的人還是討厭我,我知道我不過圖一個被討厭的話是別人的錯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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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天我甚至是最早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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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自己將愛子描寫為一位創作者。或者至少,先被從一位創作者的脈絡下看待,然後才是其他。專訪發佈隔天,意料之外收到愛子哥哥的私訊:「讀這篇專訪,好像聽到我弟弟在講話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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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篇訪問最夢寐以求的稱讚了 —— 一篇好的訪問,不是寫得美,而是寫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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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本人的嗓音比我想像的更自由。她說她不是藝術家,是個商人,最後標題索性用她在 IG 上的簡介:濾鏡の姫さ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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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 Instagram 帳號下近三十組 AR 濾鏡作品裡,只有一個被母親罵過。那個濾鏡會在人臉套上相框和輓幛,使用者在畫面裡化為一幅遺照,框內則用明體在臉頰上故作鄭重地標示死因 —— 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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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就一直說這個濾鏡很不吉利。」母親是埔里一所幼兒園園長,口頭禪是「緣份」,父親是公務員,但夫妻倆的真愛是健行;早在野炊和山女孩等名詞風行前,愛子和兩個哥哥就跟著父母跑遍台灣山林。「到台北之後,朋友會約一起露營,我就回說我家後院就是山,我去後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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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萌萌,濾鏡設計者,濾鏡の姫さま。台灣對她而言有點無聊,但她沒有像大學學姊 9m88 一樣離家深造,也沒有像另一位學姊 John Yuyi 一樣赴美闖蕩,「我不像小江那麼有勇氣⋯⋯沒勇氣的背後,可能也因為沒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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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製作以 IG KOL 陳溫蒂(suck_didi)帶起的「遺憾發生了⋯⋯」句型濾鏡、助「遺憾的事」成為 2020 社群流行語之前,剛從實踐服設畢業的愛子為了一個月四萬元的薪水,到中國公司當打版師,做帽款設計。「一方面我那時對打版師這個職業很有興趣,一方面在台灣剛畢業薪水頂多兩萬八?」然而在中國不到一年,她氣沖沖回台,至今也沒再做過其他服設相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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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就是爛,超爛。」怎麼忽然如此激動?她先是說傳統產業就是觀念保守如何如何,辦公室裡副總討厭她如何如何。最後才說:「而且他們就是無法接受比較怪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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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都在女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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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那是兩年多前,她還沒用「愛子」這個名字走跳,大家叫她的本名「李茗治」;有些人把她看作男性,或許至今依然,但她早在十五歲就已經試著向別人說明:我是女生,雖然我的身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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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蛇怨女,漂亮寶貝 ——
專訪愛子萌萌,綻放的濾鏡の姫さま
https://bit.ly/2TwTn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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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陳智賢
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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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知史 武則天顛覆古代政治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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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掉中宗李哲
在李賢被廢之後的第二天,武則天的第三個兒子李顯就被立為了新的太子,改名叫李哲。這個李哲當上了太子以後,鬥雞、獵狗,或者說到處地玩耍,他不好好地來處理朝政,不像李賢表現得那麼出色。
這個兒子還沒有太多表現的時候,宮中很快就出大事了。永淳二年的十二月四日,高宗在洛陽病逝了。
對於武則天來說,想當皇帝的話,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是武則天沒有,武則天安排太子在皇帝的屍骨旁邊當場宣誓就職。遺詔當中寫得很清楚,叫「太子柩前即位,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關鍵在後面啊,就是,有什麼事,你們還得要聽天後的。
老皇帝去世了,新皇帝在服喪期間,不能夠處理朝政。高宗臨終之前就作了這個安排,按照漢代皇帝去世守制服喪的這個慣例,以一天代表一個月,也就是服喪二十七天就可以了。武則天在這個時候以天後的身份,替中宗打理國家事務。
在這二十七天當中,武則天要把這個權力過渡帶來的震動減到了最小的程度。她首先給還活著的李唐宗室不同輩分的人加官進爵。同時她要開始插手軍隊,提拔自己的親信接管宮中的御林軍。更為關鍵的一點,是把宰相議事的政事堂就從門下省遷到了中書省,更有利於武則天對外發號施令。一切盡在武則天的掌握之下,她可以說是做得滴水不漏。
二十七天很快就過去,唐中宗李哲親政了,恰恰李哲的性格使他暴露出來問題。滿朝文武都是母后安排的,中宗就有不樂意。加上中宗身邊的新皇后總在慫恿中宗說,皇上身邊得有自己貼心的人。臣妾的父親韋玄貞如何?
中宗就找宰相裴炎來商量,說先把我的老丈人從一個很小的官提拔為豫州刺史,沒過幾天,中宗又找裴炎商量,要把老丈人直接提拔為門下省的長官侍中,也就是宰相。
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裴炎不干了。他的機構拒絕為中宗起草任命韋玄貞作侍中的這個詔令,和中宗吵起來了。中宗最後生氣地說,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我就是把天下讓給韋玄貞還關你什麼事兒嗎?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句賭氣的話。但天子無戲言。你竟然說出來要把天下讓給韋玄貞,這社稷江山是由你隨便說給誰就能交給誰的嗎?裴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把柄,把這個話原原本本向武則天匯報。
於是就出現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嗣聖元年二月六號,武則天將文武百官召集到了乾元殿,向他們宣佈廢掉唐中宗李哲,改立她的第四個兒子,李旦為唐睿宗。
唐睿宗十分乖巧,看到前面幾位哥哥這樣的下場,不是流放就是被廢,於是,他主動請求母后代理朝政,自己退居幕後,甘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大唐皇帝。可是,李旦雖然忍氣吞聲,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像他這樣只求自保。公元684年的九月,在武則天大權在握還沒半年的時候,就發生了一場針對武則天要直接掌權的叛亂,歷史上叫做「揚州起兵」。駱賓王起草的《代徐敬業傳檄天下文》,後來收到《古文觀止》裡面就叫《討武曌檄》。駱賓王在檄文當中,非常不客氣地用了很多詞語,說什麼「穢亂春宮」啊,「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等等。極盡謾罵之能事。最後一句說,「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把武則天想要篡奪李唐政權這個意圖公開地點出來了。檄文一出,大家爭相傳誦。
這一次叛亂是唐朝開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內戰,武則天很快鎮定下來要指揮平叛。很快,幾天之內就調集了三十萬的大軍,開赴揚州前線。勢如破竹,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把這一場叛亂給平定下來了,徐敬業兵敗被殺,駱賓王下落不明。
這次叛亂對朝局的衝擊非常大,因為把執政的首席宰相裴炎給牽扯進去了。裴炎他們接受不了武則天要直接稱帝。要把宰相絆倒,最好的辦法是謀反,而且正好揚州起兵跟他也扯得上一點關係。裴炎在「揚州叛亂」被平定二十天之後,在洛陽被斬。
武則天殺了裴炎之後,當場訓斥群臣,說:「你們當中如果是文官的話,有人比裴炎更厲害,比裴炎的地位更鞏固的嗎?」沒人敢說話。從此以後,當朝之內再也沒有人能夠對她構成威脅了。
廢後立武
永徽三年十月,武則天生下了自己的長子,她給兒子取名李弘,顯然她希望這個孩子將來可以當上皇帝,開創太平盛世。如果兒子當上皇帝,母親又是什麼呢?「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此時的武則天已經不滿足於僅僅在宮中站穩腳跟了,她的眼睛已經開始瞄向皇后的位子了。為了徹底將王皇后打倒,她不僅將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引進後宮與王皇后爭寵,還掐死了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武則天真的這麼心狠手辣嗎?
李勣回答了高宗非常巧妙的一句話,說:「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改立皇后,是陛下您個人的事情,是你家裡的事情,你問那些外人,有什麼好商量的呢?高宗和武則天一下子清醒過來,放下包袱,反戈一擊。
「小公主死亡事件」
如果說武則天重返皇宮是她的第一步的話,那麼在皇宮裡站穩腳跟應該是她的第二步;她如果僅僅是為了鞏固自己在皇宮裡面的位置,她滿足於當一個昭儀的話,那麼她只要和皇后繼續搞好關係就可以了。但是對於武則天這樣性格的人來說,她不會安心與平靜地在皇宮裡面做一輩子的昭儀,而她如果不繼續往前走,不把王皇后絆倒的話,某一天這些顧命大臣們也不會放過武則天,她現有的位置也是保不住的,所以武則天要先下手為強。
這個時候,王皇后終於意識到自己真是引狼入室了。當年的盟友,現在已經變成了頭號敵人了。尤其是李弘出生以後,後宮爭寵的這個三角關係就完全變了,皇后和蕭淑妃聯手,頻頻向唐高宗來告武則天的狀。
高宗在這幾個女人之間,其實是有點和稀泥。武則天這邊吧,情感上確實這些年跟她很好,但是畢竟她的歷史擺在那裡;皇后和蕭淑妃儘管有一些失寵了,她們也沒有大的過錯。所以後宮鬥爭陷入了某種膠著狀態。這種狀態對武則天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武則天如何尋找到一個突破口,恐怕是她處心積慮要思考的一個問題。機會來了,就是讓武則天背上了千古罵名,成就了她後來走向皇帝寶座上一個非常重要台階的所謂「小公主死亡事件」。永徽五年的春天,武則天生下了可愛的長女,王皇后前來看望,可是離奇的一幕發生了,小公主竟然突然死亡。武則天一口咬定是王皇后謀害了我這個女兒,而高宗得知這個消息也非常地難過,因此就產生了要廢掉王皇后的這個想法。
其實這件事情當中,最大的謎團就在於這個小公主到底是怎麼死的?武則天身上的千古罵名就是:武則天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小女兒。
這種說法由來已久,至少在宋朝我們已經看到它進入到官方的記載當中。《新唐書》的《武則天傳》裡記載:「昭儀生女,後就顧弄,去,昭儀潛斃兒衾下,伺帝至,陽為歡言,發衾視兒,死矣。」武則天生下這個女兒以後,皇后就來看望。皇后離去以後,武則天就偷偷地在被子裡面把這個女兒給扼殺死了。過一會兒,高宗來了,武則天裝作很高興,說皇上你來看看我們這個寶貝女兒,揭開被子一看,原來是一個死嬰。武則天這個時候,又驚問左右,大家都說,皇后剛剛來過,唐高宗不瞭解實情,武則天又哭得個一塌糊塗,所以高宗很生氣地說了一句「後殺吾女」。因此高宗決心要廢掉王皇后。
所以在這個版本當中,武則天就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一樣,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但是我覺得,這個有一點誇張,實際上是宋以後的人對武則天的一種「栽贓」。在我看來,這個女嬰死亡,很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景:生下來不久,由於各種原因,這個孩子就夭折了。武則天強忍著悲痛,帶著滿臉的歡笑,來迎接皇后看我這個寶貝女兒。皇后走了以後,她才真的難過出來,《唐會要》的記載,是比較客觀的。武則天在永徽五年生了一個女兒,這是事實,這個女兒生下來不久死掉了,也是一個事實,而王皇后因為這件事情承擔了很大的責任,這也是一個事實。《唐會要》並沒有說這個小公主到底是怎麼死的。那看起來有點像自然死亡。
武則天的高明之處在哪裡呢?武則天不會讓這個女兒白白地死,她要把女兒死亡這個代價輓回,把它嫁禍於王皇后。
那麼究竟有沒有可能是王皇后所殺呢?我想王皇后也不會笨到這個程度,皇后是在明處,她的地位相對是穩固的;如果殺死這個小孩對她根本帶不來任何好處,反而使自己面臨滅頂之災。
但是有一點要命,就連高宗李治都相信是王皇后殺了這個小女孩。李治在情感上本來就偏向於武則天。現在後宮眾口一詞說,是皇后來過就死掉了,高宗在很激動的情緒下,作出一個不理智的決定,產生了廢皇后的念頭,也是順理成章的。
可是這麼一件大事兒不是李治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外廷以長孫無忌為代表的這批人,是不會答應的。所以李治就帶著武則天到長孫無忌家裡去探探口風。當唐高宗聽到長孫無忌還有三個小妾所生的兒子沒有官職的時候,高宗就表態了,馬上都把他們提拔為五品的朝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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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為什麼主持人用哭調主持喪禮?為什麼不熟的民代要穿著背心來致意?】
我的婆婆今年十一月往生,享年98歲,當天的告別式,五代同堂的她,是母親,也是阿嬤、阿祖、阿太,子孫滿禮堂,特顯尊榮。
參加完阿嬤的告別式,我一直以為孩子們一定會湧出許多從未有過的複雜感受,畢竟,這是孩子第一次經歷親密家人的生離死別,是第一次參加告別式。
整個典禮很莊嚴,也很溫馨,雖充斥著悲慟難忍的氛圍,但也暗暗發散著整個大家族五代大團聚的驕傲聲勢。
沒想到小子之一回到台北後毫無隱瞞的跟我說,他並不習慣這樣的喪禮,特別不明白、也非常不喜歡主持人從頭到尾帶著哭調來主持告別式。
「阿嬤的往生和這個主持人並沒有關係,這樣的哭調讓我從頭到尾都覺得很奇怪,老實說,我覺得有一點虛假。」
乍聽聞小子竟提到「虛假」二字,第一反應當然有些慍怒,畢竟,以大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主持人,他算是非常敬業,很努力地營造整個典禮集體悼念的氛圍,
且據說,這個主持人可是禮儀界的紅牌、公認的經驗豐富,很能掌控典禮的流程與氛圍,進退有據。
且參加過多場喪事的大人們,對告別式都已有既定的認知,覺得喪禮大約都是這樣進行的。毫無疑問的,大人們一致滿意主持人稱職的表現,都覺得典禮非常圓滿。
但人生經驗也限、且對告別式該如何進行完全沒有任何概念與框架的孩子卻不以為然。
「整場告別式,我覺得最讓我感動、也最有意義的,就是爸爸自己親手製作的影片,裡面是這幾十年來全家族珍貴的照片,這部分我看了真的很感動。
我不太理解,為什麼要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幫我們唱哭調呢?他為什麼哭得出來?我感覺很假。」
小子話還沒落下,我就有點失去耐性,只覺得他少不更事,只懂批評,不知大人為了喪禮的繁瑣細節,前前後後忙進忙出是多麼辛苦,甚至不解在阿嬤生前費了多少心力在照料她老人家?
然而,聽到小子提出的論點,我也一時語塞,竟只回答:「告別式就是這樣進行的啊,以前還有五子哭墓呢!」
接著,小子又豪不客氣地提出了第二個他覺得的可議之處。
那就是公祭時,不論執政黨或在野黨,有幾位民意代表的辦公室人員,穿著鮮明政黨色澤的背心,代表民代來上香致意。
「告別式不是政治角力秀,其他人都是素裝前來,我不懂為什麼民代辦公室的人就一定要像競選一樣,穿著政黨鮮明、印有斗大名字的背心?
何況,我們也跟這些名代一點點關係都沒有,我完全不喜歡這種安排。媽,你覺得這樣真的真誠嗎?」
這完全挑戰了大人一直以來對告別式的認知,婚喪喜慶誰不希望場面風風光光,有愈大的官來敬輓致意,就愈顯家世顯達,告別式更盛大圓滿,
所以治喪委員會都會儘可能利用各種人脈關係邀請達官貴人致輓聯、送花籃,若能親自到場致意更有面子。
但對於告別式該如進行沒有任何既定框架的孩子卻完全不以為然。
我初聽孩子的想法真是頭上冒出好幾條線,真覺得這孩子未免想法也太多太煩人了,甚至覺得小子根本自以為是。
於是,不假思索的就回他:「愈多人來送阿嬤不是很好嗎?阿嬤搞不好也喜歡場面愈大愈好,她就愈有面子,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小子則回:「親朋好友多都來送別,這樣場面大不是才有真正的意義嗎?告別式又不是拉票的場子,那些代表政治民代的人穿著背心跑場子,對阿嬤到底有什麼意義?阿嬤又不認識他們,我真的覺得沒有必要!」
聽完小子這兩個論點,我啞口無言。還在思索小子的邏輯有無道理,小子又拋出最大震撼彈。
「最後我還有一點不是很能認同,媽媽可能聽了會覺得我大逆不道,那就是,一路上,子孫們要磕頭跪拜數十次,我願意和阿嬤誠心誠意行磕頭跪拜禮,但是我覺得沿路磕頭跪拜幾十次,好像沒有必要,
磕頭跪拜只是一種形式,形式只要有呈現就好,但不斷沿路重複做這個動作,真的不如我們誠心誠意地和阿嬤好好說說話、祝福她。」
我想起我大三時,我的父親就過世了,當年我二十一歲,也算是青春期近尾巴的年紀,我記得當年父親的告別式上,主持人從頭到尾都用一種類似念咒語的奇怪唱腔來主持,「三跪九叩」等繁文縟節也不知幾凡,
當年的我,和現在眼前的小子也差不了幾歲,也是我生平首次參加喪禮,但是,我卻從未思考過「告別式該如何進行才具有真正的意義」、也從未質疑過行之有年的「喪禮流程」有任何需要琢磨調整之處。
對屬於X世代的我來說,所有的流程都有它的道理,也絕對是孝道的展現,大人說什麼就做什麼,小孩有耳無嘴、有眼無語,這是我們這個世代一慣的反應,
做為晚輩的,理當只有順服與遵循,也理當要習慣凡事順服與遵循,沒有什麼需要討論、更遑論對古禮質疑或反對。
因此,在兒子對阿嬤告別式提出麼這麼多獨特思考的當下,毫不諱言的,我第一個念頭真的就是他說的那四個字「大逆不道」。
天啊!現在的孩子都如此反骨嗎?
但我隱忍著沒有立即竄出口,因為當下,真的除了「這就是行之有年的古禮與孝道展現的方式」此理由,我似乎沒有其他可以好好說服小子的立論。
看著兒子率真無偽的澄澈眼神,我想:
兒子認真地思考他親身參與的重要典禮是否能有更具意義的做法,這樣有錯嗎?
兒子坦誠無畏的把他認真思考過的想法告訴媽媽,這樣有錯嗎?
難道我要兒子閉嘴了事,就一切OK了嗎?
而回想起三十二年前的我,為什麼我不會去思考類似的問題呢?
而如果我真的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我可能有這樣的勇氣與意願,毫不保留的把我主觀認為會被父母扣上「大逆不道」的想法和盤托出嗎?
不,絕不可能!
幾個問題自我快問快答之後,我停止了反批孩子的想法,反倒好奇孩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我根本沒想過的念頭,
於是我反問小子:「所以,你覺得怎麼做比較好呢?」
「我覺得真正認識阿嬤的家族、親朋與好友來就好,真誠地和阿嬤告別;她的兒女孫子們每個人有機會好好地和阿嬤說說話,要哭要笑都是出於真誠的自己,主持人只要負責流程就好。跪拜禮不在於多少次,出於真心的好好跪拜就好。」
沒錯,阿嬤往生,親生的子女、孫子女一定有很多心裡的話想親自和她老人家訴說,
在家祭這個專屬於自家人緬懷阿嬤的最後時刻,若每個人有機會能站上台真誠地、好好地親自跟阿嬤說說滿心的感恩、送出最後的祝福,或是一起回憶點點滴滴的往事,必更能告慰阿嬤在天之靈,
阿嬤若有靈,一定很想聽聽子孫們的聲音勝過主持人吧。
聽完兒子的想法,我毫無反駁的理由,他所說的每一個論點不是為反對而反對,不是反骨,不是叛逆,
若用豐富寬廣的眼光來看待孩子的起心動念,他乃是出於對阿嬤真正的愛,未曾被框架的自然的愛。
我謝謝兒子毫無隱瞞的告訴我他的想法,不必畏懼媽媽我會痛斥一頓,
如果他不認為我是一個可以理性討論或值得他信任的大人,我想,他根本不想費事坦誠以告;
而如果兒子預期他所表達的只會換來一頓「大逆不道」的責難,他絕對懶得惹麻煩!
此外,比起青少年時期對既定現狀從不懷疑、甚少思考、更不可能有勇氣表達意見的乖巧的我,兒子是完全反向的發展,
他們認真的去體察喪禮的流程、思考每個環節的合理性,再進一步思考怎麼做更好。
這,不就是青少年思考力蛻變進化的過程嗎?
在聆聽兒子大膽表達甚或被認為是大放厥詞的當下,我是否看到他們此時期最珍貴與最鮮明的成長印記呢?
那就是---思辨能力正大幅度的躍進。
《深度洞察力》一書引用了史丹佛大學研究員的一個有趣論點:
有青少年子女的領導人比較不會過於自信,因為家有青少年的父母知道,這個年齡層的人永遠不會為你所動,而且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你有多麼的不厲害。
「和與你意見相左的人為伍,是領導成功的基石之一」。看來,永遠的反對黨--青少年,是人類能不斷革新進步的最大動力。
當然,我希望兒子有思考力,不代表我容許兒子缺乏體貼大人的溫暖心意。
「兒子,聽完你的想法,我很欣賞你有認真的去感受這個喪禮整個流程,也認真的去思考著更好的做法,」兒子面露微笑。
我接著說:「但是爸爸和長輩們這陣子真的很辛苦、很忙,而且失去了母親,真的很悲痛,他們並沒有更多的時間與心力來想更創新的做法,在他們既有的人生經驗裡,這絕對是他們最棒、最完善的規劃了!
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的,希望你能感受他們的用心和現在的心情,並真心感謝他們為阿嬤和全家族的付出。將來,你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與做法,沒問題的!」
兒子點點頭。
父親輓詞 在 友人的父親去世,他在喪禮上哭得肝腸寸斷。他在致輓詞時解釋 的必吃
自立數年前,友人的父親去世,他在喪禮上哭得肝腸寸斷。他在致輓詞時解釋:「我哭,當然是因為捨不得爸爸,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即使我已40歲、有一對子女,但一直有他作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