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當道,文科終於要出頭啦》
這是推坑文。雖然我偷偷覺得會員日是一種「假象」,如果購買金額不是很高,九折完可能還沒辦法再買一本好書,想拿到這九折還必須之前先吐很多錢變成黃金會員以上。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一次買完清單好像有省沒錯,但書通通堆在一起反而會容易忘記,或覺得太多而沒辦法看完變成安慰劑。
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強調本推坑文跟以前開書單不同,這次是有重點的。
鬧得很兇的素養課綱把大家都搞翻,屏除現實中推行實踐的困難,大方向是正確的,而且我們終於沾上「博雅教育」的一點邊,一向太重數理科學的台灣,缺乏深層思辨的能力和習慣,常常把別人的發問當成挑戰質疑,一看到數據報告就深信不疑,實在太容易被操弄啦。
兩本給大人換腦袋、懂未來的書:
--為博雅教育辯護:當人文課熄燈,大學正讓青年世代失去遠大未來
--人文學科的逆襲:「無路用」學門畢業生的職場出頭術
一套給孩子的讀本:
--奇怪的人文學教室(三民書局):這是系列套書,目前已出三本,聽說還會再出兩本。這三本分別是《諾貝爾的科學教室》、《秦始皇的書教室》、《牛頓的金錢教室》。
這套書用字淺白,適合中高年級的小朋友,對念過的文章或歷史開始練習有不同角度的思考。諾貝爾在小學五年級的國語課文中曾出現過,文章中有一段提及諾貝爾獎項成立的由來,這本便是延續這個切點做更深入的故事編寫。
來自韓國的讀本,當然有(跟韓劇一樣的)時空穿越元素,還有孩子們熟悉喜愛的童書特點,帶領孩子淺嘗不同視野的轉換樂趣,故事之後也有史實的補充資料,整本書讀來很容易get到重點,對歷史、人文沒那麼有興趣的孩子也能吃下去沒問題的。
一本給孩子的哲學書:
--7-11歲孩子的哲學大哉問:這本來自法國的書圖文並茂,其實對岸的簡體版本很早就有,直到最近才有出版社出繁體版。很適合小學生吵架用、辯論用、寫作文找靈感用,法國人一杯咖啡可以聊一個下午的功力,請從小開始培養囉。
熄燈之後作文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故事背後的故事](個人拙見)
當初為了這次的文學獎而寫作的時候,我認為最困難的不是創作過程,而是題材的選定。
由於是很臨時決定要參加文學獎的,所以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創作;貪心如我還把所有能投的獎項都投了,更是壓縮了自己的寫作空間,因此我有些取巧地選擇了些我比較熟悉的材料當作創作標的。
〈姪女為了我的明信片吵架〉、〈我知道媽媽有一天會死掉〉寫的都是發生在我身上、我的家庭內的真實故事,親情的題材也比較安全、容易引起共鳴,實際發生的事情又有跡可循,不用想像太多,也很容易將自身的情感投注在文章裡;〈錢曦合〉寫的是一個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故事,但她本人目前活得很好,故事的情節也被我大幅的改編許多,不過卻保留了我這一路看著她經歷這一切的心情,也算是有所本了。
那麼〈小開與秋香〉呢?何來小開?何來秋香?
如果在這個故事中我必須要有一個投注我情感的靈魂寄託,絕對不會是小開這個角色,只能是秋香。我想比較熟悉我的讀者們看見故事女主角邱湘嵐是個愛寫作文的怪胎的設定時,應該多少能夠猜到一點。儘管我本人的個性和邱湘嵐還是有所差異,我並沒有這麼文質彬彬、也沒有這麼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許我是「羨慕」邱湘嵐的,才會將自己的嚮往投射在所創作的代表自己的角色上。
我的國中念的是一所住校制的私立女校,這是一項客觀事實;但以成年人隱晦在陳述事實之下的世俗標準來說,我念的其實是一所「貴族學校」。我在寫作〈小開與秋香〉時寫道:「國中粗略可算是孩提與青春的分界」大概就是因為當時的我雖然知道自己要去唸一所「很貴」的學校,可是我並沒有因此感到特別驕傲,反倒還因為這樣就要和自己小學時代喜歡的校草「分開」,而感到憂愁與焦慮。
國中時代並不算是我青春期最快樂無憂的時期(對我來說這個時期是高中),但也有它獨特的回憶與韻味交織成我獨有的經歷,我到現在還是珍惜著,也只能珍惜著。雖然是所謂的貴族學校,但本校強制全體住校的特性和規律地如同鐘擺一般的作息,倒令我們弔詭地在象牙塔裡過起與世無爭的清幽日子。我們每天穿一樣的制服、上一樣的課、吃一樣的餐食、住一樣的宿舍,物質能加諸的標記在某種刻意下被抹去,我們像是反烏托邦電影裡的那個烏托邦世界,在父母心思與金錢的操弄下被送入的純真貢品。
國三那年,我被分發到了與班上的「風雲人物」住在同一間房。其實一間房睡六個人,即便我與她睡在同一間,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但湊巧我們都睡在上舖,而且我們的床恰好頭靠頭橫擺在靠窗的那一面牆上。也許是每晚被月亮曬著曬著曬出了一種屬於夜晚的神秘力量,有一夜,我睡不著,而她恰巧也是,我們在月色朦朧下發覺了彼此清晰的意識,便偷偷摸摸地聊起天來。
她之所以是風雲人物的原因有三:一是因為她功課好;二是因為她的體育也強,還加入了籃球隊;三是因為她是在女校裡,長得像男孩一樣的存在,甚至還有「女朋友」。她和班上幾個比較man的女孩子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少男團體」,時不時能聽見她們和那個同學或是學姐、學妹的曖昧情事。這在女校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公開秘密,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就像女性體內也有睪酮素,我們只是在環境的催化下顯露了在世俗下容易被壓抑的一面,長成另一種自然。
那晚過後,我們莫名地成了「床友」,幾乎在每晚宿舍熄燈後都會就著月光偷偷聊天。我忘了我們究竟都在聊些什麼,但我記得我們曾經笑到無可抑止,只好裹著棉被、抱著肚子,才能盡力不笑出聲來;也記得我曾因為和她分享了最私密的心事而難過到淚流不止,那夜她讓我睡到她的身側,用她較一般女孩高壯的身軀,為我擋去一些憂思;甚至我們聊了一陣子過後,睡在另一面牆邊上舖的同學,發覺了我們每晚的小活動,偶爾也央求著加入我們的對話,我們還會偷使眼色,假意要睡,待到她真的沉沉睡去之後,繼續我們的小世界。
有趣的是,我們的這種親暱行為,卻像蝙蝠一樣,只在入夜熄燈後才開始蔓延;儘管有時我們會睡在一處,天亮之前我們也會自發地分開,企圖不使人發現。每天早上梳洗完後,她的女友及她的「兄弟」們就會來敲我們房門接她一起去吃早飯,因為我們的房間正好是在一上樓的第一間。一進入教室,我們便自然地沒入班級尋常的秩序倫理之中,各別投入不同的圈圈、團體,前一晚的友好在太陽底下詐死而去。
我們秘密的友情就這麼延續了一整個上學期。我們是彼此最信賴的人,因為我們的秘密一旦對對方傾訴了便被月光封印,緘默在心裡,從不用擔心被出賣,因為我們的世界只有彼此而已。
由於我們學校的宿舍分發制度是上學期由學校隨機安排、下學期自己找人組寢,國三下學期,身為秘密床友的我們,為了一貫的友誼低調,有默契地和各自「最好的朋友」組成一寢。她的女友尤其高興,終於可以和她日日夜夜不相離。我從沒嫉妒過她的女友,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擁有的是一種更純粹的情感,不是愛情,卻也不是尋常的友情。大概是一種介乎之間,就像女性體內也有睪酮素,我們在月光的催化下長成了另一種自然。
放完一個寒假,回到學校之後,即便在班上天天見面,我們也甚少交流了。只有有時候,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她不開心或我不開心到眾所週知的時候,我們會寫張小紙條給彼此聊表關心,最多到廁所偷偷擁抱一下給彼此溫暖加油,就這樣了。
我後來的室友,我國中時代在班上最好的一個同學,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甚至她還是牧師的女兒,隸屬於台北市一間極大的教會。她是一位個性十分溫暖甜美、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可以感覺得出來她的性格養成除了有些天性使然以外,充滿愛的家庭環境做工最多。我們這一寢,有點特別的是,都是由班上一些人緣較差、功課較壞的「怪咖」組合而成。牧師的女兒,有點像是帶領猶太人出埃及的摩西一般,領著我們聚在一起,當我們的寢室長。
每晚熄燈之後,睡覺之前,她會在寢室裡頭轉一圈,分別到每個人的床前,和每一位怪咖⋯⋯不,同學,道聲:「晚安,祝妳有個好夢。」之後,才會回到自己的床上就寢。即便有她這麼溫暖的存在,讓我最後的國三生涯不甚孤寂,但或許是因為夜涼如水,我卻總是想念那位跨越了班上階級的秘密朋友。
然後我們畢業,分別進入了不同的學校,不論是風雲人物、牧師的女兒、怪咖,還是我⋯⋯。這個秘密在我們離開了那座象牙塔後隨即被束之高閣,不知哪個月夜才會再被人拿出來曬一曬。
多年後,當我從那個穿小背心的怪女孩長成了會特意穿性感內衣取悅男人的女人後,我遇見了一個以世俗的價值來說十分值得取悅的男人。他就像我故事裡頭寫的李任安一樣,有著我難以想像的良好家世。當我們第一次被朋友介紹認識以後,他就對我展開不慍不火卻令人難以抗拒的追求。
他從不會問我在哪裡、在幹麼,不會嘻嘻哈哈開些無聊玩笑,也不會每天傳訊息給我,一個禮拜頂多三至四次,有時碰到兩人都在會小聊一下,若我沒有回覆也不會窮追不捨。他懂吃、懂酒、懂生活,在父母刻意栽培接班的壓力下,對民生經濟也頗有涉略,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偶爾酒足飯飽過後、送我回家之際,還會從轎車的一角掏出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小禮物。可以說他好像不需十分用力,靠著天生優勢就能令人十足傾心。
記得有一次,我去夜店跳舞,喝得有點醉,竟弄丟了他送我的香奈兒耳環。酒醒之後遍尋不著,就傳了訊息與他道歉,他竟回我:「沒關係,再買一個就好。」
「哪有人弄丟東西還不被懲罰的?」我有些好氣又好笑。
他沒再多說什麼。然後下次見面,他卻送了一副新的給我,還說:「對不起,我找不到跟之前一模一樣的。」
那時的我正在經歷一段十分痛苦的戀愛。我和當時的男友交往兩年有餘(就是我在老文章〈他去找她怎麼辦〉中提到的那個讓我當了一年小三的男友),即便相處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他大了我六歲,薪水卻只有我的一半。我們倆的生活有很大一部分是靠著我的薪水在支撐。他雖然在我們交往後期也有意識到自己不明朗的經濟狀況,試圖翻身的努力卻是去玩職棒簽賭及認關公當義父(沒開玩笑)。和半路殺出讓我腳不沾地、衣食無虞的那位相比,實在令人不勝唏噓。
我對小開從來沒有強烈心動的感覺,可是這樣的雲泥之別令我迷惑了、華美的誘惑讓我動搖了,所以我劈腿了。當時的我像是同時遊走在水與火之間,我一方面在沒錢男友那裡尋求心理安慰;另一邊在有錢男友那裡享受物質慰藉。而我從沒刪除過有錢男友傳給我的訊息內容,因為他與我的訊息都用英文,沒錢男友看不懂。
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從沒有人教過我可以劈腿、可以唯利是圖;我們接收的資訊大都要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一心一意、一念無明。然後當我們突破了某種父母、師長設下的屏障保護,卻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我定力不足,遂隨波逐流,才發覺為何教我認識光明,卻不教我認識黑暗?光和影不是相對,是共生,可是我竟不太認識自己屬於慾望的那一半。
同軌並行了約莫半年,我發覺自己再也無法以純然的愛情愛著沒錢男友,曾經的心動熱烈被生活現實消磨殆盡,我才明白了戀愛不只是有愛就好;同時也發現自己對有錢男友還是無法產生心跳的感覺,每個昂貴禮物都像是電擊,電得我當下跳了一下事實上還是死透了。
最終我和沒錢男友提了分手,和有錢男友漸行漸遠;他們一個人帶走了我的愛情,一個人帶走了我的麵包。我看似人去樓空,卻感到無比輕鬆。
又是一個多年後,當我如果穿上性感內衣只為取悅自己不為別人的時候,我突然下定決心為了一個我從沒想過要參加的文學獎寫作。當我在為了情節規劃存取記憶時,國中那段我已然失落的純真秘密和後來那段我亟欲隱藏的道德缺陷怦然相遇。雖然是完全不同的情境、角色,卻有千絲萬縷的連結經由神經突觸貫通在一起,〈小開與秋香〉於焉誕生。不過小開不是那個小開、秋香不是那個秋香,卻也是他(她)、也是我。
人生有一種唯讀性,經歷了就無法重來,十分無奈。但寫作卻給了我把梳子,得以重新梳理這些記憶的脈絡。即便常有糾結之處,但當我終於忍痛梳開了一個段落,我知道人生又教會了我一點什麼。這是每一篇文章、每一個文字之於我的意義。
我不知道現實的人生和虛擬的故事究竟孰精彩些,我只知道我們無法過別人的人生,我們有的只是自己的,那麼就勇敢地走吧。行到水窮處還能坐看雲起時。
希望你們也會喜歡這兩個故事背後的故事,希望我的人生不單教會了我一點什麼,也觸動了你一點什麼,不論你喜歡的是我、是小開,還是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