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ato Hsieh:妳老闆郭董買多少,報個價啊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219642030549340&id=1473785203
Greg Chiang:外國人家都用兩三倍的價格在搶
我們這邊買貴還想要彈劾指揮官
好不容易購足兩千多萬劑的疫苗
卻還在嫌來的不夠快拖政府後腿
海人:台灣人太多具有健忘的特質
所以我只好再好好的提醒大家一下
我們現在如果
能夠拿到AZ跟莫德納的疫苗
都要感謝疫情指揮中心提早去採購與爭取
那個過程可是受盡在野黨的各種羞辱
一下說要調查人家一下又說要彈劾
但疫情中心還是達成使命簽了兩千萬疫苗的合約
因為疫情突然爆發不能第一時間馬上到貨
大家就要把疫情指揮中心所有的努力當作空氣
這樣會不會太離譜了一點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165095428435510&id=625580509
蔡季霖:反正就是怎樣都要挑你毛病.
買不到疫苗不可以, 花大錢買疫苗也不可以.
去年7月說一定要國產, 今年5月說國產不好要快點搞進口.
整個有病.
安玉曦:一狗票人在講台灣為什麼不花大錢買多一點疫苗
買貴就要被彈劾,梭下去不就關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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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ck Mayson:反疫苗的三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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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人:無知愚昧的人
附圖是天花疫苗剛發明的時候,反對天花疫苗的人把辛苦施打天花疫苗的醫護人員醜化成一頭噁心的病牛(註一),試著要把病毒施打到恐懼的孩童身上。當時的歐洲人甚至認為接種牛痘就會跟牛一樣長出牛角與牛毛。
這幅十九世紀中葉的插圖其實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英國約克大學歷史教授與世衛全球健康歷史中心的負責人Sanjoy Bhattacharya在最近的採訪中就說:「反疫苗運動就跟疫苗本身一樣古老。」(Anti-vaccination movements are as old as vaccines themselves.)
反疫苗運動的最早起源其實是來自於醫療知識的匱乏以及無知愚昧所帶來的恐懼。英格蘭與美國在十九世紀就有成立所謂的反疫苗聯盟,這些聯盟的訴求多半來自於道聽塗說的假消息,或是參雜迷信與奇怪教義的農民信仰。
例如1882年美國反疫苗聯盟在紐約開會的時候就聲稱天花不是源自於接觸傳染,而是來自於自身的污穢與髒亂,這樣的假消息竟也在美國大肆傳播。可惜美國當時沒有「疾管家」可以澄清謠言。
當然,有的基督教派也會宣稱疾病是上帝給人類的懲罰,使用疫苗免除染病違反了上帝的旨意。例如牧師埃德蒙˙梅西(Edmund Massey)在1772年發表「接種疫苗是危險及有罪的行為」之講道文章中就提到:「任何想要藉由接種疫苗預防天花的方法是惡魔的作為。」他的謬誤說法也影響了整個北美洲,導致許多人對防治天花的人痘接種術產生抗拒心理(當時牛痘接種術還沒發明)。
十八與十九世紀的歐美雖然已歷經過啟蒙運動,但是為數廣大的農民與教徒,甚至是部分的知識份子,對於新興的醫學技術依舊處在一個類似於魔法般存在的理解程度。
這類發生在歐美的蒙昧情事,其實也發生在二十世紀的台灣。早在清國割台給日本的隔年,也就是1896年,日本就對台灣頒布了嚴格的種痘規則,所以讓原來跟清國一樣天花疫情嚴重的台灣,到了1907年就只剩一例天花而終至歸零絕跡。
一直到二戰結束,C國人來到台灣後,又重新把已經絕跡的天花帶到台灣。結果爆發天花疫情最嚴重的C國軍眷區,竟也是最反對接種牛痘疫苗的區域。這群C國人在戰後把傳染病帶來台灣,卻因為無知而完全不遵守防疫與接種預防針的勸說。這等於是叫已經歷經現代化與養成公共衛生習慣的台灣人,得要再次重新面對十九世紀蒙昧與骯髒的未開化境況,會由「迎接祖國」轉而產生反抗的心理也是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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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人:不想被限制自由的人
這類人跟尚處蒙昧階段的愚民不太一樣,他們大部分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有一定的公民意識,但是卻基於政治原則與陰謀論的理由而反對疫苗。
例如英國在1885年強制規定所有孩童都要接種天花疫苗,引發十萬人在萊斯特(Leicester)上街抗議。原因就是這些民眾認為政府強制施打疫苗已經是違反個人自由的原則。
像是去年武漢肺炎爆發後,英美同樣出現不少反對施打疫苗的團體。今年2月20日,澳洲雪梨還有一批人跳出來遊行反對施打疫苗,3月7日則是有一批羅馬尼亞人上街反對施打疫苗,直到上禮拜倫敦還有一群人上街群聚示威反對疫苗施打。
你可以笑這些人天真、反智或不怕死,但是這類人發起運動的原因就是基於人身自由的考量(通常這類遊行也會伴隨著「反口罩」與「反封城」的訴求)與不信任政府以及厭惡集體主義的西方思維傳統,有的反疫苗的人甚至以陰謀論懷疑疫苗公司就像惡靈古堡的跨國企業保護傘公司一樣邪惡,所以選擇了這種「就算我死了也活該」的行動,遊行中甚至還可以見到一部分的嬉皮與反科學的教派參雜其中。
這類的反疫苗運動通常也會牽扯到反政府主義與民粹主義。英國疫苗信心計劃的創始負責人海蒂•拉森 (Heidi Larson)就說:「反疫苗運動背後主要是反政府的心情,而且民粹主義和反疫苗運動完全正相關。」
例如2018年,當時走民粹路線的義大利國會第一大黨「五星運動」,在前一年義大利還發生嚴重麻疹的狀況之下,竟然選擇取消學齡前兒童接種疫苗的規定,造成醫界譁然。這樣的做法或許一時討好了部分民眾,但是卻也對長期的防疫戰線埋下隱憂。
當然,我們一般人會解讀傳染病肆虐之下還這樣子群聚遊行,就是自私與愚昧而已。但是對這類人而言,他們要的就是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就算因此病死了,他們也不得不自認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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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人:拿疫苗做政治鬥爭的人
歷史上你很難找到像國共兩黨這種會把疫苗拿來當做政治鬥爭,罔顧他人性命還阻擋政府購買與施打疫苗的混蛋,真的很難找到。這種人就是我所謂的第三種人:拿疫苗做政治鬥爭的人。
這種人既不是因為愚昧無知而反對疫苗,也不是因為追尋自由而反對疫苗,更不是出於對疫苗安全的憂慮而反對疫苗,說實在,他們內心是不反疫苗的,甚至比誰都還要怕死而寧願插隊去搶打疫苗。
但是這種人就是不想要他們的政治對手拿到疫苗或是研發出疫苗,所以才故意編造出一整套反對疫苗的理由與藉口,然後自己再偷偷跑去施打他們才剛罵完的外國進口疫苗,最後再鼓吹開放致死率高、品管有問題與即將到期的中國疫苗給台灣人打。
我們就先來看看國共兩黨這一串從今年2月延續到6月的反疫苗車輪戰。首先是今年2月17日,陳時中透露本來要簽約的BNT輝瑞原廠疫苗500萬劑遭到中國阻擾而生變,陳時中只好先進AZ來用。接著是2月26日,國民黨立委費鴻泰罵說打AZ疫苗就是把人當白老鼠。還說寧願慢慢等也不打AZ。然後緊接著3月3日第一批AZ疫苗進來11萬7千劑時,國民黨開始將砲口轉向AZ疫苗並大肆抨擊其副作用與效力。
到了3月18日,國民黨籍立委陳玉珍甚至在立院突襲提案「採購調閱小組」要阻擋AZ疫苗進入台灣施打。最後柯文哲夫人陳佩琪於3月19日再補上一腳說打AZ疫苗就是跟風。3月22日行政院長蘇貞昌帶頭打了第一針AZ,還被藍白粉笑說是打假針。一直拖到4月中的時候,陳時中已經開始擔心疫苗會打不完而過期。到了5月12日的時候,台灣還剩18萬劑到月底就要過期的AZ疫苗還沒施打。
好啦,結果這些國民黨人跟一堆紅白粉一起用恐嚇與嘲諷的方式說打AZ疫苗很危險很無腦,導致一堆醫護人員跟符合施打資格的老人本來可以在5月15日疫情爆發前就打疫苗的。現在染疫死了一堆老人,你覺得要怪誰?這些始作俑者的中國黨棍加華腦民眾當然是怪民進黨政府啊!
這樣還不夠,接著國共兩黨又把造謠的矛頭指向5月28日抵達台灣的莫德納疫苗,最後甚至還想複製宇昌案(特偵組查無不法簽結)與浩鼎案(無罪定讞)的陷害模式繼續追打台灣國產疫苗與摧毀台灣生技產業。還好有人查出國產疫苗背後的高端疫苗股票持有者之一是韓國瑜的親信林鼎超,還持有三千多萬市值的股票。好啦,國民黨現在也不敢打啦。
最後呢,這些人就開始鬧說國產疫苗沒有三期實驗啦,只有二期實驗而已啦。各位知道國際上現在正在打的AZ、莫德納、BNT輝瑞、嬌生的正式完整三期實驗報告很多都要等到2022年或是2023年才會出來嗎。這些大廠只做到三期的初步或期中就趕快申請「緊急授權」(EUA)了。你可以等到2023年嗎?不是等不及嗎?不是跟挫屎的華國巨嬰張小燕一樣跪著哭喊著馬上就要疫苗嗎?
民進黨政府千辛萬苦避開中國的干預,找到了莫德納505萬劑、AZ疫苗1000萬劑、Covax 476萬劑(被中國多次阻擋)、日本捐贈AZ疫苗(1000萬劑以上,已先到120萬劑),現在還有美國現貨捐贈的75萬劑疫苗(一年多前短視近利的藍營痛罵台灣捐一千萬份口罩給美國的善報來啦)。甚至在一年半前就與美國合作部屬了國產疫苗的研發,包括國產高端疫苗(500萬劑,七月到貨)、國產聯亞疫苗(500萬劑,七月到貨),初步統計總數四千萬劑以上的原廠合格疫苗準備要在台灣大規模快速施打,唐鳳已經趕著要把全民疫苗預約系統在6月中上架。
結果你們這些華國巨嬰還嫌不夠,國民黨立委葉毓蘭甚至酸日本第一批先送來的120萬劑AZ太少,然後國民黨在美國議員來的那天,還帶隊到總統府前要求要「立刻購買立刻到貨三千萬劑美國疫苗」。這些人跟長不大的嬰兒一樣愛說「馬上」、「現在」、「立刻」、「全部都要」。在國際上大家都在搶疫苗,加上中國強大干預的情況下,你以為民進黨政府這一年多爭取到的國際疫苗來得很容易嗎?
好,民進黨政府也說讓你們自己去買買看,有原廠授權書就馬上通過審核。結果看看你們一堆國民黨地方縣市首長、統派團體加宗教團體,想用華人那套走後門、靠關係、急就章的文化陋習,看看能不能跟國際大廠凹些市場上也炙手可熱的疫苗來救急。結果不是沒備文件沒送案,要不然就是直接被國際大廠打槍。最後糗到連1劑都買不到。
有一個叫王X智的TVBS前主播還誇張到說是海外獨派跟台僑在運作卡疫苗。這人是不是算命的說他命中缺什麼,所以他父母才幫他取這樣的名字啊?你們這些缺乏國際觀與常識觀的草包,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國際社會與商業程序是怎麼運作的,所以才會在那裡胡扯瞎掰啊?
你知道嬌生在6月4日給路透社的電子郵件表示:「自去年開始,嬌生一直都有與台灣政府針對疫苗的供應進行祕密協商。」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老子有錢,我自己要去買為什麼不行。
看看中國統派的張亞中拿了一張透過影視娛樂公司牽線的A4白紙就說要進口疫苗。你還有臉笑地下電台賣藥的?整天喊食安食安,結果這種要打到人體血管裡面的東西你可以這麼隨便?你敢隨便打疫苗,那些每天都在打醫療糾紛官司的國際藥廠公司還不敢給你打哩。
政府有把關藥劑安全的責任,藥廠自己也在把關,不敢亂發疫苗給一堆阿里不達,以避免疫苗流入不明人士手裡亂加工、仿冒或是被劫貨,所以窗口才主要只對中央政府啊。很多藥廠甚至做到底下有誰拿著自己品牌的疫苗在兜售都要跟原廠報告。
這不是用官僚文件在刁難,民進黨政府甚至已經鬆綁規定還加速審核流程,但是政府與藥廠雙方還是有顧及疫苗安全的責任,而必須以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來審核與保證,即使是在人命關天的緊急狀況下還是得有基本的文件審核流程。懂嗎。不然出了事你要出錢幫藥廠、政府還是受害民眾打官司嗎? 更重要的是,現在藥廠自己也沒有疫苗可以出貨給想要買的商人啊。
有人說民進黨政府這一年半做了什麼?就是幫你爭取到一年半可以去自由逛街、廟會鑽轎,還有精神氣力去罵民進黨政府的時間啊。多少一線的醫護人員就是因為民進黨政府爭取到的一年半時間,讓他們可以在五月中疫情爆發前後就可以打到疫苗而撿回一命。
你知道如果去年疫情一爆發,民進黨政府就聽信深藍趙少康的話繼續開放中國人來台,那麼一年半前的醫護人員就要跟沒有管制中國遊客的歐美國家一樣,直接面對沒有疫苗可打,又要救治眾多確診者,然後醫護也同樣死傷慘重的恐怖狀態嗎?你不知道,因為你們這些人只看TVBS跟中天,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看看,現在連以前挺藍營的聯電董事長曹興誠都忍不住跳出來痛罵:「藍營人士天天吵罵,唯恐台灣不亂,甘為中共犬馬,品行可謂墮落不堪!」
負責贈送台灣120萬劑AZ疫苗的日本外交系統,在遭到中國一再阻擾疫苗送台的時候也罵中國說:「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怎麼還在講一個中國?」
文末我再重複一次前文說的話,歷史上你很難找到像國共兩黨這種會把疫苗拿來當做政治鬥爭,罔顧他人性命還阻擋政府購買與施打疫苗的混蛋,真的很難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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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天花疫苗牛痘接種術的發明源自英國醫生愛德華•詹納發現擠牛奶的工人只要輕微感染牛痘病毒,也就是天花病毒的近親,就能夠對天花終身免疫。)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2094284564045470&id=100003918390219
一「國產首支!高端武肺疫苗成功解盲 抗體效價662勝AZ、莫德納 - 生活 - 自由時報電子報」
【莫德納】、【AZ】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2016606955146040&id=584986081641475
【回顧】
一【輝瑞疫苗台灣買得到?柯P:一定排到很後面、晚於英法兩國】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841560759317328&id=584986081641475
澳人食住遊路線2022 在 堅離地城:沈旭暉國際生活台 Simon's Glos World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個人訪問🇬🇧】BBC的個人訪問十分長篇,也十分formal。有趣的是,同樣的內容,在《蘋果日報》訪問標題是「一國兩制是騙局」,BBC就是「一國兩制不要再退」,其實對大多數朋友而言,口號都是其次,真正需要的生活模式,甚麼時候是最好,心裏有數。
BBC開宗明義的主題,據說是希望向國際讀者,介紹「香港中間派學者的覺醒」,前文後理都用這角度為主軸;每次回看自己既訪問,都會問,「那真的是我嗎」?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好時機,反思一下每一個人的人生。
//國際關係學者沈旭暉是香港少有擁有20多萬臉書粉絲的「網紅學者」,他身兼多職,是大學教授、報章專欄作家,當過商界的國際副總裁,也成立公司作諮詢、研究、交流等工作。
「反送中」風波前,他是「中間派」的代表,以年輕學者的身份,得到政治光譜左中右的認同;在這場運動中,他成為一個「和理非」、支持雙普選的學者。
他在多家報章撰文、接受國際媒體採訪,分享對香港示威的看法。他的公司以大數據方式研究示威者經常使用的「連登討論區」,曾舉辦研討會邀請不同學者分析「黃色經濟圈」。他用鋼琴彈奏被視為示威者歌曲的《願榮光歸香港》並上載到互聯網,可算是一種政治「出櫃」宣言。
「以前我挺一國兩制」
沈旭暉一直堅持以評論國際事務為主,但在「反送中」爭議中,他更常評論香港的風波,轉折點是7月21日發生元朗白衣人事件。
當天晚上,一群白衣人在地鐵站持棍傷人,但警方延後30多分鐘才到場。沈旭暉見到認識的人在現場被打, 他與一些溫和派學者,把事件稱為「恐怖襲擊」。
而他的中學「皇仁書院」師兄、立法會議員何君堯,與白衣人握手而備受批評。皇仁書院一眾校友發起登報聯署批評何君堯,很少參與聯署的沈旭暉也有留名。
「相當震撼,香港竟然變成這樣,那晚發生的事情,是我們成長的香港,常理之外發生的事情,」他說,「傳統上香港人不是很政治,都是很理智,但過去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覺得到了一個不能回頭的點,當你情感被勾起,你會發覺對此地充滿感情,開始思考自己可以做什麼。」
元朗白衣人襲擊途人後的這一幕引發了爭議。
「過去六個月發生的事情,都超越了我們很多人的底線,很多原本不關心政治、或比較少行動的朋友,都在這場運動以不同身份積極參與。」
他認為,一般國家面對這種群眾示威,都會透過官員下台及調查機制去疏導民怨,但港府立場強硬,令整個運動持續多時,亦讓大家看到「一國兩制」急速被蠶食,不單是「看得見的警暴」,還包括商業機構受到壓力,員工、老師、普通人言論自由受到打壓,這是一種「白色恐怖」。
他曾經撰文形容一國兩制分為1.0、2.0、3.0的階段,主權移交初期,北京比較放手的1.0階段,到後來明顯影響香港內政,加強提倡國民身份認同的2.0,發展到一國兩制3.0,警察具高度爭議性、疑有政治考量的執法、各行各業出現政治審查、甚至有疑似「黑社會」介入政治議題等等。
他說,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離地中產」的專業人士,以往甚少參與政治,但目前香港社會出現「白色恐怖」的氣氛,市民不敢隨便就政治表態,擔心會影響工作等等。
「對比起警暴、無民主、無樓住,這嚴重一百倍,這不是下一代可以生活的地方,」他說。
他相信這場運動發展至今,很多人除了爭取「五大訴求」,也是希望「一國兩制」不要再退下去,能夠回到主權移交初期般,中國政府比較放手的階段。
「以前沒有人會知道誰是中聯辦主任,一般人不會記得他的名字,那時是挺真的一國兩制,而那時沒有人談港獨,也沒有人會說外國勢力……2008年北京奧運,香港人對中國人身份認同創新高,《蘋果日報》頭條是『我們嬴了』,2009年我是去中國國慶60週年的代表團團員,我當時沒有包袱,覺得很開心。」
作為國際關係學者,沈旭暉過往經常對外強調,自己是全球公民,希望擁有遊走國際的能力,也能用國際視野看待本土問題。
這場運動強化了香港人的身份認同,他自己也感覺到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情感,「我不希望中國和香港利益有衝突,我會先盡力讓兩者利益可以走在同一線上,但如果真的有衝突,我會站在香港人那邊。」
學者與政府的關係
沈旭暉說,以往政府尊重學者的意見,在發表重大政策前會有一些閉門會議,邀請學者或專業人士去「試水溫」,但現在這個渠道已不復存在,政府聽到的意見不像以前多元。
「《逃犯條例》就是一個好例子,它有諮詢過什麼人?應該找一些懂商界、懂國際關係的人、熟悉內地的學者或是一些民意的代表,其實不難預先知道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反映制度有問題,學者本身是有功能,可以作出預警。」
他又舉例,香港的一名官員近期高調批評國際權威醫學期刊《刺針》有關催淚彈的文章,「這在學者眼中是不可想象的,你可以不認同該份報告,你便寫一篇同樣水平的文章反駁,但你現在是用官威去壓他。」
特首林鄭月娥提出成立「獨立檢討委員會」,希望檢討事件的來龍去脈,但示威者要求更全面、具有法定效力的「獨立調查委員會」。
沈旭暉獲邀加入檢討委員會,但他拒絶加入,原因是不覺得能有所作為,「不想被人擺上台面,你想要誠實的意見,我都歡迎,但你要拿學者來消費或做政治工作,這只會適得其反。」
他指出,香港政府在「一國兩制」被蠶食的情況下,難以控制自己的政策, 有時候政府聘請學者等做研究,「適用的便採用,不合用就裝作看不見」。
「美國智庫蓬勃是因為要通過研究達成某些事,中國比較不涉及政治的議題,智庫同樣做到事情,全國會用大數據去研究農業、氣候,可以很科學化,但香港是先有結論,而不是按研究去作出決定,」他說,「港英年代沒有民主,但仍然尊重傳統精英,現在政府不再理會他們的專業,哪怕是醫護、法律,這些人不是因為專業而受到尊重,而是政治的效忠來得到信任。」
被調侃的中間派
沈旭暉母親在《大公報》英文版工作,《大公報》英文版是中國改革開放前少數對外的英文溝通渠道。他走入國際關係研究,或多或少受母親熏陶。他的父親是立場傾向傳統民主派的香港學者沈俊明。 沈旭暉在揉合不同政治光譜的家庭下成長
他的家族跟民國時代《大公報》總編輯張季鸞淵源頗深。沈旭暉本人曾在美國耶魯大學攻讀學士,再在英國牛津大學獲得政治及國際關係博士。
「有些人因為我家人《大公報》的淵源而認為我是紅底,但在大陸人眼中,我這種人好西方,先天夾在中間,」他說,「我本身家庭內,都有很多不同意見,從小到大的訓練,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不會反面,無論多對立的聲音,我也覺得可以溝通的。」
沈旭暉在2013年舉行的婚禮,是香港近年少有讓政治立場南轅北轍的人共聚一堂,時任特首梁振英、學運領袖黃之鋒、李嘉誠兒子李澤階等左中右人物都有出席。
「網民經常也抽水(調侃)我的婚禮,但那個時候仍然是可以聊天,」沈旭暉說,「我不主張對立,我覺得幾難頂(難溝通)的人,也會找到共通點去聊天,這是我從小到大的訓練。」
精英共識向對抗模式的演變
沈旭暉2003年回到香港後,成立了一個名為「Roundtable」的團體,目標是讓政見不同的人,能夠聚在一起交流。
他認為,香港傳統精英主導的體制,一向是「閂埋門講掂數(閉門談判就好)」,多年來,立場不同的人可以彼此溝通,在鏡頭後可以談笑風生,大家以謀求共識為最大公因數,但2012年的特首選舉,一改政治、官場生態文化,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
沈旭暉說,2012年的特首選戰改變了官場文化,一度令他對香港政治感到心灰意冷。
這場特首選舉中,兩個主要候選人梁振英和唐英年個人和團隊,均被揭發不同類型的「黑材料」醜聞,公眾把目光投向這些「黑材料」,而不是論政。
當年,沈旭暉以學者身份,向時任港澳辦主任王光亞發表公開信,指這場選舉道德規範被打破,選舉不再是「君子之爭」,無論誰當選也很難施政。
「我當時有參加過他們的活動,聊過天,親身觀察中,以那時候來說,我算是接觸到類權力核心最年輕的一群人,但見完他們之後你很不舒服,你預測的未來就是這樣,你讀到了背後某個結構。」
他說當年也因為一些文章,而遭到直接人身威嚇。
「以前比較講道理的北京或政府的朋友,都開始被邊緣化,強硬的聲音開始出現,鬥爭模式主導,」他說,「本身的內部矛盾,以動員抹黑、篤灰(告密、告發)等很多這些手法,把人性好多負能量釋放出來,香港從一個精英共識的模式,變成對抗式模式,一開始了便回不了頭,激進的聲音取代了本身想有共識的聲音。」
他認為,中國經濟發展迅速,令主權移交後,香港的利益集團有所變化,一批在大陸有更大利益的人,發現香港傳統精英「不完全是自己人」,希望扭轉權力和利益分佈,打散原本的權力結構。
當年這場選舉讓他對香港政治感到心灰意冷,開始轉向專注建立自己的海外事業和置業,他說,這不是逃避或是擔心出事,而是預測到香港的發展方向,要凖備後備方案。
但在「反送中」爭議爆發後,他放棄了與一些大陸院校和企業的合作,希望自己可以暢所欲言下不影響他人。
香港示威者呼籲多光顧支持示威的「黃店」,希望建立「黃色經濟圈」,但做法引發爭議。
《大公報》最近點名批評沈旭暉舉行一個有關「黃色經濟圈」的研討會,形容他變成了香港「本土派」的先鋒。沈旭暉強調自己不是「黃色經濟圈」的專家,但有很多有心人希望研究這一課題,值得學術界去討論。
「你覺得很正常、很理性、很平和、沒有煽動性的東西,在一個上綱上線的時代也會有人不滿。這十年來感覺越來越多紅線,想又不行、說又不行,這樣下去就不是一個大都會……香港不應該這樣,不應該在思想、言論、行為上受到制限,大家就是喜歡這個地方有百花齊放的自由。」
他說以平常心看待被親中媒體點名,不會太過擔心,「我們不喜歡上綱上線,所以也不可以對它們太過重視,我們要加強抗壓能力,平常心 ……香港此刻要捍衛自己的核心價值,就是要好像平時般說平時能說的話,不要被白色恐怖嚇怕。家人總是擔心這樣那樣,正是多年來白色恐怖的產品,我深信,下一代絶不能夠在這樣的環境長大。我們必須改變。」
「有些激進聲音想取代爭取共識的聲音,為何社會會有激化的現象,是某個利益集團想得到一些東西,多了批評學者的聲音,是因為有些人不想有和平解決問題的路線,希望破壞他們的關係,令你們不想再聊下去。」
他說,無論立場如何南轅北轍,都可以溝通到,社會愈分裂愈要珍惜以前建立的信任,否則會正中他人下懷。
展望未來
香港示威者與警察街頭衝突這幾個月來暴力升級,黑衣人「裝修」(破壞)被指親中的企業以及「私了」(私下暴力對待)不同意見人士。
沈旭暉認為,事件發生至今,也令很多「和理非」積極參與運動。要有效解決街頭衝突,需要由處理制度暴力開始。
「一個運動能否持續不是看街頭有多少勇武、多少交通燈被破壞,還是是否再有一百萬人參與遊行,運動是可以歷時幾年、或者幾十年……香港這半年來形成了一個機制,就是政府做具爭議性的事情,人們是有機制去抵抗,這個機制已經完善建立,是一個持久戰的基礎。」
他坦言,沒有人願意看到任何形式暴力,也不相信有人為了暴力而暴力,但也希望前線示威者理解,如果衝擊和升級不合符比例,可能會引來「散水」(令人離開運動)。
他認為2022年的特首選舉,將會是一場「終極之戰(end game)」,希望有一個能夠認同「五大訴求」的人參選特首。
目前香港特首由一個由1200人組成的選舉委員會提名及投票產生。隨著民主派在剛過去的區議會獲得壓倒性勝利,預料新一屆選委會的1200人中,有約500人是親民主派。
沈旭暉指出,民主派人士擔任選委的數字會更高,有望在特首選舉中有更大的話語權,而開明商界和溫和建制派也希望有所變革,「這可能是最後希望」。
他憧憬說,只要這方陣營能夠勝出,那麼將來香港是可以透過內部立法實現「普選立法會」,亦可以不經中央通過下決定如何組成「選舉委員會」,「那時候,立法會全面直選、選委會能反映民意選出特首,就是『真‧一國兩制』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