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蕙倩〈月光〉
吹開
破了角的記憶
譲歌聲隨那微風
掀起了我的窗
小小夜曲
月光搖呀搖
悄悄走到母親身旁
母親的笑,流過
小河彎彎
水中央,母親的笑
野草搖呀搖
月光照亮了我的窗
月光
留在我的小窗
點亮了燈火,母親的笑
在水中央
〆〆〆〆〆〆〆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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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蕙倩 創作
#陳宛詩 手寫、襯圖,Instagram:wanshihchen
※本篇收錄於顧蕙倩詩集《#詩歌風景來對坐:#我的城蔓延 #你的掌紋》(斑馬線文庫,2020年2月),原有小題「#致胡伯伯」(見下文)。
※顧蕙倩(節自書介)
文學博士,現專事創作。熱愛小巷弄。曾任中央日報副刊編輯、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教師、國立師大附中教師。
著有詩集《傾斜/人間喜劇》、《時差》、《好天氣,從不為誰停留》,散文集《漸漸消失的航道》、《幸福限時批》、《遍路臺北》、漫畫劇本《追風少年》,論文集《蘇曼殊詩析論》、《台灣現代詩的浪漫特質》、《台灣現代詩的跨域研究》,報導文學《詩領空:典藏白萩詩/生活》等書。
※顧蕙倩網誌〈在「#寶藏巖居民訪實:#河流與月光」〉(2016年11月1日),篇首即為〈月光〉一詩,並記載:
面對河岸第一排,不但坐擁群山,還能親臨溪流,這麼清幽的環境,胡正懷伯伯說,「多虧葉樹生老鄉介紹的,」當初花了四萬五千元買些木板,就在寶藏巖找塊山坡地蓋了房子,胡伯伯笑着說,「沒想到一住就是四十五年。」
初見到胡正懷伯伯,就被他笑成兩條線的眼睛給吸引了,年輕時的胡伯伯一定很帥吧!獨居的他,兩個女兒都已離家居住外地,三餐幾乎都是自己料理,「你看你看,這些菜都是我自己煮的,」胡伯伯打開餐桌的紗罩指給我看。其實,當時我的眼淚都快滾出來了,桌上雖有貌似梅干扣肉的模樣,但菜餚的顏色已有異樣,我不敢說,怕是眼睛視線給眼淚模糊了。胡伯伯還帶我進去他的臥室、廚房逛逛,床邊貼的盡是一些美女清涼內衣圖,我指著美女圖說胡伯伯還真是過著快樂神仙般的愜意生活呢,胡伯伯很靦腆地笑了笑,再仔細一瞧,原來都是廣告紙,但胡伯伯仍未提及他的老婆。
在眾多美女圖中,有一幅裱着框的照片,玻璃已經明顯有了許多裂痕,木質框架也已支離,稍不小心就會支離破碎,裡面的兩張照片卻異常顯眼。「那是我父親母親的相片,是他們從大陸寄來的,這也是我僅有的相片。」胡伯伯仍然是帶著笑意地說。胡伯伯是江蘇陰縣人,民國14年生,21歲結婚,23歲到台灣。家裡有七個妹妹,有三個早夭,父親是油漆、雕像師傅,小時候就送他上私塾讀書,讀到12歲時,因地方上設立小學,便插班二年級,但讀不到一年,因為對日抗戰爆發便無法繼續就學。
胡伯伯說,後來就這麼一路跟著軍隊,參加舟山群島戰役、徐蚌會戰,輾轉來到臺灣。當時本來要從基隆登陸,但因為是地方部隊不是正規軍隊,所以被派駐到屏東恆春四重溪。之後部隊改編為暫一軍,又陸續改編為71師,以及93師。因為跟著部隊在臺灣南北跑,高雄、臺南也都去過,47歲以兩萬元聘金娶了苗栗大坪頂的十六歲女孩為妻,並在苗栗退伍前結婚,隔一年便生老大,民國60年再生老二。
胡伯伯說,他是在退伍後就搬到寶藏巖的。退伍之後,曾在三重當了一年多的鐵工,因為當時小孩還小,附近鄰居楊先生便介紹到三軍總醫院擔任清潔工,但不到三個月又轉為到病房當看護,胡伯伯說,這個工作當時稱作班長。當時看護的薪水約1萬2千元,不過有時陪病人檢查服務、跑腿買東西,病人或家屬會給些額外的紅包,所以也存了一些錢。
胡伯伯說,之前寶藏巖整建時,領的是部分補償金,當時雖然搬到新店住,不過後來又搬回來。現在這邊租金僅有4千9百元,這在臺北其他地方是租不到的,目前仍有十二年的居住權。有時寶藏巖藝術家舉辦活動,胡伯伯也會興趣盎然的四處看看。每天生活非常規律,清晨六點起床,到捷運站拿爽報看,有時會花兩個小時走到新店捷運站旁的新店市立圖書館看看書報雜誌。有時也會找隔壁鄰居聊聊天,如白玉生伯伯,或是其他的老朋友。
胡伯伯說,自己原本只是家鄉地方上的保安,但國共內戰時期國民黨政府兵源不足,於是調派了保安組織協助軍隊撤退,當年二十三歲的他就這麼跟著軍隊一路撤退,從上海松江到崇明島,再轉到舟山群島,「那時候國民黨軍備不夠,看到解放軍就只能拚了命的向後退,常常飯才剛煮好準備開動,聽到解放軍的炮聲,飯都還沒吃就急忙著拼命往後退」,胡伯伯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臉色終於有些激動,但隨即將眼神轉向屋外如畫如詩的風景。
胡伯伯說,他常常靠著屋外的欄杆旁向前來寶藏巖的觀光客介紹這片美麗的景色,心情好時喜歡對著河濱公園哼哼歌,隨即他就唱著整首的「綠島小夜曲」,歌喉嘹亮,音準一百分。胡伯伯說,他平日都會在寶藏巖內散散步,「要活,就要動」,這是胡伯伯的人生態度,希望胡伯伯每天都能如身旁的綠水青山般開朗自在,成為寶藏巖最佳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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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清 #撇開政治不談
#故事在後面或連結點開看
台灣「崩世代」的危機真的讓人不慎唏噓
不能吃苦耐勞放棄工作
所以去創業(?)
創業當老闆會比當員工輕鬆(?)
慣寶寶的教育方式讓崩世代自毀…
真的無關政治
旁觀者清
看看其他華語人怎麼看台灣崩世代。
****但是我不得不說
就像是攻敵必究的電影一樣
你那人家私生活來吵紅話題
或者弄紅自己
不管在世界各地
都是不入流至極的手段
將那種穿鑿附會自由心證的鬼故事
誰知道真假
****
周杰倫的最新單曲《說好不哭》兩岸熱銷,單曲MV同時走紅。奶茶店清純女店員為愛無私奉獻,修成圓滿愛情,劇情老套,卻能賺人熱淚。然而,在這個紅遍兩岸的MV之中,隱藏著台灣青年無法破解的失敗密碼。
台灣青年的失敗密碼,展現於異常熱烈的創業熱。據本地招聘網站統計,高達84%的台灣上班族不能安心工作,嚮往自創事業,青年的創業首選是奶茶。37.98%的有意創業青年,希望開一家周杰倫MV中的奶茶店。
奶茶雖好喝,但作為創業目標,是非常沒有出息的。台灣青年之所以一窩蜂開奶茶店,來自奶茶店的“三低”特色:低資本、低技術、低風險。
換言之,台灣青年的創業夢,資本微小、技術含量低落、更沒有大風大浪的創業氣魄。本地媒體戲稱青年的奶茶創業風為“三低方程式”。只是門檻低,存活性也低,奶茶店的“平均創業存活天數”不到30天。於是“三低”成為“四低”。自2000年起,兩三代青年在這解不開的“四低方程式”裡原地踏步,形成了深陷絕望深淵的“崩世代”。
#由奶茶店到夾娃娃機
周杰倫是“崩世代”的偶像天王,只是偶像的巔峰期總是短暫的。周杰倫年過四十,唱唱跳跳的嘻哈演藝事業已到過氣尾聲,現在是預備退路的時候。他雖然手握雄厚資金,創業投資也跳不出“三低方程式”,只能想到奶茶店。《說好不哭》的熱門MV,以巧妙的置入性營銷,為周杰倫投資的奶茶店大做廣告,果然引起熱烈反響,成為“崩世代”的創業英雄。
說到底,“三低方程式”只有一低,#就是志氣低。
“三低”是個偽命題。創業原本就是資金、技術與風險的絕地大考驗。缺資金就該踏實存錢,缺技術就該刻苦學習,怕風險就該磨練自己。然而,台灣的創業青年不肯存錢、學習、自我磨練,寧可以最沒有志氣的“三低方程式”,開一家奶茶店,但奶茶創業也越來越不容易了。
台灣的奶茶熱,源自1980年代的“泡沫紅茶”。將紅茶與砂糖冰塊合於一杯,大力搖出泡沫,清涼解暑又新奇,大受年輕人喜愛。中國人原本不喝冷茶,早年台灣應酬場三大禁忌是“薄酒、冷茶、老女人”,給客人喝冷茶是非常失禮的。但泡沫紅茶快速改變了不喝冷茶的習慣,創造嶄新產業。
1990年代,泡沫紅茶加入奶精與粉圓,成為“珍珠奶茶”。到了2010年代,珍珠奶茶已經乏味,飲料店將各種茶品配料與水果汁合於一杯,當場猛搖,成為“手搖杯”。口味組合千變萬化,延續了創業熱潮。今日,台灣每年賣出手搖飲料超過10億杯,年產值新台幣850億元,每年使用茶葉4.3萬餘噸,57.1%使用於奶茶產業。專家指出:“年輕人如果不喝手搖茶,茶產業會垮掉。”
一年10億杯的巨大產業,入行門檻非常低,完美符合“三低方程式”。論資金,在台灣創業最沉重的成本是土地,而奶茶店的土地需求低,街邊店面分租一個小角落就能開業;論技術,只要學會搖杯子,調配幾道特殊風味;論風險,小本經營輕鬆自在。
更可喜的是,奶茶店是餐飲業裡最愜意時尚的行業,不必在燠熱的廚房里大油大煙做菜。在台灣的餐飲業,只有中老年大叔大媽才願意在廚房裡滿頭大汗幹活,年輕人都搖手搖杯。
奶茶店門檻低,數量快速增加。2018年,全台灣共有2.24餘萬家飲料店,其中80%是以奶茶店為主的“冰果店及冷熱飲店”,競爭非常慘烈。最終,只有財力雄厚的連鎖品牌店才能存活,創下“平均創業存活天數”不到30天的奇聞。
若不搖手搖杯,年輕人能有什麼創業選擇呢?
2017年,台灣青年瘋狂投資夾娃娃機。2016年,全台夾娃娃機店總數920家,2017年暴增至2037家。夾娃娃機店的開店成本雖然很高,但精明的商人發明分租法,一個店面數十台夾娃娃機,逐台分租。每台夾娃娃機的月租金只有新台幣5000元左右(約人民幣1100元),貼心滿足“崩世代”的“三低”創業需求,燃起投資狂潮,短短數個月內,大街小巷開滿夾娃娃機店。
2018年,夾娃娃機創業潮繼續火熱爆發,僅登記有案的夾娃娃機店,即暴增到7206家,但市場過度飽和,產業迅速崩垮。2019年,夾娃娃機已經淪為地雷創業項目,十餘萬“崩世代”創業青年,再次飲下失敗苦酒。
台灣半導體教父張忠謀談創業,首先要有“創意”,再以知識、工作經驗、資金與膽識,將創意培養成“創新”產品。有了創新,才能創業。他忠告青年,創業“是非常難、非常複雜的事……因此個人創業很少會成功”。
然而,奶茶店與夾娃娃機的創業熱,無情論證了“崩世代”已失去“創新”的能力、眼光與膽識。“三低方程式”成為台灣青年解不開的循環。
#慣寶寶的失敗方程式
青年志氣的消沉,源自長達20年的“慣寶寶”現象。
“慣寶寶”是在舒適圈中寵出來的小皇帝。小學不會綁鞋帶、中學不會做家事、大學不會自己生活,出社會成為離不了家的“啃老族”。據台灣社會福利機構調查,在富裕社會中成長的“慣寶寶”,普遍“不知道感謝、不懂得分享、不會做家事”。自幼嬌生慣養,人格出現“兇、挑、拗”的三大特徵。待人處世驕橫兇惡,飲食用品挑三揀四,脾氣執拗一意孤行、不懂體貼。據2006年調查,台灣的高中學生只有25%能有效打理自己的生活。2014年對小學學童的調查,更顯示超過一半的孩童自幼展現出“兇、挑、拗”的“慣寶寶”特徵。
1970和1980年代,台灣經歷經濟奇蹟,社會富裕,經歷窮苦的上一代,普遍溺愛下一代。由“70後”開始,台灣青少年嬌生慣養,漸漸形成“慣寶寶”現象。幸好,台灣男子原本要當兵,軍營成為抵禦“慣寶寶”現象的最后防線。
“合理的要求是訓練,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早年的台灣軍營,軍紀剛硬,磨練嚴格,更盛行“學長學弟制”,老官欺侮新官,老兵欺侮新兵,幹部視士兵如糞土,“不當管教”稀鬆平常,軍中自殺案例層出不窮。自殺需避人耳目,軍營管制嚴格,只有廁所能私密上吊。稍有歷史的營區,總會有幾個陰暗的角落廁所曾有士兵自殺,傳聞“鬧鬼”,嚴格封閉,活人禁入。
然而,若能闖過如此嚴酷的成人禮,退伍進社會,就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工作吃苦耐勞,創業敢打敢衝,有膽識才能積極創新,台灣企業家因此動力十足。
“為什麼台灣企業家敢衝全世界?都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所以才能夠在陌生環境中,面對恐懼後成長。”高雄市長韓國瑜在一次工商界會談中有感而發,“當兵是20歲就離開家,遇到陌生的環境訓練,從害怕、恐懼到接受來慢慢成長,等到退伍以後,膽量就大了,拿了一皮箱就會往全世界衝。 ”
千禧年政黨輪替,軍中風氣驟變,役期越改越短,軍紀越來越松,部隊成為夏令營。更糟糕的是,約1/10兵力改成不進軍營的“替代役”,學校當警衛、街邊掃垃圾、養老院照顧老人、乃至到與當局簽訂用人合同的餐廳廉價煎鍋貼,都算“當兵”,大開僥倖逃避之門。台灣青年的鬥志應聲崩壞,改以不當兵為榮,“慣寶寶”的最后防線失守。
今日,只有4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經歷過嚴格軍營磨練。40歲以下青年未經磨練,吃不了苦,辦不了事,言行舉止更顯得“娘氣”,大男人說話帶著嬌嬌嗲音。
1990年代台灣產業轉型失敗,景氣低迷長達20年,工作機會大不如前,物價逐年上升,工資不增反減,2018年的台灣勞工“實質經常性薪資”,竟比2001年還低。不景氣年代,青年理應更有韌性,才能突破困厄現狀。然而,就在經濟成長率首度出現負成長的2001年,不當兵的“慣寶寶”世代長大了。工作中介網站Yes123的副總經理洪雪珍指出,“慣寶寶”們在職場上普遍“缺乏堅毅性、積極性、耐挫性與復原性”。“慣寶寶”長大進入社會,就形成“崩世代”。社會景氣差,“崩世代”還要挑三揀四,不願放下身段踏實勞動。
於是,台灣社會出現讓專家大惑不解的奇景。青年失業率超過10%,工廠卻總是鬧勞工荒,因為工廠工時長、工作苦、車間沒冷氣,年輕人寧可到有冷氣的7-11,打一份“三低”臨時工,辛苦行業普遍僱用東南亞勞工。
畏苦怕難的“三低”青年,注定在貧窮與失敗的邊緣掙扎。2019年7月,“中央研究院”調查報告指出,在1977年之後出生、於2000年左右開始進入職場、今年27到41歲的“崩世代”青壯年,總數約534萬人,將近台灣人口的1/4,理應是社會的中堅,卻陷入“窮忙”的絕望僵局。工資低、找工作難、人生看不到希望。據統計,今日40歲以下的青壯年,84%不滿意目前的工作、88.9%不滿意現有的工資、67.4%沒有人生目標。
教育的失敗,進一步加劇了“崩世代”的崩壞程度。台灣的大學氾濫成災,教育與實際社會需求嚴重脫節。據2018年統計,只有43%的大學畢業生的第1份工作能學以致用。若將觀察期拉長到9.2年,學以致用的比率只剩下15.67%。84%的“崩世代”台灣青年,辛苦熬到大學畢業的教育投資完全失敗,必須在社會上從頭學起。
房價太高、財團壟斷、藍綠惡鬥、產業出走、教育失敗、上一代無情掠奪經濟奇蹟成果……“崩世代”面對失敗的人生,總是滿腹怒火,總能滔滔不絕講出一大堆理由,但經歷過經濟奇蹟的上一輩不以為意。
#扶不起的崩世代
2019年6月,一位自稱“青年創業家”的27歲青年黃山料,與富士康老董郭台銘同台直播,暢談創業,生動展現“崩世代”觀點。
這場世代對話的源起,是為了爭取青年選票。2019年5月,郭台銘爭取國民黨提名,頻頻接受媒體訪問。談起時下台灣青年,不小心說漏嘴:“如果年輕人還是拿那麼多的薪水,台灣經濟是沒有希望的。”一語引發公憤,氣跑廣大青年。為招攬青年人心,他放下“全台首富”身段,與黃山料同台直播,暢聊“青年創業”議題。這位“青年創業家”在24歲辭職創業,開一家製作網絡短片的媒體公司。在這一部手機就能玩自媒體的直播時代,開公司拍網絡短片,是典型的“三低”事業。
黃山料打算更上層樓,而郭台銘自然會慷慨解囊,大方投資,營造為青年圓夢的形象,這是這場直播能打進“崩世代”青年心坎裡的“彩蛋”。然而,黃山料證實“崩世代”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提出將自己寫的一本隨想性的文藝風書籍拍成電影,開口就要郭台銘投資1000萬,實現他的電影夢。
郭台銘聽清了“青年創業家”的創業企劃案,居然是藉1000萬,去拍一部市場性不強的小眾電影。郭台銘的臉揪成一團,述說起青年創業時的艱苦回憶:“我們那個時候'軋頭寸',要去跟銀行借錢,先扣三分利。1萬塊借3個月,拿到剩9000塊,3個月以後要還1萬。”
區區的1萬元,1個月後若還不出來,就是支票跳票。早年跳票是要坐牢的,因此企業家開公司,總是讓老婆當負責人。若資金鍊周轉不及,支票跳票,由老闆娘頂罪,戴上手銬鋃鐺入獄。只有讓老公維持事業,才有翻身的希望。經濟奇蹟年代的監獄關滿“票據犯”,報上常見懷孕待產的企業老闆娘被捕,被迫在獄中生孩子的花邊新聞。
郭台銘回憶道,40年前的創業青年,不成功就坐牢。面對開口就要藉1000萬拍一部文青小眾電影的“青年創業家”,郭台銘嚴肅勸告,創業不是遊戲,工作不能隨性。然而,“崩世代”的青年創業家暢談起“我們這一輩人的人生態度”,是“勇敢追夢”“做我自己”。郭台銘婉轉質疑這部電影賺不了錢,可能賠本,黃山料卻說:“人生不一定要有錢,實現夢想最重要”。
一個堅持“做我自己”的青年,創業的成功機率是很渺茫的。郭台銘創業之初拜訪客戶被拒門外,在雨中站了4個小時後,勉強在門口見上一面。創業總是滿腹辛酸的,無法率性“做我自己”。
時光倒轉60年,經濟起飛的兩蔣時代,青年的志氣是大不相同的。那時台灣流行“黑手老闆”,即使是地位卑微、滿手黑油的修車工人,也要努力存錢,苦練技術,火候一到,就冒著跳票坐牢的風險拼命創業,自己當老闆,各行各業衝勁十足。
40年後,台灣的創業青年個個有本科學歷,卻眼高手低,一邊高呼“勇敢追夢”,一邊堅持“做我自己”。“崩世代”的創業夢,淪為開一家“低資本”“低技術”“低風險”的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