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的作者,是柯學系的教授嗎?頗析的非常深入,從去年的狀況講到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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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來指揮不會太差嗎?
: 我就不信柯會開放 3+11
: 這邊有擋住 後面的事根本就不用討論了
: 嘴這麼多 他媽的還不是放毒進來搞的
: 幹你媽的廢物 3+11
這種說法,就是最標準的不負責任的說法
因為柯CF不在那個位置上,沒有機會做這個決定,所以你愛怎麼發明他肯定會做甚麼、肯
定不會做甚麼,甚麼東西做得一定很好,都是完全不用負責任,也沒半分根據的說詞,而
且全都是很廉價的、隨你高興怎麼講就怎麼講的,還沒人能說你不對。這就好比你說天狼
星上面一定有生物,而且一定是躲在地面下的,還有八個頭六隻腳十七個眼睛一樣,你也
沒半點依據,叫人無從反駁起。而難道為了反駁你這種無從證實起的論點,地球人要特地
派太空船上天狼星去開挖,來證明你說的東西不對;好比我們應該讓柯CF當當總統或是衛
福部長,然後來檢證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不會開放3+11?
事實證明,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時間來檢視真實,而不是讓你在這裡說空話的
政治上的積累,基本上都是要看你曾經做了甚麼,做過甚麼;做對了你才能積累信用,做
錯了你就要失去信用,負起責任。在現實中,大家都是從你的過去跟經歷來判斷你的,而
不是從學歷或是考預官時測過的智商
好比我們以你最有信心的柯CF為例,他當了兩任市長,在經過時間的檢證後,以往柯CF自
己說絕對不會做這個、絕對不會放行那個,講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事實證明,到最後
等他坐在那個位置上被檢視時,你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自己吹噓的那樣。原本不能蓋的大
巨蛋也蓋了、不能跟拿刀叉吃人肉的財團吃的飯也吃了、原本不會再有的余文也有了、要
幫下屬扛責任的肩膀也沒有、說好台北市不會再有的違建還是有,還有其他拉哩拉雜一大
堆東西,真正資深的柯黑肯定可以列出各種族繁不及備載的事情,來證明柯CF絕對不是像
他自己講的那種人
而以上這些東西,也不是我造謠汙衊他的,是他自己或他的團隊,以往為了博取美名,站
在很高的道德標準上說出來的;但事實證明,柯CF不但不是一個有肩膀的長官,而是一個
刻薄寡恩、一意孤行的人,而且嘴上說的跟手上做的完全不是同一套
當然,自認為一個稍微理解真實政治怎麼運作的人,我並不會太苛責他
講白一點,我甚至覺得很多東西做不到其實也沒甚麼,正如同我不投馬英九並不是因為他
做不到633,而是馬英九跟國民黨從頭到尾就不能投,而不是因為他做得到或做不到633。
同樣的道理,柯CF拆不完違建、跟財團吃吃飯之類的,不是他被認為是一個不合格政治人
物的理由。因為我很清楚,這是績效問題,而執政者作為一個要負擔更多責任,眼光更遠
的人,任務就是要協調、妥協各方意見;所有的執政也會有成本壓力、時間壓力、民意壓
力,很難面面俱到或是按照時程表辦事,更難達到純粹的績效。好比拆違建這件事,在廣
大鄉民嘴裡講起來很簡單,實際上違建拆除的公務流程非常麻煩,編列的預算也很多,而
且拆除違建是純破壞性的,你把全市的違建拆光,除了貫徹理念上的公平正義、改善市容
之外,絕大部分的市民不會因為你編了30億、50億預算把全市的違建拆光,而得到任何的
實質好處,反而會得到很多遊民,或是加重社福單位的負擔。你讓大家住在可能不合法的
房子裡,權衡一下會比讓他們躺在街頭等社福單位救援或是橫屍街頭來得好
而且你拆違建,違建裡面的人要是不搬,你要讓他怎麼辦?冬天把違建給拆了,把裡面的人
叫他棉被包一包趕去路邊,他等一下給你來個肉身阻擋,或是半夜冷死在外面,儘管你市
府完全可以說這很OK,我們整件事在法理上都是站得住腳的,但只要有人因此流離失所、
橫死街頭,你在政治上無論如何都是站不直的。所以柯CF在嘴巴上把拆違建當成為所當為
的正義之舉,拆起來還可以當政績新聞宣傳,實際上是,可能第一屆市政時還有人偶爾講
講拆違建當政績,到第二任,你看誰還提這回事?
所以儘管他講得很了不起,但實際上看就知道,在執政必須被很多東西限制的情況下,他
並沒有他自己講的那麼了不起;但這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因為嘴巴講的十成,實際上做出
來要打三折五折是常態,不管哪一黨的政治人物都一樣。這是大眾民主時代必須兼顧民意
的常態,也是專制國家時常詬病民主國家的本質弱點;如果可以像中國那樣,為了在北京
開G8工業國會議,就把整條胡同跟你家門口用牆砌起來,管你死活,你來抗議我們就把你
維穩一波,送集中營,這樣問題肯定很少
但民主國家不行,民主國家是要妥協的,就算要輾壓也只能用投票跟民意,不能用裝甲車
;柯CF的妥協不是問題,民主政治下人人都會妥協,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儘管妥協就會
失去完美的成果,但這不是他固有跟最大的問題;雖然他妥協了還要矇著眼睛胡謅自己從
不妥協,然後把別人打成綏靖主義者、姑息養奸者的這點讓人很不齒,但這只是他的人品
實際上一點都不高潔的體現,稱不上是政治裡面最大的問題
柯CF最大的問題是,他是個在執政上缺乏遠見,政治判斷力也極度不正確的人
原因很多,基本上跟他缺乏人文素養也有很大的關係,但這先不提
不過每次看到像你這種毫無意義的言論,憑空講著柯CF如果執政當家一定能做得多好多好
,一定不會開放3+11這種政策,其實就是純屬空話。因為任何對過去的事情稍微有點歷史
記憶,不像廣大群眾一樣缺乏時間感的人都會很清楚,在去年疫情剛開始在全球蔓延時,
柯CF作為一個理論上的醫療專業人員、一個政治人物跟決策者,對於疫情走向、輿論風向
的預判有多不正確,以及他對執政黨早期防堵病毒、增產口罩、擴充生產線的策略有多不屑
但過去的一年多證明了,口罩是防疫上極為有用的物資,也是關鍵的防堵戰略必需品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國家投資增產口罩,沒有開放生產線,是沒有辦法在第一波隔絕傳染
跟防堵病毒的;而如果沒有口罩,病毒的傳染就會在去年大幅加速、爆發,讓台灣很可能
陷入跟其他國家一樣的困境。光看柯CF當時的批評,就可以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上面是持完
全相反意見的;那如果口罩+封鎖國境的防堵,在過去一年多是成功的,那不就在邏輯上證
明了如果我們當時聽柯CF的,他就不會投資增產,我們也沒有口罩可以用,也沒辦法出口
,到現在可能還在短缺。你不能像某些神經病,好像要人格分裂一般的說,去年增產口罩
的策略可能是成功的,但不要擴產,用現有產線24小時操爆式的生產搞不好也是會成功的
。明眼人會算點數學都知道那差多少條產線、差多少產量,去年政府大規模投資擴產都已
經快要趕不上產能了,有段時間都還很吃緊,柯CF跟KMT出來嫌口罩太少,結果你還是硬要
說24小時趕工這種產量明顯低很多的狀況能解決口罩荒,也會成功或是有類似成效,我想
除了把你當神經病之外,好像也沒甚麼別的選擇
拉得長遠一點來看,口罩生產有浪費的問題嗎?過了一年多,全世界或全台灣有不需要用到
口罩了嗎?多生產的口罩沒有幫上我們甚麼實質的忙嗎?有像柯CF說的,國家盲目投產,未
來的今天會有浪費掉的問題嗎?
憑這樣的執政眼光跟選擇,你卻要跟我說,柯CF能成功防下去年的疫情?
不過某種程度上,我倒是同意你講的,如果是柯CF執政,他一定不會開放3+11
這就像是我跟大家說,如果今天是我上場打球,而且打滿全場,公鹿一定不會打到最後幾
分鐘才輸給籃網;因為事實是,如果讓我上場,公鹿可能早在上半場就輸50分了,根本不
需要等到最後幾分鐘
對於3+11政策的討論跟放寬,是由於防疫前階段的成功,讓台灣的航空貨運業還能盡可能
的運行,而且經濟成長良好,才有可能在平穩的情況下來討論是不是應該降低檢疫隔離天
數,好讓機師飛航壓力不那麼大的問題
簡單來說,這是由於你前面成功了,才會有這段討論的產生。而根據柯CF對防疫策略的選
擇與眼光,基本上台灣在去年就已經輸了,根本不需要討論到3+11的問題,或是討論了也
沒差,因為那時候的台灣可能跟其他國家差不多危險;好比公鹿隊如果在上半場派我上去
打球,大家在球賽最後幾分鐘要討論的就不是最後一擊的戰術,而是下半場還沒開始就可
以訂PIZZA了。精確一點說,柯CF執政下的台灣,按照他的策略,疫情應該在去年就爆炸了
,所以他不會把機組員的隔離從5+9改成3+11,因為在疫情爆炸的情況下,這些東西是全然
沒有必要討論開放的
再說,如果根據前面我所提到的,政治本身就是妥協各方意見的歷程,按照柯CF過去各種
對財團、對原則的妥協,以及他對政治利益的渴求,我是完全看不出來假定在他執政下的
台灣政府就算防疫成功(雖然我不知道當他的策略跟現有成功的路徑全然相反時,到底是要
怎麼成功),他哪裡有理由可以保證不會在權衡之下開放較寬的機組員檢疫政策。而我們也
不能讓時光倒流,或是好像在做實驗一樣,給他一個時間,讓大家試試從去年開始沒有口
罩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
一個已經從國際政治、防疫策略上證明了他的政治眼光很不正確、策略很不正確的人,然
後柯粉還要告訴我,他未來的防疫政策一定不會比現在的成功者來得差的;你硬是要說他
絕對不會對機師空會、飛行員公會的要求妥協,會堅持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的科學原則,然
後檢視他過往的資歷,發現他妥協得比誰都兇,只是嘴巴上沒承認。而對於這種毫無時間
感、歷史感,甚至一點現實感都沒有的睜眼說瞎話,我也只能說,這就是政治德行低落的
結果,活該被騙
然而,偏偏就是政治德行最差的人,反而會對政治或現實存有一種很fantasy的幻想
他們會毫無現實感的認為,所有正在做事的人都不行,而是那些沒有在做事,或是做不上
事情的人反而是最行,因為他講得好像一口正確。好比儘管現實裏面沒有一個常上NBA板的
鄉民能當得上NBA教練,能當得上NBA教練的人也不會跑來當鄉民,然而廣大鄉民堅持要無
比裝逼的認為自己比所有NBA的教練還會帶隊、還會用人,該派誰上下場的決定一定比在場
邊帶隊的人正確。當然,在政治上顯然也是一樣,他們可以毫無現實感的認為一個不在位
置上的人,一個對初期疫情判斷錯誤,連感染風險出現後對八大產業都比其他城市晚封閉
的市長,卻可以毫無來由的當防疫指揮官當得比其他人都屌
這種純粹fantasy的想像之所以會出現,正是因為他們理解中的政治問題,基本上是毫無現
實感的東西,純粹建構在理論或是想像之上的、不需要跟所有殘酷的真實交手或是接觸,
產生了一種對生活缺乏真實感的都市知識分子認知,或是純粹費拉式的空想。對他們來說
,理念正確的政治口號就足以收服他們了,不需要甚麼實質的東西,像是CF的經典名言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句毫無意義的話,就深得廣大知識分子的心,他們覺得這句有說等於沒說的廢話徹底的
打中了他們內心渴望的一切;儘管所有需要做事的人跟廣大照章辦事的公務員,沒有人知
道「該怎麼做」,所以也不知道要「就怎麼做」起,但沒關係,我們只要讓大家好好知道
一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概念就好了。過往大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一定是因為你們
缺乏健全常識,你們不知道這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以及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的概念
有多正確跟重要。那也是OK的,阿北現在不是來了嗎?讓我們跟阿北來好好的教育一下你們
,讓你們這些玄武岩腦袋的傢伙了解一下我們透過阿北天啟後得到的先進思想,知道一下
遵循我們阿北的正確指示有多麼重要、多麼激勵人心,這就夠了。然後講完這些,柯粉就
歡天喜地的簇擁著CF走了,留下一堆號稱只剩兩瓶,實際上卻完全打不完的疫苗,以及該
打給誰就打給誰、該給誰打就給誰打的指示;那如果到最後打到不該打的人,或是不該施
打的人打了,那絕對不是阿北的問題,因為阿北已經給出絕對不會錯誤的最高指示了,後
面有任何問題的話,那很明顯就是你們該負責任的
就任何懂得實質的人來看,完全可以知道柯CF的政治口號是純務虛不務實的
因為所有在做事的人都知道,問題不是出在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的這件事,
而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是常識,而「該怎麼做」是政
治指示。跟廣大自認知識純度很高的柯粉認知的剛好相反,成千上萬需要辦事的人缺乏的
不是常識,而是政治指示;因為常識大家都有,但政治指示是要負責任的,多數人沒辦法
做的是這個。你避掉這件事,然後洋洋得意地說我現在教了一個偉大觀念,現在大家知道
了,這完全是沒有絲毫意義的,是純粹務虛不務實的。但對於柯粉來說,這沒關係,因為
他們對於實跟虛的概念是完全顛倒的,對他們來說,正確、空洞而無意義的口號才是真實
,其他不是;所以阿北拍拍腦袋發出來的指示已經到了,而這句話是絕對正確的,你們沒
有照做或是沒辦法照做,那肯定是你們的問題;如果我們柯粉有集中營,一定會把這些沒
辦法遵從柯主席偉大指示的反動份子送進去夾邊溝或是甚麼溝的地方好好再教育一下
至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把廢話當成絕對正確的話其實也沒甚麼錯,畢竟無論是我,或是
再厲害的人,都一樣沒辦法反駁在非洲只要每過一分鐘,世界就少了60秒這種話;你要洋
洋得意的說你睿智的指出了世界的真理,你無法被反駁,是你贏了,我好像也沒甚麼反對
你的必要,因為這很像在跟白癡吵架
但沒關係,有了阿北絕對正確的前提後,我們就可以依據這個邏輯來解釋所有問題了
儘管阿伯顯然跟財團妥協了,但阿伯沒有輸,因為他捍衛了台北市政府,是你們這些1450
輸了;儘管阿伯的網路義勇隊不領薪水,也不是上班,只是剛好有分到一些酬勞,以及剛
好在上下班時間推文,這樣的網路義勇隊不是網軍,但用起來跟網軍有90%類似。儘管阿北
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批評的對象沒有兩樣,甚至更糟,儘管阿北每天批評CDC對於疫情沒有超
前部屬,但阿北的台北市政府更是連疫苗施打的造冊都沒有造好,等到疫苗到手的時候才
發現不知道從何打起,也打不完,只好發下去診所給大家「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一下,但
沒有問題,阿北是正確的,阿北還在台北市政府,他沒有輸,是你們這些1450輸了
儘管真的在辦事的人都很清楚,這樣是辦不了事,而且很可能只會越弄越糟,但在柯粉眼
裡,他們是不管這些的;總之有功是阿北的功,有過是你們聽不懂阿北開示。CF嘴裡是在
念經的,我看到了,而且因為他念經的姿勢很正確,手有沒有在摸奶我就不管了
OK的,我看大家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洋洋得意詞義 在 李姓中壢選民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可見,以人權為立國精神太沈重,也太廉價了。太沈重是因為,台灣根本沒有人權價值,那要怎麼辦?太廉價是因為,乾脆不管自己的紀錄,現在只需要證明比對岸更有人權,而證明的方式,就是親手剝奪他們的人權。這說明為什麼政府與覺青碰到大陸人的人權議題,就會失去人性的心理原因。>
照理,如果台灣善待大陸來人,不分貧富貴賤,必是最好的宣傳,最好的自信,最好的國防。但為何政府從上到下,對歧視大陸人權的情事不聞不問,甚至變本加厲自己出手更重,而高舉人權旗幟,從旁震天價響反中、反華的覺青網軍,口無遮攔進行詆毀污衊之際,也都不看看手上口號?這值得深究。
台灣歧視大陸人權,對象全面,從陸妓、漁工等低端人口,到陸配、陸生等特定群體,再到台商、小明等一般民眾。實際上,大陸人沒有人權的主要原因,恰恰是台灣人剝奪他們。為什麼以人權傲視對岸的我們,尤其是特別重視人權的政府及其覺青擁躉,對自己的行為沒有反省,反而洋洋得意呢?
多少年來,那些虐待大陸農民工、虐殺大陸漁工、虐死遣返偷渡客的攸關基本人權的慘案一樁接一樁,在台灣引不起關心,而每回政府還會用各種說詞來粉飾。到了本世紀,陸生的健保、獎學金、工作權這種生活人權,陸配身分這種法律民權,向來是上演大陸人沒資格享有人權的重要舞台。
到了小明議題以後,乾脆肆無忌憚的讀起種族主義魔咒,竟把大陸配偶與台生的小明,像種姓制度一樣,在入出境檔案中註記,即使在疫情結束後,且由他們自己找到門路,仍然都不准返鄉入境。這是以想像血緣作歧視標的,是殘忍的種族主義。但對蔡英文、陳時中與覺青們而言,則輕描淡寫,理所當然。
石之瑜觀點:掀開民進黨與覺青歧視小明的心態
https://www.storm.mg/article/3507542
洋洋得意詞義 在 蕃茄家的媽媽是爸爸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孩子的「會了」跟「懂了」,有時只是我自己誤會了。】
這週是開學週,我的課集中在禮拜三的下午一點到八點。六點的時候有一段四十五分鐘的下課時間,傑克先弄了一些東西給我吃。
我邊吃邊跟對面的傑克聊天,蕃茄大概是想要參一腳,跑去拿了一枝爸爸的高級水彩筆回來,把筆頭的毛往四面八方撕開,說:「你們看!這樣很像很亂的頭髮!」
靠!
這個逼人的程度,差不多是看到小孩用指尖在一邊刮液晶螢幕,一邊開心地說「好好玩喔會變色耶」的等級左右吧。我跟傑克忍了三十秒左右,看蕃茄很粗魯地把筆尖在桌面上用力摩擦,兩個人都按耐不住,同時出手阻止。
「好了,可以了。」傑克說。
「這是爸爸工作用的筆,我拿其他的筆給你。」我說。
蕃茄臉色一沉,快速把筆舉高:「又沒有關係!這樣可以,你們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坐在蕃茄的右手邊,覺得自己的「贏面」比較大,就主導下去:「這是爸爸的筆,爸爸可以決定要怎麼用,他已經說不喜歡了。」
「你不可以這樣說!!」蕃茄立刻激動起來:「你不可以這麼沒禮貌!!」說完,握著筆用力地往我的手臂捶了好幾下。
木頭製的筆桿直接戳在骨頭上超痛,我整個火氣也上來,直接瞪著他他的眼睛:「蕃茄,你用這個東西打人的時候,就沒資格使用了。」然後就直接動手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蕃茄跳下椅子放聲尖叫:「你不要這樣說!!你太沒禮貌了!!!」
我板起臉又重申一次:「蕃茄,你拿東西打人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用了。請拿給我。」
蕃茄的臉變成蕃茄的顏色,握著拳頭拼命捶打我的手和胸口,最後被爸爸從後面一把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去。
我一肚子火大,坐回椅子上大口塞飯,他們一大一小在沙發上「溝通」。蕃茄依然堅持「你們很沒禮貌!不可以這樣說話!我是對的!你們通通是在開玩笑!水彩筆就是要這樣用!」
我把耳朵關起來。
煩死了,每天都要來幾次是怎樣?上一整天的課已經夠累了,連個中間下課都要處理這種鳥事。手臂上被用力戳過的地方又麻又痛,心裡一堆髒水到處噴。當家長真衰,連自己的東西不想被小孩用都要耗這麼多心神,小孩亂搞都要自己吞。越想越火大,把剩下的麵線一口吞掉,雖然還有十五分鐘才開始上課,但是我寧可回房間去了。
我回去坐在電腦前發呆,外面的溝通聲調逐漸下降,應該差不多要結束了。說真的其實並不是應付不了的事,每天都會經歷,我跟傑克已經很有經驗了。如果是他跟蕃茄起衝突,就是我來處理;如果我跟蕃茄起衝突就是他處理。
大概的流程就是先讓蕃茄發洩完,冷靜下來之後,跟他討論剛剛發生的事,然後一起重新做決定或是約定。只是這個孩子的脾氣真的好硬,興頭上的事情如果沒照他的意思,不管是用多溫和的方式都會讓他直接變身成刺蝟。雖然我們不害怕跟他衝突,但是真的感覺無窮無盡,好耗費心神。
外面聽起來已經恢復和樂,蕃茄又開始拿這個拿那個要傑克看了。我瞄了一眼筆電的螢幕,啊,居然已經四十分了,來關門準備上課吧。
我正準備站起身,卻感覺到有人走進來,轉頭發現是蕃茄。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一邊摸著棉被,一邊看著我。
「媽媽,」幾秒鐘後,蕃茄說:「我想我應該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我嘆了一口氣,打起精神扮演我的角色。
「對不起。」蕃茄看著我的眼睛說。
天啊。
我眼眶一熱,一時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我的腦海裡出現這一年多以來,為了蕃茄「只要我做了讓別人不喜歡的事,或者讓別人不舒服,我就堅持我自己是對的到底」的處理方式,不停引導,溝通,理智斷線,放棄,覺得不能放棄,再繼續引導,繼續溝通,再理智斷線⋯⋯。突然間,他就這麼跨越了嗎?所以這一切的累積,果然是有留下痕跡的嗎?
「沒關係,」我把他拉過來,小小軟軟的身體抱得緊緊的:「你真是個好孩子。」
我們都沒說話,我想我們都明白這一刻的意義重大。
送蕃茄出去的時候,傑克很驚訝:「誒?你怎麼跑進媽媽房間了?」
「你知道我進去做什麼嗎?」蕃茄問爸爸。
我看著傑克一臉疑惑的表情,微笑著把門關上了。
***
「說對不起」這件事情,會讓我這麼感動,是我當初從來沒想過的,原因是我認為在這件事的立場上我很寬鬆,我並不覺得小孩有必要說「對不起」。
我的意思是說,我認為重點應不是一定要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出來,反而是去了解「#我做的事情讓別人不舒服了」。當小孩先瞭解了自己行為的後果,產生「#想要做什麼來彌補」的心情的時候,就可以自然引導他去表達歉意。我也不認為一定要說「對不起」三個字才算「合格」,可以是去摸摸朋友的頭,抱抱別人,或者是問一句「你還好嗎」都是很適切的處理方式。我著重的地方在「#修補關係」。
抱持著這個很有彈性的原則,蕃茄果然很小就會說「對不起」了,有影片為證。大約兩歲左右他在玩桌上的東西,不小心把空養樂多罐撞倒,他口齒不清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把罐子扶起來。我把「成功」歸因於我跟傑克都會認真跟蕃茄道歉,也會跟彼此道歉,是良好身教的結果,甚至有點洋洋得意。
但是某天開始,#蕃茄突然就不說了,而且是打死不說。
我們的原則並沒有改變,我們自己會示範,也不曾逼迫蕃茄要說,只是在每次事情發生的時候,希望他了解「剛剛做的事情讓別人不舒服了」。但是蕃茄卻從原本很樂意安撫關心別人的孩子,突然變成死不認錯的頑童。
騎腳踏車撞到別的小朋友,我把小朋友扶起來跟他說「對不起,有沒有怎麼樣?」,結果蕃茄對著我狂吼「你不可以跟他道歉!!!」,甚至不准我去關心別人。
蕃茄跟我打鬧一拳拍在我鼻樑上的眼鏡,我說了一聲「好痛」,蕃茄立刻惡狠狠地大喊:「你根本沒有痛!!我剛剛那樣打是對的!!」
這樣極端的轉變讓我們非常驚訝。從原本願意說,到不願意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是一種「退化」嗎?還是一種「抗議」?
隨著一次一次經驗的累積,我慢慢推測出來可能是怎麼回事——在蕃茄兩歲多的時候,我看見他說「對不起」,或者是摸摸其他小朋友的頭,於是我認為他已經明白「表達歉意」的概念,其實 #完全是我誤會了!
三歲以前的孩子,情緒和心思都還很單純,而且處在「#拼命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狀態。所以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模仿大人」。當時的蕃茄看見我跟傑克互相道歉,互相關心的語言和動作,就很積極地學了起來。但對當時的他來講,理解到的只是「弄倒東西的時候要說這句話」,或是「撞到別人的時候要去扶」。
等到蕃茄長得更大,開始理解「羞愧」、「丟臉」、「罪惡感」這些情緒,也開始了解有些行為是「好的」,有些行為是「不好的」之後,他意識到了「說對不起」,或者是「表達歉意」的真正含義是:「我做錯事了/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剛剛讓別人難過⋯⋯」
蕃茄的自尊心非常強,「表達歉意」跟「我做了不好的事」之間的關聯一連接起來,他 #內心感受到的羞愧太過強烈,#超過他能夠承受的極限,所以他完全無法面對,只能堅持自己完全沒錯,堅持別人胡說八道,堅持剛剛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才能讓他覺得好過一點。
想通這整個邏輯之後,我很快聯想到,類似的過程在「打招呼」、「說掰掰」、「說謝謝」的時候都有發生。蕃茄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有能力正確模仿使用這些詞語的時機,但是長大之後突然出現抗拒,相隔非常久之後宣布:「我準備好要打招呼了。」才又開始自然地使用這些詞語。
從大人的眼光來看,一開始真的覺得是一個多此一舉的「退化」和「堅持」。但是轉念一想,這表示蕃茄 #非常在意說出口的話跟他自己內心的感受一致。他非常努力在做一個真誠的人,我應該要幫助他維持他的真誠,而不是堅持要他說句「對不起」交差了事。#他需要慢慢長出強健的內在,讓他能夠承受做錯事情時,內心不舒服的感覺。
我們並不真的知道怎麼做才好,因為教養書裡的例子剛好都沒有這麼激烈抗拒的情況。我們只能依照每次的發生的狀況不停地嘗試。
當蕃茄堅持咬我我不會痛,我拿他的手指壓我的牙齒,或是讓他看見我難過的表情;當我撞到蕃茄,跟他說對不起,我問他:「如果剛剛我說『我才沒有撞到你咧!』,你是不是會難過?」;當蕃茄終於承認他的做法不好,但是不肯開口說話,我建議他可以給爸爸一個擁抱,或是拿玩偶給他⋯⋯。每天,或每兩三天,就會有一次這樣的對話,有時堅持到很火大,有時不了了之,有時心累乾脆放棄。這樣品質參差的引導方式,我其實不抱非常大的期望,只是覺得「#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今天,蕃茄用行動告訴我:「媽媽,你幫到我了,我準備好了。」
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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