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的職業秘聞】(2)
**重口味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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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我第二次赴上刑場當劊子手。
烈日當空,我走到犯人身後,這次是一個老男人。
熾烈的陽光使我睜不開眼睛,汗水一直從額上冒出,一陣熱風吹過,沙塵揚起,我深呼吸一口氣,低頭看一看已經沒有絲毫顫抖的雙手。
距離行刑時間還有五分鐘。
「請問…什麼是惡?」老男人突然開口跟我說話。
「我不清楚。」
「我殺了官的兒子,他強姦我女兒,那到底誰是惡?」
「誰的權大,誰就是正義。老伯你錯,因為你弱。」
「公平嗎?」老伯回頭看著我。
「公平重要的話,今天我要斬的人,就不是你了。」
此時,在旁的官兵指示時辰已到,他開始哽咽起來。
師父一把將老男人的辮子扯前,他緊緊的盯著地面的影子,很快,他的影子將會一分為二。老男人全身僵硬,這樣的話頸椎骨節會緊緊閉合在一起,沒法斬開。
「老伯,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我。
「她、她叫…」
老男人還沒說出女兒的名字,就已經人頭落地了。我低頭一看,鮮血沾滿了我的雙手和刀,看來我的實力還沒到家。
某一年冬天特別冷,我和師父一直住在破廟內。廟的頂簷有幾塊瓦片破掉,每天的晨光都會照射到木佛像的臉上,宛如佛祖顯靈。
每天這個時候,師父都會拜拜佛像,他沒叫我拜,我只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師父雙手合十,眼神誠懇的看著佛像。
「有用嗎?」我問。
「年紀大了,就想有個信仰寄託。」師父。
「我爹娘也每天拜神,但他們都被殺死了。」
「當時你們是山賊,他們是鏢師,殺你們不是很正常嗎?」
「那我爹娘是該死?」
「該不該死,不是由我來說。再加上,你爹娘比我幸福得多。」
「為什麼?」
「拜神時能夠把願望寄予給別人,幫身邊的人祈福,是種福氣。你看我雙袖清風,無妻無子,只望晚年平安,連神佛也不屑看我。」
經過年月的風吹雨打,佛像的頸部出現了裂痕,就像被人斬了一刀,裂痕愈來愈深,幾乎要佛頭落地。
我和師父從沒遇過有人來破廟拜神,生活艱苦會求神保佑,但生活在絕境,便會認清這世上根本沒有神佛。
所以,寺廟通常建在商人聚集的地方,他們特別信神佛,因為神佛能幫他們賺更多錢。
我已斬了四十四顆人頭,他們有的是窮兇極惡的惡犯,但更多的窮途末路的平民百姓。
做劊子手的收入很不錯,每斬一顆人頭相等如一般工人的一個月薪酬。我幾乎全都拿來買師父的藥,他年紀老邁,百病纏身。
劊子手工作的刑場大多是在荒郊外,行刑時,官兵會找一個犯人看不見的地方,遠遠的觀看著。因為他們迷信,若人枉死,死前一刻與人對視,死後魂魄就會纏著那個人不放。
可笑的是,連判決犯人生死的官,也不敢站在犯人面前。
創子手把人頭斬落後,屍首會交回親人手上,如沒人認領則把屍體燒掉,這種髒活當然由我和師父負責處理。
屍體燃起,會噴發出很臭很臭的黑煙,師父說,一般屍體不會噴出這種煙的。師父正因為長期吸入這些黑煙,導致咳嗽不斷,吐出黑血。
有一年,國家與敵國發生戰爭,幾乎每天都有人死,城內的屍體堆積如山,那段日子沒人被判罪,因為每個人都有犯罪。
師父因病去世了,我早就說過拜神沒用,我每天待在破廟餓得像蟲一樣捲曲起身子捱過飢餓。
當時有一種重新興起的武器「火槍」,在南宋時期我們發明的火箭筒,利用火藥把竹筒裡裝滿的箭彈射出去,但後來火器末落了,也沒人去改良它。
一直到後來,發現外敵紛紛都使用火槍,我們國家才重新開始研發。新興的「火槍」用法先將火藥灌進細長的鐵管裡,再將鐵彈塞進去,引爆火藥把鐵彈發射出去。
聽說「火槍」只要按下板扣,就能貫穿人的身體,連骨頭也能射穿。為了測試並改良火槍用在戰爭上,死刑全都改為使用火槍,劊子手也漸漸絕跡。
某天,我正躲在佛像後睡覺,突然聽見腳步聲,一名女子走到佛像前參拜。
「上天有眼,求佛祖保佑我爹平安無事。」女子不斷重複同樣的句子,還誠懇的叩頭。
「呵欠…」本來我餓得迷迷糊糊,現在被女子念經般的聲音弄得完全清醒過來。
女子聽見我的聲音大嚇一驚,一臉訝異的看著佛像:「佛祖顯靈?」
「據我所知,奸人也會拜佛祖,還給很多香油錢,妳能給佛祖什麼?」我從佛祖後面慢慢走出來。
女子看見我手上的刀,警戒的後退兩步:「山賊?」
「妳能給佛祖什麼,又能給山賊什麼?」我。
「只要我爹沒事,我願意獻上我的命。」
「妳的命,不值錢。」
破廟頂簷的洞,陽光剛好透射進來照耀著女子的臉孔,她瘦弱白皙的四肢,跑不快。纖細的手指,揮不動刀,精緻的臉孔恐怕連小孩也威嚇不了。
但是,我決定幫她。
「妳叫什麼名字?」我問。
「阿紫。」
「給我一頓飽飯,我幫妳。」
「真的嗎?」
「吃飽才能活命,活命才有希望。」
(待續)
下集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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