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妳真的是太棒了....!(?
#天地間的你和我 第五章
「這裡就是西南邊的郊外森林了嗎？」蓋婭跨過匍匐在地上的巨大樹根，環顧四周。
樹林極為濃密幽暗，樹枝及樹葉層層交疊，密不見天。只有穿過樹枝、越過樹葉才有道道光束打落苔蘚攀爬的石間。
蓋婭步伐趨緩，目光左右逡巡，豎起耳朵耳聽八方。
雖然那斗篷人非常可疑，但為了找回錢包她只好來這裡看看，但四周別說是人影了，連鳥叫都沒聽到幾聲。
她輕撫樹幹，正想提步離開之際——
「等一下！」一道吼聲從蓋婭身後響起，其中還夾雜著深深淺淺的喘氣聲。
蓋婭聞聲轉頭，一個來人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撐膝，弓著的背劇烈起伏，但他帶著一個帽子，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誰啊？」蓋婭看著他喘不過氣的樣子，對他的警備心下降了幾分。
「不是要妳去西南邊嗎？這裡明明是東南邊！害我好找啊！」那人朝蓋婭怒吼一句，隨後他站挺樹間。一手揚起把帽子撥開，同時，他全身的外貌陡然一變。
「嘛，這就當作對蓋婭大人最後的敬意好了。」對方輕拂著繡有神域大殿圖騰的黑袍，慢悠悠的說道。
「我叫偷，還請大人不要忘了是誰……扒走妳的性命。」話音未落，偷猛然蹬地前衝。
他如離弦之弓俯身衝向蓋婭，瞬息間，兩人的距離陡然拉近得她能看見他眼中的殺意。
蓋婭只來得及微微偏身，一抹銀光在她身前拉出一條弧線。
呼吸一滯，她順勢往後倒，摔個狼狽。
「嘻嘻嘻。」偷收回手，重作攻擊之姿，一把見血的銀匕首橫在胸前。
「可惜呀可惜，明明一刀能死個痛快，為什麼非要躲開呢？」偷由上而下睨視著蓋婭，眼中流轉的趣意與殘冷愈發濃厚，拋丟著的匕首綻出噬血的寒光。
蓋婭顧不得手上的傷痕及隱隱作痛的後背，連忙從地上爬起，緩緩退步，拉開彼此的間距，同時，也繼續嘗試驅動體內的神力。
「我……不會死的！我也還不能死！」蓋婭堅定的說著，「卡俄斯大人的計畫我也必須阻止！」
「嘻嘻嘻嘻，嘴硬！……跑啊，看妳還能跑到哪兒去。」偷看著背對他逃走的蓋婭愉悅的尖聲笑道，他眼神橫生的惡趣宛如貓捉老鼠般的戲弄。
不斷的放長線，讓她誤以為能逃離他，卻殊不知她正跑向的正是死亡。
「遊戲也該結束了。」語罷，偷腳尖點地，速度又陡然倍增，眨眼間，那毫無防備的後背就近在咫尺。
他興奮的笑著，手握的匕首如毒蛇的尖牙一口往她最脆弱的後頸咬去。
「啊！」
殷紅的血噴灑四處，蓋婭如斷了線的人偶，無力的倒在樹根間。臉被棕栗色的長髮遮住，看不見面容，染血的長髮蜿蜒在周身。
「喂，起來，別裝死。」偷毫不惜玉的踢著蓋婭的腿。「神，才沒那麼容易被殺呢。」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給人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一聲悶哼從蓋婭身上傳來，她的身子在地上輕微一動。
偷冷笑，向前一步，打算給她致命一擊。
冷不防地，他眼前一花，緊接著，臉上傳來物擊的鈍痛。
蓋婭握緊手上的粗樹枝，爬起身欲想逃跑，但一隻大手勒住她的脖子，把她重壓回地面。
「嘻嘻嘻嘻，很好很好嘛……敢這樣對我……想必有受死的覺悟了吧。」偷一手捂著被打的臉頰，另一隻手掐住著蓋婭正一分分收緊。
「咕……」幾個沒意義的音節從喉嚨深處翻騰而出，缺氧嗆出的淚花糢糊了蓋婭的視線，她的手不斷往外求援，但掙扎的力氣越來越虛弱。
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沒了神力的妳，沒想到用一般方法殺不死……」偷的手泛起黑光，她知道他在驅動他的神力。「還要浪費我的神力來弒神……嘛，妳的脖子還有妳的命……就讓我來扒——」
「咚！」意識模模糊糊中，重物相擊聲從蓋婭頭頂傳來。
「誰？！」偷殺意橫生的爆吼，迅速掃望周身。
蓋婭眼冒金星，眼眶四周泛起黑霧，缺氧的痛處一波更勝一波，像是要把她的肺給壓炸。
偷顧不得蓋婭，手指緊按發疼的頭頂，他又驚又怒，從來沒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靠近他，並襲擊成功。
髮下的耳朵微動，偷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影不斷放大，下一瞬砸上他的臉。
他吃痛的大叫一聲，箝住蓋婭的手不由得一鬆。
氧氣再度湧入肺中，蓋婭沒放過這個機會，抬腿朝對方的腹部踹上一腳。
「我即使喪失神力……」蓋婭跑沒幾步，腿就發軟得站不住腳，她靠在一顆樹旁。「我仍還是大地之神。」
她繃緊的臉不禁露出暖意的看向偷身旁骨碌碌全身長滿尖刺的榴槤——正是分別砸在偷頭頂及臉上的重物。
「可惡！」偷捂著臉，那雙眼睛死命的瞪著她。他手腕一翻，一乍銀光直射蓋婭。
蓋婭只來得及閉眼，接著，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妳這女人只要我一沒注意妳就給到處惹麻煩。」一道沉穩、如金屬般刻板的男音從蓋婭頭頂響起。
她驚訝的睜眼，兩點翠綠如草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怒視她，未長開的面容雖板著一張不符年紀的沉穩，但她捕捉到一圈暗湧他眼底的擔憂波動。
一股暖意從心底湧上來，眼眶忍不住熱了起來，驚怕已久的心再次悄悄定下。
忘記他只是人類，忘記對手是神，忘記現實所有的一切，她眼中、她心裡，此時此刻，天地間只存在他們倆。
只知道，有他在，無需再擔心害怕。
「哦哦哦~」偷煞風景的打斷他們的對視，還找死似的吹了一聲口哨。
「堂堂大地之神竟然淪落要人類保護，這話傳回神界怕是要鬧多大的笑話啊……嘛，無所謂，反正你們就要命喪於此！」
偷一邊說話，同時甩動雙袖，兩把匕首從袖口落入掌心。
陸遜見狀，下巴微抬，把蓋婭抱到平坦的土地上，低聲對她說句「在這等我」後，便走向從剛才就開始作死的傢伙。
「嘻嘻嘻嘻，人類你——」
「廢話真多。」陸遜淡漠的掀開眼瞼看向他，眼神像是看一介雜草。
「人類人類的說個不停，說得你好像不是人類似的，難道你是糞肥嗎？那讓我把你埋在土裡好了。」他懶散的語氣，卻用詞尖銳，一字一句都成功激怒偷。
「你！」
偷雙眼燃火，反握兩把匕首就邁步殺向陸遜。
兩人身影一近，偷瞬間提速，矮過身子，猛然踩地飛升。一手握匕從右下拉至左上，陸遜壓低重心，險險避過一刀。
攻擊未成，偷順勢旋身飛踢，動作間行雲流水，毫不雜沓。陸遜側身擋格，旋即還以一拳打在偷的胸膛上。
他渾身一震，喉間湧起一口腥甜。他幾乎穩不住腳步，往後跌幾步才能站定。
陸遜仍是一臉淡漠，彷彿方才的攻擊只是一個兒戲，不足掛齒。
偷爆吼一聲，決定痛下殺招。他一個箭步竄前，再次旋身一腳，那剎，一星光亮乍閃，亮起金屬的光芒直朝陸遜臉上飛去。
陸遜只來得及後仰，那抹光沒入他的臉上。
「陸遜！」見此，蓋婭忍不住悲鳴。
「嘖。」輕彈舌聲清晰的傳入蓋婭耳中，她仰頭看去。
見陸遜銀牙叼著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他稍加施力，匕首竟被咬成兩半。
他呸的一聲，沒了握柄的匕首急轉如風車劃過偷的臉頰，定在樹幹上。
完全未反應過來的偷怔在原地，直到臉上傳來一絲痛意他驚覺自己竟然被攻擊了。
「不是我輕視你。」陸遜聲音不高不低，周身縈繞著安靜卻不容忽略的威勢無聲的彌漫開來。
「是你……不過如此。」語氣平淡，不似挑釁更勝挑釁。
偷目光驟沉，放棄手上的匕首，赤手攻向陸遜，後者連眼皮都不抬，輕鬆擋下來勢洶洶的攻勢。
未料，偷嘴角挑高，反手抓住陸遜的手臂，同時他手上黑光乍盛。
「不能被他碰到！」蓋婭連忙出聲提醒。「他的能力會奪取碰到的一切！」
陸遜聞言急忙後退，但早已太遲，原本左臂以下的地方現在空無一物。
「嘻嘻嘻嘻嘻嘻……噗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偷先是低聲嬉笑隨後捧腹爆出大笑，面容被笑扭曲得極為變態。
「現在誰是廢物？誰是糞肥了！」偷愉悅的嘲諷回去。
「你啊。」陸遜回應得迅速無比。
偷被他的話堵得岔氣，「好好好，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怕是不知好歹！」
偷侵近攻擊，只剩獨臂的陸遜雖然沒有斷臂之痛，但突然少了一隻手是有這麼一點不方便……只是不方便罷了，這種螻蟻，他分分鐘就能解決。
他抓住陸遜的腿，黑光逝過，他的右腿也步上左臂的後塵。
「嘻嘻嘻嘻，怎樣怕了嗎？」
「就只是這樣啊。」陸遜連眼皮都懶得抬，「這種爛能力有什麼好驕傲的。」
「你！你還敢嘴硬！」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陸遜伸伸懶腰，懶洋洋的道：「真不巧，我也不是人類。」
語罷，消失的左臂、右腿的位置被一團黑霧取代，它不斷拉長、變形，最終，變成手臂及腿的形狀。
「轟！」猛然的炸裂聲盤旋在整片森林。
塵土揚起，遮掩所有人的視線，等到塵埃落地，原本平坦的石地竟突然出現一個深坑。
坑底，是陸遜的一顆拳頭。
蓋婭忍不住驚訝得發不出任何一聲。
這怪力……
陸遜看著施術者死亡而恢復的手腿，隨後掃視蓋婭一眼。
「還愣著呢，走了。」
「啊……哦……」蓋婭拖著全身是傷的身體。
這時，走在蓋婭眼前的陸遜腳步一頓，轉身往回走去。
蓋婭咦了一聲，目光隨著他的身影移動。
見陸遜走到偷的屍體旁，蹲下身，伸手在他的身體上上下觸摸。
「！！！」見這一景，蓋婭驚得說不出話。
陸遜的手移動到褲襠的位置——
「陸遜！」蓋婭炸紅了臉，連忙喝聲叱止。
「雖然他想要奪取我的性命……但你打倒他就算了……就不要那個了吧……」
「蛤？」
「就是那個鞭屍啊……先殺再姦什麼的……」
陸遜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渾身散發著黑霧，他快要忍不住殺了她！
他他他他他他他……想對一個屍體幹什麼？！！！！
「喂！妳妳妳妳這個女人再胡說什麼！」陸遜氣得指著她的手抖如中風。
「我只是是把他偷走的皮夾拿回來而已啊！」他連忙從偷的褲袋撈出他的皮夾，像急著證明自己的清白。
「欸欸欸欸？！是我誤會了嗎？」
「妳這女人是想把我氣死幾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