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比誰高貴](六之五)
反修例運動此前多場審訊,不論是襲警、藏武器、暴動案,在法庭裡的檢視方法,採取視覺較微觀。示威者在這條街被捕,隔一條街發生的事,不會視為相關。時間上檢視也收得狹窄,例如7.21元朗襲擊,或831太子站事件,示威者受事件影響之後上街,法庭不會視為有參考價值(relevant).
然而國安法第一審,唐英傑開電單車涉衝向警察防線,車上插了「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旗幟,案件搬到法庭,被提升到「恐怖活動」「煽動他人分裂國家」層次。
法庭對刑事案件審訊,多檢視可觸摸之物,如翻看閉路電視、檢視直播片段、化驗被告背包或手袋的物件。
但驗視一句話的意義,用甚麼方法,拉闊到歷史何年何月,翻查幾多本字典,還是要揭開人腦看看人的思想?
早幾天,辯方專家證人,港大學者李詠怡當被控方逼問舉殖民旗的人心裡想甚麼,梁天琦設計口號的心底意思。Eliza一度在庭上表示:「我沒法子有讀心術 (I am not a mindreader).」
如何去讀一場社會運動的集體心理?社會學家,明顯和法律專家有不同看法。
這天,彭寶琴法官問及Francis,他如何理解「反修例運動的時間線(timeline)」。作為專研社運的學者,Francis認為運動由2019年6月9日開始,延續至大約2020年中,但難說某一日正式結束。彭官反問:「逃犯條例不是撤回了嗎?在2019年9月條例撤回後,李教授你仍然覺得運動繼續下去?」Francis說是。
彭官亦問Francis,「你在問卷中問示威者,那一個口號有代表性,但每一個集會不是有主辦單位嗎?大會不是有他們的主題?」(亦即民間所謂的大台)
Francis回應道,每次遊行雖有個別主題,但整場大型反修例運動不只是個別遊行。「例如人們最初對『齊上齊落』口號感到有共鳴,因為此口號表達了整場運動裡,示威者感到的團結精神和聯繫感(togetherness)。很多時候,口號不是直接與政策訴求有關,而是表達示威者的情感和感受。」
這天,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Francis進入第二天作供。高個子的他,頭髮長及頸,穿了淺灰色西裝外套,外套布料質地有反光效果,西裝上的縐紋特別顯眼。他出現在證人枱時,拿着橙色的布袋,把厚厚的文件塞在布袋內,擱在證人枱。
Francis喜歡把手踭擱在枱上,竪起前臂,長長的手指揮舞着,談起他熱愛的社科方法論,語速越說越快,微微地左右搖動帶輪辦公室椅子。法官不只一次請他說慢一點。
有些時候,三位法官們發問的問題,比雙方大狀們更多。
Francis說,曾向全香港市民抽樣撥打電話作民意調查。為了要有隨機性,撥打住戶家居電話時,會向聽電話的人問,若家居住戶多於一人,那一位同住者的生日日期較接近,則邀請該人來回答民調。
唯一的男法官陳嘉信,手指之間常夾着筆,雙眉上下舞動,立即發問:「為何打電話去家居要這樣問,而手機則不用問?」
Francis解答道:「在外國,曾有研究發現,在家庭中負責接電話的人,永遠都是家庭主婦。」法官杜麗冰聽到後,臉上綻放出會心微笑,更向陳官互相交換笑容。Francis續說:「又或者是年輕人搶着電話聽,這樣,民調做出來就會有偏差。」
另一個社會學方法論的提問,也是由陳嘉信法官追問出來的。Francis團隊亦曾於廿多場遊行或集會活動中做現場調查。調查員會被分派在集會或遊行現場,邀請參加者填問卷。
但隨着運動變得更流水式,出現更多變數,甚至出現衝突。為了保護調查員安全,例如7.27元朗遊行,他們會派出少量資深調查員到現場,派發含有QR Code的單張,示威者可以事後上網填寫。
無論是代表控方的周天行檢控專員,抑或法官都問Francis,讓人拿單張回去跟QR Code填問卷,怎樣肯定填的人真是去過現場?
陳嘉信法官問:「你說,填問卷的人很熱心,你怎知他們會不會『熱心』過頭,上網虛構答案?」他雙手在空中比劃着括號,把「熱心」二字強調。
Francis說,他們巧妙地在網上問卷中加入了一條題目:「這天在那一個示威地點加入隊伍」,亦有一個選項是:「我今天沒有參加遊行」。填表者並不知道,研究員會剔走沒參加遊行的人的意見。
「他們填的時候,不知道這條題目若答了,其實篩走了自己,最終我們便可以只分析參加過示威的人的數據。」三法官聽罷,明白學者一早想到這些漏洞,點頭表示明白。
法庭裡,尋找「光時」意義之旅,控辯雙方均花心力指斥對方研究方法有漏洞。
代表律政司的署理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嘗試從Francis的研究裡,找尋不足之處。Francis和團隊以5種研究方法:全港性電話民意調查、示威現場問卷調查、焦點小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分析、公共討論分析(時評人在傳媒的言論),多管齊下來理解社會運動中口號的意義。
周專員指,調查大部分於2020年初之前進行,而本案發生的日子(2020年7月1日)之前一段時間,即2020年2月至7月,Francis沒有相關研究。周專員問:「沒有任何事阻止你進行更多研究吧。」
Francis指,當他自己知道要做專家證人時,已是2021年4月底,時光追不回了。「我不能坐時光機回到過去(I cannot travel back in time to do it.) 周專員堅持追問,可以做電話民調呀。此時陳嘉信法官插嘴表達其看法:「即係你叫李教授在2021年問番啲人9個月前在想甚麼?」
Francis望着陳官說:「你說的我認同,即使可以問,搜集回來的數據也不會可信。問人今日在想甚麼會較可信,你問人一年前想甚麼,可信性甚低。」
周專員轉以「以子之矛」嘗試再去進攻。「你曾說過口號的意義會隨時間改變,你在案發前一段相關時間,無研究喎。」Francis再解釋,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口號的意思隨時間改變,基本上是以年計,或以十年計,「口號意義改變,並非分分秒秒在變動」。
Francis在庭上首次披露,他團隊進行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研究,份量之浩瀚,他和團隊從連登「時事台」從2019年6月到8月21日的討論帖子及回應留言,涉及2千5百萬個,電腦檔案足有38GB。
周專員從枱底拿出幾疊白紙,原來他的團隊從連登討論區,人手萃取了一些帖文,叫Francis即場示範如何做Coding (編碼)工作。
西裝骨骨的Francis翻閱着文件,開始說:「呢位網民【四葉妹妹】有提及過「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沒提及「港獨」及「五大訴求」,可算為「1, 1, 0, 0」; 網民【英國男孩】完全沒提,電腦會記為「0, 0, 0, 0」;這位【草尼馬仔】貼了光時旗的照片,不含文字留言,我們技術上沒法認出。但不改變們這個整個研究方法的合理性」。在嚴肅法庭,聽到鬼馬的網名,旁聽者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控辯雙方過招,誰的「方法和總結」算是合理,光時究竟意義何在,是否違犯國案法?
Francis今天較完整披露他的看法。他認為,控方專家劉智鵬教授,以歷史及語言學角度去看「光時」這口號的意思,作出一個聲稱,就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口號,只有唯一一個解讀,並為所有人共知」,「但我認為劉教授沒有提供充足證據去證明這個聲稱」。
Francis解釋,劉教授報告中用了「necessarily」一字,即口號詮釋的唯一可能「必然」是這樣,這是Francis自己認為需要用多種社科方法驗證的假設。
口號究竟是由喊的人那端衍生意思,還是從接收者那邊決定意思?
陳法官指,他理解控方劉專家報告中指的是,「喊口號的人懷有分裂國家意圖和目的」。但Francis卻說,喊口號基本上是一個「傳播行為」,不只是一個人單方面「個人表達」那麼簡單。
一個口號喊出來,是由嗌的人承擔意義發送者責任,還是接收的人也有份貢獻意義?如此哲學性問題,在法庭的空氣裡交鋒。
Francis又像在講課一樣,「作為傳播學者,我認為,喊口號是一個溝通行為,不只是一種自我表達。我嗌一個口號,會考慮接收者如何理解。」
小個子的法官杜麗冰,左手手指戴了綠寶石戒指,她一邊說話一邊以手部語言輔助她的比喻:「好像我跟一百個人說,我喜歡西瓜,有人會覺得我愛吃紅色的生果,另一個人覺得我愛吃綠色皮的水果。我發送一個訊息,但別人接收不同。」
Francis補充:「不止這樣,說話的人會小心用字。例如有一句句子意義明確,另一句句子的意義含糊,如果我要表達自己,減少誤會,我會選較明確的那句。」陳官提出,智力不同的人也會用字不同。
Francis反駁:「不只,也看大家出身甚麼背景,像你們法庭背景的人理解『引導性問題』(leading question)和我們社科人便不同,不只是智力差異的問題。」聽到這句話,杜官和陳官都作深思狀。
控方曾挑戰,指若文字意義多樣,人們便沒辦法溝通。Francis在此反駁:「劉教授說,人們會跟社會慣例(convention)去用字,但問題是,社會有很多慣例。文字使用很複雜,也有修辭學(rhetoric)作為一種慣例。劉教授把語言意義解得太過死板(too rigid),語言意義多樣,修辭令人們變通調適,否則世界便沒有創意寫作了(creative writing)。」
控方周專員指出,劉教授也有其「證據」,就是警方跟據示威錄影片段,數算有多少次出現「光時口號」,而這口號與「顛覆元素」如港獨訴求、暴力行為同時出現。Francis反駁,這數據只在「點算上」可靠,但兩件事同時出現(co-appearance),並不等於有關。
Francis用一個生活化的例子,說明兩種同時出現的東西,無必然關係。「在大學,學生在班房可以自由入座,兩個大學生每次課堂都一起坐,可以解讀為他們是朋友;但在中學,課室座位是被編排的,兩個中學生常並排而坐,只能說他們是一起坐。」
然後,Francis就望着控辯雙方大狀的方向:「就像在這個法庭,李先生和周先生也一起坐,要考慮這是個法庭場景。」眾笑。
至於示威場景,有其特性,Francis解釋:「好像每年香港七一遊行,於同一個示威裡出現的團體,訴求可以不共容。如性小眾、勞工及外傭團體也會各自有訴求。」
即使大型示威有一些共同訴求,各人理解也有差異。Francis指,他有研究2014雨傘運動,其口號為「我要真普選」,「但落實到具體解釋,甚麼是『真』的普選?『真』字既開放又抽象,讓人各自己想象。」
文字容易於不同場景被誤解,Francis特別澄清了一個可能的誤會。焦點小組討論的指引中,研究員需要留意討論覆蓋不同範疇。其中一個範圍呈在法庭文件中,寫道:「社會運動意識形態和激進化(social movement ideology and movement radicalization」。
Francis特別澄清「激進」二字的在的學術意思:「激進化,在研究社運學術世界裡,意思是與社會常態的距離(deviation from social norm ),涉及更重大改變的意思,並沒有『好與壞』的評價。」
「好像反修例運動最初,有人要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這訴求較溫和,因為過去香港也曾成立過,相比起來,『解散警隊』這口號則較激進」。陳官補充:「即是要求更徹底的社會改變。」
陳官亦引述文件中的資料,好奇地向Francis查問:「為何你認為『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比『五大訴求』更激進呢?」Francis解釋:「修辭學上,『革命』比『訴求』所涉及的改變,幅度更大,這是明顯的。」
在香港的刑事審訊上,「不爭辯事實、客觀存在」是常用術語,去指控一個人做了一件事,作為刑事案的入罪條件。然而一支旗,一句口號,如何建基於事實,使用這種法律語言,又出現了奇特的交雜和火花:
周專員指出,警察報告中點算示威口號出現次數是「客觀、不爭辯的事實」。
Francis反駁道:「你們只是提供了口號在示威現場,曾出現過的這個事實。」
周進逼:「你們只是倚賴別人的意見。」
Francis:「我們紀錄了人們表達意見的這個事實。我們分析的文章、人們論述過這些意見,都是一種『社會現實』(social facts)」
周再問:「你是否同意,劉智鵬教授報告裡,他對光時口號的解釋,是對的(correct)?」
詮譯變成了對和錯,二元對立,二選一,社科學者抗議了。
Francis:「我們的總結是,口號是開放的,抽象的,不只一個解釋,每人有每人的論述。我不會評價一個時評家對口號的解釋,正如我不會評價焦點小組裡一個平凡人的解讀。(I wouldn’t judge)我不會說,這個人的解讀是正確,這只是他自己的說話 (I wouldn’t say if this guy is correct, it is his own articulation)。」
周不放棄:「你不會異議,若我說劉智鵬教授的解讀是對的。」
Francis斬釘截鐵回應:「我會異議,問題並不在對與錯」。
杜麗冰法官嘗試插話,問Francis:「你會否覺得劉教授可以作這樣的解釋,即使你不贊同其解讀?」
Francis說:「我個人不會對口號作這樣的詮釋。劉智鵬教授的詮譯,只是『其中一個詮釋』。其解讀的地位沒有特別高,也沒有特別低。相比起某一個時事評論員,或者我們焦點小組的某一個參與者。」
周天行在盤問到最後,拋出了這個問題:「我說,我方對口號的理解方法(approach)更可靠。」
Francis噗哧笑了,全場亦爆出陣陣笑聲:「哈哈,肯定不是。警察在『點算口號』上或許是可靠,但我挑戰警察報告中『對數據的理解』,當口號與顛覆元素共同於示威場合出現,根本不是支持口號有顛覆意義的證據。我對警察報告是完全不贊同。」
此時,周天行專員彎腰,跟坐在他旁的同事耳語了逾三十秒。
周專員回過頭,橫空拋出這句話:「我向你指出,你的報告不可靠,不相關。」
Francis咬字清晰,語氣肯定回應:「我的報告,既可靠,合乎標準,亦相關。」
誰的解讀更有權威?控方專家認為喊口號的人必然意圖顛覆;辯方則指出,口號是開放和曖昩的,任何人的解讀,都沒有比另一個人的解讀更有權威。
一支旗,八個字,意義之爭,連繫着多位國安法被告的命運。
國安第一被告唐英傑,身型壯碩,年輕的他坐在犯人欄,由幾個懲教署職員押送。
唐的學歷不算高,是一位日本餐廳的厨師,然而穿着深色西服的他,還押了一年後,出席他自己的審訊,連日聽學者解讀他舉過的一支旗,都堅持翻閱着厚厚的法律文件,專心地聽着耳機,坐在他旁邊隔了犯人欄的翻譯先生,即時以廣東話傳譯。
「Rhetoric….修辭學」英語對話,小聲的廣東話,在法庭後方響起了,兩條聲道有些重疊。
幾名穿墨綠色制服的懲教署職員, 和唐一起坐在寬闊的犯人欄內。懲教職員的身體,慢慢挪移越近唐的方向,他們偶爾也竪起耳朵,跟進學者們的辯論進程。連穿着保安制服的叔叔,都聽得懂英語,都留意到辯論擦出火花,露出驚訝的表情。
八個字,有罪還是無罪,全城關注。誰的解讀更高貴?
時鐘已到下午四時半,明天Francis繼續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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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一):[Regime & Redeem]
7月2日控方專家劉智鵬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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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二):[Just Do it]
7月9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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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三):[過去與未來]
7月12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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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四):[知行合一]
7月13日辯方專家李詠怡及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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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五):[沒有誰比誰高貴]
7月14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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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六):[選櫻桃的人]
7月15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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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離開高等法院)
抽樣方法例子 在 日本自助旅遊中毒者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04b帶你看指揮中心記者會
不好意思昨晚因為直播,所以現在才送上。
雖然希望看到奧運五環,但也會擔心這會讓大家大解放把口罩都拿下來....
#放心,#但不要放鬆啦!
29日是連四日零確診,指揮中心成立第101天。目前429人確診(境外移入343人,本土案例55人,31例敦睦遠訓支隊),311人(+4)解除隔離,6人死亡。
亮點:請問莊副如何紓解壓力,什麼鬼問題XD
摘要草稿出自 看板nCoV2019 作者jerejesse
https://www.ptt.cc/bbs/nCoV2019/M.1588158866.A.B34.html
1.教育部四月十號宣布全中運延後,目前疫情趨緩是否可以重新考慮辦理時間?之前立法院質詢提到五一勞動節是個試金石,那是否連假21天後都沒有本土案例就可以開始考慮振興方案?
阿中:這樣講基本上方向沒有錯,不過監控上還要更精密一點。還是要提醒,並不是勞動節就大解放,可以輕鬆一點但千萬不要鬆懈,個人該做的防護還是要做。三月份時全中運主委有做出決定,當指揮中心宣布疫情結束的兩個月後,恢復舉辦全中運。
2.百日來各位長官都非常辛苦,莊副夫人有說你都早出晚歸和家人互動少,可以分享一下工作家庭兩面兼顧的心得嗎?
祥祥:以後會定時向媽媽請安。
浩浩:我孩子在國外,就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淳淳:醫院七點半開會很常見,本來就早出晚歸。現在多了這份義工的工作,當然就會更晚。
(璧璧:我都寫防疫衛教文紓解壓力。老師,我現在也是義工誒)
3.高雄衛生局宣傳海報請大家五一連假宅在家,台南市長則歡迎大家到台南觀光,兩者不同調讓民眾不知所措,請問指揮中心的看法?上午質詢時提到是否今後狀況放寬管制,阿中說不想看這麼久,請問是一個月內嗎?
阿中:不論宅在家還是出門,心情要放輕鬆,社交距離、勤洗手、戴口罩都還是要維持。放寬的部分,昨天說明過現在防疫的現況,我們要把防線慢慢退到個人的部分。之前有些國家封城,有些是封區域,有些比較小規模,我們希望把防線退到個人生活規範。如果生活規範這條線能嚴守,當有疾病的傳播發生時,傳播鏈就會被切斷,不至於大規模傳播。零星的發生我們都有心理準備,醫療的量能也夠。這樣生活就不至於受到太大影響。要看大家是否能做的確實。我不想定外部指標,像是幾天零確診什麼的,值得高興但意義不是很大,不見得沒有傳播源了。總之要看個人的生活習慣是否能謹守的好,這樣就越敢開放,因為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可以因應很多突發的情況沒有問題。
4.中研院研究提出全球病毒已經變異演化成六大類,並且變異率越高致死率也越高,這是否代表台灣這裡的病毒變異率不算高?初期至今在台灣的病毒有沒有很大差異?酒店停業的禁令是否考慮解除?
張P:有和廖院長討論,到台灣的病毒因為多是境外移入,從世界各處帶進來的,相對變異率高,可是我們致死率不高。是否因為變異導致毒性變高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就臨床的觀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醫療量能是否能提供很好的照顧品質。我們量能充足能提供病人很好的照顧,這樣死亡率當然就會偏低。歐美有些國家是醫療量能不堪負荷,醫療崩潰下就會提高死亡率。影響致死率一方面是病毒的毒性,另一方面是醫療量能是否能提供良好的照護。
彥彥:謝謝各縣市地方政府與酒店對政策的配合。會持續觀察台灣社會自主管理的部分,但現階段還是要拜託這些業者辛苦一點再撐一下。
5.PCR有很多種,是如何得出昨天簡報上的敏感性特異性的數據?
祥祥:收集文獻和實驗室人員,先設一個基本值來做分析。並不是說這個值就不能變,在分析過程中是可以變的。
(這題其實問的好。PCR直接被當作診斷黃金標準,但其實他本身也有敏感性特異性的問題。黃立民老師曾說過,目前第一代的PCR其實敏感性大概只有70%,也因此有偽陰性的問題,做到三次就可以把偽陰性的機率減到很低。)
6.可不可以把之前沒有捐的口罩買回來?能否指定捐到哪個國家?日本媒體點名阿中是台北市長的人選?
阿中:捐口罩是捐心意,要把心意收回來這樣也不太好,他是個心意,代表我國對於援外意願有多強。讓大家感受到我們一方面在撙節使用,在國際社會一份子要互相協助我們也願意。是這樣的出發點。沒有精細到要到哪一國,就是整體的心意,政府知道大家心意的範圍,就在這個範圍做使用。日本媒體對台灣沒這麼了解啦。
(又在問台北市長人選….你這樣是榮登本場記者會最蠢記者的人選呀)
7.日本有報導指出患者使用哮喘藥物治療效果很好?
張P:報導歸報導,是個參考。但還是要看科學文獻。台灣目前沒有因為新冠肺炎使用這類藥物。
8.為何疫情趨緩了1968 APP卻反而增加上百個人潮警示點?台南市長說人潮數量的偵測工具一定要準確,否則會變成亂槍打鳥,指揮中心看法?
答:不是警示點,是熱門的景區,代表以前大家都喜歡去。讓大家多知道哪裡有人流車流,給大家參考。同意這些參數要盡可能準確,這個我們隨時可以改進。
9.德國有一份統計說,病程嚴重者腎臟有受到影響,插管的人幾乎都有急性腎衰竭,台灣確診者有這樣的情況嗎?國內有多少患者出現需要血液透析的狀況?
張P:新冠病毒要進到人體要通過ACE2,許多器官都有這個受體,所以原則上有可能會侵犯人體很多器官,腎臟是其中之一。台灣的狀況,重症者確實有腎臟受到傷害的狀況。不過在腎臟受到傷害有幾個因素,除了病毒以外,重症時容易出現全身發炎反應也影響腎臟功能,甚至出現敗血症、敗血性休克更會影響腎功能。我們重症患者的確有出現腎功能異常者,有些甚至需要靠血液透析幫忙才能度過危機。沒有完整的統計資料,不過就我所詢問到的都是重症患者偶爾會到血液透析的程度。有一個案是本來就慢性腎衰竭,病好了還是會繼續洗腎。
10.目前還有112名住院隔離,能否說明這些患者現在的狀況?
張P:有一部份近期診斷的,還要花一段時間才會解隔離。目前有七個個案在加護病房使用呼吸器,當中有三例使用葉克膜。這幾個個案目前狀況還算穩定。
(星期六記得來喔!)
11.目前口罩產量與庫存是否達到預期?是否超過某個標準廠商可以對外出口口罩?關於把防線退到個人生活習慣上,是否有更明確指引?是否等到疫苗出現後才可以恢復到不用戴口罩的常態?有人回報最近口罩故障率提高,如果被捐到國外很丟臉?
阿中答:我指的常態是把戴口罩變常態,把個人防線做好。再慢慢把對外的社交、場所的限制放鬆。若有疫苗有藥物後,就可以把狀況解得更好。除了戴口罩,其他好的生活習慣希望大家可以培養起來,對其他傳染病的防治都有幫助。
目前每天生產1700萬片口罩。相對來說夠。4月9日時連三天藥局都配送1200萬片。第二個禮拜量就變少,平均下來每天900萬片(成人的)。口罩2.0兩個禮拜出去300萬人次,一天約200萬片。小孩子大約一百三、一百二。以上共約1230萬片。加上醫療用的201萬,工商業用的110萬片,國防部十多萬片,加起來全部1700萬片,所以生產量剛好平衡。戰備6000萬片,郵局配送、超商提前兩周配發會有個週轉量。有聽到這個消息。因為出貨很快沒辦法每批都查,只能提高檢查頻率確保檢查的品質。
12.磐石艦抗體二採是否完成?因為血清抗體可能有偽陽性,是否其他兩艘艦船上也有抗體陽性的狀況?三採陰轉陽有重新隔離接觸者,是否有採檢抗體研究其傳染力?
張P:今天早上本來要開血清檢測結果的會議,不過還要一點時間。現在三艘船人員都是進檢疫所先採檢,滿十四天再採檢一次。陽性送醫院,剩下的會多留一天再採一次,才離開檢疫所。
13.藥局反應因為賣口罩讀卡機不斷使用有耗損要自費購買,中央沒有補助。雖然指揮中心說沒有缺藥,但實際上基層診所調不到貨,慢簽會拿不到藥,還是只能去大醫院拿藥。新冠病毒全身器官都可能入侵,請問新冠變成終生潛藏、像B型肝炎或皰疹病毒一般終身帶原者的可能性?是否有國內外的制式指標會解散指揮中心回到日常生活?
張P:全新的病毒,還有很多還需要研究。雖然說全身很多器官都有ACE2的受體,學理上都是病毒可以侵入的地方,但並不是每個患者都全身都受到感染。就像也不是每個感染者都會產生肺炎,很多輕症者並沒有侵入肺部。病毒感染臨床表現受很多因素影響,比方說受感染時暴露病毒量的多寡,吸入飛沫的大小,是否只在口鼻或是深入到肺部。除非病毒進到血液,否則病毒從眼口鼻進來比較沒有感染到其他器官系統的機會。和其他專家討論過,在血液中要檢測到病毒機會很小。至於會不會變成終生帶病毒,呼吸道病毒變成這樣的機會很小。但確實有看到PCR長時間陽性或陰轉陽的現象,雖然是已經培養不出來,這有點我們需要更多研究了解的地方。總之,變成終生帶病毒狀況的機會應該是非常非常微小。我們還需要更多研究。
阿中:缺藥的問題,機制上有處理,配藥不要超過三個月,每一次進的時候一個月的量不能超過百分之十。結構上的管制有了,個別的藥品有缺貨的話可以直接向食藥署反應。讀卡機的損壞,立法院有委員在關心這議題,不會讓他們吃虧。
(以後可以規定問題不能超過幾百字嗎….不過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問會不會變成帶原者吧。很好,與其讓大家自己腦補已經有帶原者,不如一定要問出來呀!)
14.美國列出新冠肺炎六種症狀,台灣會跟進把發冷發抖頭痛列入嗎?台灣患者是否有前例?
張P:因為頭痛很少單獨出現,通報症狀不會單列頭痛。目前沒有看到有患者表現發冷發抖。喉嚨痛頭痛常伴隨其他症狀,所以沒有列入。因為確實出現有些個案只有嗅覺味覺失常症狀,所以後來列入了嗅覺味覺。
15.有專家認為五一連假是社區感染的試金石,壓力測試點,指揮中心看法?磐石艦女友們都零確診有什麼看法?
阿中:五一連假是一個人群移動風險增高的情況,觀察整個社區的變化,是我們觀察的重點。親密接觸者比較年輕,海軍中確診者也輕症居多,是不是跟這樣的狀況有關係要持續觀察。
(根據之前研究,輕症或無症狀的病毒量其實不一定比較低。)
16.目前持續零確診,高雄持續進行兵推,周六還有一場,指揮中心認為有必要嗎?
阿中:做演練不反對。太大規模就不贊成,但基本演練沒有問題。這樣的狀況下要做那種很實地大規模的就沒有必要。
17.針對昨天指揮中心說有些民眾篩檢過後就降低戒心不會戴口罩所以不要擴大篩檢的說法,現況是有些人擔心被無症狀感染者傳染所以戴口罩,即使擴大篩檢因為不知道旁邊誰篩檢過,所以還是會戴口罩,這麼一來不該擴大篩檢的理由是不合理的。另外是如果沒做篩檢,社區持續會有不明原因來源案例,大家還是不放心,國家需要花更多前來振興紓困,這樣變成惡性循環。請問之後若要鬆綁營業場所經濟管制相關規範,是否會先進行社區抽樣篩檢讓大家安心?
(很小聲,大意是這樣。聽得很痛苦)
(感覺上課白上了XD 這個問題我昨天誤聽為是TVBS的提問,說TVBS走火入魔。我致歉。)
阿中:答案是不會。篩完就安心、就不戴口罩,事實上這沒有因果關係。你擔心別人傳給你所以戴口罩。因為昨天大家篩完都陰性不會傳染給你所以你不用戴口罩,或者你仍然戴口罩,那麼要問這樣篩檢的意義是什麼?
再舉一個例子,昨天我看電視有個有名的人到醫院去沒有戴口罩,理由是他很重要常常被檢驗都是陰性。可實際上這樣也不代表他就是陰性,可能他是偽陰性,或是檢驗後也可以被感染。但就是這樣有名的人都會認為因為我檢驗是陰性,我可以不用戴口罩去醫院。他可能不會傳給別人,但別人可能傳染給他呀。我陰性我ok,這就是個很清楚的例子。
再來就是說,篩完社區後有許多偽陽性要再做檢測,然後隔了一個禮拜又有無症狀感染者,整個又要再測一次,就沒完沒了天天都在測。不是說六百九十億國家花不起,只是說花了那麼多要帶來什麼樣的社會效益。
昨天提過,縱使在極大值的情況下,我們社會中有三萬多個無症狀感染者,帶來的結果是什麼?就十個未知感染源的病患,然後十七個因為這十個受影響傳出去的。那是不是要花那麼多錢找不到那十個,事實上可能花再多的錢也還是找不到。那還是讓這十個人有症狀時把他治好,做疫調把他框好,一步步來。戰略上要把防線拉回個人的保護,也是這樣的道理。
篩檢一定會有誤差,我們現在就是對有症狀的做篩檢,有問題的隔離開。別的國家因為疫情大流行,檢驗的誤差值遠小於實際的發生值,所以檢驗有意義。台灣最大的盛行率,千分之1.8,沒有一個方法做大規模的檢驗誤差會比這個還要低。換句話說大規模篩檢誤差比盛行率要高。所以做大規模篩檢並不會帶來意義,唯一的意義是對整個社會的情況有一些了解,但對於狀況,什麼都沒改變。
18.追問剛剛沒回答的:有什麼明確指標指揮中心會解散?
阿中:個人行為的遵從度,我們用這個當做放寬的指標。
(上週問封城,本週問指揮中心何時解散….你們搞得我好亂呀)
抽樣方法例子 在 Taipei Ethereum Meetup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 [專欄新文章] 瞭解神秘的 ZK-STARKs
✍️ Kimi Wu
📥 歡迎投稿: https://medium.com/taipei-ethereum-meetup #徵技術分享文 #使用心得 #教學文 #medium
上一篇關於 zkSNARK扯到太多數學式,導致很難入手,這次介紹 STARK 會盡量減少數學式,以原理的方式跟大家介紹。
STARK 被視為新一代的 SNARK,除了速度較快之外,最重要的是有以下好處1. 不需要可信任的設置(trusted setup),以及
2. 抗量子攻擊
但 STARK 也沒這麼完美,STARK 的證明量(proof size)約 40–50KB,太佔空間,相較於 SNARK 只有288 bytes,明顯大上幾個級距。此外,這篇論文發佈約兩年的時間,就密碼學的領域來說,還需要時間的驗證。
STARK 的 S 除了簡潔(Succinct)也代表了擴展性(Scalable),而T代表了透明性(Transparency),擴展性很好理解,透明性指的是利用了公開透明的算法,可以不需要有可信任的設置來存放秘密參數。
SNARK 跟 STARK 都是基於多項式驗證的零知識技術。差別在於,如何隱藏資訊、如何簡潔地驗證跟如何達到非互動性。
快轉一下 SNARK 是如何運作的。
Alice 有多項式 P(x)、Bob有秘密 s,Alice 不知道 s、Bob 不知道 P(x)的狀況下,Bob 可以驗證P(s)。藉由同態隱藏(Homomorphic Hindings)隱藏Bob的 s → H(s),藉由 QAP/Pinocchio 達到了簡潔地驗證,然後把 H(s) 放到CRS(Common Reference String),解決了非互動性。細節可以參考之前的文章 。
問題轉換
零知識的第一步,需要先把「問題」轉成可以運算的多項式去做運算。這一小節,只會說明怎麼把問題轉成多項式,至於如何轉換的細節,不會多琢磨。
問題 → 限制條件 → 多項式
在 SNRAK 跟 STARK 都是藉由高維度的多項式來作驗證。也就是若多項式為: x³ + 3x² + 3 = 0,多項式解容易被破解猜出,若多項式為 x^2000000 + x^1999999 + … 則難度會高非常多。
第一步,先把想驗證的問題,轉換成多項式。
這邊以Collatz Conjecture為例子,什麼是Collatz Conjecture呢?(每次都用Fibonacci做為例子有點無聊 XD)
1. 若數字為偶數,則除以2
2. 若數字為奇數,則乘以3再加1 (3n+1)
任何正整數,經由上述兩個規則,最終結果會為 1 。(目前尚未被證明這個猜想一定成立,但也還未找出不成立的數字)
52 -> 26 -> 13 -> 40 -> 20 -> 10 -> 5 -> 16 -> 8 -> 4 -> 2 -> 1.
把每個運算過程的結果紀錄起來,這個叫做執行軌跡(Execution Trace),如上述52 -> 26 -> … -> 1。接著我們把執行軌跡轉換成多項式(由執行軌跡轉成多項式不是這裡的重點,這裡不會贅述,細節可以參考 StarkWare的文章 )如下
https://medium.com/starkware/arithmetization-i-15c046390862
合成多項式
接著就把這四個限制條件的多項式合成為一個,這個最終的多項式就叫做合成多項式(composition polynomial),而這個合成多項式就是後面要拿來驗證的多項式。
就像一開始提的,SNARK跟STARK都是使用高維度多項式,接著,來介紹STARK是藉由哪些方式,達到零知識的交換、透明性(Transparency)跟可擴展性(Scalability)。
修改多項式維度
這一步是為了後面驗證做準備的。在驗證過程使用了一個技巧,將多項式以2的次方一直遞減為常數項(D, D/2, D/4 … 1),大幅減低了驗證的複雜度。因此,需要先將多項式修改為2^n維度
假設上述的每個限制多項式(不是合成多項式喔)為Cj(x),維度為 Dj,D >= Dj 且 D 等於2^n,為了達到 D 維度,乘上一個維度(D -Dj)的多項式,
所以最終的合成多項式,如下
其中的αj、βj是由驗證者(verifier)所提供,所以最終的多項式是由證明方(prover)跟驗證方所共同組成。
*這小節的重點是將多項式修改成D維度,覺得多項式太煩可忽略
FRI
FRI 的全名是”Fast RS IOPP”(RS = “Reed-Solomon”, IOPP = “Interactive Oracle Proofs of Proximity”)。藉由FRI可以達到簡潔地驗證多項式。在介紹FRI 之前,先來討論要怎麼證明你知道多項式 f(x) 為何?
RS 糾刪碼:
糾刪碼的概念是把原本的資料作延伸,使得部分資料即可以做驗證與可容錯。其方式是將資料組成多項式,藉由驗證多項式來驗證資料是否正確。舉例來說,有d個點可以組成 d-1 維的多項式 y = f(x),藉由驗證 f(z1) ?= y,來確定 z1是否是正確資料。
回到上面的問題,怎麼證明知道多項式?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直接帶入點求解。藉由糾刪碼的方式,假設有d+1個點,根據Lagrange插值法,可以得到一個 d 維的多項式 h(x),如果如果兩個多項式在(某個範圍內)任意 d 點上都相同( f(z) = h(z), z = z1, z2…zd),即可證明我知道 f(x)。但是我們面對的是高維度的多項式,d 是1、2百萬,這樣的測試太沒效率,且不可行。FRI 解決了這個問題,驗證次數由百萬次變成數十次。
降低複雜度
假設最終的合成多項式為 f(x),藉由將原本的1元多項式改成2元多項式,以減少多項式的維度。假設 f(x) = 1744 * x^{185423},加入第二變數 y,使 y = x^{1000},所以多項式可改寫為 g(x, y) = 1744*x^{423}*y^{185}。藉由這樣的方式,從本來10萬的維度變成1千,藉由這種技巧大幅降低多項式的維度。在 FRI 目前的實做,是將維度對半降低 y = x²(f(x) = g(x, x²))。
此外,還有另一個技巧,將一個多項式拆成兩個較小的多項式,把偶數次方跟奇數次方拆開,如下:
f(x)= g(x²) + xh(x²)
假如:
f(x) = a0 + a1x + a2x² + a3x³ + a4x⁴ + a5x⁵
g(x²) = a0 + a2x² + a4x⁴, (g(x) = a0 + a2x + a4x²)
h(x²) = a1x + a3x² + a5x⁴, (h(x) = a1 + a3x + a5x² )
藉由這兩個方法,可以將高維度的多項式拆解,重複地將維度對半再對半,以此類推到常數項。而 FRI 協議在流程上包含兩階段 — 「提交」跟「查詢」。
提交階段:提交階段就如同上述過程,將多項式拆解後,由驗證者提供一亂數,組成新的多項式,再繼續對多項式拆解,一直重複。
f(x) = f0(x) = g0(x²) + x*h0(x²)
==> f1(x) = g0(x) + α0*h0(x), ← α0(驗證者提供)
==> f2(x) = g1(x) + α1*h1(x), ← α1(驗證者提供)
==> . . .
查詢階段:這個階段要驗證證明者所提交的多項式 f0(x), f1(x), f2(x), … 是否正確,這邊運用一個技巧,帶入任意數 z 及 -z(這代表在選域的時候,需滿足 L²= {x²:x ∊ L},這邊不多提)。所以可以得
f0(z) = g0(z²) + z*h0(z²)
f0(-z) = g0(z²) -z*h0(z²)
藉由兩者相加、相減,及可得g0(z²)、h0(z²),則可以計算出f1(z²),再推導出f1(x),以此類推驗證證明者傳來的多項式。
Interactive Oracle Proofs (IOPs)
藉由FRI(RS糾刪碼、IOPs),將驗證次數由數百萬降至20–30次(log2(d)),達到了簡潔地驗證。不過,我們解決了複雜度,但還有互動性!
* 與SNARK比較 :SNARK在驗證方面利用了QAP跟Pinocchio協定。
非互動性
藉由 Micali 建構(Micali construction)這個概念來解釋如何達到非互動的驗證。Micali 建構包括兩部分,PCPs(Probabilistically checkable proof)跟雜湊函數。PCPs 這是一個隨機抽樣檢查的證明系統。簡單來說,證明者產出一個大資料量的證明(long proof),經由隨機抽樣來驗證這個大資料量的證明。過程大約是這樣,證明者產出證明𝚿,而驗證者隨機確認 n 個點是否正確。
在STARK,我們希望達到:1.小的證明量,2.非互動。隨機抽樣可以讓達到小的證明量,那互動性呢? 想法很簡單,就是預先抽樣,把原本 PCPs 要做的事先做完,然後產出只有原本證明 𝚿 抽樣出的幾個區塊當作證明。但想也知道,一定不會是由證明者抽樣,因為這樣就可以作假。這裡是使用 Fiat-Shamir Heuristic 來作預先取樣。
首先,先把證明 𝚿組成 merkle tree,接著把 merkle root 做雜湊可得到一亂數 𝛒,而 𝛒 就是取樣的索引值。將利用𝛒取出來的區塊證明、區塊證明的 merkle tree 路徑跟 merkle root, 組一起,即為STARK 證明 𝛑。
到目前,只使用雜湊函數這個密碼學的輕量演算法。而雜湊函數的選擇是這個證明系統唯一的全域參數(大家都需要知道的),不像是 SNARK 有 KCA 使用的(α, β, 𝛾)等全域的秘密參數,再藉由 HH(同態隱藏)隱藏這些資訊來產生 CRS。因為證明的驗證是靠公開的雜湊函數,並不需要預先產生的秘密,因此 STARK 可以達到透明性,也不用可信任的設置。
接著,將FRI中需要互動的部分(驗證者提供 α 變數),使用上述的 PCP + Fiat-Shamir Heuristic, 即可達到非互動性。
* 與SNARK比較: SANRK 的非互動性是將所需的全域參數放到CRS中,因為全域參數是公開的,所以CRS裡的值使用了 HH 做隱藏。
MIMC
大部分證明系統,會使用算數電路來實作,此時,電路的複雜程度就關係到證明產生的速度。 STARK 的雜湊函數選用了電路複雜度較簡單的 MIMC,計算過程如下:
https://vitalik.ca/general/2018/07/21/starks_part_3.html
這樣的計算有另一個特性,就是無法平行運算,但卻又很好驗證,因此也很適合 VDF 的運算。Vitalik有一個使用 MIMIC 作為 VDF 的提案。
ps. 反向運算比正向慢百倍,所以會是反向計算,正向驗證
從上面的解釋,可以理解為什麼 STARK 不需要可信任設置,至於為什麼能抗量子?因為 SNARK 中使用了 HH 來隱藏秘密,而 HH 是依靠橢圓曲線的特性,但橢圓曲線沒有抗量子的特性(也就是可以從公鑰回推私鑰)。而STARK在整個過程中只使用了雜湊函數,而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演算法能破解雜湊函數,因此可以抵抗抗量子攻擊。
有錯誤或是不同看法,歡迎指教
參考:
StarkDEX Deep Dive: the STARK Core Engine
STARK 系列文:
STARK Math: The Journey Begins
Arithmetization I
Arithmetization II
Low Degree Testing
A Framework for Efficient STARKs
Vitalik 系列文:
STARKs, Part I: Proofs with Polynomials
STARKs, Part II: Thank Goodness It’s FRI-day
STARKs, Part 3: Into the Weeds
ZK-STARKs — Create Verifiable Trust, even against Quantum Computers
https://ethereum.stackexchange.com/questions/59145/zk-snarks-vs-zk-starks-vs-bulletproofs-updated
Originally published at http://kimiwublog.blogspot.com on November 12, 2019.
瞭解神秘的 ZK-STARKs was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Taipei Ethereum Meetup on Medium, where people are continuing the conversation by highlighting and responding to this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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