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選擇痛苦或鬆綁執著】
她在台北的分享會上,帶著書來到我的面前等待簽名。
她看起來是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婦女,等待時是那樣的安靜而禮貌,看起來是個非常有原則的女性,身上帶著一股剛強氣息。
輪到她時,她開口說: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我:好呀,你說,我在聽。
她:我想問,如果我一直用薩提爾的對話方式跟他人溝通,可是他人因為不懂薩提爾,所以回應我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傷害人的話,該怎麼辦?
我:聽起來,你對這個人有很深的期待,是嗎?
她:對,我期待他能好好回應我,善待我。
我:這個人似乎影響你很深,是你重視的人。是孩子還是先生嗎?
她(搖頭):都不是,是我母親。
她說到母親這兩個字時,情緒湧上來了,眼睛泛著淚光。
我:是阿,我們都深受父親母親很大的影響,你很在乎你的母親吧。
她用力的點著頭:對,我很在乎我媽說的話,可是偏偏她每說一句話,都在傷害我,我希望有一天她能跟我道歉,跟我說她說了這麼多傷害我的話是錯的。
此時,她的眼淚更多了,因為她在等待一個自己不能掌握的期待,而現實是刀,屢屢的砍向她受傷的心。
看著她,我想起了川川。
川川的情緒仍在學習的階段,她得學習為自己的情緒負責。
在情緒高漲時,川川總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因此她總會說:是你害我的、是姊姊害我的、是弟弟害我的。
川川很容易將自己會生氣的責任推給旁人,要旁人為她的情緒負責。
但誰能為旁人負責呢?旁人的喜怒哀樂如果我們都要為旁人負責的話,那生活將會多累?
能為自己負責的絕對不是旁人,永遠是自己。
在日常裡,我會跟川川說:不是別人害你生氣,而是你自己「選擇」要生氣的。
川川:怎麼可能!
我:是的,就是你自己「選擇決定」要用生氣的方式來回應姊姊。
川川:可是姊姊剛剛跟我話很兇阿。
我:確實姊姊剛剛說話很兇,但你仍然可以決定「要不要生氣」。就像你一不如意就會一直對我很兇,但我依然沒有對你生氣,這是我的選擇,亦是我能決定的事。川川,你也可以選擇要用什麼方式回應姊姊,生氣只是一種方式,不是全部,你是自由的,可以選擇你想要的表達方式。
這是我和川川日常生活中的對話片段,但我無法告訴眼前的她關於「選擇」的自由,因為我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她深談,這樣貿然的談選擇,恐怕會讓她陷入更深的自責中,心中可能會湧出「怎麼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的誤解,因為誰都不想承認是我們自己撿起槍,讓自己受傷。
我繞過選擇的話題,緩緩問她:你很愛你的母親,是吧。
她淚如雨下,彷彿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渴望,她一直在等待母親的愛,等待母親的讚賞,等待母親認同,但已經年近中年的她,卻一直等待不到,即便她覺得自己已經改變了,卻仍然沒得到母親的回應,所以異常痛苦。
我:你希望母親能愛你,那麼,你愛你自己嗎?
她的淚水大量的落下,她搖著頭。
我:你覺得自己值得被愛嗎?
她猛力的搖著頭。
等愛的孩子,通常會在心裡感覺自己是不是不夠好,所以不值得被愛。所以她如我猜想的那樣,也覺得自己是個不值得被自己所愛。畢竟,一個不被母親所愛的人,怎有資格被自己所愛。
我:你一直都在努力想靠近母親,是吧?一直很努力學習,對嗎?
她含著更多的淚水,猛力點著頭。
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一個不值得被愛的人呢?
淚止不住的在她臉上流淌。
我:你值得你自己的愛。在等待母親的愛之前,我希望你能多愛自己,固執的去期待母親的愛卻得不到的時候,你會異常痛苦,這便不是愛你自己的方式。你可以選擇繼續執著(期待母愛)下去但會非常痛苦,也可以選擇鬆開你的執著,別再等愛,而先去愛自己愛母親,去做你覺得喜歡且有成就的事。
我對她微笑,給予祝福。
我們都成長於家庭,也都渴望家庭的愛。
然而當我們長大,確認家庭無愛能滋潤我們時,我們依然可以滋養自己,自己為自己負責,可以有意識的選擇是否要「生氣」,是否要「快樂」,是否要繼續將自己的痛苦期望他人為我負責。
別再將別人拋過來的槍接起來,對準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受傷,在返回家庭的愛的旅程上,我們是自由的,擁有選擇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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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眼淚 止不 住 的 淌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事隔多年,記憶果然無法像風。女兒所受到的傷害,至今依然沒辦法完全癒合;常常在路上走著、走著,就驚嚇地錯覺當年施暴者仍如影隨形。
霸凌絕非只是單純的孩子欺負孩子的問題,它的成因,彼此牽絆,家庭的、學校的、社會的,千絲萬縷,不容易釐清。
據我的觀察,這些加害者多半是失歡的孩童。所謂「失歡」,或是家庭暴力的受害人;或是家長無暇管教、關愛的小孩;當然也有低成就的學生,因為在課業上無法得到肯定,就另謀出路,在拳腳上下工夫;也有些是由被霸凌者轉為加害人的。
摘錄自《#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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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我一向關注霸凌議題,也常在版面上分享相關文章。不管是案例,還是如何應對,大致上都重複提了幾次。
但看廖老師這本書,看到母女都面對了霸凌,包括關係霸凌、言語霸凌、肢體霸凌,我感覺非常心痛。
被霸凌的經驗,可以是一輩子的痛,甚至可以嚴重到成為創傷。我跟家長與孩子一起面對的時候,常常一起進入無力、無奈的狀態。但這並不是簡單的事,常常我們也沒足夠的時間,把暗潮洶湧的情緒談清楚。
像是我遇到有孩子,遇到霸凌事件,內在會有一股對父母的氣惱。這是在互動比較深入之後,才討論到的情緒。在澄清之後,這股怒氣的緣由,類似「為什麼父母沒有好好保護我?!」
我再強調一次,我不認為面對創傷,是大多數人做得到的事。所以我很謝謝廖老師的努力,也心疼廖老師女兒的遭遇,光是用文字把這件事寫出來,都不是容易的事。
我喜歡周志建心理師在新書中的一句話,想給各位朋友參考,摘錄於此:
「童年的創傷沒有過,你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祝願您,能試著在有能量的時候,面對過去;沒能量的時候,現在的日子過得去就行,專注當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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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憶像風
【文/ 廖玉蕙】
我的女兒上國中,除了學校課業不甚理想外,她開朗、乖巧、體貼且善解人意,我們雖然偶爾在思及「優勝劣敗」的慘烈升學殺伐時,略微有些擔心外,整體而言,我們對她相當滿意,尤其在聽到許多同輩談及他們的女兒如何成天如刺蝟般地和父母唱反調、鬧彆扭時,外子和我都不禁暗自慶幸。
去年暑假,考高中的兒子從學校領回了聯考成績單,母子倆正拿著報紙上登載的分數統計表,緊張地核算著可能考上的學校,女兒從學校的暑假輔導課放學,朝我們說:
「事情爆發了!」
女兒每天放學總是一放下書包便跟前跟後的和我報告學校見聞,相干的,不相干的。這時候,大夥兒可沒心情聽這些,我說:
「別吵!先自己去吃飯,我們正在找哥哥的學校。」
飯後,核算的工作終告一個段落,長久以來,因為家有考生的緊繃情緒,總算得到釋放,我在書房裡和兒子談著新學校的種種,女兒又進來了,神色詭異地說:
「事情爆發了!老師要你去訓導處一趟。」
才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在聽清楚這句話後,又緊張了起來。在印象中,要求家長到訓導處,絕非好事,我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問:
「什麼事爆發了?為什麼要去訓導處?」
女兒被我這急慌慌的表情給嚇著了,她小聲地說:
「我在學校被同學打了,那位打人的同學另外還打了別人,別人的家長告到學校去……反正,我們老師說請你到訓導處去一趟。你去了,就知道了啦!」
這下子,更讓我吃驚了!一向彬彬有禮且文弱的女兒,怎麼會捲入打架事件?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從來沒聽她提起?我們怎麼也沒發現?
「是前一陣子,你到南京去開會的時候。有一天,我和爸爸一起在和式房間看書,爸爸看到我的腳上烏青好幾塊,問我怎麼搞的,我騙他說跌倒的,其實就是被同學打的,我怕他擔心,沒敢說。」
「同學為什麼要打你呢?你做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
怎麼讓人給打了,還不知道原因。事有蹊蹺,當天傍晚,我在電話中和導師溝通,更震驚地發現,毆打不止一回,女兒共被打了四次。據導師說,這是群毆事件,領導者有三位,三位都是家庭有問題的女孩子。其中一位經常扮演唆使角色的R,與外婆同住,外婆當天被請到訓導處時,還拍案怒斥訓導人員誣衊她的孫女。遭受不同程度威脅或毆打的女孩有數位,其中,以我的女兒最慘,十天之內,被痛打四回,導師希望我到訓導處備案,以利訓導作業。放下電話,我覺得自己的手微微發抖,我不知道,一向聒噪且和我無話不說的女兒,在我遠遊回來多日中,怎能忍住這麼殘酷悲痛的事件而不透露半點風聲。我因之確信她一定遭遇到極大的壓力,果然不出所料,在外子和我款款導引下,她痛哭失聲,說:
「K威脅我,如果我敢向老師和爸媽告狀,她會從高樓上把我推下去,讓我死得很難看!」
我聽了,毛骨悚然。女兒接著補充說:
「何況,我也怕爸、媽擔心。」
我止不住一陣心酸。平日見她溫順、講理,不容易和別人起衝突,也忽略了和她溝通類似的校園暴力的應變方法,總以為這事不會臨到她頭上,沒想到溫和的小孩,反倒成了暴力者覬覦的目標。而最讓人傷心的,莫過於沒讓小孩子對父母有足夠的信任。
和外子商量過後,我們決定暫緩去訓導處備案,因為,除了增加彼此的仇視外,我們不太相信,對整個事件會有任何幫助,我們決定自力救濟。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關鍵是我們都不認為十三、四歲的孩子會真的壞到哪裡去,多半是一時糊塗。尤其是知道這些孩子全是出自問題家庭,想來也是因為缺乏關愛所致,亦不免讓人思之心疼。於是,我想法子找到了主事的三位學生中的兩位T、R學生的電話號碼,K同學並非女兒的同班同學,據云居無定所,且早在警局及感化院多次出入。
當我在電話中客氣地說明是同學家長後,接電話的R的外婆,隨即開始破口大罵訓導人員的無的放矢,任意誣衊,足足講了數分鐘,言詞之中充滿了敵意。我靜靜聆聽了許久後,才誠懇地告訴她,我並非前來指責她的孫女,只是想了解一下狀況,外婆猶豫了一會兒,大聲喝斥她的孫女說:
「人家的家長找到家裡來了啦!」
電話那頭傳來了模糊的聲音,似乎是女孩不肯接電話,外婆粗暴地說:
「沒關係啦!人家的媽媽很客氣的啦!」
小女孩自始至終否認曾動手打人,我原也無意強逼她認錯,只是讓她知道,家長已注意及此事,即使未親自參與毆鬥,每次都在一旁搖旗吶喊也是不該。
第二位的T在電話中振振有辭的說:
「她活該。為什麼她功課不好,我功課也不好,可是,老師每次看到她都笑咪咪的,看到我卻板著臉孔,我就不服氣。」
如此的邏輯,著實教人啼笑皆非。我委婉的開導她:
「你如果看我女兒不順眼,可以不跟她一起玩;如果我女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訴她改進,或者告訴老師或我。不管如何,動手打人都不好,阿姨聽說了女兒挨打好心疼,換作是你挨揍,你爸媽是不是也很捨不得的呀!」
T倔強地回說:
「才不哪!我爸才不會心痛,我爸說,犯錯就該被狠揍一頓。」
後來,我才知道,T在家動輒挨打,她爸打起她來,毫不留情。
當我在和兩位女孩以電話溝通時,女兒一旁緊張地屏息聆聽,不時地遞過小紙條提醒我:
「拜託!不要激怒她們,要不然我會很慘。」
我掛下電話,無言以對。
兩位女孩都接受了我的重託,答應我以後不但不再打女兒,而且還要善盡保護的責任。我相信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是會信守承諾的,她們有她們的江湖道義,何況,確實也沒有什麼嫌隙。
事隔多日的一個中午,女兒形色倉惶的跑回家來,說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K,在逃學多日後,穿著便服在校門口出現,並揚言要再度修理女兒,幸賴T通風報信並掩護由校園後門逃出,才倖免於難。看著女兒因過度緊張而似乎縮小了一圈的臉,我不禁氣憤填膺。這是什麼世界,學校如果不能保護學生的安全,還談什麼傳道、授業、解惑!
我撥電話到學校訓導處,訓導主任倒很積極,他說:「我剛才在校門口看到K,我再下去找找,找到人後,再回你電話。」
過了不到十分鐘,電話來了。我要求和K說話。我按捺住胸中怒火,K怯生生地叫「蔡媽媽」,我心腸立刻又軟了下來。這回,我不再問她為什麼要打人了,我慢慢了解到這些頭角崢嶸的苦悶小孩打人是不需要有什麼理由的,瞄一眼或碰一下都可以構成導火線。我問她:
「聽說,你一直沒到學校上課,大夥兒都到校,你一個人在外面閒逛,心裡不會慌慌的嗎?」
女孩兒低聲說:
「有時候會。」
「為什麼不到學校和同學一起玩、一起讀書呢?」
「我不喜歡上課。」
「那你喜歡什麼呢?……喜歡看小說嗎?」
「喜歡。」
我誠懇地和她說:
「阿姨家有很多散文、小說的,有空和我女兒一起來家裡玩,不要四處閒逛,有時候會碰到壞人的。」
女孩子乖乖地說了聲「謝謝」,我沉吟了一會兒,終究沒提打人的事。嘆了口氣,掛了電話,眼淚流了一臉。是什麼樣的環境把孩子逼得四處為家?是什麼樣的父母,忍心讓孩子流落街頭?我回頭遵照訓導主任的指示,叮嚀女兒:
「以後再有類似狀況,就跑到訓導處去,知道嗎?」
女兒委屈地說:
「你以為我不想這樣做嗎?她們圍堵我,我根本去不了。」
過了幾天,兒子從母校的操場打球回來,邊擦汗邊告訴我:
「今天在學校打球時,身後有人高喊K的名字,我回頭看,遜斃了!又瘦又小,妹妹太沒用了,是我就跟她拚了。」
女兒不服氣地反駁說:
「你別看她瘦小,那雙眼睛瞪起人來,教人不寒而慄,好像要把人吃掉一樣,嚇死人哪!」
事情總算解決了,因為據女兒說,從那以後,再沒人找過她麻煩,我們都鬆了口氣,慶幸漫天陰霾全開。
今年年初,時報舉辦兩岸三邊華文小說研討會,一連兩天,我在誠品藝文空間參與盛會。那夜,回到家,外子面露憂色說:
「很奇怪哦!女兒這個星期假日,成天埋首寫東西,畫著細細的格子,密密麻麻的,不知寫些什麼,不讓我看。」
夜深了,孩子快上床,我進到女兒房裡和她溝通,我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她起先說沒有,我說: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們之間沒有祕密嗎?」
女兒從書包裡掏出那些紙張,大約有五、六張之多,前後兩面都寫得滿滿的,全是她作的噩夢和那回被打的經過,像是在警察局錄口供似的,我看了不禁淚如雨下,差點兒崩潰。原先以為不過是小孩之間的情緒性發洩,沒想到是如此血淋淋的校園暴力。
……
女兒細細的小字寫著:
第一次:那一天是星期五,十五班的K跑來,叫我放學後在校門口等她。下課後,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門口等我,還噴了香水。她把我騙到隔壁興隆國宅二樓,我才放下書包,一轉身,她就變了一個臉,凶狠地問我一個我聽不懂的問題,我還來不及回答,她就打了我好幾個耳光,我愣了一下,她打我?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和她無怨無仇,她為什麼打我?我跟她扭打在一起,她拉我的頭髮,我扯她衣服,她抓住我的頭髮把我丟出去,我整個跪到地下,也就是所謂的「一敗塗地」,她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恐嚇我「你要是敢講出來,我就把你從樓上推下去」,我怕得要命,因為氣喘病發,正喘著氣,突然從圍觀的人群中跑出來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女人對我吼:「你還喘!喘死啊!」說完,又給我一個耳光,我整個人又跪到地上去。我因為害怕,什麼都聽她的。出了國宅,我真的忍不住哭了!我哭的原因是因為我好膽小,而且我不甘心啊!我竟然就這樣傻傻地被她打!她還說我說話很屌,屌是什麼意思啊?我從來沒有這樣屈辱過,連爸媽都從來沒有打過我啊!她憑什麼打我?我恨死她了,我生平沒恨過什麼人,我發誓與她勢不兩立。
第二次:暑期輔導中午,K突然從校外跑來(她沒有參加輔導),約我去國宅十二樓talk talk,我很膽小,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跟她去,一到十二樓,她就說:「上次你扯我衣服,害我整個曝光,你今天是要裸奔回去?還是被我打?」她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我考慮了一下,就選擇挨打。她打人很奇特,不只是打臉,連後腦勺一起打,我被她打得臉熱辣辣的,腫得像豬頭皮似的,我實在痛得受不了了,請她等一下。我用手往牙齒一摸,手上都是血!她凶狠地說:「今天饒了你,算你走狗運!」走的時候,又恐嚇我不准講,要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第三次:這一次本來是要找班上另一位同學的麻煩的,那位同學跑了,所以就找我。她們又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問一句,揍我一下,這一次真的很慘,T、K二人連打帶踢地弄得我全身是傷,膝蓋上一大塊青腳印,久久不消。這次,嘴巴又流了好多血,啊!我真是沒用啊……
第四次:這次是在參觀資訊大樓時,T把我堵到廁所裡,又是拳打腳踢……
K:我到底是哪裡讓你看不順眼,為什麼一定要動手打人呢?這樣你又有什麼好呢?這樣打人是要被……
有一天我夢到我當上了警察,我們組長要我去興隆國宅抓兩名通緝犯,一是K,一是T,我到興隆國宅時,果然看到她們又在打人,我立刻上前制止,趁機從背後將K的雙手反扣,交給同事帶回局裡;再轉身冷冷地朝T說:「我這一次放你走,希望你改過,別讓我再抓到,不要讓我失望。」她問我:「你到底是誰?」我把證件拿給她看,她嚇了一跳,馬上向我下跪……
前兩天我又夢到K,她完全失去了凶狠的眼神,變得脆弱不堪,我勸她:「回家去吧!再不回家,妳媽要得相思病了!」K問我是誰?我告訴她,我就是以前被她打三次的人,我勸她改過向善,並幫她找回了媽媽,她高興地流下了眼淚……
…………
……
我一邊看,一邊流淚,這才知道,我們的一念之仁是如何虧待了善良的女兒。那樣的暴行對她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而那些施暴的孩子的行徑,著實可用「可恨」或「可惡」來形容。我必須慚愧的承認,如果我早知道那些孩子是如此殘忍地對待我的女兒,我是絕不會那樣委曲求全地去和行凶者打交道的,我也深信,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加以容忍的,我是多麼對不起女兒呀!
可是,事隔半年,為什麼會突然又舊事重提呢?
「不是答應過媽媽,把這件事徹底忘掉嗎?」
「最近考試,老師重新排位置,那兩位曾經打我的T、R同學,一位坐我左邊,一位坐我前面,我覺得好害怕!雖然她們已經不再打我了,可是,我想到以前的事,就忍不住發抖……」
我摟著女兒,心裡好痛好痛,我安慰她:
「讓我去和老師商量,請老師掉換一下位置好嗎?」
女兒全身肌肉緊縮,緊張地說:
「不要!到時候她們萬一知道了,我又倒楣了。我答應你不再害怕就是了!」
外子和我徹夜未眠,不知如何是好,女兒柔弱,無法保護自己,強硬的手段,恐怕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我們第一次認真地考慮到轉學問題。一連幾天,我打電話問了幾間私立教會學校,全說轉學得經過學科考試,篩選十分嚴格。想到女兒不甚理想的學科成績,只好怏怏然打退堂鼓,上帝原來也要檢選智慧高的子民,全不理會柔弱善良的百姓。我在從學校回家的高速公路上,望著前面筆直坦蕩的公路,覺得前途茫茫,一時之間,悲不自勝,竟至涕泗滂沱。
正當我們幾乎是心力交瘁時,女兒回來高興地報告:
「老師說,下禮拜又要重新排位置,媽媽不要再擔心了……媽媽,真是對不起。」
那夜,我終於背著女兒和導師聯絡,請她在重換位置時,注意一下,是不是能盡量避免讓她們坐在一塊兒。老師知道情況後連聲抱歉,並答應儘快改進,臨掛電話前,導師說:「你那女兒實在可愛,她一點也不記仇,上次班際拔河比賽,她拚命為T加油,我一旁看著她喉嚨都喊啞了,臉紅嘟嘟的……我有時候上了一天課,好辛苦,偶爾上課時,朝她的方向望過去,她總不忘給我一個甜甜的笑容。蔡太太,你也是當老師的,應該會知道,那種窩心的感覺,當老師的快樂不就是這樣嗎?真是讓人心疼的孩子!」
第二天傍晚,孩子放學回來,我聽從導師的建議,和女兒一起到七樓陽台上把她寫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紙條全燒光,希望這些不愉快的記憶隨著燒光的紙片兒灰飛煙滅。
紙片兒終於燒成灰燼!我轉過身拿掃把想清掃灰燼時,突然一陣風吹過來,把紙灰一股腦兒全吹上了天空,女兒惘然望著蒼天,幽幽地說:
「如果記憶像風就好了。」
記憶真的會像風嗎?
……
注記:記憶終究沒有能夠像風
校園霸凌現象,終於在事態日益嚴重及媒體持續的追蹤報導後,引起教育部及監察院的注意。其實,所謂的霸凌事件由來久矣,學校束手、家長絕望,許多的受害者籠罩在受害的陰影下度日,早已不是新聞,卻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
十六年前,女兒甫上國一時,我就用這篇〈如果記憶像風〉的文章,敘寫女兒在學校被霸凌的經過,飽嘗拳打腳踢滋味的女兒期望那些可怕的記憶能像風一樣消逝無蹤。當時,在暗夜中,我含著眼淚,用著顫抖的手,一字一句寫下被害經過及我們當時的處置方式,內心淌血,感覺孤立無援。多麼希望那些文字能引起教育單位的注意,後來證明只是徒然。身為教育工作者,從來沒有一刻像當時那般感到挫敗、束手。連女兒都保護不了的人,還談什麼教育別人的孩子!我甚至因此有些自暴自棄。
事隔多年,記憶果然無法像風。女兒所受到的傷害,至今依然沒辦法完全癒合;常常在路上走著、走著,就驚嚇地錯覺當年施暴者仍如影隨形。想到一向以為最安全的校園,竟然淪為暴力相向的場域,就讓人感到惶惑不安。據報載,全國校長協會呼籲,教育部應修正「學生輔導管教辦法」,賦予學校教師合法、合理管教權,並與內政部等單位協調,將家長的相關責任納入,政府、學校、家庭一起合作,才能將霸凌趕出校園。聽到這樣的消息,真是讓人沮喪!校長想到的居然只是擴充所謂的「管教權」。暗示大眾只要老師擁有「合法、合理」的管教權,就能將這些霸凌的學生制服;甚至有人建議將霸凌的學生隔離、轉學,這真是愚蠢又可怕的想法!什麼叫「合法、合理的管教權」?這是體罰復辟的意思嗎?是發給每位老師一把槍作為威嚇之用嗎?還是誰不乖就將他逐出校園?逐出之後呢?施暴學生轉移陣地,未來不還是社會的問題嗎!
霸凌絕非只是單純的孩子欺負孩子的問題,它的成因,彼此牽絆,家庭的、學校的、社會的,千絲萬縷,不容易釐清。據我的觀察,這些加害者多半是失歡的孩童。所謂「失歡」,或是家庭暴力的受害人;或是家長無暇管教、關愛的小孩;當然也有低成就的學生,因為在課業上無法得到肯定,就另謀出路,在拳腳上下工夫;也有些是由被霸凌者轉為加害人的。這些學生的行為固然可恨,但孰令致之?才是值得我們大人好好思考的。
社會沒有提供祥和的氣氛,大人沒有做出良好的榜樣,動輒洗門風、動私刑;媒體新聞為追逐視聽、閱報率,著意追逐腥羶色;電影及書本的分級制度沒能徹底執行,讓仍在是非邊緣猶疑的年輕人,輕易接觸血腥暴力作品,錯認糾眾結黨的行兇者為英雄;而我們的某些不肖的民意代表為求取選票,常常罔顧是非曲直,任意關說,干涉公權力的行使,間接姑息養奸;另外,那些學子們所崇拜的所謂綜藝偶像,不時在節目中用言語羞辱弱勢來賓,又何嘗不是另類霸凌?……在這樣的氛圍下,學校不言「教」,卻逕自要求擴充「管」!讓「管教權」凌駕教育最終極的目標—讓學生得到應有的溫暖指導及智育之外的德、體、群育的肯定,我以為這樣的威權思考,只會讓問題雪上加霜。
不可否認的,許多家長不盡成熟,難以依賴;經過專業訓練的老師被寄予厚望,也是自然的事,理應率先釋出善意,補家庭教育之不足。老師若能將眼光從優秀、出色的學生身上挪出些許給那些在家庭中失歡、在課業裡受挫的孩子,也許才是上策。我這不是唱高調,因為唯有這些孩子的心靈得到溫慰,學校沒有放棄他們,才能保護校園內其他的學生。而那些品學兼優的學生,受到多方肯定,也有正確的人生觀,甚至不乏溫暖的家庭支援;老師的調教,充其量讓他們在考試時,從第二志願躍入第一志願的學校,一、兩個志願之差,在人生行道上影響甚微;重要的是,搶救那些正在歧路上踟躕、徘徊的靈魂。他們一失足,就成可怕的未爆彈;一得到救贖,可能成為社會的中堅。唯有老師發揮愛心、耐心,並加強輔導技巧的訓練培養,從根本的關愛做起,才是可行之道。
《如果記憶像風》在成書後的十四年重新出版,我的女兒業已離開校園,進入社會。然而,記憶終究沒有能夠像風,陰影依然纏繞。我多麼希望這次八德國中所暴露的駭人聽聞的霸凌行為,除了引起廣泛追蹤報導與社會關注外,教育當局也能體察事件的嚴重性,想方設法提出嶄新的策略,讓學校教育有效地彌補家庭教育之不足,讓失歡的孩子因為學校的關懷與肯定,心靈得到適度的撫慰,因之變得心平氣和,霸凌行為得以從此在校園裡絕跡,則學生幸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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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接住受苦的靈魂》
親愛的,我知道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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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眼淚 止不 住 的 淌 在 小北斗的夜空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蜂湧而出的感受,感同身受的眼淚!】
要別人明白自己委實不易,因他們未必有和你相同的經歷;即使有,隨著彼此性格、價值觀、處事方法和對人感情不同,往往未必能感同身受;但我想告訴這位伯伯,我明白你!我真的明白你!因我曾和你有過共同的經歷,且我和肥媽相比你和太太所經歷的,發生得更早、經歷得更長、血淚流得更多!
老人家被送進公家醫院的可憐和可怕,最初源自我大學畢業後在護理安老院工作的時候!那時院舍正位於威爾斯親王醫院旁邊,院友出現甚麼發燒、氣促、疼痛、昏迷統統會電召白車送到醫院!病徵輕微加上本身體能較好的,相對不用承受太大的痛苦;因他們仍能自行吃飯、自行上厠所,不用靠別人幫助;反之那些本身行動不便、身體力弱、大小便失禁、需用鼻胃喉管飼、又或嚴重認知障礙的,則完全慘不忍睹了!
先是「壓瘡」,基本上,超過一半卧床長者出院時必帶同褥瘡出院!那時每逢有院友出院,護士第一時間就是檢查其身上有多少個壓瘡需要洗傷口?副院長曾盲目地說:「出返嚟屁股多數都爛!」我看見公公婆婆們紅腫破損的傷口,有些更要定時側卧床上用燈照傷口;不只屁股,腳踭也是重災區;我的心會很酸很難過!但我除了多點往探望他們,唱歌給他們聽、畫畫氹氹他們,基本上真的愛莫能助!我,只能提醒他們的家人多點來院舍探望他們,貼些合照在床頭,和他們談談天,幫他們按按摩!
最深刻印象的是2003年SARS的時候,那時全港醫院禁止探訪,我們院舍也謝絕探訪!事緣當時我們院舍有三位職員(1位威爾斯親王醫院和院舍兩邊走的物理治療師+2位起居照顧員)中招,頓時大家人心惶惶!最慘的是院友不適依然要被送往最鄰近的急症室~威爾斯,而威爾斯又是第一間大爆發的醫院!結果,當時很多院友有入無出,他們的死因未必直接寫著SARS,但在醫院離奇離世卻是鐵一般事實!那時我負責每月報數予社署,每多一個月有8位院友離世!我亦曾收過一位沙田醫院的護士來電通知我:「蕭伯剛過身,死因不明,但我們必須盡快將他的遺體進行火化!」
進了醫院可平安回來的,其實也算不上是平安,因大多帶著褥瘡回來洗傷口!最深刻的兩個個案是:一位本身乾淨企理、注重儀容、平日穿著恤衫西褲的伯伯,留院一個月,出院時再走不動不特止,兼變了真理教教主「麻原彰晃」!全臉鬍子之餘,身上散發著酸臭味!
另一位失禁婆婆留醫過半月,出院時腳踭手踭全損,屁股尾龍骨對下那個褥瘡深可見骨!大到可以塞入一個BB的拳頭!這個傷口足足洗了半年,又替她敷骨膠原,最後才漸漸癒合;但身心那些傷痕,卻永遠成為烙印!
2005年9月8日(四),肥媽隨老人中心外出參觀時突然中風倒下,被白車送進聯合醫院;之後十四年四個月零廿二天,曾因不同原因被院舍電召白車送進明愛醫院多次(最多是因發燒);每次肥媽被送進醫院,我除了淚流滿臉,心也會淌血不止!因我知道,肥媽除了要承受病痛的折磨,在病房裡連最基本的尊嚴也會被褫奪!大家如果一直有伴我和肥媽抗戰,應大致知道肥媽當時的苦況(不知道的,可看看我那篇置頂文章);簡單說,最刻骨銘心、多次經歷的痛苦如下:
1)個別員工態度很惡劣,說話用詞很難聽,動作亦十分粗魯!病人躺在床上不能說,但家屬的我是清醒的!但清醒又可做甚麼?你只能搖尾乞憐、婉轉地哀求他們善待病人一點;如不是太過份,你永遠不敢正式投訴,因你知道,投訴不但不會對病人有好處,且有機會累他更傷!「肉隨砧板上」這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
2)不定時替病人轉身和換片,衣衫盡濕不會替其換衫,相反,為方便換片,雙腳冰冷亦不會幫其穿褲!只能套著那件又硬又皺的白布睡袍,上熱下涼的任人魚肉!
3)篤手指驗血糖,大大力篤不特止,未完全止血就離開,結果十隻手指頭全部瘀青,且有大大小小多點乾涸的血跡!
4)鼻胃喉則最令我心痛和擔心!更換胃喉,喉管在喉嚨打了個大圈,仍照舊幫她上了三餐奶!到我們傍晚探病時間發現,還推說沒有問題!上奶時床頭不較高、上奶期間可走進來說幫她換片、上奶後未到半小時就較平床板幫她轉身、甚至上奶前用60cc大針筒抽取胃液作測試時扯得太盡太大力,導致肥媽胃出血!!!!!
5)探病時間就更令人哀傷和無奈!有時遇著一位態度友善一點的護士,會體諒家人的擔心和親自前來協助照顧的好處,通融妳中午派餐期間前來探望一小時!但我亦遇過一位肥胖惡死姓葉的女護士,態度惡劣地對我說:「妳阿媽插胃喉,駛鬼妳餵呀?我話唔俾探就唔俾探!上次個ward同事俾妳探係佢嘅事!呢個ward係我話事!我話唔俾就唔俾!妳好同我盡快離開!」那時是凌晨兩時多,肥媽剛被推上病房!
6)肥媽的血管本身較難找,每次抽血已不易;打雙標靶十六次,令其血管傷上加傷;但醫院病房護士硬要幫她三天換一次針豆,說防感染指引這樣說!
2017年9月,肥媽半邊身突然不能動,疑第二次嚴重中風!但明愛醫院說她沒事,堅拒替她再作腦部檢查,我心急如焚唯有向私家腦外科醫生求助,約聖約翰救傷車,陪同肥媽由明愛醫院病房短暫離開數小時到仁安醫院照MRI!
明愛醫院護士最初不但不肯幫我約車不特止,還在翌日朝早我帶肥媽往仁安醫院時,把她手上的針豆拆了又打,打了又拆!MRI結果顯示,肥媽腦幹再度嚴重中風,仁安醫院ICU費用我負擔不起,唯有即時帶肥媽回明愛醫院!
回到病房,我哀求護士保留仁安醫院剛替肥媽打的新針豆(因這已是一天內已第三個針豆),她們不但不肯,且罵了我一頓!結果要我向醫生反映,她們才黑面就範!可悲的是,保留了當晚和翌日,第三天就說一定要拆了更換,我阻止不了;結果那個女抽血員弄傷了肥媽四次也不成功,害肥媽左右手多貼了四塊膠布!之後換了另一位護士來,試了兩次才能成事;但肥媽和我已經淚流滿臉,而這令我氣憤的記憶,亦永遠不會磨滅!
我常在想,醫院是救人的地方,為甚麼這麼可怕?肥媽2017年第二次急性中風,院舍幫我召白車,我陪她進醫院,在急症室可以將肥媽丢在觀察區八小時也不替她照腦素描!連第一位看她的急症室醫生也擔憂的前來看過她兩次,但也愛莫能助!不是因為我當時影了一張照片發給報館被她們發現,肥媽也不能在凌晨十二時十五分,呆躺八小時後,終被推往放射治療室照第一張腦素描!
要寫在公家醫院所經歷的血淚與辛酸,我想我可以出版兩本書!須不要忘記,我除了照顧肥媽逾十四年,也從事了安老服務社工逾二十年;雖然我只在安老院舍工作了七年零八個月,但我擔任了外展社工隊長近十一年;我陪同過無數獨居兩老長者接觸醫院、進出醫院、永別醫院!
今年,疫症重臨,我最心痛的就是住在院舍的長者;被逼和家人隔絕是第一痛、被逼送進醫院受苦是第二痛、離世時孤伶伶一個是第三痛!而第三痛,傷得更深的是長者的家人,箇中的遺憾與傷痛,不是當事人和過來人,將永遠不能體諒和明白!這種和親人隔絕永別的傷痛,將永隨家人一生,成為躺進棺材的陪葬品!
人一生的命運,無人能夠掌握;但離世前的經歷,則可事在人為;假如大家都能「將心比己、感同身受」的代入受害人身份看看,世界就會少一點委屈遺憾的眼淚、少一點抱憾終生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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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小時姑娘
作曲:小幻
作詞:MK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
恍惚想起你的臉龐
畢竟回想 難免徒增感傷
輕嘆息 我們那些好時光
夜未央繁星落眼眶
拾一段柔軟的光芒
清風過 曳燭光 獨舞無人欣賞
留花瓣隨風飄蕩
我要將過往都儲藏
編一段美好的夢想
也許幻象 到最後會更傷
假歡暢 又何妨 無人共享
你曾經是我的邊疆
抵擋我所有的悲傷
西風殘 故人往 如今被愛流放
困在了眼淚中央
啊…(輕解霓裳 咽淚換笑妝)
啊…(等你戎裝 去呼嘯滄桑)
啊…(過往終究止不住流淌)
啊…(去御劍飛翔)
啊…(也許會飛出這感傷)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
夜未央星河獨流淌
天晴朗 好風光 若你不在身旁
能上蒼穹又怎樣
船過空港 將寂寞豢養
曠野霜降 低垂了淚光
啊…(是誰隕落了我的太陽)
啊…(是你的模樣)
啊…(帶走我所有的光芒)
揚帆遠航 敵不過彷徨
奈何流放 敵不過蒼涼
啊…(我要潛入回憶的汪洋)
啊…(尋你的模樣)
啊…(唯有你是我的天堂)
唯有你是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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