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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警衛亭》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欸跟你們講,那遊民昨天又跑進來餒!」
巡簽表的時候,阿仁哥又來跟我們聊兩句。
阿仁哥是我們轄區內某國中的夜班警衛,
話有點多,總自詡年輕時長得很像梁朝偉,
別的不說,如果不算那顆圓滾滾的啤酒肚,
穿上淡藍色制服,還真有警員633的影子,
三天兩頭就看到他半夜吃著生菜沙拉減肥,
不禁好奇他究竟有沒有把飛機跑道收拾好,
究竟有沒有等到那第二架飛機的降落。
遊民跑進校園吸膠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好像是有凌晨去校園運動的民眾請願,
這事情被民意代表知道了,上了新聞,
所以自然被要求要比照重大刑案偵辦。
都說是遊民了,除非在校園周邊部屬警力,
否則哪可能隨時知道遊民哪時候現身啊?
此時靈光一閃,阿仁哥就發揮作用了。
跟他約定好一旦發現疑似遊民的身影,
就打個電話給派出所,千萬別打打110,
其一呢是不用透過各處勤指層層轉接派遣,
可以省去時間,也加快我們到場的速度;
其二的話…有點敏感,不好說,內行的就懂。
「唉,我就是怕他吸ㄎ一ㄤ咩!」
阿仁哥搖著手裡的扇子,嚼著口香糖說,
「哪天突然對小朋友怎麼樣就不好了。」
要用成語形容他的話,大概是面惡心善吧,
無奈好幾次他打來派出所通報都為時已晚,
到場只看到好幾個塑膠袋跟空強力膠條。
自覺沒什麼一技之長,阿仁哥不愛念書,
退伍後就應聘保全,派到學校擔任警衛,
十年半載,歲月蹉跎在這小小警衛亭,
沒出什麼大包,也沒什麼特別的建樹,
但跟老師們感情都很不錯,上班也算認真,
偶爾代班上早班時也很常跟學生打成一片;
夜班沒什麼事,相對比較輕鬆的狀況下,
看到他不是坐著打盹、就是捧平板看股票
看著看著,就突然這麼走了。
一天半夜我巡邏,三點多經過學校簽表,
阿仁哥還把視線從平板移開跟我們點點頭,
四點多第二次巡經時,警衛亭的燈亮著,
不過這次就沒看到阿仁哥的身影。
六點下班前接到110派遣的急難救助現場,
OO國中警衛室,警衛臥倒於地口吐白沫。
換下制服的我在回家路上繞了過去,
發現現場已經被刑案封鎖線圍起來了,
據處理的同事轉述,阿仁哥倒在地上,
嘴巴胸口滿是穢物,身體泡在一攤液體裡,
消防學長判斷明顯氣絕多時,不送醫了。
非創傷性腦出血引發中樞神經休克,
太專業的東西我不懂,大概算是中風吧,
阿仁哥也不過半百,只是體型稍胖了些,
至於嘛!
學校警衛亭被黃線封鎖了,
巡邏少了一咖巡邏表要巡簽,
也少了一個可以喇低賽的人。
過了一周,相驗完畢,封鎖線拆了,
一切彷彿沒有發生一樣,地球還是繼續轉,
只是那陣子好幾次巡邏經過警衛亭的時候,
躺著遺體的地方都會濕濕的,彷彿有攤水,
明明艷陽高照,天氣也越來越熱,
沒道理曬不乾啊。
本以為房子最堅強,沒想到它哭得最厲害,
畢竟它也陪伴阿仁哥三年五載。
後來來了個年輕人,沒見過世面的天真樣,
取代了警衛亭裡阿仁哥夜班警衛的職務。
過了沒多久,吸膠遊民也沒消沒息,
加上台灣人民是健忘的,警察當然也是,
時間一久,所長不逼,立委停止關切,
自然而然,吸膠客逐漸塵封在記憶裡。
夜裡,偌大的110案件派遣音效響徹雲霄:
「OO國中內 司令台邊 有遊民在吸膠。」
下面還補充一行「已多次檢舉」的字樣。
「幹,不是叫他不要打110嗎!」
值班同事怨聲連連,派遣現場給巡邏,
到場後叫醒了警衛亭內年輕人陪同入園,
睡眼惺忪的他把手機頁面橘黃色網站關掉,
巡視空無一人的操場,以及旁邊的司令台,
果真在司令台旁找到了吸ㄎㄧㄤ掉的遊民。
把周圍吸食完畢的強力膠拍照查扣起來,
順便把神智不清的遊民架起來塞進車裡,
我稍微訓斥年輕保全,要他下次別打110,
他滿頭問號,指著自己的臉表示震驚:
「110?不是我打的啊!」
點開110派遣現場的照片一看:
報案人 未具名
報案電話 未具名
報案地址 未具名
能夠這麼精準提供吸膠客的位置,
除了阿仁哥,應該也沒有別人了吧,
嘖,人都走了,還給我們添麻煩啊,
這種小事就不要再放心上了行不行啊,
我在心底咕噥了幾句,起身騎車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暖暖的。
每個人都是一顆大機器裡的小螺絲,
就算少了你,時間還是會繼續流動,
差別只是有人會取代你,做你的工作。
留下來的是記憶,還有擦肩而過的緣分,
也許我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不是那0.001公分,
夜裡枯燥的巡邏路上就這麼少了你的陪伴,
一樣的空間,一樣的警衛亭,不同張臉,
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吧。
希望阿仁哥的股票在天堂可以持續漲停。
#一線三的日常
Photo by 一線三
Written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強力膠多久會乾 在 城市山人 Mountain Urbanite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遙想5年前,為了人生第一次爬百岳(玉山),興沖沖地跑去中山南路某家戶外用品店選購裝備跟登山鞋,卻失望的發現喜歡的鞋款都沒尺寸,於是只好將就選了畫面中這一雙。
他陪著我登上玉山,走了趟錐麓古道之後,不幸地在奇萊主北的行程中徹底開花。當時我們正在前往主峰的路上,首先我感覺前端有點鬆動,然後踢到石頭後整片鞋底猛然脫落,瞬間全團傻眼。
好在經驗豐富的嚮導隨身攜帶尼龍細繩,綁一下還可以繼續走,但每走一段路就會磨斷,又要嚮導幫忙重綁一次。當時心裡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其實是很幹😅)。
事後討論,朋友說我可能買到了庫存鞋,不然就是兩趟行程隔的時間太久,加上存放環境潮濕,才會買了才一年半就出事,但當時菜逼八如我又怎麼會知道買到庫存鞋哩 ... 直接問店員這雙鞋擺多久了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之後的多日行程之中,偶爾都會想起這起慘劇 ...
.
以下整理了一些前輩的經驗,但我還沒機會實證過,歡迎補充意見啦!
(1) 兩個行程的間隔時間長,一要確認儲藏的環境通風、陰乾,二要不時穿上踩一踩,比如說穿去上班 (如果可行的話)。
(2) 攜帶大力膠帶和束線帶
(3) 也有人會用鐵絲來綁,但效果如何未知
(4) 直接用細繩固定後,再用襪子套鞋
個人不推薦用強力膠,原因是需要約半小時的等待時間,天氣變化或行程延遲等因素可能增加風險。總不能期待鞋子會在山屋或營地附近才出事吧~ 😅😅
強力膠多久會乾 在 二師兄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不知道為什麼,新竹餐廳附餐含有冰淇淋的比例高得莫名其妙。
火鍋店有冰淇淋、燒肉店有冰淇淋、熱炒店有冰淇淋,就連麵攤都會不明所以地放個冰淇淋櫃,好像沒有冰淇淋就不好意思開門做生意一樣。
我的朋友時辰是個胃口極好的人,自稱從不挑食,喜歡吃冰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但時辰不吃薄荷口味的冰淇淋。
時辰覺得薄荷冰淇淋味道跟牙膏一樣,只有智障會吃牙膏。
偏偏我很喜歡薄荷巧克力冰淇淋清新涼爽的味道,所以為此引發許多爭論。
「薄荷巧克力到底哪裡有問題?」我問。
「吃的人腦袋有問題。」時辰冷笑:「我才想知道你怎麼吞得下跟史瑞克大便同款顏色的物體。」
「我媽跟我說要多吃綠色食物,營養比較均衡。」我說。
「你不會乾脆吃牙膏?」時辰像擠美乃滋一樣把牙膏擠在我的白飯上。
「所以說你根本不懂薄荷巧克力口味冰淇淋對人類的貢獻,如果世界上沒有薄荷巧克力口味冰淇淋,喜歡這個味道的人不就只能吃牙膏了嗎?」我義正辭嚴。
時辰擠的牙膏是白色的,一點都不健康。
但我還是慢不在乎地大口扒飯,因為我是個愛好口腔衛生的優秀青年。
肥宅之家新竹分部還在的時候,我們常去某間火鍋店用餐。
火鍋上桌前,時辰就會把店裡六種口味的冰淇淋先吃過一輪。
火鍋上桌後,他就會吃一下火鍋當作中場休息,暖和凍僵的口腔,然後再繼續搶劫店裡的冰淇淋。
每次跟時辰去吃火鍋都是曠日費時的持久戰,午餐吃到變晚餐,晚餐吃到變宵夜,吃到店家幾乎是暗示性地整理桌面才會罷手。
很賤,很北爛,很不要臉,但是也很強。
那間火鍋店的冷氣開得異常兇猛,室內溫度常年模擬兩極地區,專門對付時辰這類客人。
即是我跟傑森都有豐富的脂肪禦寒,在寒風侵襲下仍然不禁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再吃凍得跟冰塊一樣的冰淇淋。
只有時辰,總是能慢不在乎地頂著嚴寒進行冰淇淋大屠殺。
「老闆是不是想趕我們走啊?」我的牙齒喀喀打顫,不禁抱怨:「你吃太多冰了啦!」
「來這裡就是要吃冰啊,不然我不會自己在家泡麵嗎?」時辰一臉不以為然。
「啊是還要吃多久?」傑森將電磁爐的火力開到最大,把手放在火鍋正上方,藉由蒸氣取暖。
他的咖哩鍋湯底已經滾到幾近乾涸,變成濃縮再濃縮的咖哩醬汁。
我五分鐘前剛倒好的熱咖啡,表面正緩緩結霜。
店外正下小雨,數十名飢腸轆轆的學生慘兮兮地排著隊。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我大概已經被瞪死十次了。
「外面好多人在等喔。」時辰終於站起身,披上外套。
「終於吃爽了是不是?」我鬆了一口氣,也站起身。
「沒,我還想再吃兩支,有人看著的時候,冰淇淋吃起來好像特別美味。」時辰說道,金價五告機掰。
「那你穿外套幹嘛?」傑森猛翻白眼。
「我會冷啊。」時辰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頗有幾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氣魄。
順帶一提,那件外套是時辰特別針對這間火鍋店買的防禦裝備,是專門穿來吃冰的肥宅戰鎧。
這樣的態勢一直持續到某個夏天,我們整個暑假期間都沒有到新竹。
開學的時候才發現火鍋店已經重新裝潢,連店員也換了一批人。
我們再次走進火鍋店的時候,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店裡的冷氣不冷了。
「店長,他來了。」櫃檯的店員一看到我們,馬上對著耳麥呢喃。
整間店的店員眼神裡都充滿戒備。
「有鬼。」傑森嘀咕。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時辰漫不在乎地做著他自己發明的吃冰熱身操。
「吃個飯而已,大家不要壓力這麼大。」我說。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冰淇淋櫃前面。
雖然店裡不冷,冰淇淋櫃卻散發出刺骨的森森寒氣。
冰櫃裡頭的冰淇淋所剩不多,只剩下前面客人挖剩的殘骸黏再冰桶內壁。
我拿起冰杓,試探性一挖。
噹。
一股反作用力倏地傳來,我虎口劇震,冰杓險些脫手。
好深的內力……我是說好硬的冰淇淋。
叩叩叩。
一名身穿套裝、妝容體面的中年女子踩著高跟鞋緩步而來。
周遭的店員們瞬間立正站好,齊聲說道:「店長好!」
「這位客人,才剛來就在吃冰啊?」店長問我。
「你、你管我!我就是愛吃冰怎麼樣?」我一時間有點慌了。
傑森低頭往冰櫃一看,皺眉說道「不好意思,你們店裡的冰淇淋沒了,要不要補一下?」
店長微微一笑,說道:「客人真愛說笑,裡面不是還有嗎?」
我甩著手腕,忿忿說道:「凍成這樣怎麼挖?」
店長從我手中接過冰杓,沿著冰桶的內緣向下用力刮。
一陣金屬相互擠壓的吱嘎聲傳來,我簡直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冰淇淋還是強力膠啊?
店長用力到太陽穴上青筋繃出,臉上厚厚的粉底龜裂,白色粉末簌簌抖落。
包裹在套裝底下的小臂肌肉誇張地隆起,袖子上的布料啪啪啪繃開。
啪。
一枚袖扣飛起,打在我的臉上。
而店長已經挖起一球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她對我笑了笑,然後唰的一聲把冰杓插回冰桶。
「用餐愉快。」店長眨眨眼睛。
我走上前去,想再次拿起冰杓,卻發現它牢牢嵌在堅硬的冰層中,紋絲不動。
一股無力感在體內湧現,我突然覺得眼角濕濕的。
我口口聲聲自稱為肥宅,居然連自己挖冰淇淋都辦不到。
「慢著。」
時辰渾厚的嗓音在我身後響起,臃腫卻可靠的背影走到我身前。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把這桶冰淇淋吃到你挖不起來的程度,就會換上新的吧?」
「這是當然。」店長莞爾:「畢竟我們冰淇淋是吃到飽嘛。」
「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各位,這桶冰淇淋已經三個月沒有換過了,截至目前為止,從來沒有一位客人能將它挖完。」
她的眼睛笑成一條縫。
「你們知道嗎?自從我調來這間店後,帳本上未曾有過一日赤字。」
時辰點點頭,捲起袖子,渾身筋骨霹靂啪啦地響了一輪。
「不過是回台南放個暑假,你們倒是得意起來了。」他走到冰櫃前面。
「你……你不是不吃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嗎?」我問。
「你還是不懂。」時辰搖搖頭,一把抓住冰杓的握把。
「從來就不是我在選擇冰淇淋,而是冰淇淋選擇了我。」
我跟傑森相視一眼。
我們都明白,對於吃,這個男人有著驚天動地的執念。
鏗!
時辰猛然拔起冰杓,火鍋店的燈光在圓弧形的勺面上輝映,宛若亞瑟王拔出的石中劍一般神聖肅穆。
鏘!
冰杓飛快下落,撞擊堅硬的冰面,前端順利沒入桶子邊緣的冰淇淋中,卻受到強大的阻力而停滯了下來。
「喝──!」時辰爆喝,沉肩發力。
他雙腳漸漸離地,全身凌空浮起。
「居然將全身的重量放在冰勺上?」店長第一次露出訝異的神情。
「不,不只如此。」傑森推推眼鏡。
時辰的另一隻手五指成爪,穿破冰桶內壁,抓著整桶冰淇淋緩緩上提。
附著在冰桶內壁上的冰淇淋發出劈哩啪啦的爆裂聲。
「好頑固的冰!」傑森佩服。
「勺子會斷?」我驚疑不定。
「幹是有沒有那麼想吃?」店長冷汗直流。
「給我,破!」時辰怒目圓睜。
轟隆一聲巨響,整間火鍋店好像晃了一下。
時辰高高舉起一球冰淇淋,框啷一聲扔進我的碗裡,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店長。
我當然啃不動能夠發出框啷一聲的冰淇淋,只好趁沒人注意偷偷把它倒進湯裡。
它居然就像冰山一樣湯裡面飄啊飄的,完全沒有融化的趨勢。
幹這絕對不是冰淇淋啊!當初鐵達尼號一定是撞到這種東西才會沉的啊!
噹啷。
時辰將冰杓摔在店長面前,整根冰杓變形扭曲。
「喂。該補貨了吧?」他趾高氣昂地問。
店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晌才呼了一口氣說道:「佩服佩服。」
她大手一揮,朗聲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來人!把最受歡迎的香草跟瑞士巧克力口味都拿出來。」
「一起吃吧?」我對著傑森笑道。
「不了。」傑森搖頭。
「怎麼了?」時辰問。
「我本來就不太喜歡吃冰淇淋。」傑森聳肩。
場面頓時寂靜。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不喜歡吃冰淇淋。
「抱歉,這真的太過分了,我們店裡不歡迎這樣的客人。」店長瞬間變臉。
「我可能沒辦法跟你當朋友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痛心地說。
「噁心,真的很噁心。」時辰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長那麼大沒看過這麼挑食的人。」
「你沒資格說我吧幹。」傑森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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