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精簡地寫,卻又默默加入一些無關緊要、但自己喜歡的細節,就當給自己初百岳的日記,一貫murmur,而且幹嘛一直寫失眠!
┃ 2020 / 05 / 7、8
┃ 台北-台中高鐵-馬蘭民宿-屯原登山口
快要忘了這趟旅程怎麼成行的,似乎是和住在恆春的瑜伽老師宥樽討論登山經驗,苦尋不到山伴的我終於看見一道曙光。他有兩座百岳的登山經驗,而我全無,所以當約好要一起去時,我反倒有點退縮。主要是害怕變拖油瓶,雖然多年前爬過尼泊爾 ABC ( 只到 3210m 的 Poon Hilll ),不過當時年輕力盛,而現在的我是個朝九晚六的上班族,運動量大減,肚子也開始囤積脂肪,再加上前陣子傷了一條腿正在復健,爬百岳真的沒問題嗎?
先是討論要攻哪一座山,然後必須抽住宿。選擇了據說適合新手、CP值超高的「#奇萊南華」,適逢天池山莊整修只能抽營地。抽籤過程就不贅述,是簡單的 paper work,身為主揪就當練習全攬下。瑜伽老師找了攝影師朋友阿吉,我約了德國朋友達衛,四人蠻剛好,也可倆倆照應(後來證實,帳篷睡四名成人已是極限)。
行程三天兩夜,但第一天主要花在交通,許多人第一夜選擇住馬蘭民宿,民宿能夠提供完整服務,從車站到民宿、民宿到登山口的接駁,乃至餐食等一應俱全。馬蘭民宿簡直就是奇萊南華的第一品牌,對於想爬這種成熟路線的山友,只要花錢就能省去所有麻煩。換個角度說,登百岳已經越來越大眾化了。
民宿在廬山溫泉再上去不遠,那距離已經足夠讓便利商店放棄生意觸角,使地方雜貨店有生存餘地。小部落裡還有一所廬山國小,一間沒使用的派出所和幾間小店,包含馬蘭老闆經營的早餐店,全集中在一條小街,總之是個觀光客不會無故造訪的地方。
我們四人住一間雅房,有三張雙人床,房間很像我在斯里拉卡茶園區住的青旅,而民宿也正好被茶園圍繞。二樓的陽台能夠遠眺山景,印象中其中一座是能高山主峰,高度 3349m。無論是陽台或交誼區都有一種東南亞(或南亞)鄉下旅館的氣氛,四處妝點原住民元素,或一些配色強烈、發自主人美感的佈置,我給它起了一個「原住民式嬉皮風」的稱呼。
我們在原住民式嬉皮的交誼廳泡茶聊天,下午五點多,晚餐已早早用過,只剩等待日落和等待就寢。如果你平日過著浮濫的都市生活,沒過 12 點不睡,那麼突然必須改變作息一定很想屎,10 點就寢簡直不可能的任務。像我,這夜幾乎無眠,或許是睡前喝了茶的緣故,或許是興奮緊張,生理時鐘一直無法切換到睡眠模式。棉被蓋了太熱,不蓋太涼,我一直害怕翻身會驚動睡在旁邊的宥樽,儘量維持一個姿勢不動。不知經過多久,身後的宥樽突然拍我,指著天花板要我看......沒想到竟然有螢火蟲在房裡飛舞,未免太夢幻了!於是我乾脆起身,貼著玻璃窗試圖在茶園裡發現更多螢火蟲的蹤跡,但茶園很深,看不出所以然,倒是窗外格外明亮,雲層裡透著月光。
不知盯著天花板的螢火蟲飛舞多久,牠忽然一分為二,我以為自己眼花,但再仔細看,是真的有兩隻螢火蟲在上方繞行。或許是錯覺吧,我覺得天花板好像有個夾層,裡頭肯定聚集大量的螢火蟲,像《龍貓》裡的小煤炭一樣,用力戳下去會一口氣爆衝出來。
後來我彷彿進入了某種神遊狀態,半夢半醒,以為自己沒睡,但卻是從一個個很淺的夢醒來;以為自己睡了,但只是在意識的邊緣遊走。突然間感覺到一點尿意,查看手錶已經 1:44,我竟然躺了四個小時還沒真正入睡!老闆口中的另一組客人好像來了,門外有人為製造的聲響,但這麼晚才入住是怎麼回事?我爬起來上廁所,回來後依然毫無睡意,於是嘗試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到第四十五隻時已確定此招無效。失眠真的是酷刑,尤其當你的夥伴都在補充精神之際,只有你一個人仍然清醒,教人越來越焦急。
比六點早一點,不待鬧鐘響起我已自然睜開眼,窗外好多聲音,是各種蟲子和鳥類的和鳴,好像一顆顆音符不斷落下。大夥應該都睡得不太好,但我敢保證自己睡得最差;民宿老闆依約六點半來接我們到他經營的早餐店用餐。我貪心地點了三明治又吃掉一份蛋餅,實在是太怕自己餓著,達衛吃了一份蛋餅,宥樽和阿吉則幾乎沒吃,後來才明白他們是對的,我啟登時有夠想吐!
早上有許多賽德克族的學生來光顧,想必都是盧山國小的學生,這些小學生的表情立刻給人純真、可愛的印象,但我又馬上想起宥樽昨晚聊到關於在偏鄉小學代課的事,他說小孩最純真的惡才是最可怕的事(下標好重!)。原住民小朋友頻頻對我們投以好奇眼光,畢竟在這裡要一眼認出外人並不難,只不過令我不解的是,難道遊客出現在這裡不算稀鬆平常嗎?我在印度也經常有相同的疑問。
還記得在等民宿老闆發車之前,街上有位醉漢搖搖擺擺地晃過來,我們假裝若無其事地閃避,最後他只好一屁股坐在一位可能是正在候車的當地婦女旁邊,婦人沒有閃開,而是一邊敷衍他一邊等她的車,感覺彼此熟識吧。後來無論是在山莊,或是下山後回到村落,都曾遇見喝得醉醺醺的人。喝得醉醺醺大概是原住民社群的日常。
終於要入山了。廂型車往更高更陡的山路行進,天氣陰陰的,但不到令人擔憂的地步。山路越來越窄,擺脫了柏油路面,變成水泥小徑,約莫半個小時後登山口到了。我們將從這裡出發,前往 13 公里外的天池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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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馬蘭民宿的陽台 / 準備出發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廬山 屯原 接 駁 在 Taiwan Mountain 台灣山岳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134/活動見聞
能高越嶺道生態之旅
2008年4月23日,賽德克族由「泰雅族‧賽德克亞族」的分類系統中分出,經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認定列為台灣原住民第14族。
然而,一般人對賽德克族的認知,或許大多是來自於2011年,魏德聖導演以霧社事件為經緯拍攝的電影《賽德克˙巴萊》。
能高越嶺道3天2夜的生態之旅行程,自臺中烏日高鐵站揭開序幕,分組搭乘9人座接駁車依序出發。由水沙連高速公路(國道6號)連接臺14線,即進入西賽德克族的生活領域,也是臺灣原住民史中重大事件之「霧社事件」歷史場域。
途經日人設置「前進霧社指揮所」本部的「本部溪」、埔里平地人稱為「無按算坑仔」的人止關、穿越霧社事件的郡守橋、霧社公學校、莫那‧魯道抗日紀念公園等場景後抵達霧社,沿途隨車部落解說員配搭老照片圖卡,追憶「霧社事件」之始末及望想當時佐藤春夫筆下的《霧社》、由「台灣歌謠之父」鄧雨賢作曲的〈蕃社の娘〉(即今〈十八姑娘一朵花〉原曲)等鮮為人知的傳聞軼事。
一村一部落廚房品鮮食
飲食,是遊程上一件令人期待的事;而沒有店招的部落廚房,僅為遊程開門營業!
以「在地食材零里程」及「同桌共食」的概念,依遊程用餐時段,於「台14線84K空中花園」春陽部落廚房飽食「風味餐」(第1天午餐/輕原味個人套餐)、都達傳統屋內的都達部落廚房享用「傳統餐」(第1天晚餐/傳統迎賓宴自助餐)、馬海濮溪畔的精英部落廚房品嚐「創意餐」(第3天晚餐/在地創意桌菜餐)或「午後茶餐」,皆是以當地鮮採食材、不同的料理方式規劃菜色,並藉由說菜打開遊客的味蕾,嘗鮮每一道部落媽媽的心意料理。
編與織的手作情
在飽食春陽部落廚房的「風味餐」後,走一趟臨近的史努櫻步道,登高眺望部落地景心曠神怡。並在涼風徐徐的樹陰下,聽聽解說員娓娓道來霧社事件後,如井上依之助「以愛復仇」的故事,反思大時代悲劇下的人性溫暖,不勝唏噓。
之後,順著行程來到春陽張媽媽工作室,拜訪Bakan Nawi張胡愛妹耆老,認識賽德克族傳統織布與口簧琴文化,古調吟唱更是精彩。有時,還可遇見張媽媽的先生一起織布,這位可能是部落唯一打破禁忌學習織布的老人家,手編的網袋tokan,從材料到編法,皆是男性傳統工藝的見證。
傍晚時分,抵達都達部落後由都達國小(原平靜國小,106年8月1日復名)表演的迎賓舞,是遊程中一項結合文化傳承學習的展演,從舞到樂及唱,是孩童學習部落文化的成果分享。
愛上˙山
在廬山教會一夜好眠後,第2天晨起前進屯原登山口,部落長老解說員帶領大家舉行賽德克族傳統入山儀式後,即沿著塔羅灣溪間的山徑迤邐而上。沿途不論是崩塌地形、清溪高瀑、植物林相、民族植物的生活智慧、獵場記憶、駐在所遺址、東西向輸電線興建史、雲海嵐靄氣象景觀與動物蹤跡等,都是能高越嶺道重要的解說資源。
1918年臺灣總督府官員和3大報社記者,組成第一個觀察隊前進能高,「能高御殿」即是當時記者給予能高駐在所的美譽,而最令人津津樂道,坐在御殿前庭喝茶,欣賞能高山及氣勢磅礡的能高雲瀑等景致,從當初的報導揭露至今,在抵達「天池山莊」後的靜坐遠觀,讚嘆不因時空的轉換而景色依舊。
第3天清晨,踏著黎明前的最後月光,前往能高鞍部之光被八表碑。在山風中等待由木瓜溪谷望向太平洋的日出、站在南華山麓眺望照射在中央山脈山脊上移動的晨光,或是回程遠望深堀山與其懷抱中新築的天池山莊,都是穿越古今的經典畫面。
愛˙上山
台灣每座高山都有原住民族的守護,而兼具自然與人文資源特色的歷史山徑──能高越嶺道,從獵徑開始到建成步道後的各階段演進史,都牽繫著賽德克族的部族命運,至今仍是。做為台灣第一條國家步道生態旅遊推展的示範個案,對部落而言是一個共同參與環境保育及文化保存的「無害計畫」;對台灣社會而言,是一個綠色產業價值體現的努力,需要大家的鼓勵與支持。歡迎您走一趟能高越嶺道生態之旅,認識美麗的賽德克巴萊!
文/南投縣能高越嶺道生態旅遊推動發展協會執行長 邢玉玫
圖/吳志學
#台灣山岳1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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