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進黨是煽起仇恨的政黨?
我前幾天在手機的Google新聞中看到一則新聞,這則新聞報大致的意思是:美麗島電子報董事長吳子嘉說民進黨在發展過程中,以仇恨煽動選民。其實,吳子嘉是外省第二代,他與郭正亮同屬於許信良派,2016年,吳子嘉和郭正亮等人一起推動廢除民進黨台獨黨綱,這是大家記憶猶新的事。對於吳上述這樣的發言,許多人的解讀當然會認為是要給民進黨難看。只是這樣的講法有效嗎?
二、殺人與仇恨之間的關係
其實,我長期觀察台灣的政治發展,吳子嘉所說的民進黨煽動仇恨造成選民的反彈乃至把民進黨當做敵人是所謂的深藍與退休的老公務員,以及地方派系在選舉時被民進黨打跨的福佬人乃至桃竹苗的甚多客家人等,總人數並不多,不過,這倒是反映出一個現象,那就是外省第三代並沒有具有與這些人相同的感覺與感情。那麼,為什麼會如此?當然,李登輝的上台與民進黨執政的教育政策的方向改變是有所影響的;別無他鄉可以選擇,只有台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唯一故鄉,也是主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李登輝與民進黨上台以後,沒有殺過半個國民黨人,反而對白色恐怖中被國民黨迫害、殺死的外省人加以幫忙。如此一來,只要民進黨沒有屠殺國民黨人乃至外省人,那麼要外省第三代產生仇恨是很難的。縱然要用過去的事實來醜化民進黨,而民進黨如果選舉輸了,它是會把政權交出來,它不會像國民黨一樣,霸佔政權不放。因此,無論吳子嘉要怎麼說民進黨煽動仇恨,民衆的接受度是不會很大的。
但是,吳子嘉應該反過來看看另外一個層面,那就是,民進黨無論犯什麼錯,有非常多的選民就是不會投給國民黨,原因很簡單,因為太多的福佬人與客家人的親人在228被殺、在白色恐怖遭殃、因為舊台幣四萬元換新台幣一元,財產被國民黨搶走而一貧如洗、白色恐怖時代,常常聽到某某人被抓走、而自己受日本教育的父母親要被學校老師說是受奴化教育的人、只是對國民黨不滿發個牢騷,就可能被警察以違反違警罰法被警察抓到警察局關七天……,這就是許多台灣人對國民黨的仇恨。所以從黨外到民進黨的發展,只要把人民仇恨之心喚起,就一定會當選。其實,民進黨為了擴大版圖,已經慢慢在改變當中,而這樣的做法甚至引起許多支持者的不滿,但是這些支持者會支持國民黨嗎?impossible!我建議吳子嘉可以對深綠乃至中綠的人做民調,我敢保證有50%左右的人希望國民黨滅亡,從台灣消失。李登輝時代,本來,大家期待在李登輝領導之下,國民黨會變成台灣國民黨,並希望兩黨政治能夠因此形成,但是李登輝卻是被國民黨狠狠地丟出去。而國民黨人對民進黨與李登輝會有那麼大的仇恨,只不過是因為民進黨與李登輝透過民主要弄掉國民黨的特權與公務員的不合理的高所得與不中立罷了。
三、許派只不過是回到本來的面貌而已
其實從我的立場來看,吳子嘉與郭正亮這些許信良派其實是隱藏在民進黨當中的隱性統派,民進黨與許派是互相利用,民進黨利用許派,使選民覺得它是往中間靠,而許派則是利用彼此的合作搶立委等等資源,沒有想到因為國際抗中局勢的形成,台灣人民越來越賛成獨立,所以民進黨就跟著選民稍微回到原本的立場;而且很清楚的是,外省第三代在政治權力與社會資源分配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並沒有被以政治的方式加以剝奪。台灣人很厚道的是,只要你認同台灣、要在台灣生活下去,台灣人就會把你當作台灣人,第一代的廖中山就是最好的例子。因為這個緣故,許派要再利用民進黨的空間就越來越小,所以乾脆就開始顯露出真面目,開始罵起民進黨(不過,這不是現在才開始)。
四、國民黨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它才是真正的仇恨製造者
民進黨曾為了選舉獲勝,煽起人民心中的仇恨之火,但是這個仇恨在選舉完後,就被隱藏起來,但對於有過被嚴重迫害乃至親人被殺之經驗的台灣人來說,他們不可能允許像張亞中這種外來政權想法的政黨存在,相反地,民進黨的煽動卻不會被新一代的台灣人(例如外省第三代)繼承,因為民進黨雖然患了權力病,但至少不像國民黨與共產黨一樣,兩手都沾滿了鮮血。
五、解開中國歷史謎團的關鍵—心中充滿仇恨的老外省人
被國民黨殺害、迫害的人,要忘記被殺、被迫害的仇恨,大致是經過幾代的和平生活之後,其子孫才會泰然處之,不然就是像舊中國政權的誅九族,讓亡者無後,那麼就沒有子孫會記得這個仇恨了。
其實我一直想從心理學的角度乃至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一下吳子嘉乃至外省第一代與第二代的社會性格與政治性格是怎麼形成的,因為這對於解開中國歷史的盲點,會有很大的幫忙,如果解開這個盲點,中國史將會有一個全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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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民進黨是煽起仇恨的政黨?
我前幾天在手機的Google新聞中看到一則新聞,這則新聞報大致的意思是:美麗島電子報董事長吳子嘉說民進黨在發展過程中,以仇恨煽動選民。其實,吳子嘉是外省第二代,他與郭正亮同屬於許信良派,2016年,吳子嘉和郭正亮等人一起推動廢除民進黨台獨黨綱,這是大家記憶猶新的事。對於吳上述這樣的發言,許多人的解讀當然會認為是要給民進黨難看。只是這樣的講法有效嗎?
二、殺人與仇恨之間的關係
其實,我長期觀察台灣的政治發展,吳子嘉所說的民進黨煽動仇恨造成選民的反彈乃至把民進黨當做敵人是所謂的深藍與退休的老公務員,以及地方派系在選舉時被民進黨打跨的福佬人乃至桃竹苗的甚多客家人等,總人數並不多,不過,這倒是反映出一個現象,那就是外省第三代並沒有具有與這些人相同的感覺與感情。那麼,為什麼會如此?當然,李登輝的上台與民進黨執政的教育政策的方向改變是有所影響的;別無他鄉可以選擇,只有台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唯一故鄉,也是主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李登輝與民進黨上台以後,沒有殺過半個國民黨人,反而對白色恐怖中被國民黨迫害、殺死的外省人加以幫忙。如此一來,只要民進黨沒有屠殺國民黨人乃至外省人,那麼要外省第三代產生仇恨是很難的。縱然要用過去的事實來醜化民進黨,而民進黨如果選舉輸了,它是會把政權交出來,它不會像國民黨一樣,霸佔政權不放。因此,無論吳子嘉要怎麼說民進黨煽動仇恨,民衆的接受度是不會很大的。
但是,吳子嘉應該反過來看看另外一個層面,那就是,民進黨無論犯什麼錯,有非常多的選民就是不會投給國民黨,原因很簡單,因為太多的福佬人與客家人的親人在228被殺、在白色恐怖遭殃、因為舊台幣四萬元換新台幣一元,財產被國民黨搶走而一貧如洗、白色恐怖時代,常常聽到某某人被抓走、而自己受日本教育的父母親要被學校老師說是受奴化教育的人、只是對國民黨不滿發個牢騷,就可能被警察以違反違警罰法被警察抓到警察局關七天……,這就是許多台灣人對國民黨的仇恨。所以從黨外到民進黨的發展,只要把人民仇恨之心喚起,就一定會當選。其實,民進黨為了擴大版圖,已經慢慢在改變當中,而這樣的做法甚至引起許多支持者的不滿,但是這些支持者會支持國民黨嗎?impossible!我建議吳子嘉可以對深綠乃至中綠的人做民調,我敢保證有50%左右的人希望國民黨滅亡,從台灣消失。李登輝時代,本來,大家期待在李登輝領導之下,國民黨會變成台灣國民黨,並希望兩黨政治能夠因此形成,但是李登輝卻是被國民黨狠狠地丟出去。而國民黨人對民進黨與李登輝會有那麼大的仇恨,只不過是因為民進黨與李登輝透過民主要弄掉國民黨的特權與公務員的不合理的高所得與不中立罷了。
三、許派只不過是回到本來的面貌而已
其實從我的立場來看,吳子嘉與郭正亮這些許信良派其實是隱藏在民進黨當中的隱性統派,民進黨與許派是互相利用,民進黨利用許派,使選民覺得它是往中間靠,而許派則是利用彼此的合作搶立委等等資源,沒有想到因為國際抗中局勢的形成,台灣人民越來越賛成獨立,所以民進黨就跟著選民稍微回到原本的立場;而且很清楚的是,外省第三代在政治權力與社會資源分配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並沒有被以政治的方式加以剝奪。台灣人很厚道的是,只要你認同台灣、要在台灣生活下去,台灣人就會把你當作台灣人,第一代的廖中山就是最好的例子。因為這個緣故,許派要再利用民進黨的空間就越來越小,所以乾脆就開始顯露出真面目,開始罵起民進黨(不過,這不是現在才開始)。
四、國民黨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它才是真正的仇恨製造者
民進黨曾為了選舉獲勝,煽起人民心中的仇恨之火,但是這個仇恨在選舉完後,就被隱藏起來,但對於有過被嚴重迫害乃至親人被殺之經驗的台灣人來說,他們不可能允許像張亞中這種外來政權想法的政黨存在,相反地,民進黨的煽動卻不會被新一代的台灣人(例如外省第三代)繼承,因為民進黨雖然患了權力病,但至少不像國民黨與共產黨一樣,兩手都沾滿了鮮血。
五、解開中國歷史謎團的關鍵—心中充滿仇恨的老外省人
被國民黨殺害、迫害的人,要忘記被殺、被迫害的仇恨,大致是經過幾代的和平生活之後,其子孫才會泰然處之,不然就是像舊中國政權的誅九族,讓亡者無後,那麼就沒有子孫會記得這個仇恨了。
其實我一直想從心理學的角度乃至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一下吳子嘉乃至外省第一代與第二代的社會性格與政治性格是怎麼形成的,因為這對於解開中國歷史的盲點,會有很大的幫忙,如果解開這個盲點,中國史將會有一個全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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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屆 #電視金鐘獎 甫公布入圍名單,恭喜《#天橋上的魔術師》入圍 11 個項目大獎(不重複),包含戲劇節目類最佳戲劇、導演、編劇、燈光、攝影、美術設計、男主角(李奕樵)、女主角(孫淑媚)、男配角(朱軒洋)、女配角(黃舒湄、盧以恩)、最具潛力新人獎(李奕樵、羅謙紹、林潔宜),成為入圍階段領跑大贏家之一。
近幾年台劇的成績有目共度,從《我們與惡的距離》掀起極大關注,雖然我觀看台劇的數量遠不及電影,但這兩年間的話題台劇也都有所觀察,而《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近年我最喜歡的台劇,我認為這部作品大膽、不媚俗,且非常相信觀眾並勇於挑戰市場。藉著金鐘獎入圍,重新聊聊這部片和當時專訪導演 #楊雅喆 的過程,提供讀者參考。
題旨:【專訪《天橋上的魔術師》導演楊雅喆:與中華商場的久別重逢,故事是從記憶裂縫長出來的】
「導演好,我是關鍵評論網的編輯。」
「你好,你好,我先把手擦乾再和你握手。」
這是我和楊雅喆第一次見面,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接著楊雅喆用力地將濕漉的雙手擦乾,伸出乾淨、禮貌的雙手相握,才算是正式打過招呼。接下來是訪談前的暖身閒談,在話家常中,方才文質彬彬的導演一下在談笑間幹聲連連,粗話齊發。
「在錄音囉。」我好心提醒。
「在錄音我還是可以講髒話。」楊雅喆說。
「那我把髒話都寫進文章。」我開玩笑地說。
「可以啊。」楊雅喆沒在跟我開玩笑。
楊雅喆可能是至今我訪談過的影視工作者中,髒話最多的導演,這件事在訪談前五分鐘就成立了,但同時我也發現,楊雅喆待人謙遜,面對陌生、年紀差距近半的訪談者,仍記得將雙手清潔、以禮相待,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楊雅喆在面對國民黨的肅殺歷史高喊「幹死威權」之際,還能讓觀眾在時代大旗之下,看見他對小人物們的用情至深。
回憶起楊雅喆的電影作品,在《囧男孩》「隔代教養」的困境中,感受小屁孩們的天真爛漫;在《女朋友。男朋友》「野百合學運」的青春騷動中,與林美寶攜手成長,共同悲喜;在《血觀音》「劉邦友命案」、「新瑞都開發案」的不公不義中,貼近女性的浪潮暗湧。綜觀楊雅喆的影像深處,命題皆扣準社會脈動,而後直搗人心的柔軟彼方。
在這些「暴烈控訴」中窺見的「可愛溫柔」,恰與「髒話的粗獷」、「擦手的禮貌」是同一件事,在細節與習慣的微觀之處,瞅見所謂的鐵漢與柔情,無論正反,皆積累成楊雅喆作品的底蘊。
而 2017 年,憑藉《血觀音》拿下金馬獎最佳影片,站在金馬舞台高喊「沒有人是局外人」的楊雅喆,沈寂四年,到了 2021 年選擇將吳明益筆桿油墨下的中華商場具現化,領著觀眾乘著時光機返回 1980 年代的絕代風華,時光悠悠淌流,只不過這次是朝著往事逆流,那裡有人、斑馬還有貓妖。楊雅喆在故事的集合體中,影像化出小人物在大環境底下的眾生相,望見戒嚴時代下中華商場獨特的美麗與哀愁。
所有的故事都有起點,和楊雅喆第一題就談《天橋上的魔術師》的改編起源,作家吳明益在上個十年推出的小說,何以打動這名影像創作者?
(中略)
然而,談起楊雅喆和 #吳明益,一名影視工、一名文字工,皆出生於 1971 年,今年都將邁入五十而知天命,對於 1980 年代,兩人的時代軌跡不謀而合,國小、國中、高中甚至是大學,在人生形塑價值觀的年少時代時,這兩位創作者是在戒嚴時代中成長。
對於五、六級生的台灣人而言,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人心迅速變動,其中的關鍵字,是「慾望」。正如《神力女超人1984》所表述,1984 年是美國資本主義的高峰,商業、貪婪的氛圍充斥,人性永不滿足,從美帝反身回望這座汪洋孤島,楊雅喆眼中的台灣,同樣如此。
「我對那個年代的記憶是各種慾望。因為有錢,成了台灣慾望最高漲的時代,70 年代經濟起飛十年,80 年代大家開始揮霍,這種揮霍包括物質上和情感上的性慾,有點像整個社會是從修女或和尚學院畢業的學生,到了大學終於能瘋狂打砲、賭博,是一種極度壓抑後的解放狀態。」楊雅喆這樣說。
提到戒嚴時代,在第三集〈水晶球〉中, 楊雅喆開始描寫時代下的壓迫,因此象徵極權的惡棍警察出現,地下聚會的樂音也隱隱鼓動,天橋的生命力悄然生長,於是中華商場似成一座孤島,自成一處魔幻之地。但這與世隔絕的天橋,仍會被外力介入,戒嚴時期的普世傷痕,若隱若現,自然也成了中華商場的歷史符碼,若再扣合每集的開場引子「緬懷蔣經國」等歷史畫面,楊雅喆想在《天橋上的魔術師》書寫的寓意,或許就淡淡地飄然而出。
在中華商場中,有所謂的本省人、外省人、客家人、原住民、香港人等等,中華商場作為上世紀標誌性的空間場域,從日本政權到國民政府,權力系統轉移的傾軋與擺盪烙下痕跡,將族群熔於一爐。隨著中華商場的繁盛與興衰間,歷史目睹了從鄉野移居都市懷著「台北夢」的人們,當然也在其中發現跟隨國民政府「避難」、「反攻」的「大陸人」,這種台北城市的人口組成和住商混合的商業發展路徑,被《天橋上的魔術師》以某種戲劇性的張力鋪展開來,直到 1992 年正式拆除的舊城世界,成了真正的時代幽魂,或許這種幽魂,一直於台北城上徘徊,尚未消散。
而縱使經過 40 年,世代的本質對楊雅喆來說一點也沒變。「我覺得當代和 80 年代根本沒有差別,慾望還是一樣,問題也還是問題。」楊雅喆若有所思地說。
若從物質面檢視,智慧型手機的革命、網路社群的蓬勃發展等等,都與 80 年代拉開了距離,若從意識型態回溯,當代台灣言論已自由、同性婚姻甫立專法等等,皆與壓抑的年代闢出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楊雅喆認為,很多事情沒有各界想像的劇烈改變。
楊雅喆娓娓道來:「解嚴 40 年,陰影並非第二天就被照亮,很多我這代人無法接受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人很難擺脫『大中國情懷』,這種意識型態靜靜地躺在我這代人的腦海,社會要擺脫某種意識型態,40 年是不夠的;再說到同性婚姻,我這代現在做父母的,家中若出現跨性別小孩,可能還是會剁了腳跟;而男女真的平等了嗎?若是平等,那批踢踢不會充斥厭女言論。從種種來看,精神面的鉗梏依然存在,你會發現對於『生而為人』的根本問題,40 年前到現在,我們沒有變。沒有變的原因是它並沒有被當成能在學校被教導、討論的事情,40 年來沒有一門課、很少人會帶著你思考——『我們為何生而為人』?」
上述就是楊雅喆口中的「沒有差別」,在戒嚴神話中,後解嚴幽魂下,台灣人幾十年處在意識型態斷裂、重塑的過程中,不斷對「台灣人」的身份拋問,再重新定義,而〈水晶球〉聚焦在朱軒洋、羅士齊、宋柏緯三名慘綠少年,成功捕捉住青春氣息,開場的三人舞蹈令人神往,也浪漫地處理了多角戀關係,更以「訂製西裝」作為符號,提煉出青少年們「轉大人」的不合時宜,這群奔向未知彼方的年輕人,銜接住彼此的是可能稍縱即逝的友情與愛情,這是多數人類的共感,也是〈水晶球〉能引起共鳴的成功之處,無論是否經歷 1980 年代。
這樣的共感,正是楊雅喆和編劇團隊所強調的。
楊雅喆說:「我期待沒有經歷 80 年代、中華商場的人,也能有共感,故事中角色擁有的疑惑、困難、情感,是不分世代的,我甚至希望不同世代的人可能因此開始對話。爸爸的故事跟小孩子的故事可能會有火花、撞擊,對彼此就能有更多一點瞭解吧。」
「紀實」與「虛構」則是《天橋上的魔術師》重要的雙重辯證,而楊雅喆和吳明益,無論是影像或文字,皆十分熟稔自己創作的媒介,在「記憶的裂縫中」雙雙化為天橋上擅於變魔術的說書人,觀眾不用全然相信,因為每種獨立的記憶皆截然不同,但請進入說書人創造的世界,聽一遍會令人深深著迷的故事。
在楊雅喆的影像中,揮灑想像力捏造天馬行空的意外空隙,如此「時間魔術」的抽象概念才能被實踐,觀眾就摔進記憶碎片的裂縫漩渦之中,目眩神離地返回 80 年代。
王家衛在《2046》說:「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楊雅喆的《天橋上的魔術師》則魔幻地道出:「所有的記憶都與消失有關。」首集播出之後,「原來消失,才是真正的存在」這句話便清楚明瞭地定義這齣旗艦大戲。若我們再往下挖掘記憶與消失的互文關係,「時間」的另一層符旨,就在編劇團隊的巧筆之下,於焉成形。
(中略)
訪談最後,我問楊雅喆:「從你十年前看過小說,而後標案、拍攝最終成品上線,整趟旅程,你覺得是一場魔幻的奇蹟之旅嗎?」
「是啊。」楊雅喆篤定的這樣說。「很多時候你回望人生,任何動作都會是奇蹟,但你要努力,才有奇蹟。碰上疫情,只能改戲,但大家還是想到方法改,這就是奇蹟。像方才提到第七集的孫淑媚,她在臨時調動後,依然演得真好,就是演員帶給我的奇蹟。我只能盡全力控制作品不要長歪,最後沒有歪掉,反而更好,這就是奇蹟。」
楊雅喆近半世紀的人生,求學階段就讀淡江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從未想過踏進編導之路,但前後拿了金鐘獎、金馬獎、台北電影獎等各大影視獎項,這些就是散落於人生中的意外奇蹟,套句爛俗的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也不知道拿到什麼。」或許對楊雅喆而言,每顆巧克力都醞釀了奇蹟,苦澀中帶著甘甜,整顆嚐完之後仍要輕舔沾滿巧克力粉的手指,永遠充滿樂趣,也唯有如此,奇蹟與魔術師才會出現。
2021 年,楊雅喆和劇組化身「魔術師」,試圖變出奇蹟,讓台灣、讓全世界觀眾重返慾望高漲的 1980 年代,在戒嚴時期、經濟起飛等背景氛圍中,感受消失的魔法,抓住天橋上曾有的吉光片羽。在那之中,有地攤商家、有地痞流氓、有打機少年、有長舌婦人等等,然後你會知道,這些人、事、物經過 40 年仍舊沒變,同樣為情所困、同樣八卦調皮、同樣不屈體制,這些小人物就像你的隔壁鄰居、像你的小學老師、像你在街上擦肩的路人,注定要相遇。
王家衛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楊雅喆和中華商場久別重逢的相遇,而這次的久別重逢,楊雅喆誠摯地遞出邀請函,請你也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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