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講座快報 #青鳥講座 #過年前最大場
「黑夜裡,一聲巨響隆隆在耳邊擂起,睜開眼時,客車依舊無恙地行進著,所有乘客也還安穩沉沉睡著。車窗上有些細細斜斜奔竄的水珠,突然,幾道青白鋸齒狀的電光劃破了夜的帷幕,旋即數聲天際悶在胸口的雷響,我的心頭接著一揪,嘩喇嘩喇,開始下起磅礡擊地的大雨了。不穩定的天氣,不確定的路途,我躺在顛簸晃搖的車鋪位上,彷彿作夢一樣,對窗,默默對著那鏡面反射半張輪廓的自己說,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謝旺霖╳吳曉樂 因為未知,所以勇敢:《轉山》經典版新書對談
📖因為未知,所以勇敢:《轉山》經典版新書對談
📖時間:2.6(六)19:00~21:00
📖地點:華山青鳥(台北市八德路一段1號華山文創園區玻璃屋2樓)
📖主談人:謝旺霖 作家
📖與談人:吳曉樂 作家
📖報名網址:https://reurl.cc/1gZzVY
時報出版
https://udn.com/news/story/12681/5214894
天際電光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沒想到會在黑森林中耗掉超過十二個小時。凱因扭動幾下脖子,大概之前昏倒時扭傷了,總是使不上力。疲累地坐倒在樹下,扛著重量超過百公斤的大砲奔波這麼久,就算沒有打那個罌粟花妖,長途跋涉外加解決後續路上遭遇的惡夢,體力也全透支了。
漢瑟爾更是氣喘吁吁,跪倒在凱因身邊,充當拐杖的樹枝落在身邊。
米歐使用了漢瑟爾和撫子的能力擊敗罌粟花妖,然後由沒有任何表現的凱因接棒打先鋒,一路上的貢獻也算不小。
米歐響指一彈,璐平在武器街購買的兩個帳篷彈開來,變成正常大小。
「哦?設想還真周到!」凱因興奮地湊過來。
「等等!」米歐伸手阻擋。
「不會吧?你要讓我跟漢瑟爾睡外面?夜裡可能會下雨。」
「我……」米歐皺眉。當初之所以堅持買兩個帳篷,就是因為他不想跟別人睡在一起。行前小覷了黑森林的危險性,不認為需要走多久,即使與人組隊同行,很快就能分道揚鑣。哪想現在被困在了黑森林裡,不讓凱因他們住進來,實在說不過去。
「不能弄髒喔!之後我還要用。」
「弄髒?你覺得我會流口水嗎?的確有這個可能……吼,都打先鋒這麼久了,慰勞一下我啦!」凱因搔搔頭,無力地倒回樹下,「話說回來,我們被困在這裡,還不是某人的錯,誤開了那個寶箱……」
正燒水準備煮晚餐的璐平打了個顫。
之前,打完罌粟花妖,又等了半小時,凱因和漢瑟爾相繼甦醒。隊伍重新出發前,璐平使用探索,發現有一個未開啟的寶箱埋藏於罌粟花妖的根部,興奮地打開,卻是叫作「迷失」的寶箱。爾後不管怎麼走,他們都繞不出黑森林。
「你們要吃咖哩,還是蛋炒飯?」璐平趕緊換話題。
「那個,我想要咖哩。」鮮少發言的漢瑟爾開口,悅耳的嗓音稍稍減退了尷尬感。
其他兩人沒有意見,璐平於是順著漢瑟爾的提議煮了美味的咖哩。
花了半小時解決晚餐,已經接近晚間十點了,為了隔日提早上路,四人紛紛鑽入帳篷休息。
米歐很慶幸自己是男人,上廁所不用找什麼遮蔽物。拉上褲子拉鍊,走向帳篷,昨天璐平做過的事猛然晃過腦海,瞬間令他停下腳步,雙頰通紅,目光不受控制地飄向周圍的草木。
他實在不認為跟男人做那種事會開心,況且當時的狀態完全是被強迫,就如被附身的璐平所言,那叫「強暴」。
當下明明有一萬個不甘心,卻受制於詭異的香味和璐平反常的強勢,無法做出抵抗。雖說最後沒有真正被強暴,璐平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出自本意,可對於今晚要與璐平睡同一個帳篷,心裡還是很排斥……他該怎麼辦?
「米歐?」
聽到璐平的聲音,米歐抬頭回應,「是!」
璐平笑了一聲,「怎麼了?為何這麼有精神?我還以為你迷路了。」
米歐的眼神飄移不定,「呃……就是……這裡還蠻漂亮的,有些螢火蟲,你看。」
原本只想隨便指一指,呼嚨過去,未料遠方真的聚集了許多螢火蟲。點點螢光從草叢間升起,飄向乾淨的小河。
「好漂亮!這裡被稱為惡夢監獄,卻有人類世界很難看見的美景。」
「是啊!」米歐狐疑地望著映上了螢光綠的紅瞳,璐平似乎很喜歡自然界的東西?
「就算骯髒,也會有美的地方存在。」
「骯髒?」米歐不解地歪頭。
璐平搖搖頭,「沒什麼。對了,我想去附近逛一下,調查一下地形,你先回去休息吧!」
這麼晚還能去哪裡逛?米歐很想這麼問,轉念一想,帳篷裡只有自己一人,就不至於太過尷尬,「嗯,那我先休息了,你早點回來。」
「嗯,晚安,米歐。」
米歐獨自返回帳篷區,隔壁的帳篷已經拉起了拉鍊,站在外頭都能聽見打呼聲。
米歐進入他與璐平的帳篷,脫去外套和馬靴。璐平習慣先探測地形嗎?該不會前夜也探測了黑森林的地形,所以對罌粟花的氣味免疫?不,不可能!以璐平的等級,一個人行動,如何能全身而退?
得不到答案的米歐想快些入睡,然而一躺下來就渾身不自在。要是能找到地方洗澡該多好……希望測驗趕快結束,讓他安心地洗個澡……
……如果沒考上噬夢學院,他還有地方可去嗎?沒有家,又怎麼可能安心舒適地洗澡?
不想繼續沉重的思緒,米歐決定關起視野,把「天下天上」贈送的鳳凰旗幟拿來當棉被蓋,側躺著,強迫自己入眠。
米歐模模糊糊地睡了一陣子,夜間的森林特別濕冷,翻身想再找些衣物來蓋,一伸手,發現鳳凰旗幟上方多了一件外套。坐起身,耳畔還迴繞著隔壁篷的打呼聲,帳篷裡卻只有他一人,以及璐平的外套。
璐平呢?
他披著外套,拉開帳篷。飛舞的螢火蟲更多了,點點綠光是沒有月亮的夜色中唯一的光明。走上林間小路,他尋找起璐平的身影。
頭頂沒有指引方向的北極星,沒有溫柔靜謐的明月,沒有任何能幫助他找回記憶的關鍵鑰匙。一切都不值得多留片刻,他卻在雜草中穿行,尋找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走到距離帳篷區不遠的河畔,撥開茂密的草葉,凝視遠方。河面中央有一道身影,自水面升起的螢光點亮了那人的身形。即使處在如此昏暗的夜幕中,那人仍如畫面中的焦點,緊緊揪住米歐的目光。
裸身佇立水中的金髮少年,正是璐平。他背對著米歐,清楚地露出滿是鞭傷疤痕的背。
生在以魔法與科技進行制裁的時代,為何會出現鞭傷?即使是父母親,也不允許這麼體罰孩子。然而璐平受過這樣的懲罰,而且是許多次。他的外表如此開朗,不像經歷過黑暗痛苦,為什麼會受這麼多的傷?
璐平努力洗淨身上的污泥,外人看來很乾淨的手,看在他眼裡卻包裹著一層黑霧。身體實在太骯髒了,他拿起粗糙的布,拚命地搓洗,搓到表皮見了血,骯髒的黑霧仍附著在身上。
這樣的身體,其他人看不見。只有他,只有他自己曉得,自己有多骯髒。
米歐沒有特意隱藏自身,邁著正常的步伐,踩踏著岸上的枯枝,緩緩地接近洗到快脫皮的璐平,「我還想說是誰大半夜這麼享受,原來是你啊,璐平。」
沒料到米歐會出現,璐平趕緊把見血的手隱藏在水面下,「昨天流了一身汗,剛好有小河可以洗澡,就趁你們睡著時來了。」說著瞄一眼米歐,對上他嚴厲的目光,尷尬地轉開視線,「螢火蟲只會接近乾淨的水源,如果你想洗,就趁現在沒人……」
米歐沒有停在岸邊,也沒脫掉衣服,慢慢地走入水中。
「喂!這樣衣服會濕掉!」
米歐將掌心貼著河面,電光緩緩地散開,身體又是一陣被抽離扭轉的痛。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把「時間減速」浪費在這種地方,更何況等一下也許又要吸血,可他仍讓周圍瞬間定格,將如畫的美景呈現在璐平面前,目光投向懸停在兩人身周的螢火蟲,「減緩時間的流動,讓美麗的瞬間成為暫時的永恆,這是『時間減速』魔法唯一的美好用途。」
璐平很驚訝,此時的自己竟能跟米歐感知著一樣的時間。他曉得「控制時間」是魔法中最難學習的項目,能否學成,多半取決於天賦。對時間越敏感,越能夠更有效地控制時間的運轉速度。此外,也與使用者本身的品德息息相關。唯獨擁有純潔心靈、高道德觀的人,能得到這樣的控制力。
他明明沒有純潔的心,沒有高道德,為什麼也能目睹靜止的美景?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醒過來的時候,只記得這個魔法。」
璐平驚訝地瞪大雙眼。
「我不覺得你是完全的好人,但還是決定把失憶的事情告訴你。因為你明知道我噬血,仍選擇成為我的夥伴,甚至……讓我吸血。」當著點點綠光的映襯,米歐懊悔的神情添了幾分優雅,「你……能不能告訴我,背後那些傷是從哪裡來的?」
璐平尷尬地笑了笑,「都是之前的戰鬥留下的,沒有什麼悲傷的故事,謝謝你這麼關心我。」邊說邊握緊雙手,克制傾吐的衝動,「倒是米歐你,用了時間減速,會不會又虛弱到想吸血?」
米歐手一揮,讓時間微微加快,此前根本不曉得自己原來能更進一步地控制時間的流速。想想,今晚做的這些事情還真奇怪。螢火蟲的飛舞隨著時間放慢變得更優雅,風也變得溫柔,輕撫因為擔憂顯出了幾分落寞的面容,「璐平,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你了?」
璐平注視米歐認真的表情,突然笑出聲音,「怎麼可能?要是我跟你之前就認識,我不會放著失憶的你不管,讓你被帶進魔法局。」
「真的嗎?」
「當然。如果我們是朋友,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說這些話的同時,璐平全身的肌膚好像被千根針刺著。
「嗯,看來是我多想了。」米歐低頭,揚起嘴角笑了笑,時間旋即恢復正常。
璐平的目光依然落在米歐身上,「對了,米歐,經過了一天,你難道不會想吸血?趁凱因他們都在睡覺,我現在精神蠻好的,可以讓你吸血喔。」
米歐睜大眼。璐平一提起,他的心立刻泛起渴望的騷動。那種惶恐的感覺,是慾望與抗拒的矛盾交織,「幹嘛提起這件事?你明知道我──」
璐平握住他的手,側著頭,做好被吸血的準備,「我說過,我會治好你的病,病好之前,絕對不會讓你去吸別人的血,不會再讓別人發現你的噬血行為。所以了,就吸……我的……血吧。」
話還沒說完,米歐已經一口咬住璐平露出的可口脖頸,兩顆尖銳的獠牙刺穿血管,炙熱鮮紅的血液滋潤了乾渴的口腔。不過一天沒吸血,竟然就對血渴望到發瘋。他急促地吞下鮮血,一手撐住璐平的後腦,維持身體的平衡。為了吸入更多的血,手指不自覺地輕輕順起璐平的髮,給予安撫。
身子朝璐平的方向傾倒,米歐意識到自己吸入的血量比上回要多。明知道該停了,但內心依舊飢渴,渴望更多的血。吸血讓他感到無比舒暢,輕飄飄的,什麼煩惱都好像不存在了。
「……米……歐,我可能……不行了……」
璐平微弱的聲音總算讓迷濛的視野恢復清晰,米歐闔起雙唇,親吻他咬出的傷痕,拉起虛弱的璐平。
「對不起,我又……吸了你的血。」
貧血讓璐平站不太穩,但還是擠出笑聲,「呵呵,不會啊!我只有在被你吸血的時候,才有一種被你疼愛的感覺。」
米歐用力一推,撲通!毫無防備的璐平跌入河裡。
「哇!你在做什麼?」
「不要老是說這種曖昧的話,我可是男人!」
璐平咳出幾口水,為了避免細菌感染,一手撫上傷口,傷處立刻長出新的皮膚,「我開玩笑的嘛!」
「都怪你之前對我做了奇怪的事情!少講這種會讓我勾起不好的回憶的話!用無辜的表情看著我也沒用!」
璐平無奈,本以為被米歐吸了血,能放下之前的芥蒂,感情會更好一些,結果還是砍掉重練了,「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大概是在水中待得太久,他猛地打了個寒顫,「唔,好冷!米歐,你要洗澡嗎?我先上岸了。」
米歐低頭,視線正巧落至璐平身上某個不該看的部位,瞬間又抬起頭,「嗯,你快走吧!換我了。」
「我其實可以幫你搓背。」
「我可以使用魔法,不需要你。」
「好好好,我就知道,就知道……」璐平再次綻開笑容,將毛巾、布塊與小木桶捧在手裡。想想,又把小木桶拿給米歐,「你沒有帶木桶來盛水吧?這個借你,我回去睡了。」
「嗯,晚安。」
頓了頓,米歐又出聲,「那個,謝謝你了,我明知道不該對你發火,但就是忍不住……」不知為何,「對不起」這三字含在嘴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璐平回眸,「我不會在意那些小事,你也別介意,晚安。」
米歐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站在水裡,注視自己的倒影,等待璐平離去。
水面映不出他臉上的羞窘。實在太糗了,竟然擅自想像璐平的背傷代表了一段悲慘的過去,更想像著自己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璐平。奇怪,他明明對任何事物都很冷感,為什麼要做這種無中生有的想像?
轉而看向被浸濕的衣服,把衣物烘乾的魔法……記得有抽離水分子的魔法,水系魔法,這種時候要去哪裡找?
整個身子慢慢地下沉,雙眼也沉入昏暗的水下。水真好,能夠讓人忘卻不安和煩惱,讓心靈沉靜,聽不清外界的任何聲音。
原本是這麼想的,卻在河裡對上一雙注視他的眼睛。
米歐大驚,張口吃進水,「咳、咳咳!」匆忙浮上水面,急促地嗆咳。
那對眼睛的主人慢慢地靠近他,似乎是只能存在於水裡的惡夢。
米歐爬上岸,溼透的衣服阻礙了行動。坐倒於河畔,就見水下的惡夢現了形,彷若一隻巨大的鰻魚,身長約五公尺,身周竄起電流。
電……是同屬性。
他沒料到會遇上惡夢,西洋劍沒帶在身邊,怎麼辦?
「水龍捲風!」
忽有一道輕柔的嗓音從米歐身後傳來,強烈的綠光吸取河川的水,捲成高至天際的水龍捲,包住巨大的鰻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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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你跌入浩瀚星河中。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你並非自願的,而是被迫加入這場星球之間的運行。你揮舞著雙臂試圖尋找支撐點,卻墜落、墜落、再墜落,沉淪於無垠的虛空,直到在重力的牽引下與其它星球相撞。
每顆星球都用層疊厚重的大氣層包覆自身,掩蓋其下的虛偽與醜陋。裝飾華美的面具是他們的偽裝,只要撕開那層皮,就會現出坑窪不平的星球表面。面具下是一對對狡黠靈動的眼眸,伺機而動,隨時會在人的背後捅一刀。這是一場虛假的宴會,你向來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只想快點回到舒適圈裡,在桌邊享用佳餚美釀。可音樂持續,你只好踏著僵硬的步伐,盡可能地在紊亂的引力間間找到平衡。重力扯動,你如同絲線上的小串珠,任憑擺佈。
你被一個星球推過去,又被另一個星球拉回來。你轉圈、轉圈、再轉圈,如同迷路的蝶,在花叢中旋繞來回。換過不計其數的舞伴,握過無數雙手,面孔還來不及在腦海內烙下記憶就漸漸淡去。每位舞者都擦上了過於厚重的香水,形成一股薰臭,幾乎要完全堵塞你的鼻腔。薰氣如海潮襲來,不斷打擊你的感官,重重地落在面頰上。忽然,狂風怒濤將你捲離岸邊,把你吞噬於廣袤深淵中。你顧不了那麼多,心慌地尋找救生筏,浪頭卻淹沒你。你只能在大浪上載浮載沉,漫無目的地漂浮,任由海流支配身體。
你眼前一黑,意識也逐漸離你而去。霎時間,你抵到了一個支點。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你的腰身,另一掌握住你的手。那人把你拉近,不同於其它星球的濃重薰氣,他身上只有一股淡雅的麝香。你眨眨眼氃,甦醒過來,看清了對方的長相。那人身著漆黑禮服,藏青色面具遮住了臉孔,一頭淡金色髮絲整齊的往後梳,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他的湛藍色眼瞳深邃而犀利,彷若仲夏時溫暖的海水。他按了按你的手心,你望向他的面龐,對方冰冷的表情依舊,嘴角甚至沒有一絲扯動,但他眼光流瀉一絲堅毅,彷若雄獅必勝的銳意。
那是一個無須言語的承諾。
所以你將自己交給他。
你感到男子掌心的溫度,妍暖如早晨的斜陽。舞曲盈快,你們隨著樂曲輕點踏步,宛如湖面上靈活跳躍的蜻蜓,在水光與薄霧之間飛舞,恣意遨遊。你們成為彼此的支點,像衛星旋繞著行星,像迷蝶在花叢間追逐,一切看似紊亂無章,實質上是那麼地有條理。你們舞過半個宇宙,在浮空中舞出專屬於你們的軌跡,如同流星在黯然夜色中燃燒生命的最後光采。你凝望他的面龐,他戴的面具不是面具,而是他自己的一部分。在這場虛偽的舞會中,他是如此特出眾而獨特,就像光輝明亮的太陽,是世界的唯一。
音樂漸漸離你而去,最後沉寂於人群的低語。光影錯落在你們之間,他領巾上的藍寶石輝映微光。你心中乾萎枯燥的種籽接收到了微光的照耀,汲取到那短暫的柔情澆灌,即使養分是這麼稀少,它還是發芽生根。你試圖按捺住心裡的悸動,壓抑所有感官,把那植物閉鎖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裡,它卻以更為驚人的速度茁壯。
愛,慾望,更多的溫存。你渴求更多。你腦內有一串煙花,砰砰砰地震天價響,幾乎要撕裂頭頂。電光火石間,煙花衝破頭蓋骨,在天空爆炸,遺落一地糜爛的理智。
你擠過簇擁的人群,提步小跑,身上的飾物隨著理智剝落。男子的背影即將隱沒在人影裡,你像飢渴的野獸,身為人的特質都被你拋到天邊去——理性、教條、羞恥——你在人海中大吼。那聲悲切的呼號,成功引起男子的注意。
你喘著氣,雙頰通紅,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用炙熱的目光看著你。你能想像到他們說什麼——不知羞恥,沒有禮節。你丟失了家族的顏面。你呼吸,呼吸,深呼吸,耳邊有一陣聲音嗡嗡作響,以天使般柔和的聲音說道:「你是勇敢的。你勇於追求你喜愛的事物。果斷而無畏。」所以你挺起胸,面對社會準則的無情洗禮。
男子回過頭,你睜大著眼睛看著。他會有什麼反應?他會因你的作為而感到噁心嗎?他會面露譴責和嫌惡嗎?這位陌生人是不是你高攀不起的?千百萬種聲音填塞你理智讓出的空間。你開始後悔了,彷彿先前大叫的你不是你,是另外一個人。你想回歸過去,令時間倒轉,如果再度面對同樣的情況,你不會做同樣的決定。
出人意料地,男子的嘴角輕輕扯出一道弧度。人海散開,在你們之間搭建起無形的橋樑。那一瞬間,你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你不禁跟著微笑。男子向你走去,隨後你們並肩離開這嘈雜的地方,像一對鴛鴦般逍遙到杳無人煙的靜謐夜幕下。
那裡沒有世俗的喧囂,只有你們彼此。天上的繁星遠遠地點綴於夜幕上,地上的繁星此刻顯得遙遠且邊緣。你想要探查面具底下的容顏,並非為了真實的他——面具已是他的真實。重力將你們倆湊在一起,必定是某位神祉的旨意。你放慢呼吸,緩緩地、輕輕地,像對待尊貴的瓷器般,你捧住他的雙頰,慢慢地將指尖移到他耳後綁帶的地方。
他的眉宇間突然蒙上一層陰翳。那皺緊的眉頭令你心頭一緊。你心中盛開的紅薔薇被狠心蹂躪,挺直的莖從中截斷。沉默像雲靄一樣壟罩。你停下動作,雙手慢慢回歸原處。
他將指尖輕觸在你唇上。「別說出秘密。」
他抽出胸口口袋中的紅色薔薇,將其遞到你手中。你尚未反應過來,他已轉身離去。你低頭查看手中的花朵,層疊的花瓣間有一枚金屬製的徽章。你將其抽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那是羅徹斯特家族的家徽。你更加仔細查看這朵花是否藏有其它機關,將其放在鼻尖一嗅,赫然發現花朵不是真的——那只是一朵黃銅製的機械花,上了擬真的漆。
你以為他不一樣,事實上只不過是你的癡心妄想。永不枯萎的虛浮之花開得妖嬈艷麗,如同天際那一枚流星,燃燒得正旺。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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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