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
台灣參與WHA 為政者須有遠慮
(歐新社資料照)
長久以來,台灣希望參與世界衛生組織(WHO)活動,至少要獲邀出席每年舉行的世界衛生組織大會(WHA)。本屆世界衛生大會即將在五月十八、十九日以視訊連線方式舉行,由於新冠疫情仍然肆虐全球,加上美澳究責追源的聲音與動作,我國也大力敲門叩關,議程備受關切。
首先,台灣要求參加是理直氣壯的,我國長年被排除在世衛組織之外,不僅否定了兩千三百萬人的健康人權,更讓世界衛生防護網有破洞,這是怎樣都講不過去的;尤其在二○○三年SARS疫情時,問題更為凸顯,多年來這個訴求贏得全世界的同情,也讓中國大陸的強硬立場不受認可。
大陸雖然解釋,經由「特殊安排」,台灣人民的健康人權得到照顧,但這種說法很難被台灣人民接受。而在馬英九總統執政時期,兩岸關係緩和,我國也得以觀察員身分出席世衛大會,但卻是每年由世衛祕書長發函邀請,並不能保障出席的權利。
民進黨執政後,兩岸形成僵局,在大陸反對之下,世衛不再發邀請函給台灣,讓我們失去了這個可以參與聯合國下屬組織的機會。
今年新冠疫情蔓延全球,嚴重程度遠超過十七年前的SARS,而台灣防疫成績有目共睹,民進黨政府認為這是天賜良機,台灣不需要對大陸做出任何政治讓步,經由國際協助,應可順利參加。
但世衛大會開議在即,台灣明顯受挫。我國的十四個友邦已致函世衛組織秘書長譚德塞,正式提案呼籲邀請台灣出席WHA;我國目前有十五個友邦,除羅馬教廷僅是觀察員地位,要另行表示之外,所有友邦皆已「傾巢而出」,但卻沒有任何一個非邦交國能突破「一個中國」的限制,參加聯署提案,這是讓人失望的。
有人質疑,許多非邦交國,如美國、日本、加拿大與澳洲等,都信誓旦旦支持台灣,為何不加入提案?這些國家雖以外交照會敦促WHO接納台灣為大會觀察員,甚至可能在投票表決時支持台灣,但是沒有加入提案,卻是明顯的事實。
外交部長吳釗燮解釋,我方必須與美國和其他支持我友邦討論出他們認為最合適的方式,若他們認為今年仍不合適處理,我方太強硬,會有反效果。但為何他們認為不合適?因為顧忌到會影響另一個提案。
疫情爆發以來,澳洲與美國等國曾指責新冠病毒是人工合成,來源是武漢病毒研究所,這個說法沸沸揚揚,經過川普大肆宣揚後,甚至有人要據以對大陸興訟索賠;澳洲政府也主張要有獨立的調查,預備與美國聯合提案,要求世衛組織做獨立調查。
比起邀請台灣出席WHA,這才是西方大國真正關心的案子。為了打消部分國家對「一個中國」的顧慮,盡量爭取支持國,美澳不願意過多的介入邀請台灣案,才是他們不願共同列名邀請台灣案的真正原因。
國際現實畢竟是冷酷的,台灣面對大陸的打壓,要靠美國協助是無可厚非的;但要依賴美國,就必須接受美國的安排,也就身不由己。然而美國在國際組織內的影響力已經持續下跌,長久以來美國及其西方盟友票數不如亞非拉的第三世界國家,也不用心經營,而中國大陸的影響力卻越來越大。
台灣叩關世衛,猛造聲勢,但世衛有一九四個會員國,支持台灣的十五個友邦,加上八個提出外交照會的國家,不過廿三國,大部分國家還是持反對態度;而川普威脅抽掉世衛銀根,只會使自己更孤立,傷害美國的領導地位與發言權,讓台灣離世衛越來越遠。
謀國者無遠慮,必有近憂。正當全球各國對川普的「美國優先」戒慎再三之際,我們一頭熱應和美國,批評中國大陸防疫,等於棄絕了兩岸協調的方式。世衛大會的出席,僅是一場戰役,挫折也僅是一時,但真正讓人擔心的,是謀國者的偏執與一意孤行。
天賜的聲音3第三期 在 說說能源 Talk That Energ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核廢棄物處置問題-確實瞭解,務實面對】
下方文字取自太專業的前輩臉書,感謝他開放提供轉載,我個人也頗有收穫,尤其是美國已經有高階廢料處置場那段。文長但也請耐心看完,近期來想辦法把他圖片化。在那之前,記得報名我們講座,和分享影片喔!講座剩下不到十個名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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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自從2011年日本福島311核能事故發生以來,核能議題已經變成國內輿論的熱門。由於核能所牽涉的專業非常廣泛,而我國存在核廢棄物是一個既存的事實,不會因為擁核或反核有所改變,因此唯有確實瞭解與務實面對,才是應有的負責態度。以下試從專業的角度探討高階核廢棄物深層地質處置的可行性與安全性,目的在於說明事實,內容雖難免流於技術性,但對一般大眾瞭解事實或有幫助。
▋多層障蔽保障高階核廢棄物深層地質處置安全
坊間常以「處理」一詞涵蓋所有的核廢棄物管理活動,所謂「高階核廢棄物沒辦法處理」其實是「高階核廢棄物沒辦法處置」之意。沒辦法處置也就是處置無法確保安全,要做此評斷,必須先瞭解處置安全性如何確保。
早在美蘇展開核武競賽初期,美國國家科學院就在1956年推薦以深層地質進行高階核廢棄物(包括高放射性廢棄物與用過核燃料)的處置,後續在國際原子能總署(IAEA)、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以及歐、美、日等核能大國的推動研究下,已證明深層地質處置極為安全,並為國際所普遍接受。
深層地質處置是採取多重障蔽的安全防禦概念,以建立多重阻礙的方式,阻絕放射性物質移動到人類的生活圈。第一層障蔽就是高階核廢棄物的本體,例如將高放射性廢棄物做成堅固的玻璃體,用過核燃料的燃料丸則做成陶瓷體;第二層障蔽是廢料體的容器,例如將廢料玻璃體密封盛裝在不銹鋼容器中,用過核燃料的陶瓷質燃料丸則包封在鋯合金鞘套內;第三層障蔽是金屬的外包裝層,也就是金屬棺,例如用足夠厚度的銅或耐蝕性金屬作棺,以密封包覆廢料體容器;第四層障蔽是緩衝材料與回填材料,也就是在金屬棺的四周以壓實的膨潤土層圍繞密封,再以母岩碎粒和黏土或膨潤土等的混合物夯實填滿膨潤土密封層和處置坑之間的空隙;第五層障蔽就是地質障蔽,包括處置母岩與周圍的地層。
▋天賜絕佳的障蔽材料
五層障蔽的材料不論是金屬、礦土或地質岩層,其阻絕放射性物質移動的基本特性、加工方法與功能,都已經過現代實驗室的試驗研究與模擬計算加以驗證。
如大家熟知的,銅金屬腐蝕時會在表面生成一層保護膜,因此,即使在潮濕空氣,甚至非氧化性酸液存在的環境下,銅都具備很好的耐蝕性。深層地質是屬於無氧的還原環境,銅在此環境的腐蝕速率幾近可以忽略。芬蘭就是採用銅做為用過核燃料的外棺,並預期在深層地質以及層層障蔽的保護下,用過核燃料能安置於銅棺內100萬年。
膨潤土也是最終處置的關鍵性障蔽材料,它遇水會膨脹並阻塞水的通路,並對溶解在水中的超鈾元素具有強大的吸附力,能將超鈾元素吸附固定,阻絕其移動,是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絕佳的障蔽材料。
母岩地質也是天然的障蔽材料,除了提供穩定與封閉的功能外,萬一放射性物質突破重重障蔽往人類生活圈移動時,處置場與人類生活圈之間的地質圈,就會發揮阻絕、稀釋與延時的效果,使放射性物質移動到人類生活圈時,其放射強度已衰變到可接受的程度。
▋以「天然類比」為師
一般而言,用過核燃料處置後,大約經過10萬年,放射性就會衰變到天然鈾礦的程度,如果是處置用過核燃料再處理產生的高放廢棄物,則僅需約8000年。多重障蔽的安全概念也使用在低階核廢棄物的最終處置,因其放射性衰變到背景值的時間僅需300年左右,因此,對障蔽結構與功能的要求遠低於高階核廢棄物的處置。
要證明最終處置場的功能歷經數千年甚至數十萬年仍能保證有效,僅靠現代實驗室的短期研究與測試是不夠的,需要有更長期的事證加以佐證,因此所謂「天然類比」也就派上用場。
所謂「天然類比」是指利用經過長期演變的天然情境,以比擬、評估人造系統長期演變的可能結果。例如,在芬蘭Hyrkkölä和Askola地方的花崗岩中,曾發現存在於含硫酸鹽的地下水和氧化環境下的金屬銅,雖然已經歷了5千萬年,但仍然保持原狀。這對瞭解銅在深層地質環境下的長期耐用性,就是很好的天然類比。
中國大陸有很多千年的古墓,墓穴內的屍體與陪葬物仍然保持不爛,主要是因為「槨室的四周用木炭隔潮,又用白膏泥填塞」。木炭能吸水分,白膏泥就是高嶺土,能密封隔絕水份與空氣,因此埋在地下十幾公尺墓穴中的陪葬物,能長久保持下來。另外,在匈牙利的一個礦場,也發現了一座埋在黏土地層下的柏樹林,雖已埋藏800萬年之久,但樹幹態樣仍然完整保持。這些對以礦土做為處置障蔽材料都是很好的天然類比。因此,比高嶺土和黏土的水密封性以及離子吸附性更佳的膨潤土,即被廣泛當做現代高階核廢棄物處置的障蔽材料。
▋遠古的天然核反應爐遺跡佐證地質處置的安全性
除了以上的「天然類比」可供參考外,世界上還有一個發生在20億年前的天然核反應爐遺跡,能更貼切地佐證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的安全性。
這個遺跡在1972年被發現,地點在中非加彭共和國的Oklo鈾礦區,是一個經過科學檢驗的天然核反應爐遺跡。在這個遺跡被發現之前,美國阿肯色大學(U. of Arkansas)化學系教授P. K. Kuroda,在1956年化學物理期刊(The Journal of Chemical Physics)發表了《鈾礦物的核子物理安定性探討》的論文,以核子反應爐理論公式,推測在早於20億年之前的時期,地球上一定厚度的瀝青鈾礦有發生「天然核反應爐」的可能性。發生此種「天然核反應爐」的主要關鍵是,該時期的天然鈾所含有的鈾-235濃度高於3%,亦即高於現代核反應爐的濃縮鈾核燃料中的鈾-235濃度;現在天然鈾所含的鈾-235濃度已衰減為0.7%。
根據Oklo遺跡的核反應產物所進行核種分析與比對結果得知,這個天然核子反應爐曾持續進行了幾十萬年的核分裂反應,釋出的能量功率平均約100千瓦,估計約消耗了5噸的鈾-235,並產生了5.4噸分裂產物以及1.5噸的鈽和其它超鈾元素。調查研究還發現,現場遺留的分裂產物和錒系元素,在20億年期間只移動了幾公分。這個天然核子反應爐遺跡是一個時間夠長、規模夠大的高階核廢棄物地質處置的天然類比事證,大自然以此向人類證明「深層地質可以有效拘限高階核廢棄物的核種移動」。
Oklo天然核反應爐遺跡的地點是砂岩地質,砂岩屬於多孔性沉積岩,透水性比較高,拘限核種移動的能力並不算好,但它仍然有效拘限了分裂產物和錒系元素的移動。因此,國際上已經普遍認同,以深度在300~1000公尺,拘限核種移動的能力比砂岩更佳的花崗岩、泥岩、中生代基盤岩等做為最終處置的母岩,並採用銅、膨潤土等長期耐久的封閉性材料,以現代工程技術建構多層人工障蔽,足以確保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的安全。
▋美國已經有高階核廢棄物的處置場
有一個流傳坊間的說法是,現在國際上還沒有高階核廢棄物的最終處置場,並以此為例,認為高階核廢棄物沒有辦法處置。但這並不是真實情況!國際上第一個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場,已於公元2000年在美國建成並開始營運。
這個處置場在新墨西哥州卡爾斯貝(Carlsbad)鎮,是專為美國發展核武所產生的超鈾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而建造的。它之所以不廣被知曉,主要是因美國政府承諾只用以處置國防超鈾核廢棄物,不做為核電高階核廢棄物處置之用;在美國人不落人後的愛國心驅使下,沒費太多周折就選定了場址,並刻意稱為「廢棄物隔離先導場(Waste Isolation Pilot Plant,WIPP)」。
這個處置場的地質是岩鹽,也就是氯化鈉岩體。氯化鈉很容易溶解於水,但是在水份稀少的環境下,它會緩慢地重新結晶,時間一久,晶粒接合在一起就會形成大顆的鹽塊,如果有異物存在,就會被包封在鹽塊內,連水也會被包封住。2003年筆者曾到該處置場參觀,友人旅美核能專家吳全富博士當時擔任該場的營運長,安排筆者進入處置坑道內參觀,有一位地下坑道工程師送筆者一顆雞蛋大小的鹽塊,裡面有一個約兩三顆米粒大小的水泡,陪同參觀的人解說,那水泡是一億兩千萬年前的水。水在那種地質環境下,也會被永遠包封住,更不用說是固態的高階核廢棄物了。
卡爾斯貝超鈾高階核廢棄物處置場已運轉了10多年,使美國清理核武發展基地產生的高階核廢棄物得以最終處置。該處置場雖以「廢棄物隔離先導場」為名,但其實是一個坐落在橫跨數州、廣大無邊的岩鹽地盤上的處置場,以之容納處置全世界的高階核廢棄物都綽綽有餘。2012年12月,筆者應邀參加廈門大學主辦的「核能與核燃料循環論壇」,一同應邀參加的美國民用放射性廢棄物管理署(OCRWM)前署長Margaret S. Y. Chu女士(華裔)曾告訴筆者:WIPP為卡爾斯貝鎮民所歡迎,也帶來不少建設與發展,因此當美國核電用過核燃料最終處置的亞卡山計畫被擱置後,該鎮派代表到國會和能源部遊說,爭取把核電用過核燃料送到WIPP處置。
因此,我們可以說:核電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之所以進展遲緩,主要是政治、社會與經濟等利益糾葛的關係,亦即英國核電政策白皮書(2008)中核廢棄物政策諮商的公民意見所言,是一項政治意願的問題,而不是安全與技術方面的問題。
▋高階核廢棄物不是不能處置,只是需要時間循序漸進!
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除了選址需要冗長的溝通外,即使有了預定場址,還需要進一步的詳細地質調查與水文調查,並且要建立地下實驗室進行地下實驗。一般而言,溝通、選址、地質調查、地下實驗室實驗等工作,需時短則二、三十年,長則四、五十年,處置設施的建造通常只需要10年左右。因此,除了芬蘭與瑞典正在建造,預定在2022年與2027年建成運轉外,其他國家最快的也僅進行到地下實驗室階段,尚未進入設施建造階段。
就高放廢棄物與用過核燃料等兩種高階核廢棄物最終處置所需的放射性衰變時間做比較,前者約需8,000年,後者為10萬年,後者是前者的12倍左右;前者的體積約為後者的20~25%,但兩者總衰變熱差異不大,因此兩者所需的處置面積相差不多。用過核燃料再處理可以提煉出鈽和鈾再利用,對資源的善用有利,但再處理的成本很高,採取用過核燃料再處理的所謂「封閉循環」路徑,總成本要比將用過核燃料直接處置的「開放循環」多出1~2倍。
另外,用過核燃料再處理提煉出的鈽,只要少量就可以製造成核子彈,事關核子擴散的敏感問題,因此如何發展成本較低、能防止核子擴散的再處理技術,目前仍在研究中。因此,在多方的權衡考量之下,近年來遂有所謂「百年長期貯存」的用過核燃料管理選項;荷蘭早就建好設施實施百年期的長期貯存,美國則正在計議中。畢竟將用過核燃料貯存百年並不是難事,在對社會、經濟與核武擴散等問題尚未有最好的答案之前,重新計議,事緩則圓,把事情做得更好,這也是需要時間的原因之一,但這不能解釋為沒有辦法處置。
▋尋求核廢棄物處置之道才是我國的議題!
我國擁有核廢棄物是既存的事實,政府現行的政策是:優先考量境內處置,不排除境外處置。但有很多聲音反對在國境內做處置,對境內有沒有適合的母岩進行處置也排斥調查研究。但如果我們是負責任的世代,對核廢棄物的何去何從,應該要有一個明確的交代!尋求核廢棄物的解決之道才是該探討的議題,否則只會更陷入困境。
境內處置既然是現行的優先政策,調查有無適合的母岩應是首要之務。有反對者以「台灣地質的齡期太短,長期穩定性不佳」,認為不適合做高階核廢棄物處置。事實上,母岩齡期之長短不能與有無長期穩定性畫等號。依據國際選擇高階核廢棄物處置場址的基本條件,一是地質的長期穩定性:從岩層的抬升率、侵蝕率,以及岩層的地球化學與水文地質環境是否會因地質及氣候變化而發生靈敏變化等做研判;二是長期穩定性必須是可預測的: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核能署(Nuclear Energy Agency,NEA)專家對此的建議是,以最近100萬年的地質變動情況做為研判的依據。
根據目前所獲得的資料,台灣東部的岩層包括花崗岩、花崗片麻岩等,齡期約在8000萬至9000萬年;金門、馬祖、烏坵等外島的齡期較長,約在1億至1億4000萬年之間,與法國Meuse地下實驗室的泥岩齡期約1億5000萬年,相去不遠。要確定境內處置是否可行,應先把地質的長期穩定性調查清楚才是正辦,否則徒然陷在空轉的困境。
▋總結
我國有核廢棄物存在是既成的事實,不論低階核廢棄物或高階核廢棄物的最終處置,雖有政策,但常見反對與排斥之聲,少見理性與務實的探討,政策的執行已陷入困境。就現今的情況而言,核廢棄物處置問題的解決誠屬不易,但解決的途徑也有多端。基本上,應以理性與負責的態度務實面對,執行單位應擬定境內與境外,短程與長程的解決策略,確實執行;社會大眾則應以共謀解決國家重大問題的態度面對。這才是應行之道,否則將陷入無法自拔的空轉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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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情緒的插頭拔掉
「當我們面對不愉快的心情變得麻木不仁,我們會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麻木不仁。」
這句話,講出了我體認到的部分事實。當我們催眠自己,好像我們不會有情緒,凡事都沒期待,所以也不會受傷害,那我們有時面對生活,就會像行屍走肉。我們儘管減少了痛苦,卻也侷限了我們人生的精采。
「為了感受到生命中的正面情緒,為了能感覺到愛、喜悅與深深的感謝, 我們必須要讓自己也站在恐懼、哀傷與挫折等情緒的面前。」
就譬如說,我們進入一段關係,關係越深,我們所呈現的脆弱面也越多。然而,透過有意義的關係,所得到的刻骨銘心,以及自我的成長,不需要因為可能發生或已經發生的傷害而被否定。
正、負向情緒,常相伴相生,把情緒的插頭拔掉,其實不見得真的做得到,可能只是麻痺自己的一種做法而已。《微調5個地方,每天開心醒來》這本書,提醒我們,我們的感受能力,是種天賜,不是罪惡。
「…大部分的情緒維持不到九十秒鐘。只要你夠堅強,只要你可以坐著跟最強大的情緒共處大約九十秒鐘,你就很可能會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再可怕的情緒,也會像海邊的浪頭一樣潮起潮落,瞬間消失成白色的泡沫。」
這段話,我要稍微解釋一下,作者在後面的文章有做解釋。大部分人大概會覺得,情緒「只」持續一分半的時間,根本不太可能。事實上,
「我們會覺得情緒久久不散,是因為我們不斷用思緒去重新刺激情緒的產生。」
像是常被提到的「鑽牛角尖」,就是很容易重新刺激負面情緒的思考方式之一。所以作者提供了一些方法,去接受自己的負面情緒,像是使用正念、理性分析,或者鼓勵自己,替情緒命名。另外,作者提到了另一個很好的方式,也清楚地舉例說明。
「嘗試以第三者的角度去形容自己的情緒…」
這個方式我自己也會用到,我把情緒想成朋友,我肯定它們的存在,不會歧視或打壓它們,這其實就是不歧視或打壓自己。特別請出版社授權一些文字,讓我們一起來學習跟情緒當朋友,跟它們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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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的感覺
【克莉絲汀.卡特】
我們活在一個焦慮的年代,而每當我們感覺到壓力(或悲傷、或失落、或無聊與挫敗),這世界就會相應提出辦法來麻痺我們的情緒或麻醉我們的痛苦。有些人因此開始酗酒、吸毒、暴飲暴食或論人是非;有些人開始向婚姻外發展「感情」或亂買一些自己根本不需要的東西。我們讓自己忙到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們以為不停地看手機、收信跟上臉書是一條可行的道路。
問題是當我們面對不愉快的心情變得麻木不仁,我們會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麻木不仁。這有兩個原因,首先是情緒就是心在對我們自己說話,情緒是我們決定事情的依歸。就像Google高層歐米德.柯爾德斯塔尼 (Omid Kordestani) 提醒過我們的:「生命中的小決定我們交給理性,大決定我們交給情緒。」所以為了要做出正確的決定,為了不忘記自己是誰跟活著的目的,我們必須要維持收聽情緒的頻道暢通。
第二點,為了感受到生命中的正面情緒,為了能感覺到愛、喜悅與深深的感謝, 我們必須要讓自己也站在恐懼、哀傷與挫折等情緒的面前。所以即便你感覺到焦慮、尷尬或受傷,也請你不要把情緒的插頭拔掉,因為保持情緒與感受的銳利,是你想找回節奏時該做的第一件事情。
雖然想到要把自己暴露在強大的負面情緒中,是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但吉兒.波特.泰勒 (Jill Bolte Taylor) 以神經科學家的專業告訴我們一件事情,那就是大部分的情緒維持不到九十秒鐘。只要你夠堅強,只要你可以坐著跟最強大的情緒共處大約九十秒鐘,你就很可能會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再可怕的情緒,也會像海邊的浪頭一樣潮起潮落,瞬間消失成白色的泡沫。
要想不反覆鑽牛角尖、不陷入負面情緒循環的暗流,關鍵字是「接受」。朝著你的情緒靠過去,再痛苦也不要失去勇氣。用一點點時間拿出正念與理性,用話語鼓勵自己:我正感覺到的是焦慮,或者說是當下的情境讓我產生緊繃的情緒。
嘗試以第三者的角度去形容自己的情緒,就好像這情緒是一個「東西」。這情緒存在於你身上的哪裡?是在胃裡嗎?還是在喉嚨裡?你可以把這情緒說的更清楚些嗎?你有辦法描述這情緒的具體形狀、質感與顏色嗎?至少有能夠做到這樣,你才好停止忍耐而把這些不快的情緒放下。
比方說,我在試著把這章寫出來的時候,廚房竟然傳來孩子的家庭KTV聲。要知道廚房跟我的工作室僅有一牆之隔,所以我趕緊請她把聲音放低,而她也照辦了。不過效力只有一秒,接著她又忍不住繼續放聲高歌。這時我就一整個受不了。我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算不上理性,孩子只不過是開心想要唱歌而已,我知道被某個旋律洗腦是怎麼回事。只要她開心我也開心,她能邊洗碗邊練歌我覺得是好事一件,所以我沒有讓自己的煩悶與罪惡螺旋失控,我成功地把標籤寫上分類然後往這種感覺上一貼,上頭寫的是:我被她超級煩人的歌聲搞得超級「起毛麥」。我被這種心情搞得肩膀緊繃、眼窩痠痛;這種感覺是橘紅色的而且帶刺;這感覺像頑童一樣不受控,也像麥克風的雜音一樣尖銳刮耳。
這就是EQ的基礎:我們把感覺貼上標籤,然後肯定這些感覺的正當性,不因任何理由去歧視這些感覺。承認自己的感覺不等於放棄治療;我們並沒有答應要讓這種感覺在自己的心裡面安營紮寨。前者是接受與面對,後者才是投降與放棄。接受自己當下的感受,確實可能等於接受現狀令人失望,但是在戰術上放棄這一個小戰場,我們可以在戰略上取得更大的揮灑空間,我們會更有力量去追求更光明的未來。
這樣說吧,讓自己接受當下的情緒,也是正念的一種變形。很多人一聽到正念,就會想到是僧人打直了腰桿,正經八百地在打坐冥想,但正念並不見得代表百分百毫無雜念,也不見得非得平靜到翻白眼才算數。我們可以在同一時間感覺害怕,這跟正念並不衝突;我們可以為了痛苦而雞貓子鬼叫或嘶吼,但這也不妨礙我們在同時間用正念去觀察自己的這些感受。我們可以在不安中端坐著,靜靜地體會自身的焦躁,我們可以用正念跟自己的憂慮平起平坐,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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