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3
羅毓嘉(1985.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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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觀賞、聆聽創作者的作品,是最有效力的生日祝福。
今天適合讀羅毓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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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批兔個板開始認識羅毓嘉的名字,驚艷也驚嚇於他同時駕馭詩和散文兩種文類的筆力和才氣(其實也寫過小說寫過白色恐怖報導寫書評影評時事評論也寫過無垢的舞蹈劇場側記⋯⋯)。
他的文字流麗,質地華美,語調抒情,浪漫、憂鬱,時有妖氣。可辨認出來的,應該是受到楊牧、夏宇、羅智成(也許還有楊澤?)的影響。讀他的東西,會讓你調動所有感性。他擅長用連續排比、層疊迴轉的句式,在詩中拋出對日常生活、對生命、對愛情、對同志運動、性別議題乃至當代各種社會議題的叩問。從小我、私密的情感寫到大我,恆常對主流價值懷抱猶疑和反思。在散文中,他更有餘裕地去寫這些命題,喜歡讀他寫愛過的人,寫自身認同的轉變,尤其喜歡他筆下的台北城,男同志的晃蕩街景和情慾,憊懶上班族日復日日的消磨損耗,尋常又不尋常的小街小路小店,小貓小狗、往復台港的戀情⋯⋯
無論詩文,他的文字皆富有音樂性、節奏感,根據以往的訪談,是深受紅樓詩社訓練影響。除了中文,也常常有粵語的詞語、句式穿梭其中,製造陌生感又引發新的聯想。篇幅大部分都長,容許他經營豐富、時而有新意的各種意象。雖然金句不少,但總覺得他的文氣和詩的質地還是整篇整篇讀最好。罵人筆戰時(最愛看Lady嘉嘉罵人了)也是文長,讀來淋漓盡致,爽快醒腦。
十年來,他一本一本繳出質量具足的詩文,如此的創作紀律和能量,還可以繼續走到很遠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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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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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許多的破綻有一只破的口袋
笑容破了妝也破了
生活像我的破鞋我穿著它
踩破水窪很快癒合並不像我
磨破了生活,還是天氣將我細細穿透
破是漏,破也是裝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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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是誰令我感覺破碎了
把自己往裏頭擺設
微小的破口布滿全身
破天荒我想即刻出發往一個新的地方
參考殘破的路標即使字跡模糊了
是破輪胎絆住我怎能走遠
當我想喝酒
一支破的酒瓶搖不醒它
我破破地喝,隔日破敗地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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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條破牛仔褲有很多破的口袋
穿著我的破鞋走過破的屋簷
在瀕臨破碎的天氣裏
雨水破了漏了
跌了摔了
破了的花盆綻放破的花瓣
拿破碗吃一只破酥包我盯著不亮的天花板
燈泡破了
怎樣都比這裏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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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破底的瓶子甚麼都盛不住
甚麼都裝不滿成天等人
破門而入的破鞋
如何能和另一隻匹配
妝破了個偌大的口子讓我說
今天晚上想吃有破布子的菜餚
喊得舌頭破了喉嚨破了
喊破了嗓子也沒人來救我的
日子裏我想,生活
是一場全面的破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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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頭空了,天空破了
黑雨將至風球高掛,多少窗戶吹破
我試著挽救了我試過了
將破瓦罐堆疊,破是裝盛
破也是漏
是我將花都摘取了但矢口否認
我還是完整的人依然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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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鳥〉
在泥濘裡推不會前進的車
在無法靠近的牆邊偶遇
文明點亮了我們
但暗巷依然是暗巷
像昨日有沉默的回音
像一道密令它迂迴而憂鬱
我不能愛你了
這個國家令我分心
空襲警報正不斷延長
我嘗試變換姿勢,保護自己
當列車駛過我的胸口
半坍的鐵橋猶是防線虛設
有人神色自若踩過彼此
我不能再跨出去了
這個地方
無法令我安全
在雨中撐開未曾抵達的傘
等溝渠漂來新鮮的果實
無人的公園
怎麼椅背尚有餘溫
日常已將災厄操練為積習
是我說過太多
冗贅的問候
是明天提前路過了我們
還是遠方正傳來默禱的呼吸
你還在讀報,議論,等待
煎蛋的邊緣微微捲起
愛如此真實
我不能再愛你了
這個國家令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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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其實按照出版順序,應該可以開始期待下一本散文集了吧。)
詩集《青春期》,自費出版,2004。
詩集《嬰兒宇宙》,寶瓶文化,2010。
散文《樂園輿圖》,寶瓶文化,2011。
詩集《偽博物誌》,寶瓶文化,2012。
散文《棄子圍城》,寶瓶文化,2013。
詩集《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寶瓶文化,2015。
散文《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寶瓶文化,2016。
詩集《嬰兒涉過淺塘》,寶瓶文化,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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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取自博客來書籍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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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2020年,柯媽媽還在拚】
(文長宜夜讀)
昨天任職新北市刑警大隊的高中同學傳訊息來,讓我剛起床就淚崩。當時她正在警大上課,教授公共行政的老師播放了我九年前,在東森時期的代表作品「媽媽為你活的22年、全民母親柯媽媽」。
這集介紹1989年,就讀東海大學企研所的兒子被砂石車撞死,化悲憤為力量,推動汽機車強制責任保險法的立法者、柯蔡玉瓊女士。
這集的回憶太多了!不但是從業以來拿到的第一個新聞獎,更是天時地利人和最大化的作品,同時還教會了我對這份工作的「一個心法」。
首先是企劃緣起,也是一個尋找題目的時期。那年民國一百年,我想著在這個國家百歲之際,除了政府官樣感謝的那些「偉人」以外,民間一定有很多素人英雄!他或她一定默默做了某件如今習以為常,卻是改變眾人命運,為國家墊底基石的事。
然後那年三十歲的我,想起來十五歲時,新聞裡介紹過的一位人物:柯媽媽。
在東森新聞的十三樓,我拿起電話,先打到柯媽媽後來曾就讀過的台南一中補校,經說明來意後,行政人員願意幫忙聯繫。
過了幾天,我收到柯媽媽的電話號碼。打電話去,實在嚇到了。
我說我們會到台南採訪,沒想到柯媽媽說「不用呀!我每個禮拜都要去台北...」
那年是強制險通過的第12年,柯媽媽還在拚!每週到台北開會,持續監督這筆大家累積十二年,每年所繳,當時已經兩百億的保費!她說不然大家都很覬覦這筆錢,要「挪做他用」。
以為是過去事的,沒想到還是進行式!
於是我們在電話中約好採訪行程,從台中開始。除了柯媽媽本身,我也循著諸多報導,一個一個找回她兒子車禍當時的眾多重要關係人。
首先是第一時間趕到車禍現場處理的員警陳效恭,他描述從被碾壓後書包,拿出成績單的慘況,真是不忍聽聞。
那年東海大學因為在往來台中港要道,砂石車眾多,車禍頻傳。
那年台灣還沒有強制險,被撞傷撞死,人命只能用「喊價的」!無奈的是,很多家屬如果不拿,連辦後事的錢都沒有。
如我當年文稿所寫「在法律之前人人皆不平等,法網恢恢卻補不全受難家庭的面目全非。」
「別人的孩子死未了」這句話就是當年車禍事件處理的真實寫照。肇事者不但沒有悔意,還嗆說撞死人如「家常便飯」。
如我當年文稿所寫「養兒育女到這一刻,卻端上一盤血淋淋的便飯,還對你說不吃拉倒,天理何在?」
沒想到偏偏遇上自幼工作,累積些財富的柯媽媽,她不缺錢,於是她嗆肇事者「你踢到鐵板了」,前後賣三棟房子,拚了!
拚立法!
喪子的柯媽媽,自稱兒子託夢,要她立法幫助更多人。不過她只有國小畢業,根本不懂什麼是那些穿西裝打領帶的人所談的「立法」。
沒想到她竟然自己翻字典,查六法全書,從最基礎的「草案」開始擬定起!
從零開始的這精神,真的無敵!
這位媽媽走出社會一看,才發現普天之下盡是受難者。此後,她展開「八年抗戰」,從不斷被站在客運業者立場反對的立委阻撓,再到絕食靜坐抗議,再到終於獲得當時李登輝總統接見,一個月後,當年立法院長劉松藩,終於將議事槌敲下通過。
我在文稿中最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就是「一項法案由最基層的人民往上推動,得耗時八年,由政治最上位者一聲令下,只要三十天。」
這集是我從業以來,天助自助,正能量大噴發的作品,從約訪開始,一路順暢,順到同事正好提供一張授權音樂,許景淳唱的「雨後的彩虹」,一聽根本就是主襯樂!歌聲一下,不但寫稿時頻頻拭淚,更常深夜在剪接室一人低吟品味,品味著那股巨大的傷痛,怎麼變成這麼巨大的愛,從1989年一路席捲而來!
最重要的「順」是每位受訪者都很配合,一聽到這名字,無不是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義不容辭,再難都要接受採訪,沒有例外。報導中出現最少的就是同樣第一時間趕往處理的員警陳作豪,我訪問時他時任台中市警局公關股長,當天從趕回台中已經晚上七點半,他還在開會,仍撥空在警察局外讓我們受訪十分鐘。
整集訪問中,我最深刻的畫面,是這張遠遠望著柯媽媽讀信。兒子過世的22年,她把和兒子的夢中對話都寫下,寫了42本,每篇開頭都是「前世母,您好」。
我看著她邊看邊喃喃自語,陶醉的模樣,真是不忍。
在經過自己一場生死車禍後我更是深感,車禍的傷害,延宕在整個家庭中的低壓。所以那自稱的托夢,都是療傷。尤其一位母親在立法院被那樣殘害,夢到兒子,是她多美的「舒壓」!
強制險究竟有何貢獻呢?在那之前,台灣社會保險概念還不足,當時全民健保也還沒實施,大家還沒有一起出錢分攤共同風險的觀念。另外當時沒有普遍裝設監視器,警察採證訓練也還不完備,肇事舉證難如登天,讓家屬弱勢更弱勢,多虧這條法案,「一位柯媽媽和一群柯媽媽,她們終結了在台灣,一條命只能被秤斤論兩的理所當然。」
在車禍半年後,我特別去台南再次拜訪柯媽媽,跟她說我生命中要感謝三「柯」:引進葉克膜的柯文哲、手術主治醫師柯玉誠,還有推動強制險立法的柯蔡玉瓊,因為強制險也理賠了我部分醫藥費用。
如文稿寫到「母性的光芒灑在福爾摩沙,要讓一條生命從哪裡殞落,就從哪裡換來共多生命的重生」
而後來在車禍後的理賠談判中,也深深感受到現實中,保險公司被制約成認為因為強制險理賠一條命的上限是220萬,就被當成「天花板」,這態度不啻是:你又沒死,不然你想怎樣?
於是我當場嗆「你們是曲解柯媽媽當年立法美意,強制險採無過失主義,不管肇事責任一律理賠,統一金額用意是讓家屬至少有錢處理後事或官司,不會陷入經濟困境,但不表示一條命只值220萬!」
如今回看當年的採訪,我最深的感觸是這集教會我一個心法:播出後我看到一則網路留言說「以前都繳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現在我願意乖乖去繳保費」
我就知道這集很有意義,讓享受進步成果的人,了解進步的過程,這不正是建國百年的「意義」?
當年有立委嗆柯媽媽,你等到民國一百年吧!沒想到「等到民國一百年」,柯媽媽還在拚!(109年也還在拚)
此後我便不曾真正在乎,我做的內容有沒有被人看到?被誰看到?因為我知道在普天之下,一種善念已經被傳遞在角落,今晨那封訊息,更證明,即使九年後,有一群警察再次藉由我的作品,看見整個立法過程,而那一點點行善積德,是自己經歷車禍後,不解怎能深獲奇蹟的一點安慰。
受難家屬只能一輩子哭喪著臉嗎?那些批評柯媽媽、軍權會黃媽媽、小燈泡媽媽的人,你可知道「化悲憤為力量」這句話,多難?
那股深刻的力量,是批評者從未有過的「勇氣」。
這股勇氣就是母愛,這位媽媽為他逝去的兒子,已經活了31年:如文稿所寫「媽媽是永遠不會覺得累的,總想著孩子吃得飽,穿得暖嗎?就算天上的星星不會說話,地上的媽媽還是好想娃娃,好想再為娃娃多做點什麼?這是媽媽為你活的22年。」
再次品味這集,我唯一遺憾是缺少了一個畫面:在播出後某次,我在台北車站和柯媽媽約見,偶然瞥見她包包內,放著一張黑白護貝照片,露出一點的那頂「學士帽」讓我馬上就知道,那是她兒子的「遺照」。
在採訪中,我竟沒有觀察到她出門都帶著兒子隨行,因為她真的相信,孩子,在她身邊。
不管孩子在「哪」,愛,不止息。
這份深情,在為人父後再回味,怎能不再喜極而「潰」?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m3xqt6m60Y&t=188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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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我終於重見光明了!!!
臥室的燈泡三顆都壞了。
挑高天花板要借梯子才能換燈泡。
梯子太重我搬不動,
每次都要勞煩他人幫忙。
在黑漆漆的房間摸黑了一個月,
白天借日光,晚上靠手電筒。
今天終於有人幫我換上新燈泡。
雖然有燈也是看不清楚,
可也比摸黑強多了!
人生就要棄暗投明才是正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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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久
家裡的天花板...我想是算挑高吧
因為就算我爬上梯子也摸不到天花板
最近用電腦的時候
抬起頭來動一動
發現了這個令我疑惑的問題
"我們家的天花板這麼高,那...是怎麼換燈管的呢?"
問了我媽這個問題
"我們家的燈管有要換嗎?"
言下之意似乎從來沒有換過的樣子
最近有根燈管一直不亮
我想是他的壽命到了
可是我實在摸不到燈管(已經爬上梯子了)
想過最恐怖的辦法,就是把梯子放在桌子上
然後再爬上梯子
我也搜尋過"天花板"、"挑高"、"燈管"、"更換"等等關鍵字搜尋過
沒有得到什麼可以自行處理的方法
就是找專業的師傅來換或把梯子墊高
想請問各位是不是也會遇到這種問題啊?
感謝各位為在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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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0.244.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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