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酸是一種最美的酸。酸人不帶髒字拳拳到肉,你瞬間爆氣之後又忍不住笑出來,我想這就是幫大家吐口悶氣《脫口秀》的魅力。
昨天去看了《#炎上》的首場表演,主秀是徐乃麟。我從頭笑到尾,女朋友們都說:「靠北羅珮瑜妳真的很投入!」、「誰剛剛還說怕笑不出來的!」
文字與語言最厲害的是,一排演員上台,誰的文本寫的最高級、誰的本沒辦法獲得共鳴,立刻見高下。
根據 《星座界的喜劇演員》小瑜的分析,如果你想從事脫口秀、抑或是把這個當興趣的人,有幾個星座特別適合。
⭐️ #天蠍座:天蠍座是最會用指桑罵槐的方式靠憋。他們比其他人多個本能叫做:「整合」。天蠍座善於觀察時事背後人們的心態、挖出人們會爆氣的G點再加以放大,變成了辛辣段子手的賣點。
⭐️ #摩羯座:摩羯座本人講話其實很好笑,專營「黑色幽默梗」的銷售。摩羯身上都有一股古怪的氣質,要不面癱但一開口就很靠憋,要不就是寫文章很厲害。摩羯不適合放在主秀,他們適合在中場大家很熱烈時出來放幾個冷槍,流量會很高,每次大概3到5 C.C。
⭐️ #處女座:處女座都覺得別人很難笑,自己最好笑。他們對於「梗」的要求已經到了哲學的地步,很深。處女座是「高級酸」的專家,他可以用9彎18拐的方式整整10分鐘都是在罵你們不懂敬老尊賢,配合各種舉證,讓你知道處女座是學院派的資優生。
⭐️ #白羊座:白羊我本來覺得還好,但這兩次看了 陳大天 Daniel Chen 的現場,覺得白羊座只要有掌聲他們就是舞台型的人格。白羊的梗屬於「組合拳」單一的高級酸他們不會,帶點墊時間的模仿、唱歌,也算是上乘之作。白羊比較厲害的是,他們通常長得很討喜,一上場大家就想笑。
⭐️ #雙魚座:雙魚座其實講話超靠憋,而且都是屬於 「地獄梗」的人。他真的無下限起來,真的連死去的阿公阿嬤都可以變成笑梗。雙魚座從事脫口秀的優點是,他們的嘴皮子跟身段都很軟,你說他:「幹,超難笑!」他就回你:「你這樣我阿公會生氣,晚上去找你。」在這條路上他對於倫理道德的淪喪,往往都能造就很經典的段子喔!
唬爛賣弄,精緻下流。星座也可以炎上。
照片提供 STR Network - 薩泰爾娛樂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310的網紅伊格言Egoyan Zheng,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脫口秀是殘忍的嗎?可以拿鄭南榕開玩笑嗎?可以拿客家人開玩笑嗎?可以拿黑人來開玩笑嗎?界線在哪裡? #冷血 #藝術 #歧視 ─── ☞〈冷血告白〉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18/07/09/冷血告白 ☞IG:https://www.i...
地獄梗 哲學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同學麥娜絲》昨日在 #Netflix 上線,今天就擠下《#孤味》,榮登台灣電影類排行榜第一。藉此重新簡單聊聊這部片和專訪導演 #黃信堯 的過程,提供給影迷參考。
《大佛普拉斯》從短片《大佛》延伸;《同學麥娜絲》靈感則從紀錄片《唬爛三小》而來。《唬爛三小》到《同學麥娜絲》,隔了十餘年,如果你問黃信堯怎麼看待中間的自身變化與成長?黃信堯給你三個字:「還活著。」若繼續問,從紀錄片的高中同學拍到劇情片的中年大叔們,台灣十幾年間的變化,台灣人的狀態與煩惱又有什麼不同?黃信堯則會說:「台灣人的年紀都變大了。」
訪問當下正以為這就是黃信堯的大叔幽默時,他才緩緩吐出:「沿路走來一定是跌跌撞撞,遇到好人,也會遇到不好的人,開心、不開心都有,我覺得過去了就不要想太多。至於台灣的話,總統換了好幾個,物價、房價更不用說都上漲,反正活著都是有煩惱,只是可能煩惱的程度不太一樣吧。」
黃信堯本人就和《同學麥娜絲》一樣,表面上嘻哈、笑鬧,實則裹藏男人心事的悲傷底蘊,透過「減法哲學」,講述人與社會間的層次關係,「豐富多變」。
黃信堯這代五、六級生的台灣人,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之際在上一代的年輕時期遭遇,台灣光景迅速變動,不斷變化。年輕時期投身過社運、參與黨務工作的黃信堯雲淡風輕地說:「其實都是看在眼裡,而台灣是地球的一部分,變化跟全球息息相關,有時候其實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只能順應環境。」
除了政治相關工作經驗外,年輕的黃信堯也曾在泡沫紅茶店打工、當過汽車業務員、主持過廣播電台等等,豐富的人生閱歷,多變的社會職業,使得黃信堯的劇本更加貼合地氣,信手捻來皆是人生直球的「地獄梗」,諸如「很多人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一間房子」「身為一個新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聽」「我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但任何事情都不如意」「公司看的不是你工作效率,是你加班的時數夠不夠多」等等,皆在《同學麥娜絲》中畫龍點睛,印證黃信堯說的:「生活好難,片中角色就像騎車停紅綠燈時,和你一起等紅燈的騎士故事。」
黃信堯雖然僅用「還活著」簡單三個字交代自己的歲月推移,但他對人生、社會、土地的體會,都編寫在劇本中提煉成影像,透過四位不同性格的男性角色,有血有肉的流竄而出。縱使外界看現在的黃信堯處在人生巔峰,但他的作品不卑不亢,反身游回低谷,透過直男視角,在老練手辣的刁牌中、吞菸吐霧的幹話裡,關照士農工商社會的多元面向,無論殘忍或是甘甜,都是黃信堯經驗積累而成的細膩觀察。
例如片中一幕,鄭人碩將車子停進狹窄停車格,黃信堯看見了角色的限縮,而此處更與艾方索柯朗(Alfonso Cuarón)的《羅馬》異曲同工,兩名導演分別來自墨西哥、台灣,皆利用停車「空間」的不合宜,側寫男性尊嚴。只不過同一件事,《羅馬》和《同學麥娜絲》給出了不同詮釋。艾方索柯朗的轎車理直氣壯的大肆撞進父權,增添男性權威,訴說氣勢,象徵獨尊;黃信堯則在與鄭人碩的對話中逐步遞減男性格局,住大樓卻不得不撿便宜,角色的憋屈與矮化,名符其實的「麥娜絲」。
而《同學麥娜絲》中對土地、人文的底氣,便與獨立樂團濁水溪公社的音樂連成一脈,熔於一爐。作為台灣近代最具代表性的搖滾樂團之一,濁水溪公社叛逆、衝動、大膽,發跡以來不斷關注台灣社會底層,悲戚、荒涼卻充滿奇趣,顛覆樂團定義,拓展音樂的想像,在慘澹的生活中,綻放鮮活生命力。
年輕時聽濁水溪公社的黃信堯成為大叔之後,臉龐稍微圓潤,有了點肚腩,和大部分台灣的中年男子一樣,外型並不特別,更自嘲只剩一張嘴。黃信堯的綽號堅持要寫「啊堯」而非「阿堯」,阿字旁邊就是要加個口,才正符合他只剩一張嘴的幽默感,而也因為這張嘴,使得黃信堯的劇情長片有了特殊氣味。
旁白的運用在《大佛普拉斯》當中僅是敘事功能,但《同學麥娜絲》多次採用紀錄片的問答方式,黃信堯不斷和鄭人碩對話,觀眾就能「聽」見躲藏於攝影機後的藏鏡人,此作法大膽打破觀眾熟稔的劇情片模式,試探「導演」界線,某種程度而言,黃信堯不只是導演,也巧妙成為劇中角色之一。而黃信堯到底是劇中角色,還是劇後掌握大權的導演?這樣的叩問,就與一般商業電影拉開距離,成了《同學麥娜絲》通俗之下的藝術手痕。
挑戰「導演」界線這回事,也能在《唬爛三小》中窺見。當年黃信堯手法粗糙地使用攝影機,在高中同學們身上不斷實驗攝影機技巧,帶著點實驗性質讓攝影機介入角色,甚至自我入鏡或重新演繹事件,對紀錄片倫理中的「真實」與「虛構」進行思辨,黃信堯當年對攝影機的瞎子摸象,恰巧成就《唬爛三小》的特別之處。
訪問黃信堯是有趣的,他溫溫的,但言吐之中總能聽見他對生活的哲思,訪問最後我問啊堯期許《同學麥娜絲》對台灣觀眾帶來什麼影響嗎?黃信堯搔搔頭,用他一慣冷靜的口吻說:「希望觀眾會喜歡,但反正電影看完也不會改變人生,一覺醒來能去上班就好,繼續活著就好。」
這段回答讓我想起《同學麥娜絲》中,鄭仁碩跳湖之後,黃信堯透過旁白淡淡說道:「事後問電風為什麼跳下去,他只有懶洋洋地回答,就想要跳。科學家說宇宙的起源是來自一場大爆炸,產生了時間與空間,但大爆炸之前呢,可能就只是一片混沌。我想人生也是一樣,我們花很多時間,找尋人生的答案,但說不定,答案的本身,就是一片混沌。」
在黃信堯的電影世界觀中,跳湖與現實中跳樓的成因皆極難探究,無法單一歸因,但柔軟的湖水取代必死的頑固命運,輕輕洗滌背負重擔的人,轉化成另一種可能性,「活著就好」或許是黃信堯的中年溫柔,承接住社會中搖搖欲墜的失意者。
而從《普拉斯》到《麥娜絲》,能發現無論加法或減法,黃信堯這碗心靈雞湯,皆溫柔道盡小人物的掙扎困境,幽幽俯拾一地的甘與苦, 更同時確立獨闢蹊徑的作者印記。生命光譜若真有加減法則,或許不過僅是混沌的「唬爛三小」。
📝專訪《同學麥娜絲》黃信堯:溫柔道盡小人物的掙扎困境,生活或許不過是「唬爛三小」,全文請點👉https://bit.ly/3pJuabO
#金馬獎 #國片
地獄梗 哲學 在 地下電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入圍金馬 9 項大獎《#同學麥娜絲》明天上映,簡單聊聊這部片和導演 #黃信堯。
《大佛普拉斯》從短片《大佛》延伸;《同學麥娜絲》靈感則從紀錄片《唬爛三小》而來。《唬爛三小》到《同學麥娜絲》,隔了十餘年,如果你問黃信堯怎麼看待中間的自身變化與成長?黃信堯給你三個字:「還活著。」若繼續問,從紀錄片的高中同學拍到劇情片的中年大叔們,台灣十幾年間的變化,台灣人的狀態與煩惱又有什麼不同?黃信堯則會說:「台灣人的年紀都變大了。」
訪問當下正以為這就是黃信堯的大叔幽默時,他才緩緩吐出:「沿路走來一定是跌跌撞撞,遇到好人,也會遇到不好的人,開心、不開心都有,我覺得過去了就不要想太多。至於台灣的話,總統換了好幾個,物價、房價更不用說都上漲,反正活著都是有煩惱,只是可能煩惱的程度不太一樣吧。」
黃信堯本人就和《同學麥娜絲》一樣,表面上嘻哈、笑鬧,實則裹藏男人心事的悲傷底蘊,透過「減法哲學」,講述人與社會間的層次關係,「豐富多變」。
黃信堯這代五、六級生的台灣人,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之際在上一代的年輕時期遭遇,台灣光景迅速變動,不斷變化。年輕時期投身過社運、參與黨務工作的黃信堯雲淡風輕地說:「其實都是看在眼裡,而台灣是地球的一部分,變化跟全球息息相關,有時候其實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只能順應環境。」
除了政治相關工作經驗外,年輕的黃信堯也曾在泡沫紅茶店打工、當過汽車業務員、主持過廣播電台等等,豐富的人生閱歷,多變的社會職業,使得黃信堯的劇本更加貼合地氣,信手捻來皆是人生直球的「地獄梗」,諸如「很多人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一間房子」「身為一個新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聽」「我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但任何事情都不如意」「公司看的不是你工作效率,是你加班的時數夠不夠多」等等,皆在《同學麥娜絲》中畫龍點睛,印證黃信堯說的:「生活好難,片中角色就像騎車停紅綠燈時,和你一起等紅燈的騎士故事。」
黃信堯雖然僅用「還活著」簡單三個字交代自己的歲月推移,但他對人生、社會、土地的體會,都編寫在劇本中提煉成影像,透過四位不同性格的男性角色,有血有肉的流竄而出。縱使外界看現在的黃信堯處在人生巔峰,但他的作品不卑不亢,反身游回低谷,透過直男視角,在老練手辣的刁牌中、吞菸吐霧的幹話裡,關照士農工商社會的多元面向,無論殘忍或是甘甜,都是黃信堯經驗積累而成的細膩觀察。
例如片中一幕,鄭人碩將車子停進狹窄停車格,黃信堯看見了角色的限縮,而此處更與艾方索柯朗(Alfonso Cuarón)的《羅馬》異曲同工,兩名導演分別來自墨西哥、台灣,皆利用停車「空間」的不合宜,側寫男性尊嚴。只不過同一件事,《羅馬》和《同學麥娜絲》給出了不同詮釋。艾方索柯朗的轎車理直氣壯的大肆撞進父權,增添男性權威,訴說氣勢,象徵獨尊;黃信堯則在與鄭人碩的對話中逐步遞減男性格局,住大樓卻不得不撿便宜,角色的憋屈與矮化,名符其實的「麥娜絲」。
而《同學麥娜絲》中對土地、人文的底氣,便與獨立樂團濁水溪公社的音樂連成一脈,熔於一爐。作為台灣近代最具代表性的搖滾樂團之一,濁水溪公社叛逆、衝動、大膽,發跡以來不斷關注台灣社會底層,悲戚、荒涼卻充滿奇趣,顛覆樂團定義,拓展音樂的想像,在慘澹的生活中,綻放鮮活生命力。
年輕時聽濁水溪公社的黃信堯成為大叔之後,臉龐稍微圓潤,有了點肚腩,和大部分台灣的中年男子一樣,外型並不特別,更自嘲只剩一張嘴。黃信堯的綽號堅持要寫「啊堯」而非「阿堯」,阿字旁邊就是要加個口,才正符合他只剩一張嘴的幽默感,而也因為這張嘴,使得黃信堯的劇情長片有了特殊氣味。
旁白的運用在《大佛普拉斯》當中僅是敘事功能,但《同學麥娜絲》多次採用紀錄片的問答方式,黃信堯不斷和鄭人碩對話,觀眾就能「聽」見躲藏於攝影機後的藏鏡人,此作法大膽打破觀眾熟稔的劇情片模式,試探「導演」界線,某種程度而言,黃信堯不只是導演,也巧妙成為劇中角色之一。而黃信堯到底是劇中角色,還是劇後掌握大權的導演?這樣的叩問,就與一般商業電影拉開距離,成了《同學麥娜絲》通俗之下的藝術手痕。
挑戰「導演」界線這回事,也能在《唬爛三小》中窺見。當年黃信堯手法粗糙地使用攝影機,在高中同學們身上不斷實驗攝影機技巧,帶著點實驗性質讓攝影機介入角色,甚至自我入鏡或重新演繹事件,對紀錄片倫理中的「真實」與「虛構」進行思辨,黃信堯當年對攝影機的瞎子摸象,恰巧成就《唬爛三小》的特別之處。
訪問黃信堯是有趣的,他溫溫的,但言吐之中總能聽見他對生活的哲思,訪問最後我問啊堯期許《同學麥娜絲》對台灣觀眾帶來什麼影響嗎?黃信堯搔搔頭,用他一慣冷靜的口吻說:「希望觀眾會喜歡,但反正電影看完也不會改變人生,一覺醒來能去上班就好,繼續活著就好。」
這段回答讓我想起《同學麥娜絲》中,鄭仁碩跳湖之後,黃信堯透過旁白淡淡說道:「事後問電風為什麼跳下去,他只有懶洋洋地回答,就想要跳。科學家說宇宙的起源是來自一場大爆炸,產生了時間與空間,但大爆炸之前呢,可能就只是一片混沌。我想人生也是一樣,我們花很多時間,找尋人生的答案,但說不定,答案的本身,就是一片混沌。」
在黃信堯的電影世界觀中,跳湖與現實中跳樓的成因皆極難探究,無法單一歸因,但柔軟的湖水取代必死的頑固命運,輕輕洗滌背負重擔的人,轉化成另一種可能性,「活著就好」或許是黃信堯的中年溫柔,承接住社會中搖搖欲墜的失意者。
而從《普拉斯》到《麥娜絲》,能發現無論加法或減法,黃信堯這碗心靈雞湯,皆溫柔道盡小人物的掙扎困境,幽幽俯拾一地的甘與苦, 更同時確立獨闢蹊徑的作者印記。生命光譜若真有加減法則,或許不過僅是混沌的「唬爛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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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獎
地獄梗 哲學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脫口秀是殘忍的嗎?可以拿鄭南榕開玩笑嗎?可以拿客家人開玩笑嗎?可以拿黑人來開玩笑嗎?界線在哪裡?
#冷血 #藝術 #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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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告白〉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18/07/09/冷血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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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小說家有多辛苦?我們往往以為藝術創作者都很任性,可以毫無顧忌地消遣他人,消費現實;但其實藝術本身也很可能反過來剝削作者、消費作者自身。脫口秀演員博恩以鄭南榕自焚為題材的笑話引來了諸多批評;而近日也出現了一陣以「客家人很吝嗇」為主題的笑話創作風潮──這很可能都是「藝術嗜血」的例子。這是我們今天的主題,來自伊格言老師的一篇文章:〈冷血告白:論藝術嗜血〉。
上一集我們講述了電影《柯波帝:冷血告白》的故事,Capote採訪滅門血案兇手,寫此非虛構小說《冷血》,但這同時也令他陷入了權力慾、道德兩難與私人情感的困局。冷血的是誰?看似是滅門血案的兇手,但其實也是藝術家Capote自身。
......事實上,作為藝術形式之一種,小說當然也是嗜血的。小說對作者的剝削何其恐怖。小說家的心智,往往必須時常來回擺盪於「極端殘忍冷靜」與「極端溫暖熱情」之間。正如上一集所提到的,因拍攝蘇丹飢荒中的垂死小女孩而飽受抨擊的Kevin Carter──小說家必須冷血(如同攝影師冷靜等待禿鷹翅膀展開之瞬刻),小說家又必須時時充滿同情(才拍得出小女孩的飢餓與痛苦)。作品必須冷酷精準(夠冷血才能辦到),又必須滿懷悲憫(心地柔軟才能辦到)。
所以對於小說家來說,駱以軍所說的「身份移位」、「奪胎換骨」,確實都只是基本功而已。小說家必須分飾多角,設身處地,投入情感,塑造出不同角色的生命──而這些,都屬於極基本的細節。如若缺乏基本功,那麼此一藝術品必然便稱不上是一部好作品。藝術家為此傾注之情感(無論此一情感是冷酷、同情、鄙夷、嘲諷、震驚,或是溫柔)往往正是小說之核心,述說著人性的幽微;而小說此一藝術形式若有任何「深刻」之可能,即在於此。那就是超越在所有「全景」之上的靈光。然而這些靈光,卻可能被小說建築完成後醒目的「全景」所遮蔽。當我們看到一部偉大小說的完成,總會被成品醒目的全景所震攝,忘了這壯闊奇觀的背後,小說家如何艱難地一磚一瓦建造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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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香港文匯報專訪: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
香港明報專訪:
https://news.mingpao.com/pns/副刊/ar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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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地獄梗 哲學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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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個月,脫口秀演員博恩以鄭南榕自焚為題材的笑話在網路上引起軒然大波。
然而事實上,類似事件並不罕見──生活中有許多笑話原本就源自於對特定群體的刻板印象或歧視;近日一波以「客家人生性吝嗇」為題材的笑話創作風潮,其實也是這樣。
這總令我們好奇:藝術是嗜血的嗎?藝術能否歧視他人?
藝術創作是否可能是對他人苦難的消費?藝術創作需要遵循現實世界的倫理嗎?
這是本集的主題,來自伊格言老師的一篇文章:〈冷血告白:論藝術嗜血〉。
文章開頭,伊格言帶我們進入了電影《柯波帝:冷血告白》(Capote)的劇情。
這部2005年的電影由已故的奧斯卡影帝菲利普西摩霍夫曼(Philip Seymoure Hoffman)主演;
改編自美國同志作家楚門卡波堤(Truman Capote)的真人真事──1965年,Truman Capote完成了一部述說真實罪行的「非虛構小說」作品《冷血》(In Cold Blood)。
這本書的題材是發生於堪薩斯州小鎮的一家四口滅門血案──兇手潛入農場主人赫伯特‧克拉特(Herbert Clutter)家中意圖偷竊未果,遂殺害了克拉特夫婦和他們的兩名子女。
Capote對血案兇手和案發過程產生好奇,心生《冷血》寫作計畫,並設法前往監獄,採訪落網兇手。
探詢真相之餘,也希望實地經驗能為此書增添血肉。
也正因如此,Capote與兇手成為好友,甚至互生情愫。
然而這樣的權力關係卻將這件事拖進了一個曖昧無比的泥沼中──Truman Capote希望能在兇手幫助下獲得素材,儘快完成曠世鉅作;
而兇手則懷抱著一種模糊的願望:渴望被了解、渴望被寬宥、渴望成名、渴望為世人所知。
但冗長的司法程序使二人的關係越趨緊張。
Capote原本的預期是,兇手將被處決;而在處決之後,《冷血》一書也將順利定稿出版,進一步將作者的文學聲望推向高峰。
然而另一方面,站在兇手的立場,當然並不希望判決對自己不利。
結果是,司法程序複雜漫長,行刑一拖再拖,宣判之後上訴再上訴,纏訟曠日廢時,作家也等得心焦不已;
因為結局尚未出現,書自然也無法完成。
在故事尾聲,當Truman Capote終於獲知全案死刑定讞的那一刻,簡直是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Capote的心境當然非常複雜──權力慾、名氣與地位之誘惑、道德兩難與私人情感在此一荒謬情境中彼此拉扯,從而展現了巨大而深刻的張力。
而這部電影的重點之一,正是藝術冷血、藝術嗜血的問題。
Capote與凶手之間,是採訪者與被採訪者,也是平常人與犯罪者的關係;他們確實是朋友,甚至產生了友達以上的曖昧。
所以,回到電影的標題,這其實不僅僅是滅門血案的「冷血」,甚至也可以說是作家Capote自己的「冷血告白」,其自身的「Cold Blood」──
我們以為冷血的只是那個犯下滅門案的兇手,但作為藝術家、採訪者的Capote,是否也在冷血地透過剝削他人、剝削朋友,來獲得藝術上的成果呢?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伊格言提醒我們,事情還沒結束。
事實上,藝術不僅僅習於透過藝術家剝削其描述對象(也就是滅門血案本身,以及血案兇手),它尚且剝削了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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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香港文匯報專訪: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
香港明報專訪:
https://news.mingpao.com/pns/副刊/ar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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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