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筆記
石虎的里山保育夢
鄭朝陽
受傷的石虎。圖／取自公路總局野放影片
公共電視播出「農村的遠見」續集，重提日本兵庫縣北邊的豐岡市復育滅絕的東方白鸛故事，讓人憧憬農村真能有「里山」實境；回顧台灣剩不到五百隻的石虎，處境卻天差地別！
故事發生在五十年前，高約一米三的東方白鸛是豐岡當地的大型鳥類，性情溫和，常在田間與農民為伴。牠們低頭覓食的彎曲身形，好似鄰家的婆婆，被農民視為幸福的象徵。一九七一年，最後一隻野鸛在豐岡的天空消失，把牠們逼上絕路的是人們濫伐山林、把濕地變旱田和濫用農藥。
少了東方白鸛相伴，農民失去了平日最親近的夥伴，失落之餘，也自省為何對牠們趕盡殺絕？於是，上從兵庫縣、下至豐岡市，公部門聯手展開復育東方白鸛行動，經過廿五年的漫長準備，東方白鸛終在二○○五年重回豐岡的天空展翅。
豐岡的里山經驗，許多作法至今仍是學習典範。例如發動者是公部門，這和台灣多由民間保育團體遊說、爭取多時還不見得有效的經驗不同；兵庫縣把東方白鸛列為縣鳥，豐岡市政府則成立「白鸛與人共生課」，推行「東方白鸛農法」，減少使用農藥與化肥，讓東方白鸛的食物不虞匱乏，同時組織志工、推廣環境教育，努力恢復人與自然共生的環境。
整個過程是農業和觀念的革命，公部門藉由經費補助（生態補償）、契作等誘因，吸引農民加入培育安全、美味的稻米，創建讓生態也能生存的生產與生活地景，同時也治理松樹野林，保護牠們在樹頂築巢時能安全繁衍下一代。公部門還花很大力氣將生態融入國民和社區教育，把復育白鸛當成神聖目標，這些努力感動不少人自願組成志工團體，從事環境教育，甚至逐漸將廢耕農地變成濕地，翻轉過往一味追求生產與收益的農村慣性。
談環境與經濟雙贏的里山保育，「豐岡經驗」一直是經典；當地小學營養午餐用的是無毒美味的「白鸛米」，日本的鐵道電車、人造衛星也以東方白鸛命名，走出生態棲地兼顧山村發展的光明道路。
台灣瀕絕的特有種石虎，也渴望終結不當開發、棲地破碎化、人虎衝突等危機，在生產地景與保育、生態旅遊彼此接軌下與人共生，但現狀顯然離「東方白鸛經驗」仍遠。儘管石虎路殺一再發生，苗栗縣的石虎保育自治條例草案竟還是出現以人為本、開發利益優先的退步思維，談里山保育只是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