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左翼對反送中的批判/建議——他們沒有 check their privilege | 盧斯達 on Patreon】
看到有網友說看了一些外國左翼對反送中的看法,他們對反送中有以下幾條批判:
(1)運動不應迷信「無大台」或「無領導者」,因為沒有組織就沒民主決定的機制,結果就是被最激進的勇武派主導,或是將運動限縮於街頭戰場。
(2)運動的主要力量來是來自於「排外的認同」、「恨意」,因此,中共能夠操作「香港人排斥大陸人」,並且使得香港的新移民反對運動。
(3)真正的「激進」運動不能只是侷限於一個城市,而是要將民主訴求帶進大陸,或是連結被壓迫的中國勞工階級。
(4)運動要進一步強化,就要找回階級政治的源頭。新工會運動不能只想要搞政治罷工,要關注階級剝削。李嘉誠是敵人,不要叫他「誠哥」。
(5)香港人要自立,運動要獨立,不要寄望外國勢力的介入,因為帝國主義都是不好的。
***
我沒有特別研究別人怎樣研究我們,但以一個沒有長期沒有離開香港的普通人角度,以上都是奇怪而莫名其妙的看法,如果有機會有能力,我們應該澄清。
(1)仔細回顧,其實「無大台」這個說法是方便傳播,是 counter - reactionary 的大眾共識創造出來。即是他們不想事情再由泛民社會賢達帶頭,而希望嘗試另一種組織方法,先打預防針。在事情初期,其實沒人知道應該怎樣組織、或做甚麼,但總之他們經歷過 2014 年由雙學和泛民金鐘大台控制得牢牢死死,陷入戰略被動,也有極多內部鬥爭的情況。因為民眾不是傻的,知道一個方法不管用,你不能期望再實行多一次就會有不同結果。於是「無大台」的共鳴其實只是不要「專業政治家」已證明破產的領導。很多外國人根本未參與過這一次,所以就會非黑即白認為香港人迷信「無領導者」。事實上運動是有領導,只是分拆成極多的小組織。街頭的人很少是自己一個,而是分拆成小隊,小隊一定有聯絡人和領袖的,只是不是布爾什維克式總體領導。你不能說香港不再是布爾什維克社運,就是無政府主義社運。因為醫療、社工、傳媒、物資後勤、文宣、哨兵、運輸車,全部都有一定組織。所謂運動被「最激進勇武派主導」也是見樹不見林,因為這種說法沒有正視警暴在推進運動反抗激進化的主導作用,也忽略二三十年來香港人的和理非善意沒有換到任何對等尊重的具體脈絡。整個過程,沒有人被排斥,因為根本沒人有大台權力去排斥人。而抗爭者的犧牲才是道德感召力最高,很多和理非願意多走一步或者關心,都是因為「街頭戰場」,這是肯面對事實的都了解的。
(2)運動的主要力量當然不是來自排外,因為事情一開始是反對逃犯移交,即法律防火牆的拆除。這當然是排斥中國,但不是排斥中國人而是排斥中國司法,是反對制度而不是反對人,用最嚴苛的政確標準來審視,過去的事情都沒有多少與族群理念相關。香港的新移民是否反對政治運動?可能會有,但多數是因為他們本身親中;而至少我們就知道,不少元、天、屯的大西北新移民年輕人口,都是打得最激。新界西是香港數據上人口增長較快的區域,增長一定有多數是中國移民,但這些區域在今年的民主派初選也選出了最多非傳統泛民的候選人。
(3)香港人是極具現實主義的,他們不講究意識形態。所以不論是民主中國化和香港獨立,都不是他們具體上的訴求。他們甚至拋棄了「溫和」與「激進」這樣的意識形態定論,而是極度開放,你做到事情他們就會支持,不理解也不會馬上反對。「將民主訴求帶進大陸,或是連結被壓迫的中國勞工階級」,基本上就是務虛不務實,要求一些香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因為熱切參與香港社運的人,根本分身不暇;也沒人反對一向有中國聯繫的組織去聯結中國。你不能說一個政治運動沒有將全球的議題都放進去就是不激進,就是失敗;因為 BLM 也是主要講美國問題,但你不會揪秤 BLM 因為主軸沒有包括南非黑人就認為BLM 不是真正激進,沒有對外聯繫性。本身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主次是一回事;混淆了主次就等於在開只供外人觀看的嘉年華;而幸運的是,香港人沒有混淆主次。本土派沒有怨恨過運動主軸不是追求獨立,反而是極有公心地保持距離,讓集體智慧決定;相反久不久就看到有人怨婦上身批評她 (的議程) 被忽略、自己被辜負;所以這是見識問題。見識高就會有公心,不會騎劫別人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
(4)階級政治並不是有問題的,也是極有力量的。反對階級剝削的,也可以創造共同體。不過具體的脈絡是,香港的階級意識絕對不是經典左翼講的那一種,而是跨階級的國族共同體 (不是民族,因為有不同種族,例如南亞人);在這裡國族本身就是一個階級。因為香港無疑是中國統治體系中的一員,而中國的強勢管治、中國資本和中國文化的急速進佔,已經模糊了本身的階級。要將資本家、小資產階級排除在共同體之外,形成左右政治,只有香港成為一個較少受干預的自為政治體才可以;但一天是中國強勢管治,香港內部的階級分化就不可能形成階級鬥爭,因為大家的境外共同敵人比起內部階級矛盾大得多。即是你問大部份香港人,他們一定認為中國可怕過李嘉誠,李嘉誠不會阻止你鬧他。2014年之後香港出現的反水貨、反走私運動,就是一個階級鬥爭,是對中國資本和權力的鬥爭。只是很多左翼認為認定那是排外法西斯,沒有見識,不明白那些被走私集團、水貨資產家侵擾的人團結起來,活脫就是勞動者、無權者聯合起來反抗統治階級的場景。
(5)運動當然是獨立的,因為612、無數的巷戰、兩大學大戰,正是不寄望外國和國際規則、以及載入聯合國的中英聯合聲明可以保障自己而出現的自我行動。國際戰線其實是本地潰敗之後的黑暗版馬拉松。古希臘的馬拉松是跑去傳播勝果的,而香港的馬拉松們則是告訴他們,不只香港會很慘,他們打完香港就會打你們。帝國主義當然是不好的,但美帝不等於美國人民;歐洲更是已經沒有了帝國主義,更成為了另一種帝國主義的殖民地。所謂左膠的其中一個本真定義,就是只反美帝,卻對中俄伊朗等「另類選擇」抱持不設實際幻想。這一點從上面的批評就可以完美體現。而現實的香港人其實早就明白,在兩個帝國之間選擇一個,有時是殘酷現實下的無奈傾向;有得選擇其實已不是最壞局面,東亞也是在兩個帝國之間搖擺而得到操作槓桿,問題是香港人沒有選擇。
人到了水深火熱的時候,也會信神;中國的古話說是人「窮則呼天」;你可以說人總不能期待上帝或諸天神佛介入,因為耶和華也曾經種族屠殺古埃及人、用大洪水殺害所有人類,可以,但這大概就是嘲笑乞丐不應該因為一塊麵包就感恩戴德因為這樣沒有尊嚴,一方面是脫離脈絡,另一方面是毫無同理心。老實說很多人口頭上都急公好義,好關懷弱勢,但他們又會過份地要求弱勢,當弱勢不是用他們理想的方式掙扎時,就會成為被批判者。當然這些都老生常談了,雖然該澄清該溝通的時候也是要做,但沒想過要改變他們。因為他們講究意識形態純正度,但這只是在政治安全上有餘裕的人才能做到。簡單來說,他們對香港觀察或批判之前,自己也忘了 check their privil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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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運動不應迷信「無大台」或「無領導者」,因為沒有組織就沒民主決定的機制,結果就是被最激進的勇武派主導,或是將運動限縮於街頭戰場。
(2)運動的主要力量來是來自於「排外的認同」、「恨意」,因此,中共能夠操作「香港人排斥大陸人」,並且使得香港的新移民反對運動。
(3)真正的「激進」運動不能只是侷限於一個城市,而是要將民主訴求帶進大陸,或是連結被壓迫的中國勞工階級。
(4)運動要進一步強化,就要找回階級政治的源頭。新工會運動不能只想要搞政治罷工,要關注階級剝削。李嘉誠是敵人,不要叫他「誠哥」。
(5)香港人要自立,運動要獨立,不要寄望外國勢力的介入,因為帝國主義都是不好的。
***
我沒有特別研究別人怎樣研究我們,但以一個沒有長期沒有離開香港的普通人角度,以上都是奇怪而莫名其妙的看法,如果有機會有能力,我們應該澄清。
(1)仔細回顧,其實「無大台」這個說法是方便傳播,是 counter - reactionary 的大眾共識創造出來。即是他們不想事情再由泛民社會賢達帶頭,而希望嘗試另一種組織方法,先打預防針。在事情初期,其實沒人知道應該怎樣組織、或做甚麼,但總之他們經歷過 2014 年由雙學和泛民金鐘大台控制得牢牢死死,陷入戰略被動,也有極多內部鬥爭的情況。因為民眾不是傻的,知道一個方法不管用,你不能期望再實行多一次就會有不同結果。於是「無大台」的共鳴其實只是不要「專業政治家」已證明破產的領導。很多外國人根本未參與過這一次,所以就會非黑即白認為香港人迷信「無領導者」。事實上運動是有領導,只是分拆成極多的小組織。街頭的人很少是自己一個,而是分拆成小隊,小隊一定有聯絡人和領袖的,只是不是布爾什維克式總體領導。你不能說香港不再是布爾什維克社運,就是無政府主義社運。因為醫療、社工、傳媒、物資後勤、文宣、哨兵、運輸車,全部都有一定組織。所謂運動被「最激進勇武派主導」也是見樹不見林,因為這種說法沒有正視警暴在推進運動反抗激進化的主導作用,也忽略二三十年來香港人的和理非善意沒有換到任何對等尊重的具體脈絡。整個過程,沒有人被排斥,因為根本沒人有大台權力去排斥人。而抗爭者的犧牲才是道德感召力最高,很多和理非願意多走一步或者關心,都是因為「街頭戰場」,這是肯面對事實的都了解的。
(2)運動的主要力量當然不是來自排外,因為事情一開始是反對逃犯移交,即法律防火牆的拆除。這當然是排斥中國,但不是排斥中國人而是排斥中國司法,是反對制度而不是反對人,用最嚴苛的政確標準來審視,過去的事情都沒有多少與族群理念相關。香港的新移民是否反對政治運動?可能會有,但多數是因為他們本身親中;而至少我們就知道,不少元、天、屯的大西北新移民年輕人口,都是打得最激。新界西是香港數據上人口增長較快的區域,增長一定有多數是中國移民,但這些區域在今年的民主派初選也選出了最多非傳統泛民的候選人。
(3)香港人是極具現實主義的,他們不講究意識形態。所以不論是中國民主化和香港獨立,都不是他們具體上的訴求。他們甚至拋棄了「溫和」與「激進」這樣的意識形態定論,而是極度開放,你做到事情他們就會支持,不理解也不會馬上反對。「將民主訴求帶進大陸,或是連結被壓迫的中國勞工階級」,基本上就是務虛不務實,要求一些香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因為熱切參與香港社運的人,根本分身不暇;也沒人反對一向有中國聯繫的組織去聯結中國。你不能說一個政治運動沒有將全球的議題都放進去就是不激進,就是失敗;因為 BLM 也是主要講美國問題,但你不會揪秤 BLM 因為主軸沒有包括南非黑人就認為BLM 不是真正激進,沒有對外聯繫性。本身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主次是一回事;混淆了主次就等於在開只供外人觀看的嘉年華;而幸運的是,香港人沒有混淆主次。本土派沒有怨恨過運動主軸不是追求獨立,反而是極有公心地保持距離,讓集體智慧決定;相反久不久就看到有人怨婦上身批評她 (的議程) 被忽略、自己被辜負;所以這是見識問題。見識高就會有公心,不會騎劫別人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
(4)階級政治並不是有問題的,也是極有力量的。反對階級剝削的,也可以創造共同體。不過具體的脈絡是,香港的階級意識絕對不是經典左翼講的那一種,而是跨階級的國族共同體 (不是民族,因為有不同種族,例如南亞人);在這裡國族本身就是一個階級。因為香港無疑是中國統治體系中的一員,而中國的強勢管治、中國資本和中國文化的急速進佔,已經模糊了本身的階級。要將資本家、小資產階級排除在共同體之外,形成左右政治,只有香港成為一個較少受干預的自為政治體才可以;但一天是中國強勢管治,香港內部的階級分化就不可能形成階級鬥爭,因為大家的境外共同敵人比起內部階級矛盾大得多。即是你問大部份香港人,他們一定認為中國可怕過李嘉誠,李嘉誠不會阻止你鬧他。2014年之後香港出現的反水貨、反走私運動,就是一個階級鬥爭,是對中國資本和權力的鬥爭。只是很多左翼認為認定那是排外法西斯,沒有見識,不明白那些被走私集團、水貨資產家侵擾的人團結起來,活脫就是勞動者、無權者聯合起來反抗統治階級的場景。
(5)運動當然是獨立的,因為612、無數的巷戰、兩大學大戰,正是不寄望外國和國際規則、以及載入聯合國的中英聯合聲明可以保障自己而出現的自我行動。國際戰線其實是本地潰敗之後的黑暗版馬拉松。古希臘的馬拉松是跑去傳播勝果的,而香港的馬拉松們則是告訴他們,不只香港會很慘,他們打完香港就會打你們。帝國主義當然是不好的,但美帝不等於美國人民;歐洲更是已經沒有了帝國主義,更成為了另一種帝國主義的殖民地。所謂左膠的其中一個本真定義,就是只反美帝,卻對中俄伊朗等「另類選擇」抱持不設實際幻想。這一點從上面的批評就可以完美體現。而現實的香港人其實早就明白,在兩個帝國之間選擇一個,有時是殘酷現實下的無奈傾向;有得選擇其實已不是最壞局面,東亞也是在兩個帝國之間搖擺而得到操作槓桿,問題是香港人沒有選擇。
人到了水深火熱的時候,也會信神;中國的古話說是人「窮則呼天」;你可以說人總不能期待上帝或諸天神佛介入,因為耶和華也曾經種族屠殺古埃及人、用大洪水殺害所有人類,可以,但這大概就是嘲笑乞丐不應該因為一塊麵包就感恩戴德因為這樣沒有尊嚴,一方面是脫離脈絡,另一方面是毫無同理心。老實說很多人口頭上都急公好義,好關懷弱勢,但他們又會過份地要求弱勢,當弱勢不是用他們理想的方式掙扎時,就會成為被批判者。當然這些都老生常談了,雖然該澄清該溝通的時候也是要做,但沒想過要改變他們。因為他們講究意識形態純正度,但這只是在政治安全上有餘裕的人才能做到。簡單來說,他們對香港觀察或批判之前,自己也忘了 check their privil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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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首台灣詩X十位愛爾蘭詩人朗讀
藍色矢車菊 ◎#柴柏松
沒入兵役體檢室,緩慢地我旋進
旋進地面沉沉的流沙,
看見無數門窗敞開(或闃然地
隱閉),許多張陌生臉孔
震動喉結與聲襞——
士兵們衣物褪盡,開襟的
罩袍底呈示出雄渾地
臂膀與闊肩。我似乎預見,
年輕的體魄們持槍
進入射擊位置。
盤起過肩黑髮,
我掩飾略施脂粉的腮頰
輕解羅衫,像雛妓
在人前獻祭初熟的時日。
沒人發現我褪下的麻質長裙
在置物櫃裡放大了
怖慄——走進體檢列隊之中
彷彿雨水投入湖心,失去
被區辨的線索,
陰影洶湧地向我麋集。
終於哀傷起來了。
X 光切碎我的
身體,我假想在場的人們,
能看見我沉睡於腔體的乳房,像白鴿
舒展她毫無所畏的翅膀。
帷幔背後,一些目光掠過,
不會有人吧——不會
有人能證實這體檢室不是我
應該棲止的捕籠。檢測片緊貼著
我在床上,聽心電圖響徹促音。
屏息,在列隊裡
我等候醫師涉手每個士兵陰部的囊袋。
斜靠牆頭,廊緣
一盆藍色矢車菊1靜靜萎頓——
每一分鐘每一秒鐘,葉脈不斷地
浮出皺紋。我無法設想
輪到我的那刻
世界如何無動於衷,且我肯定無法設想
一位雛妓如何從女孩變成女人。
矢車菊葉貼伏在地上,終於疲憊地掉落。
體檢記錄表。櫃檯。
士兵們成群結伴地袒胸更衣,
沒有人看見一雙沉默
歷劫後的眼——躲進隔間
放下過肩黑髮,整好身上一襲麻質長裙。
緩慢地我旋進
旋進地面沉沉的流沙,
看見無數門窗敞開(或闃然地
隱閉),許多張陌生臉孔離開——
我的雙腳卻無能拔出來
--
“Blue Cornflower”
by Chai Po-sung (1993-)
Translated by Colin Bramwell and Wen-chi Li
Read by Anna Loughran
I didn’t go into the physical examination room
but slowly swirled into heavy quicksand
I saw countless doors and windows open (or quietly
close), many strange faces
vibrating Adam’s apples and vocal folds—
the soldiers’ clothes were taken off
their robust arms and shoulders
could be seen under the robes.
I foresaw young bodies holding guns
and waiting in line to shoot
I did my hair in a bun
hid my cheeks (they had a little face powder)
undressed myself, like a child prostitute
sacrificing their first fruit in front of a crowd
no one had noticed my long linen skirt
was laid in the locker, its fear intensifying—
I joined the examination line
like a raindrop falling into a lake
and losing its distinguishable features
shadows violently pulled me under
I started to mourn
as the X-ray dismembered my body,
I imagined the people here
could see my breasts sleeping in their cavity,
like a pigeon stretching her wings without fear
behind the curtains some eyes inspected me
can anyone confirm this room
is not a cage?
On the bed, with patches on my skin
I listened to the cardiac monitor
I held my breath in line
waiting for the physician who touched each soldier’s genitals
leaning against the wall, at the end of the corridor
a pot of blue cornflowers was quietly withering
every minute, every second their veins slowly
wrinkled. When my time came
I couldn’t imagine how the world could be
so indifferent, I couldn’t imagine
how a child prostitute could turn from a girl into a woman
the cornflower leaves languished and finally fell
Examination record form. Service counter
A group of soldiers changed their clothes
their chests were exposed but no one saw
a pair of silent eyes after the calamity— I hid myself
in another room, released my long hair
put on a linen dress, slowly swirled into
heavy quicksand
and saw countless doors and windows open (or quietly close)
and many strange faces, leaving the room—
but I could not pull my feet out of the sand
聽詩人Anna Loughran 朗讀:
https://youtu.be/n88ETzVBDzc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柴柏松 #Chai_Po_sung #藍色矢車菊 #Blue_Cornflower #Anna_Loughran #台灣詩選 #Taiwanese_Poetry #駐愛爾蘭台北代表處 #愛爾蘭文學館 #Museum_of_Literature_Ire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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