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話題:當司法淪為政治壓迫的儀式,反抗是否仍然可能?
2021/9/5
【明報專訊】在今日香港,每日讀着匪夷所思的法庭新聞,畫幼童畫冊要還押,一句有無限詮釋的口號就係分裂國家情節嚴重,大概除了有權拘捕和有權審判的人以外,已無人相信政治案件還有公平審訊的可能。
然而莊嚴肅穆的法律程序,每日仍一絲不苟地進行着,用優雅文句專業術語寫判決,將一個個公民未審先送入監獄、重判異見者;但,偶爾,如果認罪認得早、求情信夠可信,如果警員證供真係矛盾到超過人類可接受範圍,還是會有好消息。
也還有法律界權威說,香港法治95至99%運作正常。
誠然,在一般人的想像中,司法淪陷並不是現在這樣,要到法官對政權言聽計從,警、檢、官全部都係佢嘅人,一條龍將異見者直送監獄個個判足10年才算——香港還遠遠沒到那一步,辯方仍可據理力爭、與控方互有攻防,有些法官還會講斥責控方/警方證人的人話;而「小勝」仍有,暴動、非法集結不是輕判、甚至無罪,國安案都有得保,政權眼中釘鄒幸彤昂首走出法院。公平審訊不可得,但「較佳」結果仍可能,官始終有「好壞」、「釘放」,律師辯才經驗都有高低長短,辯護策略、技術性疑點,求情內容……從輕發落,仍然可期。
但what if 這套仍有「希望」的司法制度,才對威權政體最有利?一啖砂糖一啖屎來回反覆,不斷將針對全社會的恐懼擴大,同時向被告發放「未絕望,仲有變數」的信息。
手足的一線生機,令司法也彷彿仍未徹底崩塌;而當重點只在被告的最大利益(最短刑期),審訊就只剩下認罪與否、如何避過定罪元素,行為和說話的意義可以有幾模糊,求情,見感化官幾有悔意,保釋條件講到幾盡……
當掌握被告生殺大權的法院,成為政權壓迫系統的一部分,已無人可以在司法制度中看得見達至公義的路徑,但個人利益最大化的路徑卻相當清晰:它正在誘使被控告者將個人利益置於首要、唯一的考慮,與運動、甚至過去的自己割裂開來。在此過程中,透過被告自我否定,消解受審事件的政治意義,將符合政權敘事的新現實強加社會。政治案件被告選擇走上個人利益最大化的路徑,就要參與政權劃定的「法律」框架,無可避免被融入政治壓迫正當化的程序。
由此,政治犯身上,似乎出現一個兩難:自己的best interest,與自己對行動/所信之事的理解,在法律程序中必然衝突。身處此結構當中,面對結果已定的政治審訊,我想知道,反抗是否仍然可能?
一、法院作為威權體制的一部分:The legitimacy paradox
(或者這篇文將來要拿去呈堂呢……所以我更需要認真地、引經據典地討論這個問題:)一個仍享有「獨立」地位的司法體系,為何會「自主」地傾向威權,成為政權壓制意見與反抗最關鍵的工具?
在香港的公共論述中,「法治」往往與「公義」直接掛鈎,但不同時空、地域的前例已顯示,法治、司法獨立、程序公正、政治審判與威權統治,可以並行不悖,甚至相互依存。如果法院不能為政權所用,早就落得如公民社會其他範疇一樣的下場;威權之下,法院本就無遺世獨立、做「公義最後防線」的條件。
學者M. Shapiro如此描述威權下法院面對的Legitimacy paradox(正當性悖論):
「法院若挑戰政權的不公義,會引發政權加強箝制,無法保持獨立而失卻正當性;但法院若迎合政權,則會在公共眼中不再獨立,同樣失卻正當性。即使法院取得平衡,維持到自身的正當性,這份正當性卻只會令威權整體更具正當性。」[1]
① 面對政治檢控 無知即力量
目前政權瘋狂清洗公民社會不同範疇,祭出的說辭是「法律」(「我哋只有一把尺就係『依法辦事』,總之你犯法我哋就會執法」,蕭澤頤),手法是拉晒啲人上法庭直接還押,或以此為威脅。
不同威權政體的例子告訴我們,政權的合法性來源(革命功績/經濟成果/意識形態)愈疲弱,就愈須倚仗「法律」、「法院」、「法治」,利用程序與「法」的正當性,解決自身無足夠能量處理的政治問題,迴避政治後果。與不確定性較大的選舉或隨時反噬的暴力鎮壓相比,具有「超然政治之上」光環的法院,是成本最低的選擇。
於是政權不斷將政治問題推向法院,法院則一邊強調「只處理法律問題」,一邊被迫作出各種政治判斷:徐子見或危害國安而鄒家成不會,難道是沒有政治判斷的司法認知?「水炮車係權威嘅象徵」,又如何不是一個政治判斷?「只僵化地引用法律條文,不看條文及裁決是否符合法治精神,本身就是一個政治決定」(戴,2018)[2]
但既偏離法律範疇,法院又有何權威去做這些判斷?即是不計其政治立場有否偏頗,香港法官對政治的「司法認知」,分分鐘連一個中學生都不如(否則點會問李立峯「集會唔係有組織者嘅咩」或稱「不相信防暴警會眾目睽睽下說出『阿sir做嘢唔×使你教』」)。結果,法庭往往全盤接受控方版本,還自詡專業公正、不受民粹左右;政權則用法院判決為政治打壓正名,以「尊重司法獨立」為名,神化法官及裁決,壓制質疑。
② 為免被人推翻,先要自我推翻
威權政體往往牢控立法、修憲權力,一旦法院判決偏離其掌控,即可透過修改法律,推翻法院判決。要確保法院「醒醒定定」,唔使用劍亦唔使提法官有老婆仔女,只需讓法院知道自己的判決隨時可以被政權無效化就夠。若判決無人尊重,法院的存在亦無意義;為了維持自己剩餘的獨立、自主與權威,法院有誘因順從政權(但無乜誘因諗人權)。
於是我們不時見到「我輕判你,一陣DOJ又覆核㗎啦」,以及「一陣人大釋法咪仲大鑊,香港發展嘅空間又會再細咗」,裁判官選擇直接重判,高院上訴庭和終院選擇在人大出手前先自我調節。於是,港澳辦副主任鄧中華盛讚香港法院「對國安法形成了正確認識,特別在保釋、陪審團,指定法官制度……較好地落實了立法原意」。
直頭摸頭讚你乖。「如何判決不至引來政權干預」,與「如何判決才能讓政權滿意」,其實是同一回事。在威權法治下,法官究竟有否「捍衛法治」的意圖,都改變不了他們正在將政權對異見者的壓迫正當化的事實;而香港法官連僅餘的人權保障空間亦不善用,更令人質疑其正在利用社會對釋法的疑慮,積極地迎合政權。當你為了保存自己而無制限地妥協時,你想保存的早就被你親手斷送了。
③ 選擇性裁決 鞏固無力感
「正當性」不過一重外衣。法院對抗爭共同體真正造成的傷害,遠不至於此。
政治壓迫的司法化(Judicialization of oppression)將打壓針對少數、個別人的特例,轉化為可穩定地恆常操作的系統;最穩定的不是僵化地有殺錯無放過,而是充滿彈性、可鬆可緊,令人愈觸摸愈觸不到,但又無法脫離其威脅,已足以透過恐懼牽制整個社會(簡單來講,即係國安法啲保釋咁)。
一個「自主」的法院,全權掌握對任何人任意趕盡殺絕的權力,但又始終保留「放過」個別人的可能性,令焦點從檢控和羈押本身的正當性,轉向研究怎樣的官司策略,才能成為個別被放過的人:只是一個「可能」,足以耗盡抗爭陣營絕大部分資源、關注、心神、情感能量,甚至意志。
最折磨人心的從來不是恐懼,而是「希望」:無力感會在反覆的徒勞嘗試與無常的滅頂之災中生根,直至行動的可能被徹底蠶食。
二、不要被政權奪走詮釋敘事的權力
「一場政治審訊,是在一個可見的場域,由對立的各方就法律秩序規範正當性爭辯,而不僅僅關乎當前司法框架下官司的勝敗。」[3]
一場審訊所影響的,遠不只是一個抗爭者個體的命運,關鍵政治案件尤其——營造恐懼與不確定,消耗民間社會,建構政權要的敘事,改寫集體記憶,徹底改造一個社會的政治空間,才是威權下政治審訊的作用。
法院之所以對政權重要,還因其「展示」的功能:政權要你消失、要你沉默,還要你自我推翻、背棄同儕,即使毋須像蘇聯show trial一樣對黨國感激涕零,也要你以順從來認可這套儀式。它從不需要你心悅誠服,違心的配合,正好助其維繫以恐懼牽制所有人的壓迫系統。「留得青山在」實是一場無限滑坡,達至個人最低刑期之法,也包括成為控方證人。如果看一場官司不僅僅關心刑期長短,認罪和配合與否的決定就包括你是否要對政權編造的「事實」,在法律程序中給予無條件的認可,讓法院亦因而免卻自身監察及制衡政權的責任,繼續扮超然。
唔知唐英傑判九年,多少人反應是「早知就應該認啦,扣三分一好過」?唐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決定不認罪時,他想必衡量過敗訴要承受的後果。因是經審訊定罪,法院就必須在判辭中清晰交代理據,於是條文本身的缺陷,法官對政治問題的獨斷,對基本人權的無視,對政權敘事的投誠,對合理質疑的左閃右避,都在判辭中一清二楚。
這是一份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的判辭,「賣飛佛」是「因為兜多咗幾個街口所以情節嚴重」!
即使被困囿於這個系統,也不等於我們與政權的分歧,只能體現在程序與細節之中。我對「法治」並無任何執念,所謂法治精神,只是一個社會如何理解何謂「公義」的載體;而在司法是否合乎公義的問題上,政權抑或法官,都沒有凌駕任何公民之上的權威——普羅百姓(ordinary men)對法院的檢驗和監督,是普通法制的基礎。
今日香港法院所維護的而非公義,而是政權的利益;法院對法律與「事實」近乎絕對的詮釋權力,也非來自對法律/法治的權威理解,而僅僅來自一言不合就可以全無合理解釋將異見者收監的制度暴力。當法院的權威,要靠拿攝錄機對準公眾席,隨時將旁聽公眾收監的威脅來維持,這座法院還有何正當性可言?
政權正努力地以司法改造,消滅抗爭敘事,但在它放棄司法作為合法性外衣——轉為閉門審訊——之前,它都必須給予被審判者說話的空間。就在此空間中,我們要與政權爭奪的正當性的話語權,不容政權壟斷對公義的詮釋,不容審訊歪曲記憶與事實,不容法官迴避自身真正的責任。
政權利用司法與其他工具散播恐懼與無力的目的,是改變「香港」之所以為「香港」的一切意涵,徹底否定「香港」的存在。而我們每一個行動與選擇,都在抵抗與反擊政權對香港的強行扭曲,重新定義香港之所以為香港的本質。
這本就是一個永不會完成的使命。
Best interest是什麼?
當然,被拋入「政治犯」身位, 不等於就有在政治審訊中頑抗的責任;法庭不是唯一的戰場,也無人有義務犧牲自己的best interest去嘗試開拓。
但這個討論的缺口在:究竟所謂一個人的best interest是什麼?在律師、官司與法庭的語境,它必然等同獲批保釋或最低刑期,因而必然和運動對立。
「唔好諗其他嘢啦,你都要諗吓自己」都聽唔少。於是我好認真咁「諗自己」:究竟我的best interest是什麼?
是自由地說話,是在一個真正開放的公共空間,與其他自由的人建立有意義的連結;是始終可以用批判的精神思考任何現象,挑戰一切定見,即使自詡為歷史必然,不以人的意志轉移的巨大結構;是體認自己一切行動的意義,不因任何強制或壓迫而扭曲。
所以我必須直面這一個戰場。
法院要如何面對它的paradox,是法院的責任和決定(吓,唔使幫你諗埋啩?);但於我,那個政治犯面對、諗自己定諗個運動的paradox其實係假的。政權及為其所用的司法機器正試圖將我從共同體中割裂出來,再透過抹殺我作為個體的存在,否定共同體的存在;若我始終拒絕被抹殺、拒絕自我否定,拒絕成為政權營造恐怖的一部分,透過固守自身,就同時固守了共同體的一部分,令其不至消亡。
自我正是已突破壓迫的姿態所定義,而「香港」的存在,就是有一個個仍未被威權同化的個體的自我所組成。即使因隔阻而無法感應到共同體是否仍然存在,即使眼見她已破碎成無數相互拉扯的平行現實,要重新找到她,其實只需反照自身便可。
身處各異的困境中,每個人的best interest都不同,只有自己知道最適合自己的方向和角色是什麼。不論在怎樣的紛擾與壓迫下,依然忠於自己,就是一個人可為自己、同時為自己所認同的共同體能做的最重要的事。而兩者,本就無從分割。
[1] Shapiro, M. (2008). Courts in Authoritarian Regimes. In T. Ginsburg & T. Moustafa (Eds.), Rule by Law: The Politics of Courts in Authoritarian Regime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 戴耀廷(2018)《法治的挑戰: 威權下的思考》
[3] Schervish, Paul G. (1984). Political Trials and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Deviance. Qualitative Sociology. Vol.7
文˙何桂藍
編輯•王翠麗 //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85萬的網紅Namewee,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Three things cannot be long hidden: the sun, the moon, and the truth 關於[關鍵時刻]節目裡的“名嘴 “對馬來西亞的封國的不實指控.我想到了最有力的解決方法.如果有在台灣的馬來西亞人願意自告奮勇的話,可以inbox我.還有如果有門路...
黨國體制定義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第 56 屆 #電視金鐘獎 甫公布入圍名單,恭喜《#天橋上的魔術師》入圍 11 個項目大獎(不重複),包含戲劇節目類最佳戲劇、導演、編劇、燈光、攝影、美術設計、男主角(李奕樵)、女主角(孫淑媚)、男配角(朱軒洋)、女配角(黃舒湄、盧以恩)、最具潛力新人獎(李奕樵、羅謙紹、林潔宜),成為入圍階段領跑大贏家之一。
近幾年台劇的成績有目共度,從《我們與惡的距離》掀起極大關注,雖然我觀看台劇的數量遠不及電影,但這兩年間的話題台劇也都有所觀察,而《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近年我最喜歡的台劇,我認為這部作品大膽、不媚俗,且非常相信觀眾並勇於挑戰市場。藉著金鐘獎入圍,重新聊聊這部片和當時專訪導演 #楊雅喆 的過程,提供讀者參考。
題旨:【專訪《天橋上的魔術師》導演楊雅喆:與中華商場的久別重逢,故事是從記憶裂縫長出來的】
「導演好,我是關鍵評論網的編輯。」
「你好,你好,我先把手擦乾再和你握手。」
這是我和楊雅喆第一次見面,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接著楊雅喆用力地將濕漉的雙手擦乾,伸出乾淨、禮貌的雙手相握,才算是正式打過招呼。接下來是訪談前的暖身閒談,在話家常中,方才文質彬彬的導演一下在談笑間幹聲連連,粗話齊發。
「在錄音囉。」我好心提醒。
「在錄音我還是可以講髒話。」楊雅喆說。
「那我把髒話都寫進文章。」我開玩笑地說。
「可以啊。」楊雅喆沒在跟我開玩笑。
楊雅喆可能是至今我訪談過的影視工作者中,髒話最多的導演,這件事在訪談前五分鐘就成立了,但同時我也發現,楊雅喆待人謙遜,面對陌生、年紀差距近半的訪談者,仍記得將雙手清潔、以禮相待,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楊雅喆在面對國民黨的肅殺歷史高喊「幹死威權」之際,還能讓觀眾在時代大旗之下,看見他對小人物們的用情至深。
回憶起楊雅喆的電影作品,在《囧男孩》「隔代教養」的困境中,感受小屁孩們的天真爛漫;在《女朋友。男朋友》「野百合學運」的青春騷動中,與林美寶攜手成長,共同悲喜;在《血觀音》「劉邦友命案」、「新瑞都開發案」的不公不義中,貼近女性的浪潮暗湧。綜觀楊雅喆的影像深處,命題皆扣準社會脈動,而後直搗人心的柔軟彼方。
在這些「暴烈控訴」中窺見的「可愛溫柔」,恰與「髒話的粗獷」、「擦手的禮貌」是同一件事,在細節與習慣的微觀之處,瞅見所謂的鐵漢與柔情,無論正反,皆積累成楊雅喆作品的底蘊。
而 2017 年,憑藉《血觀音》拿下金馬獎最佳影片,站在金馬舞台高喊「沒有人是局外人」的楊雅喆,沈寂四年,到了 2021 年選擇將吳明益筆桿油墨下的中華商場具現化,領著觀眾乘著時光機返回 1980 年代的絕代風華,時光悠悠淌流,只不過這次是朝著往事逆流,那裡有人、斑馬還有貓妖。楊雅喆在故事的集合體中,影像化出小人物在大環境底下的眾生相,望見戒嚴時代下中華商場獨特的美麗與哀愁。
所有的故事都有起點,和楊雅喆第一題就談《天橋上的魔術師》的改編起源,作家吳明益在上個十年推出的小說,何以打動這名影像創作者?
(中略)
然而,談起楊雅喆和 #吳明益,一名影視工、一名文字工,皆出生於 1971 年,今年都將邁入五十而知天命,對於 1980 年代,兩人的時代軌跡不謀而合,國小、國中、高中甚至是大學,在人生形塑價值觀的年少時代時,這兩位創作者是在戒嚴時代中成長。
對於五、六級生的台灣人而言,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人心迅速變動,其中的關鍵字,是「慾望」。正如《神力女超人1984》所表述,1984 年是美國資本主義的高峰,商業、貪婪的氛圍充斥,人性永不滿足,從美帝反身回望這座汪洋孤島,楊雅喆眼中的台灣,同樣如此。
「我對那個年代的記憶是各種慾望。因為有錢,成了台灣慾望最高漲的時代,70 年代經濟起飛十年,80 年代大家開始揮霍,這種揮霍包括物質上和情感上的性慾,有點像整個社會是從修女或和尚學院畢業的學生,到了大學終於能瘋狂打砲、賭博,是一種極度壓抑後的解放狀態。」楊雅喆這樣說。
提到戒嚴時代,在第三集〈水晶球〉中, 楊雅喆開始描寫時代下的壓迫,因此象徵極權的惡棍警察出現,地下聚會的樂音也隱隱鼓動,天橋的生命力悄然生長,於是中華商場似成一座孤島,自成一處魔幻之地。但這與世隔絕的天橋,仍會被外力介入,戒嚴時期的普世傷痕,若隱若現,自然也成了中華商場的歷史符碼,若再扣合每集的開場引子「緬懷蔣經國」等歷史畫面,楊雅喆想在《天橋上的魔術師》書寫的寓意,或許就淡淡地飄然而出。
在中華商場中,有所謂的本省人、外省人、客家人、原住民、香港人等等,中華商場作為上世紀標誌性的空間場域,從日本政權到國民政府,權力系統轉移的傾軋與擺盪烙下痕跡,將族群熔於一爐。隨著中華商場的繁盛與興衰間,歷史目睹了從鄉野移居都市懷著「台北夢」的人們,當然也在其中發現跟隨國民政府「避難」、「反攻」的「大陸人」,這種台北城市的人口組成和住商混合的商業發展路徑,被《天橋上的魔術師》以某種戲劇性的張力鋪展開來,直到 1992 年正式拆除的舊城世界,成了真正的時代幽魂,或許這種幽魂,一直於台北城上徘徊,尚未消散。
而縱使經過 40 年,世代的本質對楊雅喆來說一點也沒變。「我覺得當代和 80 年代根本沒有差別,慾望還是一樣,問題也還是問題。」楊雅喆若有所思地說。
若從物質面檢視,智慧型手機的革命、網路社群的蓬勃發展等等,都與 80 年代拉開了距離,若從意識型態回溯,當代台灣言論已自由、同性婚姻甫立專法等等,皆與壓抑的年代闢出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楊雅喆認為,很多事情沒有各界想像的劇烈改變。
楊雅喆娓娓道來:「解嚴 40 年,陰影並非第二天就被照亮,很多我這代人無法接受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人很難擺脫『大中國情懷』,這種意識型態靜靜地躺在我這代人的腦海,社會要擺脫某種意識型態,40 年是不夠的;再說到同性婚姻,我這代現在做父母的,家中若出現跨性別小孩,可能還是會剁了腳跟;而男女真的平等了嗎?若是平等,那批踢踢不會充斥厭女言論。從種種來看,精神面的鉗梏依然存在,你會發現對於『生而為人』的根本問題,40 年前到現在,我們沒有變。沒有變的原因是它並沒有被當成能在學校被教導、討論的事情,40 年來沒有一門課、很少人會帶著你思考——『我們為何生而為人』?」
上述就是楊雅喆口中的「沒有差別」,在戒嚴神話中,後解嚴幽魂下,台灣人幾十年處在意識型態斷裂、重塑的過程中,不斷對「台灣人」的身份拋問,再重新定義,而〈水晶球〉聚焦在朱軒洋、羅士齊、宋柏緯三名慘綠少年,成功捕捉住青春氣息,開場的三人舞蹈令人神往,也浪漫地處理了多角戀關係,更以「訂製西裝」作為符號,提煉出青少年們「轉大人」的不合時宜,這群奔向未知彼方的年輕人,銜接住彼此的是可能稍縱即逝的友情與愛情,這是多數人類的共感,也是〈水晶球〉能引起共鳴的成功之處,無論是否經歷 1980 年代。
這樣的共感,正是楊雅喆和編劇團隊所強調的。
楊雅喆說:「我期待沒有經歷 80 年代、中華商場的人,也能有共感,故事中角色擁有的疑惑、困難、情感,是不分世代的,我甚至希望不同世代的人可能因此開始對話。爸爸的故事跟小孩子的故事可能會有火花、撞擊,對彼此就能有更多一點瞭解吧。」
「紀實」與「虛構」則是《天橋上的魔術師》重要的雙重辯證,而楊雅喆和吳明益,無論是影像或文字,皆十分熟稔自己創作的媒介,在「記憶的裂縫中」雙雙化為天橋上擅於變魔術的說書人,觀眾不用全然相信,因為每種獨立的記憶皆截然不同,但請進入說書人創造的世界,聽一遍會令人深深著迷的故事。
在楊雅喆的影像中,揮灑想像力捏造天馬行空的意外空隙,如此「時間魔術」的抽象概念才能被實踐,觀眾就摔進記憶碎片的裂縫漩渦之中,目眩神離地返回 80 年代。
王家衛在《2046》說:「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楊雅喆的《天橋上的魔術師》則魔幻地道出:「所有的記憶都與消失有關。」首集播出之後,「原來消失,才是真正的存在」這句話便清楚明瞭地定義這齣旗艦大戲。若我們再往下挖掘記憶與消失的互文關係,「時間」的另一層符旨,就在編劇團隊的巧筆之下,於焉成形。
(中略)
訪談最後,我問楊雅喆:「從你十年前看過小說,而後標案、拍攝最終成品上線,整趟旅程,你覺得是一場魔幻的奇蹟之旅嗎?」
「是啊。」楊雅喆篤定的這樣說。「很多時候你回望人生,任何動作都會是奇蹟,但你要努力,才有奇蹟。碰上疫情,只能改戲,但大家還是想到方法改,這就是奇蹟。像方才提到第七集的孫淑媚,她在臨時調動後,依然演得真好,就是演員帶給我的奇蹟。我只能盡全力控制作品不要長歪,最後沒有歪掉,反而更好,這就是奇蹟。」
楊雅喆近半世紀的人生,求學階段就讀淡江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從未想過踏進編導之路,但前後拿了金鐘獎、金馬獎、台北電影獎等各大影視獎項,這些就是散落於人生中的意外奇蹟,套句爛俗的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也不知道拿到什麼。」或許對楊雅喆而言,每顆巧克力都醞釀了奇蹟,苦澀中帶著甘甜,整顆嚐完之後仍要輕舔沾滿巧克力粉的手指,永遠充滿樂趣,也唯有如此,奇蹟與魔術師才會出現。
2021 年,楊雅喆和劇組化身「魔術師」,試圖變出奇蹟,讓台灣、讓全世界觀眾重返慾望高漲的 1980 年代,在戒嚴時期、經濟起飛等背景氛圍中,感受消失的魔法,抓住天橋上曾有的吉光片羽。在那之中,有地攤商家、有地痞流氓、有打機少年、有長舌婦人等等,然後你會知道,這些人、事、物經過 40 年仍舊沒變,同樣為情所困、同樣八卦調皮、同樣不屈體制,這些小人物就像你的隔壁鄰居、像你的小學老師、像你在街上擦肩的路人,注定要相遇。
王家衛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楊雅喆和中華商場久別重逢的相遇,而這次的久別重逢,楊雅喆誠摯地遞出邀請函,請你也置身其中。
📝專訪文章共 8421 字,上述為節錄部分,全文請點此👉https://bit.ly/37HFHkO
黨國體制定義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台積電為何變成護國神山?是怎麼從小弟一路走到大哥?
嗯,以前我會覺得這就是歷史巨流,人類無法逆轉,現在覺得這就路徑依存,大家順著習慣去做,就變成這樣。然後,如果我們現在順著另一套思路去走,幾十年後又會變成那樣,事後回來看,稱之歷史巨流誰都無法改變。
呃,基本上這叫做事後解釋,找理由大家都會。
我也在幹一樣的事情,所以不是在戳你。
以下很長,都是個人的事後解釋,不是預測也不是系統歸納,純粹天橋邊榕樹下阿伯碎念。
============
咳,我是覺得,台灣的矽盾會成真,跟那些李國鼎啥米碗糕的高瞻遠矚,一點關係都沒有,台灣被選上為電子代工基地,幾十年前在美國國務院開會時決定,我們只是被動接受這個政策結果。
但同樣要成為美國的技術轉移對象,優良的代工基地,從80年代開始,除了東亞以外,西非跟冷戰結束後的東歐,都曾經是候選,怎麼都弄不大起來?中國這個世界工廠就更別說,完全是依靠成本外部化做起來,用世界標準去看,中國的效率極差。
那台灣矽盾怎麼在今天突然成真?有人指出,台積電的製程精密,良率極高,讓成本壓低,競爭力超強。所以連美國都覺得,找台灣代工比較實際,自己做太誇張。
這我承認是對的。
前幾周,不是因為缺晶片,出現一堆中國超爆幹強,沒兩年就可以超英趕美的理論?這套宣傳為何越來越行不通?在台灣尤其相信的人越來越少?就,進入奈米的世界,我這個做過研究的,立刻就曉得難度跟成本不是線性提高,是指數倍增加,但宣傳還是線性,就我們有碰過的人來說,當然一聽就唬爛。而台灣現在碰過相關理工課程的人會很少嗎?
跟一般人解釋一下,非奈米的傳產要提高產能跟良率,類似提高2倍要1億,4倍要2億,要預估所需資源不會差太多。但奈米技術下,提高2倍要10億,4倍可能要100億。為何?很難跟業外人解釋,要多增加一點精密度,提高一些些良率,所要增加的設備,夭壽靠杯多的。
但我比較想知道,為何台灣才能產出爆肝工程師?在其他國家,相同勞動條件,早就抗議跟工會罷工,弄到要鎮暴部隊出動了,立院光是開勞權相關會議就開不完。
可我們台灣人,鍵盤抗議勞動條件差的人滿坑滿谷,竹科人拼命想選一個可以上台改法案,瞬間薪資跟勞動條件就改善的立委,但要大家罷工抗議來點硬的,沒半個響應。
我也不是沒見過在那邊哀嘆台灣人奴性重的左左,都不跟他一起站出去對抗強權,活該被奴役之類等等...
那怎麼會選出蔡英文?現在應該還是蔣家天下啊。
嘛
這也不是儒家教育造成的,不然韓國比我們更變態,也沒看三星把台GG踩在腳底下。要說是台灣人有受過日本人教育,但現在幾乎所有爆肝工程師主力,都是黨國年代教育訓練出的,日本成分只有老一輩有。
我為何認為是路徑依存?這就跟玩遊戲一樣,有些世界奇觀就是得要各種條件齊備,不是有錢就蓋得起來。科技樹走到這一條路,就會犧牲其他的,而且需要很多輔助系統協助主系統運作。
很多人都不知道,台GG相關的產業,一路峰峰相連到天邊,而為何會這樣?我認為也是一種路徑依存的結果。在發展史上任何一點歪了,都會讓矽盾變成紙糊的脆弱。
首先,我們的教育體制,大體上還是遵守著兩種人會出頭,記性好、耐力好。想要考到頂大,如果不是記性很好,就得要坐得住,可以磨練心性讀書不起來。即便多元教育、素養教育想要改變,但不管怎麼變,至少在這十年,我看不到這兩個基本要素會被剔除。
但記性好、天分高的人少,中等之資但有耐性去磨的人多,所以今天台灣頂大出去,會被台積電等看上的工程師,幾乎都受過多年磨練。也就是說,高強度的工作,需要的心性早就練好,被教育體制篩選過兩輪,進得去的多半都能接受。(頂多嘴巴不要,身體很老實)
雖然階級複製是事實,但台灣跟韓國又有決定性不同,我們的歷史中,高階級的台灣人,經歷日治到國民黨來台後的白色恐怖,土生土長的菁英被洗過幾輪,一出生就是高階級人很少。而這些高階級的又多半是黨國後代,養尊處優下根本沒多大能力。
而教育體制強調依照分數標準,以及各級學校的排序,成為一種另類的階級翻身途徑。即便聯考還是在加強複製,但教育體制內從上到下都是以平等的概念教學,至少在表面上如此,這讓頂大生畢業出去後,優越感並非建築在學歷標籤上。
意思是,不會因為你進了科技業,變成了科技新貴,你就會以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上流人。至少心態上,你還是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工程師,就算上級學歷低你一點,但他的經歷夠還是可以服你。這在韓國更加學歷競爭的社會,就會逆向淘汰中階人,在其他有階級傳統的國家,像是印度會出現管理災難。
說白了,就是台灣科技業雖然匯聚台灣最強的數理菁英,但這些菁英在心態上,平均來說多數人...
一. 不會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其他人都是下流人
二. 同時具有傳統定義上,在中低階級才有的工作韌性
但若只有這樣,還是不會有台積電這種公司出現。
台灣很妙,這種要投入舉國資源的產業,在其他國家往往變成特許,不是法規特許,而是制度上會有特權。像在中國,排廢水都沒在管你去死的,但在台灣即使是台積電,一樣被環保團體跟環保單位,圍毆到標準世界夭壽高。
然後這又遇到扁馬16年開始的中國大磁吸效應,大量台灣產業西進中國,造成本國傳產類的消費力低落。這直接的結果就是,唯一有賺錢優勢,還有機會進去的就科技業,其他傳產若非早就被老人卡位,新人找不到出頭路,就是發展到極致,很難有進一步揮灑空間。
結果,每一年畢業的理工菁英,發現自己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其他的就是低薪跟更糟的勞動環境。這促使即便相對世界其他國家,台灣工程師的勞動條件很糟,大家還是買單,只有嘴巴碎念。
如果2000年之後的台灣就業環境,就跟7、80年代電子加工狂飆時一樣,這些理工菁英待兩年都會出去創業,過著所謂財富自由跟快樂人生,誰想要爆肝。
各種路徑都有一個依存,教育上我們走著聯考複製階級的道路,但在民族整體上,國民黨來台造成日治時代的中高階級崩潰,重新洗牌一次,變成幾乎所有人都沒有資本積累,由此訓練出世界難得一見的工作心態,而經濟上又正好遇到中國磁吸,台灣消費力變弱,更不敢輕易離開有競爭力的產業。
那現在,狀況會改變嗎?看來有點難。
突破了一個關口後,現在台灣這些新一代的菁英,可能在歐美國家的產業考量下,變成逆向輸出代工模式,而這些人力素質,至少全世界我看不到有哪個國家,可以跟台灣一樣。成績跟學科可以練,心態養成可要10年為單位。
即使這樣,還是很難複製台灣模式,電子業有太多輔助系統,整廠搬過去,但沒有把整個新竹搬過去,或是把整個台灣搬過去,歐美想要複製本土台積電,成功率也不高。
嘛,所以說,我們能不能預測後面的結果?說真的不行,每一個環節有去了解一下,我都發現他環環相扣,扣到整個台灣身上。畢竟台灣不大,要找到自己公司的活路,往往是一家成功的公司,做的生意都不怎麼單一,橫跨多個領域,透過多年市場競爭留存下來。
這不是替代掉這家公司就好,這家小公司牽出去的蛛網可能是10多條,想在他國複製,等於要扶植好幾家小公司,而不是就這家。
我是不相信中國做得到,就不提欺騙造假是常態,成本外部化過頭,現在任何追上世界標準的改善,都會立刻降低利潤。光是那個心態,我就可以篤定中國人做不到。
為何?
台積電的人自己可以講,你會不會在廠裡,因為小事對上司不爽,就故意整條產線搞到停機?把上億的機器砸爛?這個可是被某些媒體推崇的狼性喔,為何你做不到?
為何你會變成一個,循序漸進、有耐心磨耗、遵守規範的工程師,而不是動不動就要打破現狀,懲罰削自己面子的敵人,亂衝亂闖的戰狼?
不是嘴巴說要做,是你真的做得到嗎?
別說台積電的啦,一般小公司的你,做得到嗎?
這不是奴性喔,不要平行移植歐美觀念,認為這就是奴。
黨國體制定義 在 Namewee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Three things cannot be long hidden: the sun, the moon, and the truth
關於[關鍵時刻]節目裡的“名嘴 “對馬來西亞的封國的不實指控.我想到了最有力的解決方法.如果有在台灣的馬來西亞人願意自告奮勇的話,可以inbox我.還有如果有門路找到防護服的朋友也可以inbox我一下.我要買去送醫院的.謝謝你們.
以下是我昨天晚上針對[關鍵時刻]節目裡對馬來西亞的不實報導做出反駁.
1. 宵禁戒嚴?:馬來西亞沒有[宵禁],是[行動管制]而已,[宵禁]是晚上不能出去,但我們是全天都能出去,只不過你會被檢查而已.是很平和的那種方式.不是國民黨戒嚴時期那種. 根本講得太誇張了...
2. 抓犯人戴口罩:影片裡警察抓犯人的畫面其實是警隊演習的影片,並不是真的在抓犯人.而且畫面的背景是印尼,不是馬來西亞.
3. 塑料袋當防護服?:醫務人員防護衣短缺,護士用塑料袋來頂替是真的,因為使用量太大了.而且不止防護服,還有蠻多東西缺乏的,之前跟中國買的測試儀器準確度只有40%,現在必須重買。btw我想要找防護衣送他們,有門路嗎?
4. 亂葬崗:路邊亂埋屍體的指控是錯誤的,他們只是前往墳場的路上而已.因為回教徒是不可能隨便亂葬屍體的.而且法律也會管制這種行為.
5. 死人沒辦法辦葬禮?:馬來西亞不可能連葬禮儀式都沒有辦法辦,這是一個很注重宗教禮節的國家.就算沒錢辦的也會有人捐.這不是五十年前好嗎?
6. 疫情失控沒時間處理屍體?:馬來西亞這一次因為武漢肺炎,幾個禮拜累積的死亡的有二十多個.不可能幾個禮拜死了二十多個會忙到連屍體都沒有辦法處置好.這是不合邏輯的事情.馬來西亞一天正常死亡的人都已經幾百人了,難到要丟在水溝嗎?
7. 回教國家?:馬來西亞不是[回教國家],因為[回教國家]的定義是你必須執行[回教法].但這裡實行的是[世俗法],是通用於每個宗教和種族的.頂多只能說馬來西亞是回教徒佔大多數的國家.這兩者差別是很大的,因為我們不會用石頭把人丟死,也不會砍手砍腳.我們的法律都是英國殖民留下來的,反而跟香港的比較像.跟中東回教國家是完全不同的.
結論:
馬來西亞人看到這則報導會引起那麼大不滿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種解說方式聽起來感覺好像馬來西亞是那種很貧窮,體制很敗壞,很不人性化的落後國家.但事實上,馬來西亞是東南亞先進度和開發度前三名的國家,也是亞洲五虎之一.馬來西亞的外勞是台灣的十倍之多,因為本國人是不願意做苦工的,都是外勞來做.醫療系統雖然不比歐美和東亞,但是在東南亞已經屬於相當完善,周邊國家很多人都跑來馬來西亞就醫動手術.加上這裡是多元宗教的國家,對於那些滅絕人性,對生命不尊重,不衛生,不人道的事情在這裡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這裡最糟糕的頂多只是政治腐敗,政客愛講鳥話+做懶叫代誌的問題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王八蛋亂搞,馬來西亞搞不好早就已經超越韓國台灣香港新加坡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有石油和大量天然資源.然後這裡也非地震火山帶,也沒有颱風雪災,超級省錢四季都是夏天.但這世界沒有 "如果",只有一堆懶叫政客.
我想對馬來西亞的網民說:
台灣的新聞台太多,必須看好幾邊,綜合之後才能有比較正確的結論。不然都只是綜藝節目而已,況且這個節目連新聞都不是,就只是大家打打嘴炮而已。
我想對貴節目名嘴來賓說:
以後請查清楚資料再發言,我連做網路節目都要找資料,何況你這是在電視上,看了真的很莫名其妙。最後我想說,道歉比解釋快。
-
欲網購黃明志最新實體專輯《亞洲通才》及歷年專輯和周邊商品請到。Purchase Namewee Latest 《Asian Polymath》 , Others Music Albums & Merchandises Please log in to https://namewee4896.com/
Namewee 黃明志 Official Facebook Fan Page:
https://www.facebook.com/namewee/
Namewee YouTube Channel Link:
http://www.youtube.com/user/namewee
#Namewee #黃明志
黨國體制定義 在 酥餅- 【台派代表應有的十個特質】 有網友問我 - Facebook 的必吃
2、對於黨國體制與黨國教育灌輸的錯誤價值有深刻的自覺與反省,不能習慣複誦統媒打造 ... 在我的定義中叫台派。http://blog.roodo.com/subing/archives/24968682.html. ... <看更多>
黨國體制定義 在 國立台東高中105學年度下學期第一次段考高三公民與社會考卷 ... 的必吃
民意係指「大眾在特定的時間,針對特定議題所表達的意見」,根據此定義,下列何項 ... 的一黨獨大(B)黨中央握有民間的意識型態以統 治,被稱作黨國體制(C)黨國體制運作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