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圓》
#人月圓
#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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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李澤言的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
——即便萬劫不復,為你,便無畏沉淪。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低嗓迴盪在耳側,字字堅定。
反覆響起,如同他在耳邊低喃。
可這低喃逐漸高亢,若有似無的雜音摻入,隨著次數增加雜音越發清晰,最終成了一聲聲嘶吼與尖叫。
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哭喊不絕於耳——
「啊——」
一陣驚呼中,女孩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點燃燭火。
望著火光閃爍,冰冷的雙手不住地發顫,明明屋外風雪凍人得很,她卻冷汗涔涔……
止不住鼓動的心跳,女孩來到妝臺前開了抽屜,裡頭放著一支金雕髮簪,心頭頓時受到安撫似的,緩了下來。
這是那日,李澤言親自為她戴上的,回房後她便小心地將它收藏於此。
純金打造的簪子上有著一朵花,雕刻精緻細膩,花蕊鑲了一顆透光的藍色翠玉,他說這花,名喚——梔子。
女孩小心地將簪子連同下層的紙張取出。
這一小疊,幾乎是李澤言的字,還有幾張是她臨摹他的字跡。
她喜歡在每個夜裡用李澤言贈與的玉雕毛筆練字,想著那日握著她的溫熱、執著她的力度,總是一練就是數個時辰。
想著、想著,似乎就將他的模樣、他的嗓音,他的令人難以抗拒……刻進了心裡。
如今,字跡的相似度已是相差無幾……
可,這一切不過是場美好的夢——
終究該醒來的。
緊握著簪子的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淚落下,沾濕了出於他手的字畫,模糊了落款……
——
這日,十三王爺大喜,李澤言一早便帶著賀禮前去,聽說今日是不回府了。
深更,微小的燭光在桌案上閃爍,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而緩地從桌邊移至書架前,燭光隨之照亮幾本書冊。
女孩仔細地查找紀錄庫房藥櫃一冊,小心翼翼地,深怕留下任何翻找的痕跡。
寧靜的夜裡,將她此時鼓譟的心跳聲放大了幾分……
一陣陣稀微的歉疚與遲疑拂過心間,手上動作卻更加堅定。
這幾日,那黑暗中迴盪著痛苦嘶吼的夢發得極頻繁,在在提醒她身負的重責……
當年,太子人選未明,幾位皇子早已明爭暗鬥,而這奪位的手段延燒至城內最大世家。
如今的皇帝,便是當時的三皇子,聲勢及擁護最為稀少,疑心與猜忌便越發猖狂。
為忌憚這名門與另外二位皇子連成一氣,竟命人暗中毒害……
全府百餘人口皆在痛苦哀嚎中喪命,而她,便是餘下的一人……
當晚因偷溜去看花燈,恰巧躲過死劫,可誰能懂得,午夜夢迴……她幾番希望自己能隨大家去了,便不必獨自承受一無所有,心中只餘仇恨……
隔壁大娘收留了她,而她也如願考上女醫進宮,去到皇帝身邊,為的——便是在他每日服用的補藥中多加進一味草藥。
此藥亦補亦毒,單服為補,可長久服用後餘毒則會殘留體內。
如今,只差一味藥引了……
有了這味藥,便能引出毒性,使之毒發斃命。
此藥草為珍貴貢品,只有鮮少幾位王爺擁有,而梁王便是其一。
前段時間她已在藏書閣找遍了庫房藥櫃紀錄,卻一無所獲。
近日才打聽到,此書冊被置於梁王房裡。
——
終於,女孩抽出書冊,快速地執筆抄寫了內容,卻在將書冊歸位的同時聽見了蹣跚腳步聲接近……
「深更在本王房內,何事?」
冷冽低嗓迴盪在寧靜的房內,女孩心驚地猛然回過身,只見李澤言手執酒壺,望著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王爺……」
悄然將紙張揣進衣內,女孩壓下心中的一絲心慌,斂了眸,讓自己同平時淡漠,緩步移到桌前挪了挪事先準備的湯藥。
「聽說了您今日前去晉王府道賀,特意幫您準備了解酒湯,您趁熱喝,我就先——」
一語未盡,李澤言一把拉了女孩往懷裡帶,不容抗拒地箝制住她纖細的腰身。
「本王沒醉。」
吐息中濃厚的酒氣撫在女孩臉上,竟讓人有一絲微醺的錯覺……
那撫在她後腰上有力的大掌像帶著溫度般灼熱,惹得她心慌,不由得掙扎了下。
可,他卻惡意地更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不僅沒醉,還想讓妳也嘗嘗這美酒。」
語畢,李澤言舉起酒壺,咬去壺口塞子後仰頭含了口酒進嘴裡,下一刻,箝住女孩的下頷便覆了上去,將口中的酒全渡進她嘴裡……
「唔——」
這突來的酒香充斥在鼻腔,嗆辣苦澀沿著喉嚨而下,餘韻清甜又溫潤。
可她卻沒心思好好品嚐了……
「果香融合花香……」
說著,李澤言又箝著她渡了口酒,還在雙唇離開時,不捨地輕咬了下。
「還帶些苦澀,很適合妳。」
連著幾次急飲,烈酒嗆得女孩咳了幾聲,他卻沒想罷休。
眼看李澤言又舉起酒壺,女孩終是掙脫他的束縛退了幾步,故作鎮定地垂眸。
「王爺,您醉了,我先退下。」
女孩連忙轉身,步伐都還沒踏出便被股力量拉扯進懷裡——
李澤言幾乎炙熱的溫度就這麼緊緊籠罩著她。
時間似乎慢來下來,或許,連窗外的雪都停在了空中……
夜晚的寧靜,只剩鼓譟的心跳聲作響,卻無法分辨自誰傳出……
——
箝住了她的雙手,李澤言將女孩牢牢擁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她是醉了吧?
肯定是的,否則此刻,為何如此眷戀他的懷抱,為何貪戀他的觸碰、他在耳邊的廝磨?
「就這麼……想逃開本王?」
他低啞的呢喃,竟一瞬讓她故作冰冷的心緊擰著,有些疼。
對,她肯定是醉了,才在他的話語之中探得一絲挽留……
肯定是醉了——才會在回過身望向他那似乎帶著傷痛,深沉得毫無邊際的眼眸後,心疼得似要喘不過氣……
然後輕捧著他的臉,吻上他嘴裡的酒香。
吻去他些微的不安……
她是醉得一塌糊塗了,卻不是烈酒所為,而是因他梁王而起。
是為他眼裡的倨傲、凌厲;是為他的冷冽、霸道。
更是為他的一切傲氣在她面前——便化成了一縷壓抑又若有似無的深情……
——
窗外落雪加劇,寒氣逼人。
房內,難掩的情潮則越發熱烈。
捉下置於臉上的小手,他的大掌捧住女孩的臉,加深這由她而起的親吻。
咬上那輕顫的雙唇,他探入其中尋找她的怯弱,不容抗拒地引她給予回應。
他要她褪去淡漠,要看見她埋在心深處的情動……
一個轉身,李澤言將女孩帶到鏡子前,一手由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手解開她的衣裳,露出潔白的肩頸。
挑逗的吻從肩頭緩緩而上,到了側頸則轉為輕咬,好看的鼻尖在她耳窩摩挲。
還掛在身上的蠶絲襯衣半遮半掩著她穠纖合度的身子,長年握劍而略顯微粗糙的大掌由前領探入,覆上她好看的渾圓,輕易地讓那抹含羞的嫣紅在他手中綻放。
一連串的逗弄讓女孩不住地輕喘,只能無助地緊握著他置於她腰上的手,可這手卻逐漸往下探去……
挑開襯裙,他的長指先是沾染上那一陣濕意才輕揉她敏感的小核……
「唔……」
這突來的刺激讓女孩有些驚慌……
儘管她在醫書上看過,卻不知原來這樣的親密是如此令人難耐、燥熱,甚至……想望。
李澤言的每次觸碰都像帶著花火,在她身上撫過的每處都殘留著溫熱。
她不明白為何,只覺得難耐卻帶著一絲快意,讓人渴望擁有更多……
「王爺……」
隨著他那覆在她柔軟上的揉捏加劇,無助與空虛感便越發強烈,讓她不由得地喊出了聲。
她的柔聲輕喚裡夾帶哽咽,讓李澤言有些心疼,可卻讓佔有她的慾望越發張狂。
他放過那脆弱的一點,長指緩緩探進她的溫熱之中……
「啊……」
異樣的滿盈感讓女孩更是心慌,攀著他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緊縮,卻只感到一絲疼痛。
「別怕……」
李澤言輕聲安撫著,執起她的臉望向鏡中的自己。
微蹙著眉的小臉難掩潮紅,她望著自己因動情而迷濛的神情甚覺羞赧不已,卻移不開眼……
因為,同時也望見了身後的李澤言那被情慾渲染的雙眼……
深沉幽暗,似能攝人心魂,更像邀請她與之沉淪。
「看看妳渴望的樣子,很美……」
語落,他又探入了一指便開始緩緩進出。
那舉劍氣闊,握筆輕柔,節骨分明又好看的長指,平時便讓她貪戀地總偷瞧兩眼,此刻,竟能撩撥得她近乎崩潰……
「唔……王爺、王爺……」
女孩不住地輕喘,緊咬住唇深怕輕吟溢出,卻無法抵擋身下快意,那陣陣來襲的愉悅感更是讓她羞愧不已。
「別忍……」
加快了手上的抽送,李澤言更刻意地揉上此刻過於敏感的小核,引著她面對自己的慾望。
輕箝著她的臉龐,幽暗的雙眸在鏡中與她對望,低嗓蠱惑似地在她耳邊迴盪。
「喊出來……」
她別不開眼,只能望著自己被情潮染得瑰紅的身子,在李澤言有力的懷抱中,像亟欲掙脫卻又似渴望被他狠狠佔有……
「……不……啊……」
一陣陣快感的堆疊讓她無力得站不住腳,幾乎柔軟得陷進李澤言懷裡,被他的溫熱籠罩,被他的撩撥攻陷……
終是,被漫天的陌生情潮淹沒。
——
李澤言的華服隨意丟在地上,與女孩身上他命人訂製的絲綢衣著交疊散落。
床榻上,女孩跨坐在他腿上,無力地靠在他頸間。
吻去她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光,待女孩適應了他的碩大後便握著她的腰緩緩挺進——
「啊……」
李澤言那多年征戰沙場所鍛鍊的傲人體魄泛著薄汗,幾道疤痕遍佈只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有幾綹落在肩上,煞是好看。
可她,只敢怯弱地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逐漸加快的挺進,讓一次次有力的深入震懾她的心魂……
此刻,她忘卻一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佔有,感受一次被他愛著、疼著的美好,即便伴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在所不惜……
一手抵在李澤言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撫在他的側頸,她靠上前去,以額抵住他的。
在情潮逐漸攀升之下,她想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喘息聲,感受他眼裡濃烈的佔有慾。
「嗯……」
身下一陣陣緊縮包覆著他的灼熱,他懂了她身子的反應,低頭覆上那依然挺立的嫣紅,
咬著、吮著,惹得女孩更是敏感,不住地輕喊出聲——
「唔……不……」
李澤言箝住她的腰身,輕抬起再落下,使他更加奮力地挺進讓兩人毫無保留的結合。
「啊……」
「慢、慢點……」
「唔……少主……」
聞言,李澤言深深挺進,將她推上情潮的巔峰……
「啊——」
擁緊了李澤言的頸項,她終是難以自抑的哭喊出聲……
深埋進他頸窩間,陣陣喘息中,讓他的氣息平復心中的激情跌宕。
感受著懷中淚人兒的輕顫,李澤言停了下來,抬起女孩帶著淚光的臉龐,他暗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如同那日在雪地裡與她初見之時……
「妳喊本王什麼?」
尚在高潮餘韻中的女孩,自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在那意識迷亂之時喊了什麼,更不懂此時他眼中的情緒代表何意。
「……王、王爺?」
他不會聽錯的……
清清楚楚,她喊他——「少主」。
斂起眸光,李澤言也沒退出便抱起女孩輕地放倒。
精壯的身軀掩去她的視線,沒給她任何喘息空間地深深吻上……
身下再次律動了起來——
一手執起她的腿,狠狠地挺進。
相較方才的儒雅,此時的李澤言更多了幾分猛烈,透著幾分掠奪之意……
不只她醉,她的王爺也醉了吧……
否則,她怎會在他被情潮掩過的眼眸中探得一絲苦痛?
怎會在他烙鐵般的擁抱之中——感到一絲失而復得的情湧……
————————
——若夢終將醒,只願,從未入夢
那日在議政殿外,初雪紛飛。
他的出現,便是寒冬中的一簇烈火,暖了她終年冰封的心,卻也——燒盡她的理智……
事隔多日,每每想起那夜在他身下沉淪、忘情地緊擁,心總隱隱作痛。
那興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僅此一瞬便是彌足珍貴,想來——是無悔。
坐在妝臺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孤寂得令他心疼……
熟悉的沉香味隨著風雪飄入房內,女孩抬眼,望著鏡中那挺拔的身影緩步接近,眼前一片氤氳,卻在他看清之前硬是將泛起的淚光眨了回去。
那日在他的房裡醒來,他早已奉命啟程前往邊境,床榻上無殘留半點餘溫。
至今半月餘了,她以為,如此便好。
只要遠離他,就能將妄動的心收回。
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何謂思念……
李澤言佇足,只是取下她手中的木梳置於桌上,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梳,執起她柔順的長髮,輕地梳理。
他從未為他人如此,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硬卻是輕柔得很。
她無語,將所有話語梗在心上。
心中百般掙扎都差點在他的溫柔之下化為烏有。
屋外雪停了,空氣也像凍結了般杳無聲響。
直到她打破了沉默。
——
「王爺,請您讓我回宮吧。」
聞言,李澤言緊握了下玉梳,情緒在他冷峻的臉上不著痕跡。
將玉梳置於桌上,他終是望向鏡中她那堅決的眼眸。
「本王要妳……成為我的妻。」
「不可以——」
女孩下意識地回絕,起了身與他對望,更退了步與他拉開距離。
「有何不可?」
「您是梁王,而我只是一介女官,如此——於禮不合。」
「妳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門第之見?」
他眼中的果決,不容抗拒。
「妳已是本王的人——」
「無妨……」
說著,她像刻意似地又退了步。
他蹙眉,朝她逼近了些,眼中的微慍讓她有些心慌地低下頭……
「王爺,那日您醉了——」
「妳以為本王抱妳只是因為醉了?」
李澤言不悅,那雙紫眸更黯了幾分。
「我也醉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非她自願?
「抬頭。」
他的嗓音,冷得似乎要令她發顫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淡然得像在討論他人之事。
「男歡女愛,一時忘情罷了,請王爺毋須介懷。」
這話,終是惹怒了李澤言……
他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執拗,更是為她的刻意疏離感到不悅。
他一把將女孩扯進懷裡,不料桌上的玉梳被碰掉了,在清脆的聲響中斷成了兩半……
瞧著地上的碎玉,她心上突然一空,不知少了什麼地,悵然若失……
她不是不明白李澤言送她玉梳所謂何意。
自古,送梳子便是意味結髮……
可她,怎能將他牽扯進其中?
斂起思緒,回望進他眼中,她已然淡漠。
「王爺,放我走吧……」
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李澤言氣悶地凝視她的故作。
他梁王下的決定,她不願,也得願!
「此事,由——」
一語未落,陡然一陣錐心之痛襲上李澤言的胸口,疼得他放開了雙手……
腦中閃過那被長劍穿透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將她推離。
女孩踉蹌了幾步,一雙眼卻沒離開過他痛苦的神情。
故作的淡然在一瞬之間瓦解。
她靠上前去,手有些慌亂地在他身上探尋。
「王爺您帶傷回來了嗎?」
「在哪?告訴我、讓我看看!」
他疼得直冒冷汗,一陣陣粗喘在她耳畔,惹得她更是心慌。
「在哪呀……快告訴我!」
褪去腦中的畫面,他猛然抬眸,透著鍺紅的眸光帶著狠冽,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瞬肅殺眼神不僅沒嚇到她,倒是將那張慌得泛淚的小臉盡收眼底……
心一動,再次將她攬進懷裡。
將自己埋進她頸窩,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
似乎如此,便能平息所有疼痛與不安……
他其實,並非因她不嫁而生怒……
只是不願她將一切藏盡——她所想、所思,以及那份深埋的情意。
只願,她能信任他、依靠他,而非獨自承攬……
他輕嘆。
「此事——」
「容後再議。」
懷中的她,只是緊拽著他的衣裳,輕顫著,卻無語……
溫熱的掌輕撫她的後腦,他在她髮間留下輕吻。
許久,令人心安的低嗓呢喃。
「妳只需明瞭,無論何事,都無須懼怕。」
「有本王在。」
————————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陽甫昇,晨光熹微。
一絲微弱光芒透過片片雪花輕撫上她臉龐。
日出前,是充滿期待的時刻——亦是最漫長的等待。
王爺說得沒錯,在此望著遼闊山河,的確能使心神安定下來。
風雪依舊,女孩脫下披風,坐在崖旁的大石上,卻不覺寒意凍人,只望如此能平復她焦躁不安的心。
數日前,皇帝下詔為她與梁王指婚……
一時間,她不免認為是李澤言的意思。
為此與他置氣了幾日,直到冷靜了下來才憶起,這並不是李澤言的作風。
他答應她的,絕不會食言。
可如此,便更加令她心慌了……
一旦她成了梁王妃,便得卸下女醫一職,自然再也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
再者,若她真的毒害皇帝成功,難保不會牽連李澤言與梁王府上下……
眼看大仇得報,她卻陷入兩難之中。
——
女孩想得出神,在意識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接近時,帶著些許溫度的披風已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在鼻間縈繞。
抬眼,只見李澤言輕抿著嘴,似是不悅,瞧著她的眼帶著微慍。
「怎麼自己上了山?」
女孩只是幽幽望進他眼中,輕喚了聲。
「王爺……」
他在心裡輕嘆,瞧著她這副柔弱模樣,心頭柔軟了幾分,卻一語不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女孩的視線隨著他而下,看著他握起她冰凍的雙手輕地搓揉,偶爾舉至嘴邊呵氣。
他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王爺,竟屈尊蹲在她面前,只為將她的手捂暖……
在與他置氣幾天後,她突然一聲不響地不見,肯定讓他擔心了吧……
她究竟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呵護呢?
望著李澤言,她好想撫平他那英挺好看卻緊蹙起的眉宇,好想用被他溫暖的雙手也捂上那冷峻的臉龐……
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成為他的王妃……
好想告訴他——
她移開眸光,望向積著雪卻被日光照得晶亮的市井,輕道:「王爺,您可還記得我倆初見之景?」
問著,她沒望向他,而他也沒有回答。
若李澤言當時沒有將她帶走,或許她早已成功,也或許已付出代價。
可如今,她卻在他的呵護下嚐到幸福,更貪心地想得到更多,貪心地動搖了她最初的目的。
或許很多事,在他們初見之時就已改變。
「王爺。」
「那日在殿前,無論何人,您可都會出手相救?」
女孩回望,只見李澤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似是望了許久。
在他深邃卻幽暗的眼中,她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耳邊,是他堅定的答覆。
「不會。」
只因是妳。
——
李澤言起身,一手取了她的披風,一手直接牽起她的手,不像那日在馬車裡,等待她的選擇。
「回府。」
女孩被他拉起身,卻佇足不前。
他輕挑了眉瞧她一眼。
「怎麼,腿凍壞了?」
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眼中有一絲無奈,嘴角卻有隱約的笑意,在她眼中——便全成了他的寵溺。
儘管李澤言的懷抱安穩有力,她的雙手還是緊攀著他。
他以為她懼怕,其實不過是她放縱自己的藉口罷了。
腿,其實也沒凍壞。
枕著他的胸膛,她只是靜靜地感受他平穩的心跳及呼吸起伏,伴隨他的低語。
「往後,再也不許獨自離開。」
她不語,只是將自己埋進他頸窩間。
——
李澤言就這麼抱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山。
她不重,可抱起來卻很踏實。
好似——只要他不放手,她便不會掙脫。
心上那落了許久的空洞,終是被填滿,沉甸甸地……
想著,雙手又收攏了些。
隨著走過的路途綿延,積雪上餘下承載了他倆重量的足跡,僅用來證明——兩顆如此貼近的心,曾為彼此鼓動不已。
李澤言突憶起她方才的詢問……
初見之景?
他當然記得。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
——緣起緣滅,終難分辨。
婚宴,如期而至。
一是驍勇善戰的梁王殿下,一是聖上的御用女醫,如此良緣,早已是都城裡的一段佳話。
這日,梁王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自皇宮至梁王府的路上,百姓無不大舉歡慶,就等著梁王自宮裡迎娶王妃回府。
猶在宮中之時,女孩除了為皇帝調養生息,也一併照顧著皇后的身子,讓她因此得子。
為此,皇后待女孩自是疼愛有加。
而如今女孩出嫁,對象還是梁王,皇后便堅持以公主之禮操辦,讓她由皇宮中嫁出。
如此一來,便可在迎禮之後,先在宮中大設家宴,以成婚娶之禮。
——
屏退左右,女孩獨自坐在妝臺前,心跳鼓動得很。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在她與梁王的大喜之日……
梁王的出現,是她計畫中的一樁意外,打亂了她所有安排。
指婚來得突然,此時皇帝體內殘留的毒量尚不足致命,她便只能將藥引改成了鴆毒……
女孩垂眸,將毒粉與匕首一起揣進袖口中。
她想清楚了,不將梁王牽扯進其中的唯一方式,便是她率先下手傷了梁王劃清界線,杜絕眾人的揣測,更斷了皇帝疑心。
然後,便是自我了斷——不能落下任何對梁王不利的話柄。
只可惜了他倆的夫妻情分,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
握著那只剩下半邊的玉梳,女孩望得出神。
直至那熟悉的腳步聲,緩而穩地接近。
女孩下意識回望——
是李澤言,她的王爺……
李澤言著一身華貴喜服,無過多的冗贅裝飾便能襯托他的氣宇軒昂,一手慣性地背在腰後,步伐穩重而優雅。
女孩深深地陷進他深邃的雙眸中,直到他那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近到眼前與她對望——這才回過神來。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女孩很快地拿起妝臺上的綢緞頭巾隔在兩人之間,擋去自己的臉。
「王爺,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妳。」
「這……不合禮俗的。」
「相傳在迎禮前相見,是不吉利的……」
女孩說著,幽幽的語氣嬌弱,卻堅決。
這便是——他最捨不下的……
她以堅強佯裝的柔弱。
李澤言沒有反駁,伸手接下女孩手中的綢緞,覆蓋在她華美的鳳冠上。
「王爺……」
「嗯。」
她輕喚,他便輕聲答應。
沉默,蔓延在窗外飄進的一股山茶花香中……
似是寂寥,卻只有彼此得知,心上欲言又止的鼓譟……難以平復。
「您說……若我們生而為尋常百姓,會是如何?」
女孩微微低下頭,讓自己藏進透著紅光的陰影之下,掩去眼前的氤氳。
「我們,可還會相遇?」
「會。」
他的應允,簡短而堅定。
聞言,女孩笑開來,淚卻滴滴落下。
蓋著頭巾,她頭一次不怕被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似是,能無所顧忌。
她輕語。
「一生一代……一雙人……」
李澤言一手覆上她緊揪著衣裳的手,溫暖而有力。
一手,輕撫她的臉龐。
隔著綢緞,他吻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見不著,她的熱淚沾濕綢緞上繡著鴛鴦的金絲線。
而她也望不盡,他眼中融進百般溫柔的眷戀。
最終,只得在她耳畔低語。
說的——不是動人的誓言,只是最真摯的繾綣。
那日,她成了他的梁王妃。
他的妻。
————————
——飲盡的,是你給予的無所畏懼。
迎禮過後,殿上聚集了數位親王與其家眷,無不把酒言歡,熱鬧非常。
皇帝率先發話,先是賞了黃金萬兩與各式珍寶作為賀禮,美酒駿馬一樣不少。
可在座親王們心中都有數,皇帝對梁王的忌憚與猜疑與日俱增,此次卻主動賜婚,莫不是藏有極大的心思……
可,又能如何?
王權在上,就算是梁王,也只能忍讓三分。
眼看剛倒入杯中的酒被純金鑄造的酒杯映得金黃,女孩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執起酒杯,她與李澤言相視……
他深邃的眼底,永遠透著堅定,這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兩人齊步上前敬酒,依禮俗應是出嫁公主將手中酒杯遞給皇帝,象徵答謝養育。
可當女孩高舉酒杯時,一名宮人突向皇帝低聲稟報,而皇帝便在下一刻勃然大怒,指稱她杯中的酒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此言何意?」
李澤言往前了步,將女孩護在身後。
「皇兄的意思是——我的夫人要毒害您?」
說著,那雙對上皇帝的紫眸凌厲非常,讓他不禁退縮了幾分,隨即放低了語調。
「賢弟稍安,皇兄這不是擔心你被兒女情長沖昏了頭嗎?」
皇帝笑了笑,眼底的嘲諷甚是張狂。
「只要梁王妃配合徹查——」
「不必麻煩。」
撫上李澤言握起拳的手,她似安撫的以指尖摩挲了下,抬眼對上皇帝,沒有半點畏懼。
「聖上既有所疑慮,下官以此明志——」
語畢,女孩揚手便要飲酒,卻突然被李澤言箝住,取走她手中酒杯。
「我來。」
「王爺——」
沒再看女孩一眼,李澤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堅定又銳利的雙眼始終望著皇帝,眼見他的眼神從挑釁至期待,再自期待轉為一絲錯愕……
最終,便笑開來。
「看來,這是場誤會,賢弟可別見怪,皇兄這也是為你憂心。」
「皇兄這便命人將那宮人給處置了!」
沒理會皇帝虛偽的笑顏,李澤言丟下酒杯便牽起女孩的手往殿外走去,絲毫不顧皇帝顏面……
眼前景象,引來在場親王低聲議論,紛紛望向皇帝的怒顏,卻無人敢多言。
明眼人都清楚,這就是皇帝設的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只望,停留於飄雪撫過眼前那一瞬之間。
緊握著女孩的手,李澤言快步往宮門移動,終是來到迎親隊伍之中,卻沒讓她上花轎,反倒將她拉上馬,毫不猶豫地策馬而出。
可,卻不是往梁王府去。
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他緊扯著韁繩,加快了馬匹奔騰的速度。
這顛簸與疾速讓女孩有些害怕,一路上,她喊了李澤言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便只能緊抱著他。
最終,他們上了山。
李澤言將女孩抱下馬,兩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交集。
「王爺——」
「過來。」
望著李澤言牽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停下腳步拉住李澤言。
「王爺!」
「您就……沒有什麼想問我嗎?」
問她,為何皇帝質疑她下毒。
問她,是否為目的接近他?
問她……什麼都好……
他從未過問她的一切,像是信任她的所有。
她卻因此害怕極了,深怕他知道真相之後便會離她而去……
李澤言佇足,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更沒放開她的手。
揣著鼓動不安的心,她來到他面前,卻見他依舊淡然。
「問什麼?」
「問我是否要毒害聖上……」
她垂眸,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妳有嗎?」
「我……」
猶豫了半晌,她抬眼,卻見李澤言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了些許冷汗。
「王爺?」
她探上他的側頸,在策馬之後,他的體溫不該這般低的……
是……那杯酒……
她心慌地搖搖頭。
「我沒有,王爺……」
她沒有下手。
最後,她還是捨不下他……
「我知道妳沒有。」
輕聲說著,相較女孩的憂心,李澤言竟平靜得——如同他早已得知般。
「是聖上。」
聞言,她難掩錯愕。
不自覺緊拽著他的袖子。
「為什麼……」
「您明知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
「妳喝或我喝,並無二致。」
他語出輕柔,卻輕易撥斷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弦斷了……淚珠便難自抑地落下。
落進他心裡,隱隱作痛……
皇帝清楚,他會攔下那杯毒酒。
失去她,並不亞於這毒的蝕心之苦。
他略顯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的淚,輕柔,卻眷戀不已。
「別哭,難看。」
緊咬著牙,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王爺……我們回府,我是御醫……」
「我……醫術精湛……」
「我、我可以……」
以堅強掩蓋的心慌,還是讓出口的話語……破碎不堪。
他輕嘆,將她顫抖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妳很清楚。」
「我——」
女孩屏息,探了探他的脈搏——
那便像是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
終是,已然散盡……
「……不要……」
她無助地進到他懷中,使盡全力地緊抱,卻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無限蔓延……
「不要……王爺……」
抵著他胸口的低喃,盈滿心慌與無措。
而李澤言也只能緊擁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裡顫抖,卻無力阻止再次死別。
輕吻上她髮間,久久不願退離。
他尋了她許久,經過了幾次輪迴……
最終,得來這數月的繾綣。
想來,足矣。
——
他牽著她,再度來到這祈願樹下。
殘存的餘力,他只想這麼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女孩坐得挺直,讓李澤言可以靠在她肩上。
這是第一次,她似能成為他的依靠。
「王爺……」
她輕喚。
一手緊握著他,一手輕撫他的臉龐。
輕地摩挲著,捨不得收手。
「我們成婚了……改口……」
他有些虛弱的語氣,卻還是霸道不已。
是啊,從迎禮後他便不再自稱「本王」,因為,他已是她的夫君。
可她喜歡這麼喊他,似乎如此,兩人便能停留於在王府的日子,彼此相伴,怡然自得。
「可我們還沒拜堂呢……」
她故作怨懟,難得地與他鬧脾氣,卻換來李澤言一聲寵溺的輕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煞是好聽……
偷偷抹去不斷落下的淚,她側過頭輕輕倚上他的。
「欠著,等王爺下次迎娶我之時——」
「我便喚你一聲……」
如此,是否就能因積欠而再聚?
李澤言的吐息平緩,沉默了小會。
再開口,已是氣若游絲……
「妳曾問我,是否還記得初見之景……」
「很久以前,妳曾是西月國聖巫女……」
「而我……將妳奪回身邊……」
聞言,女孩愣了愣。
西月,那是距此數百年前的王朝啊……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將她帶回王府?
不問一切地百般縱容?
甚至,奮不顧身地護她周全嗎?
「妳早已……是我的髮妻……」
「……信嗎?」
該是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惦記至此?
而她,卻未曾想起他半分。
直至此刻,她才理解了為何總在他眼底探得那帶著苦澀的眷戀……
「信……」
心上,緊緊地揪痛著。
「我信。」
扶起李澤言,她輕捧住他的臉龐。
「王爺……你好好看看我,將我的樣子記清楚……」
「答應我……若有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好嗎……」
望著女孩泣不成聲,李澤言只是虛弱地提唇……
這次,她看見了。
他此生——最溫柔的神情。
而她,回以他一個最美的笑顏。
不哭了。
將李澤言好好地納進懷裡,讓他抵在她心上,輕嗅著她的髮香。
抹去淚,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抱不緊他逐漸癱軟的身軀……
望著遠方,她只是不斷低喃著。
「好嗎……」
「王爺……你說……好不好……」
冬雪還未落盡,放眼望去一片純白寂寥。
「王爺?」
雪花落下,無聲無息……
良久,她都沒得到他的應允。
————————
——天下傾覆皆無關,唯願,于心無憾。
梁王的死訊並未傳出。
魏謙只是暗中將兩人帶回王府,並擬出一套說辭掩過迎娶之事。
翌日,以梁王身體微恙之由,讓梁王妃照舊回宮參與歸寧宴。
未料,在宴席尚未開始,內宮便傳出有刺客闖入的消息。
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梁王妃趕到救治,卻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皇帝斷氣,看著屬於他的王朝崩亂得措手不及……
原以為該有的釋然竟未揚起半分。
心中全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因為這些——她都不要。
只想,換她的王爺回來。
——
其實,皇帝死於中毒,而非刺殺。
儘管梁王的死訊未傳出,可皇帝肯定知道梁王兇多吉少,為此,便會失了大半的戒心。
鬆懈之後,才能讓刺客得手。
而刺殺只是障眼法,宮中戒備森嚴,無法只靠一名刺客之手,所以最大致命點便是他體內的毒……
然而,眾人都眼見梁王妃從歸寧宴趕至內宮救治,因此,無論皇帝遇害的內幕為何,怎麼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原來啊,她的王爺、她的夫君……
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讓她成功復仇,還能全身而退。
李澤言早明白她的目的,卻從未說破。
所以,那夜才抱了她,才執意娶她為妻,為的——便是將她好好地藏在羽翼之下……
這于他來說是一場賭局。
他不願左右她的決定,便跟她賭一份情深。
若她能為他放棄仇恨,他便弒權奪位,只望給她一份安定。
若她放不下,執意以身犯險,他便——擋在她身前,只為……護她一世周全。
她的傻夫君啊……
————————
——冬雪終是落盡。
只望這情深牽絆,能換得前緣再續。
來到這棵樹下。
在這,他第一次吻了她,悄悄在她心上埋下情根。
也在這,他離開了她。
不知這離去——是將那情根拔除,還是埋得更深了?
望著眼前宣紙緩緩飄落,落在了那——她緊擁著他不願鬆手的樹下……
那日,他倆坐在雪中許久。
記不起是多久了……
只記得,兩人都冰冷得沒了知覺。
只記得,魏謙在百般勸說後,硬是從她手中將王爺搶走……
只記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在他了無聲息之時,也隨之停止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出髮簪。
輕撫上那珠花,這才發現上頭細小的刻痕:執子之手。
王爺說這花——名喚梔子。
原來,意味執子……
她的王爺,原來也是個略懂情趣之人呢……
女孩輕笑出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直埋進心間——
將他的諾言,刻進心裡。
這樣,就會牢記了吧?
是否如此,下一世,她便不再遺忘他?
無妨。
她的夫君是信守承諾之人。
坐在樹下,看著被風吹散的宣紙落地。
上頭,滿是對姻緣的冀望。
從她心間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希冀染成一片片殷紅……
蒼白的容顏帶著笑,像極了寒冬中一朵潔白的梅,冷豔卻清香。
意識逐漸渙散,她不覺害怕。
此刻,耳邊只有那日他在她耳畔的低喃,輕聲迴盪——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
眼前被白雪掩過之時,她似乎瞧見了……
他那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爺,可得記著你的承諾。」
「無論我在何處,都要找到我……」
「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新房內薰著檀木香。
喜燭上的火光被探進窗的些許寒風撫得搖曳。
她坐在床沿,雙手疊在膝上,有些緊張地輕摳著喜服上的珠飾。
房門被輕地推開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緩緩接近。
女孩從頭蓋的下緣瞧見了他佇足在跟前,卻遲遲未挑開她的頭蓋。
偷偷地,她執起頭蓋一小角,未料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聞他的一聲輕笑。
「偷看?」
「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話語裡的調侃,羞得女孩趕緊收手,乖巧端坐。
她不明瞭,他的佇足——是因為珍惜。
珍惜眼前的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刻。
「這事,得由為夫來做。」
語落,眼前的一片紅褪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溫柔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而他終於見著了,女孩那羞赧中帶著欣喜的神情。
聽見了,她的一聲輕喚。
「夫君……」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770的網紅誠實大叔張誠博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各位平鎮的朋友大家好: 我是張誠,今天想跟大家聊一聊我這次參選市議員的政見,我的政見最重要的一個點,是讓平鎮不再隱形,為什麼要這樣講呢? 其實我們有件事情對平鎮來講是蠻沮喪或者悲哀的一件事情,我們很多平鎮人到了外地,很少告訴大家,告訴外地的朋友我們是平鎮人,會說我們是中壢人或我們是桃園人,看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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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圓》(上篇)
#中篇已發佈
#梁王
#巧夕之約推理劇衍伸
#架空世界觀
#所以我們不討論稱呼詩詞歷史呦
#噢噢噢對了我忘了說
#建議沒看過臨淵月的太太可以先補一下再追這系列噢
——
我爆字從七夕寫到萬聖節的梁王來了XD
上週寫好湊巧碰上萬聖節,就又後延了
這次字數有一萬二,所以會分三篇發佈
沒意外這週會發完
我知道篇幅稍長的文章容易被放棄
但其實比起短文,我更愛的是長文的結構性
可為了篇幅,還是不得不調整一下全文步調
連分篇發還是一次發,我都有糾結了下……
總之,希望跟我一樣喜歡梁王的太太們能給長文一個機會呀呀🙆❤
然後,我其實喜歡閱讀長篇時一氣呵成,會更加投入,所以私心建議太太們也可以累積起來等我發完一次看~但要花點時間就是了😌
————————————
——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的李澤言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待續——
池府王爺管什麼 在 阿雞 GLOJ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預告 明天(可惡 過00:00了內!不管啦!)
武農社區年度歌曲《似舊》無預警上架!!
為什麼是無預警內,就是下班差不多四點
最近電腦鍵盤壞掉送修,必須出門借電腦
才能發佈給大家聽,所以就是時間難拿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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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tube頻道發佈 會在 人人有功練
明天過後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首歌曲
#似舊 #四舅
#武農社區 #南善
#黃氏池府王爺
#人人有功練
#感謝身邊一堆用工作維持興趣的傻瓜幹得好
池府王爺管什麼 在 誠實大叔張誠博士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各位平鎮的朋友大家好:
我是張誠,今天想跟大家聊一聊我這次參選市議員的政見,我的政見最重要的一個點,是讓平鎮不再隱形,為什麼要這樣講呢?
其實我們有件事情對平鎮來講是蠻沮喪或者悲哀的一件事情,我們很多平鎮人到了外地,很少告訴大家,告訴外地的朋友我們是平鎮人,會說我們是中壢人或我們是桃園人,看到中山高速公路在中壢有兩個交流道,北邊的是中壢工業區交流道,南邊的那個交流道,大家都知道叫做新屋交流道。
為什麼叫新屋?
而不叫做平鎮?
其實我們真的把地圖攤開來看,平鎮的地圖攤開來看,那個交流道在平鎮跟中壢交界的地方,而且事實上,平鎮的面積還稍微大了一點點,那為什麼叫新屋交流道?是因為新屋有永安漁港,有范姜古厝,那我們看看平鎮的周圍好了,看看大溪,它有老街,有豆干,看看龍潭,有大池,有花生糖,看看楊梅,有埔心農場,
有鵝肉,那平鎮有什麼呢?
講到這裡,我們平鎮人通常都會稍微猶豫一下想一想,這件事情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在我的文宣上面講說, 20年過去了,平鎮改變了嗎?
平鎮是仍然一個沒有文化的故鄉,是不是每天塞車,孩子的薪水,年輕人的薪水是不是低薪,最後也跟大家談談孩子的教育問題,20年過去了,平鎮沒有亮點,
所以張誠希望把平鎮打造出亮點!
讓我們到外地的時候可以驕傲的跟人家講說,我是平鎮人,我們先從低薪講起好了,我們都希望賺外地的錢,怎麼樣賺外地的錢最快最有效,就是發展觀光事業,
再從觀光事業產生很多的產業來賺外地人的錢,那平鎮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觀光景點呢?
有人說義民廟,但是平常去那邊的人有多少,大家也心裡有數,現在桃園市政府打造一個乙未戰爭紀念公園,在義民廟的旁邊,這很好,張誠很關注這個問題,
因為市政府要準備投資4到5億的資金在這個乙未戰爭紀念公園上面,那張誠就想能不能在這個乙未戰爭紀念公園內?
把客家文化做在裡面,我舉個例子來講,譬如客家人的廟,不管是三崇宮,或者鎮安宮,都是拜什麼呢?
三官大帝,為什麼拜三官大帝,天官、地官、水官,是因為當初到這塊土地的客家人,到桃園這塊土地的客家人,知道說如果我們還是拜所謂王爺,就是第一個到這塊土地的先人的話,將來我們會分裂,你是廣東來的客家人,你是福建來的客家人,你是江西來的客家人,但是大家都拜王爺的話紛爭就吵不完了,那如果大家都拜天地水,拜三官大帝,是滋養我們生命的來源,大家就和諧,所以現在的客家人沒什麼分裂的原因這是之一,我們中國人講說五恩,報五恩,天地君親師,沒有水阿?!這水從那裡跑出來的呢?是因為當初客家人到這塊土地的時候,這塊桃園臺地,發覺這是好地方,但是這邊沒有灌溉用水,因為水從雪山山脈流下來,馬上就流到臺灣海峽去,所以客家人在這塊土地上蓋了很多埤塘,建了很好的水利系統灌溉系統,譬如說平鎮有八字圳,這些灌溉系統水利系統,從現在的眼光來看,還是非常高科技高品質的一個灌溉系統!
這也是客家人的智慧,像我講到的這些客家文化客家故事,其實年輕人都已經不知道了…,我們怎麼樣把這些客家文化客家故事,在乙未戰爭紀念公園,建類似一個環球影城那種科技化的呈現,讓這個乙未戰爭紀念公園是想到客家文化就會想來平鎮觀光的一個點,這不是很好嗎?
我們甚至可以把周圍,包括義民廟,做一個客家美食區或者客家商品區,讓更多的人願意來平鎮消費,讓平鎮人可以賺外地人的錢,平鎮的年輕人不用到外地工作,這不是很好的事嗎?
除了客家文化之外,其實平鎮還有一個很好的地方,叫做龍岡。
那邊有雲南文化,也有雲南美食,除此之外,龍岡還可以打造成一個軍事體驗營區!因為六軍團在那個地方,但是很多營區慢慢地廢置,因為國軍的縮編,但是廢棄營區如果可以做一個軍事體驗營區,把中科院研發的成果,在不洩密的狀況下在那邊展示,然後做一個類似打漆彈運動的地方,那不是也很好嗎?
所以平鎮絕對可以發展觀光產業,但發展觀光產業有一個重要的基礎,就是要把交通做好!
張誠民國67年到桃園讀軍校,那時候桃園人口接近百萬,現在107年桃園人口有兩百二十萬,增加了一百二十萬人,跟我一樣在桃園待了這麼久的人,一定有個感覺,桃園人口增加了,但桃園的公車路線沒有什麼增加,沒有怎麼增加公車路線,那我們這些人如何去通勤?
如何上下班上下學呢?
很簡單嘛,就是自己開車,自己騎摩托車,所以桃園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就是道路的交通負荷量非常重!所以造成每天交通壅塞!
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張誠想出了一個概念,就是重新規劃現在桃園的公車系統,怎麼規劃呢?
我們在人口的生活區設幾個轉運站,轉運站跟轉運站之間的距離低於4~5公里,轉運站跟轉運站之間開直達車,這樣轉運站到轉運站之間10分鐘可以達到,我們一個人要從家裡出門的時候,從轉運站坐什麼呢?
坐區間公車,從轉運站出發在這個區域裡面環繞,讓每一個人出門最多走5分鐘,一定有一個區間公車可以坐,而且有足夠的班次,讓我們可以到轉運站轉車到桃園任何一個地方,我們希望這套公車系統重新設計之後,我們到桃園大部分的地方都在45分鐘之內可以到達!
張誠仔細的算過,不需要增加一輛新的公車,包括現在新竹客運、桃園客運、
中壢客運,甚至統聯客運,重新規劃過交通系統之後,大家就有一個便利的交通!剛剛講到觀光,我們要設法讓北北,台北新北的人民願意到桃園平鎮來消費,
所以配合剛剛轉運站的概念,我們可以打造一個北北桃一日生活圈,怎麼樣呢?
我們在交流道也設轉運站,譬如說從中壢交流道可以直接到內湖,可以直接到劍潭,台北的圓山劍潭,因為這兩個地方都是在高速公路交流道邊,類似是我們從桃園到台北的一個轉運站,他到台北之後就可以坐捷運到台北的任何地方,這樣子我們打造一個北北桃一日生活圈!
就會在假日的時候,方便很多新北台北的人到桃園來觀光,特別到我們義民文化公園或雲南文化公園,或者我們有事情要去台北洽公的時候,也有很方便的交通
桃園的交通解決了!
解決了交通,我們才可以談觀光,談其他的產業發展,除了交通我們來談談智慧交通,智慧城市的結構,我們都有一個經驗,就是在幹線上堵車,可是在支線上一輛車都沒有!那是因為交通號誌的秒數不夠聰明,它沒有辦法去偵測交通的流量,如果以新的科技來做一個智慧交通系統不是很好嗎?
我們把這些做智慧交通系統的這些產業,來替代原先在平鎮的一些高污染產業,
我想大家都記憶猶新,4/28敬鵬發生火災對平鎮地區所造成的污染,包括撈起15噸的死魚跟空氣污染,大家應該記憶猶新,我們還是要謝謝這些高污染產業對臺灣經濟所提供的貢獻,但是這些高污染產業事實上產值也很低,如果我們可以用改造一個智慧城市智慧交通的產業,來代替原來的高污染產業!
這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嗎?
張誠當初在中科院是雄三飛彈總工程師,我知道中科院那些技術可以轉移到民間!來做所謂的智慧城市,張誠本身也是資訊科學電腦科學的博士,也知道如何發展所謂的智慧城市的一些工程,讓張誠進議會,把這些概念帶進到市議會,讓市政府知道如何做整個產業轉型,如何知道怎麼樣改善桃園的交通!這是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最後我們來談談教育,張誠推廣好書交換三年的時間,不是因為選舉才推廣的
還有推廣運算思維,希望幫助小朋友不要害怕寫程式,而且具有一種思維能去解決問題,最重要的張誠想利用這段時間來談談反毒,反毒教育,張誠還沒退伍之前就開始接觸反毒的工作,後來發覺毒品氾濫的問題在臺灣是非常非常的嚴重,
所以張誠才發現到說,如果把反毒教育做好?就可以逐漸減低染毒的人口,當染毒的人口慢慢減低之後,市場上沒有需求,就不需要緝毒!這工作就會慢慢減化,所以反毒教育是整個反毒工作的根本,那政府從事反毒教育非常重視,也做了非常多的時間,但大部分的反毒教育都集中在所謂的毒品認識跟毒品辨識上面,
知道毒品對我們什麼樣的傷害,毒品可能長得什麼樣子,就是咖啡包等等等的;但是對於在哪一種情境之下,會讓一個年輕人被吸引而使用毒品的情境體驗教育卻完全沒有,沒有做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不能體驗,因為體驗就染毒了!張誠就思考這個問題,怎麼樣做好一個情境體驗的方式呢?
用遊戲來做情境體驗,張誠研發了一套反毒桌遊,叫做反毒情境桌遊!
它的正式名稱叫遠離毒品陷阱,讓年輕人或者學生在玩這套桌遊的過程中,去檢查自己的思考模式,為什麼會把自己帶到一個會染毒的情境?
如果經過遊戲可以去檢查自己的思考模式,原來這樣的思考模式會把我帶到一個染毒的情境,我就有機會重新做好我的人生管理!
這套反毒桌遊推出之後,深受所有反毒工作者,從業人員甚至志工的喜愛,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才是現在反毒教育最缺的那一塊!
所以在現在這個學期,107學年度第一學期,桃園市所有的高中職,在軍訓課裡面,會用這套反毒桌遊來做為反毒教育,有兩萬四千位學生會受惠,但是我們來想想看,這樣好的一個反毒情境桌遊,國中需不需要?小學需不需要?
所以需要大家把張誠送進議會,張誠可以跟教育局談,我們怎麼樣把這套反毒桌遊推廣到國中,推廣到小學,讓我們的反毒教育年齡向下延伸,讓每一個人染毒機率逐步減少到臺灣無毒品,這是張誠想做的事,張誠做了這麼多事情,只有一個目的,希望臺灣無毒,臺灣不但要社會無毒品,我們食品也安全,我們還要政治無毒,一個無毒的臺灣,是我們想追求的夢想!
桃園需要一位反毒議員!
桃園需要一位科技教育議員!
張誠就是這位反毒議員!也是科技教育議員!
請大家送張誠進議會!謝謝大家!
1號張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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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某Y。又到了每週一次的「關於我與老大的那些事」時間,原諒小弟只能一
週發一次文,大家都知道小弟的文碎碎念很多,文超長慎入,而生活又超忙的,所以最多
就是一週發一次文,剩下的就是四處在推文中串門子QQ
小弟要先感謝在上一篇捧場的版友們,感謝你們可以忍受小弟碎碎念式的文章(大笑
對了,上一篇文章的推文中說我是八嘎囧的給我出來!XD
我才不是八嘎囧咧!頂多……頂多算三分之一而已,另外兩個成分是宅宅和(假)文青,只
是不知道為什麼畫風歪了會多出8+9成分而已QQ
在上一篇「關於我與老大的那些事-金虎爺篇」的文末中,小弟有預告,這個標題的第二
篇,在講完小弟的老大後,後一位怎樣都不能繞過的,就是小弟的老師:池府千歲。
為何池王爺會是小弟的老師?這其實是小弟厚顏自己稱呼的,池王爺從來沒有收過小弟當
學生(笑
不過要是有看過上一篇的版友都會知道,小弟之所以能順利和金虎爺結緣,當中池王爺的
牽線,池王爺的乩身(我舅舅),可以說在當中扮演著關鍵的腳色。
再者,小弟學法的道統,無論是在哪方面都是得自本壇池王爺,連訓乩都是池王爺的乩身
替小弟做的,而且我老大在壇中任職也是池王爺的駕前先鋒,所以我稱呼池王爺為一聲「
老師」真的不為過啊!
在故事開始前,請先容小弟回覆上一篇文章的推文。
小弟真的沒想到媽佛版上虎爺粉這麼多,上一篇推文和來信中有很多版友想要看老大的神
尊,為感謝各位版友的捧場,本篇發文金虎爺神尊真相大☆公☆開!
就這樣,就是一尊金虎爺的神尊。
順帶一提,老大頭兩側所插的那對金花,就是上一篇文章中有提到,老大自己弄經費讓我
去買來給祂的。
關於這對頭花,似乎讓各位滿有興趣,想聽老大自己弄經費的故事,本來不是很想寫,這
關係到某種層面在,不過小弟經不起那麼多碎碗XD,還是在這邊附上,請各位不要刻意解
讀。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時由於本壇迎來兩位新的神聖『天上聖母』和『福德正神』,壇
裡的信眾們非常開心過了多久又有新的神聖加入本壇,就熱議要替聖母和伯公換新的神衣
及帽子,結果討論太過熱烈,諸信眾就想著壇裡的其他老大也很久沒有穿新衣戴新帽了,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全換。
就這樣,經費有了後開始緊鑼密鼓的進行這件事,諸位神聖也久違的陸續換上新的裝備。
這邊說明一下,因為不見得同一間店家都有喜歡的物件。所以我們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分別
去不同的店家挑選。
而選到後來,只剩金虎爺的頭花還沒換新的,而小弟又在此時看到有訂做相當精緻的頭花
(如上附圖),卻發現經費已經用完了;這種情況下,想想也只好將這件事情暫且擱置。
就在小弟決定先不買的時候,這兩件事情就同時發生了。
第一件事,小弟身為乩童,平常也是有功課要做,例如打坐之類的。
就在那一次打坐時,冥冥中有所感應,腦袋中浮現了六個意義不明的圖案,感覺上好像是
老大有事情要交代,但平常要交代事情通常會顯現的很明確,不太會有意義不明讓小弟看
不懂的這種事情在。
雖然感覺奇怪,但我想這還是別有用意的,也只好默默記起來,想著可能什麼時機就會用
到。
第二件事,本壇的一位信眾睡覺時作夢,夢到一位虎頭人身,身穿古戴盔甲,虎踞般站立
的肌肉壯漢前來,並且開口對信眾說話;但這位壯漢說話時常夾雜獸吼,甚至講沒幾個音
就會吼一聲,讓人根本就聽不懂祂要表達什麼。
依照小弟與神明豐富交流的經驗來看……嗯,這是我老大無誤。
沒有錯,老大在夢境中吵我睡覺跟我講話時也是這樣。真的讓人聽不太懂祂在說什麼、表
達什麼,甚至我有一次真的忍不住對著老大這樣說了……
老大,拜託你說人話好不好?很難懂耶!(大笑
當然下場是怎樣就是另一件事了,總之這句話我到現在還沒講過第二次XD
事情回到這位信眾身上。當這位信眾醒來後當天就到本壇拜拜,而正巧這時我也來到壇,
就順便跟我說老大有去找他這件事。
本來我聽了這件事情後,也沒什麼想法,反正真的有事情會在辦事時交代宮務的,所以這
件事情就被我丟著XD
結果在聊天的過程中,這名信眾有聊到最近簽六合彩都槓,當下我靈光一現,莫名的想到
打坐時老大顯現給我的六個圖案,於是就直接問那名信眾要不要我報號碼給他。
先說,本壇神明不會報明牌,這是忌諱。以前有白目的信眾開口向本壇神聖要明牌,結果
就是神明生氣直接退駕不辦事;會帶偏財給信眾,但頂多就是暗示的方式,而能不能得到
還是看信眾自己能不能把握,有無機緣。(我們已經有好多人跟大獎擦肩而過了QQ
在這種狀況下,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名信眾也是半信半疑的讓我說,我就將
打坐所得的六個圖案,以自己的理解方式,轉換成數字給信眾知道。
當這名信眾從小弟給他的數字中任挑三組,拿去簽牌;沒過幾天就馬上跟小弟連絡說真的
中了一筆不多不少的金額,在問過實際拿到的金額後,小弟馬上就想到了……
那不就恰恰好是那組頭花的價錢嗎!老大你有沒有這麼想要啊?
老大表示:本虎戴陽春頭花都幾年了,金虎想要全身金閃閃湊了嗎QQ
於是這名信眾二話不說,馬上就拿了錢和小弟前往店家下訂,但去到店家實際報了尺寸後
卻發現……
劇情的發展果然不是凡人所想的這麼簡單。
本來在店家看到的那組頭花,是依照金虎爺神尊一尺三的尺寸做出來展示的;照理講,同
一批神尊的模板都會差不多,至少不會相差太遠。
但是老大的脖子硬是比同梯的同胞足足粗了兩吋啊!老大你營養也太好了吧!
這種情況下,原本的那組當然就沒辦法用,要另外訂作。而尺寸加大,當然價錢也要加,
老大自己湊的經費是不夠的。
沒辦法,但都來一趟了也只好先下訂。在詢問過加大後的價格,發現比原本的那組還多兩
千;好巧不巧的是,這趟出門我口袋裡就剛好帶了兩千……
可惡老大你算計我!
老大表示:天真!小弟你以為都沒你的事嗎?呵呵~(小跳步
最後這組頭花就這麼順利下訂,故事也在這邊結束了。
順帶一提,在拿到貨並且給老大換上後,那天恰巧是辦事日,又恰巧那天有需要乩童,也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換了新頭花老大正開心,那天踩駕踩的特別重(我:……
簡單的事情就寫了那麼多,接下來終於要講本篇的主角「池府千歲」了。
本壇的池王爺,分靈自台南縣後壁鄉某鄉下地區,而祖廟的老池王,又是分靈自南鯤鯓,
所以算起來其實都是南鯤鯓池府千歲系統;鄉下祖廟每逢池王爺聖誕時,全村都會動員起
來替老池王祝壽,並且一同前往南鯤鯓進香。
據說村里老池王也有不少故事在,而我們村在南鯤鯓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有點名氣,甚至
有過不少神奇與鬧過好笑的事情在。
不過此篇主要是講本壇的池王爺,所以村子的事情改天再聊了。
本壇神聖眾多,在諸神聖中論輩份以及歷史最久,肯定不是主神「金府千歲」,而是池王
爺,以下本壇池王爺的來由請聽小弟娓娓道來。
池王爺到來本壇已經相當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本壇還沒開宮建壇時就已經開始供奉;傳
承到現在,包括小弟這一輩,已經經歷了四代人的歲月。
不過,池王爺一開始迎請來時,並不是池王爺。根據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老一輩表示,本
壇的池王爺最一開始,是村子祖廟外面的黑令旗,也就是統管外營的將軍。
可能當時的池王爺雖然領兵在外,但績優表現良好,後來在某次犒軍時就升遷,內外營交
換,而池王爺就這麼調任內五營「北營五狄軍」(內營黑令旗)的將軍。
池王爺調任內營黑令旗將軍後,恰逢某年,村子不太平靜,常常會有些怪事發生,不少人
都前往村子的那間祖廟求助;眼看著求助的人越來越多,當時廟裡的老池王看這樣不是辦
法,就開始聯合當地附近幾個庄落的神明一同掃蕩外邪。
在掃蕩外邪的事件落幕後,仍然有不少村民覺得不太安心,想要請老池王賜給他們一些能
夠鎮宅保家的信物之類,而老池王也答允村民的要求。
老池王的作法,就是派出祂的得力手下,開光黑令旗讓手下駐紮其中,隨村民恭請回家鎮
宅,雖然不是以分靈形式,但老池王神威浩大,不會有人有老池王的手下夠不夠力這種問
題在。
據說,在擔任內營黑令旗將軍的池王爺,就在這時悄悄的向老池王表示想要外出發展,也
就這麼在開光的同時,附在某支開光的黑令旗上,被某戶人家請回鎮宅。
老師表示:積極表現求升遷,外出打拼囉~!(老師別打我XDDD
就這樣,池王爺就來到小弟的外曾祖父母家中,從此開始與我們四代人的緣分。
故事到這裡還不算結束。由於當年我們家在當地,算是大家族,大家族免不了上演八點檔
分家的劇情,而在當年信仰純樸的年代,連神尊都是家族要一併繼承的存在。
在分家後,池王爺的黑令旗並沒有繼承到我們這一支,而是繼承到外曾祖舅那支,卻在過
沒幾年,因為祖產揮霍等諸多問題,必須搬離原居所,通稱:趁夜跑路。
而黑令旗在當年因為要跑路不方便攜帶,就直接焚火給退神;但退神後黑令旗裡的靈,並
沒有就此回到祖廟回到老池王的手下,反而是自己跑去找我外曾祖母。
據說,當時池王爺跑去找外曾祖母現夢給他,因為小弟是聽來的,所以大概轉述池王爺當
年對我外曾祖母所說的話。
意思大概是:我早就知道會有此災劫發生,現在事情已過,我也沒打算回轉老池王那邊;
既然我已經跟你們家結緣,就讓我繼續執行鎮祐你們的任務。
外曾祖母醒來後,就直接去祖廟那邊請示老池王是否確有此事;事情確認後,本來外曾祖
母是要雕刻令牌給池王爺,但池王爺卻表示:不用,黑令即可。隨後就在老池王的指示下
另外找了黑令旗開光,池王爺也就這麼繼續待在我們家接受香火供奉。
其實我當初在聽到本壇池王爺的由來時,聽到這段還滿感動的;一支令旗牽起了人與神四
代的緣分,即使遭到焚火退神,池王爺仍堅持待在我們家。
就這樣,黑令旗就一直待在我們家,甚至隨我們家族發展,從台南來到高雄,到現在成為
本壇的池府千歲。
在外曾祖母那代的長輩紛紛離世後,黑令旗也一直傳承到我外公,甚至到我舅舅那輩;當
時本壇仍未開宮建壇,但本壇的神聖有時也會下來解決我們家族親友的疑難雜症。應該說
那時候就開始辦事了,只是尚未領宮旨,所以不能廣大濟世。
某一天在那次辦事完後,黑令旗的靈突然下來踩手轎,這是很稀奇的事情,所以大家就很
專注地聚集起來,看著手轎一筆一畫寫下一段話。
「吾以修行有成,蒙上蒼指示號任『池府千歲』,令旗不能再用,吾要金身!」
沒有錯!意思就是黑令旗的將軍,在經歷過長久時間後終於升遷,號任「池府千歲」!
(我不曉得為什麼打到這邊特別激動,明明當年我還在把拔砸摳XD)
當時聽到這消息,據說現場的人全部如炸鍋般,轟動起來。原因不為別的,池王爺跟隨我
們家族多年,早就是我們家庭的一份子了,特別有感情;而接到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就
像是家人打拼有成,凱旋歸鄉般,當然特別高興。
當下就有不少人自願捐獻雕刻神尊的花費,因為池王爺在家族中特別有感情,所以神尊當
然要隆重準備。
但此時,手轎又寫下:「不用刻,多於花費省下,吾小神不須讓爾等開銷龐大;信眾只管
前去店家挑選,吾自然會到!」
(老師真的好節省,有令牌不要只用令旗;要給祂雕神尊,祂卻只要現成的QQ)
後來一票人就選好日期,出發前和池王爺稟報,接著去逛了兩三間店家,看了十幾尊池府
千歲的神尊,怎麼樣大家的意見都不一樣;神奇的是,就在眾人意見兜不攏時,店家又請
出一尊池府千歲,在看到這尊時,本來意見不合的眾人,卻異口同聲的說:「就是這尊!
」
而池王爺就這樣,換掉了黑令旗,以「池府千歲」的身分開始在本壇發揮。
池王爺來到我們壇的故事,就在這邊結束了。會不會神奇點不太夠?我就補充一些額外的
小故事好了。
我不曉得是不是凡池府千歲就對釘棍有特別的愛好,以前本壇隔壁有另一間和我們相同的
私人宮廟,主祀五府千歲,同樣來自南鯤鯓五王系統,而且和我們壇相當交好,常常互相
串門子。
那間壇的池府千歲同樣有一位乩身在濟世,而他們的池府千歲每當下來踩駕時,都會要求
「坐釘棍」……沒有錯,就是椅子上放一支釘棍,然後乩身坐在上面。
而他們的乩身體重不輕,身材更是……算是肥胖。可想而知在這種體型坐釘棍會有什麼下
場……
更有趣的是,通常坐釘棍在退駕前,會請池王爺站起來將釘棍抽走,避免退駕了人體肉身
還扎在釘棍上的這種慘劇;但他們池王爺的乩童由於生性白目,常常會被池王爺利用釘棍
惡整。
每當辦完事,池王爺就會很帥氣的直接在桌案上寫下:「吾回!」然後在眾人反應過來之
前拍桌退駕離去,留下倒在桌上發出慘叫聲的乩身XDDDD
然後我們就可以看到一邊哀號,一邊口中唸唸有詞「每次都給我來這招……嗚嗚……」、
「你們都不要動!我自己來……」等等之類的話,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屁股從釘棍上移開
,摀著屁股腳開開走路外八離去的畫面(大笑
後來這間壇因為主事者辭世,以及各種人為因素,現在已經不在了。
不曉得老師是不是還有跟那間壇的池王爺有來往,導致連對釘棍的愛好都被感染。
去年給池王爺換了新的釘棍後,剛好外營的黑令旗已經破損,要換成新的,而外營在本壇
又是歸池王爺管的,當然要換黑令旗就得由池王爺來主持。
那一天,池王爺降乩後,身為老師的學生以及副官的乩身,輔助池王爺的工作都是由我來
負責,我也一如往常的接寶遞上釘棍,接著拉來椅子要讓池王爺坐著。
一切都一如往常,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的地方是;在小弟拉來椅子後,池王爺沒有立即坐
下,反而是沒有拿著釘棍的手往下揮,好像在暗示什麼。
身為一名聰明伶俐的學生,當然要做到老師起個頭,我就知道尾的程度。XD
當下我靈光一現,馬上就知道池王爺的意思,於是蹦蹦跳跳的跑去拿出舊的釘棍,手比劍
指打出淨符,然後腳踏步伐將釘棍放到椅子上。
說時遲那時快,小弟才剛將釘棍放在椅子上,池王爺就立刻馬上的坐下,彷彿早就等很久
了一樣,而我看到這畫面不禁掩嘴,還不小心的爆出「我靠……」
那畫面太美我真的不太敢看啊哈哈哈哈!(壞XDDD
又有一次,池王爺降乩來處理事情。因為那天是個盛大的日子,大家早就知道池王爺會下
來,所以外公就先偷偷的將拿來「坐」的釘棍先藏起來,不讓舅舅退駕後那麼痛苦。
毫無意外的,池王爺降乩後還是要求要坐釘棍,但釘棍早就被外公藏起來了,所以一人一
神就在那邊溝通拉扯,而我也只能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去溝通。
不過我還是得說……劇情的發展永遠不是凡人所想的這麼簡單。XD
就在此時,本來站在旁邊的我突然靈光一現,默默地跑到桌子旁,從桌底抽出一把舊的釘
棍……嗯,這時外公表情相當精采,彷彿用表情就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又有那一把釘棍
?!」
對此,我也只能回以無奈的表情,接著手比劍指打出淨符,再將釘棍放到椅子上讓池王爺
坐下。
老師表示:身為一名專業的釘棍愛好者,有幾支預備釘棍也是很正常的事。(大笑
不過這一次坐釘棍,乩童早就學乖。在池王爺依然豪氣千雲的寫下「吾回!」這個退駕過
程中的瞬間,在椅子上的乩童立刻彈起來,而我也聰明的馬上就將釘棍抽走,讓乩身安全
的退駕,留下釘棍上還黏有莫約三公分厚的壽金。
眼看著這三公分厚的壽金,小弟我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隨即跑去舅舅身邊,以記者式提
問的方式:「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超壞wwww
舅舅表示:「有什麼感覺……你不會自己坐看看就知道了啊!」
對此,我只能無奈攤手:「我神經病才去坐釘棍!就算我老大來也抵死不從!」(大笑
以上,就是池王爺與釘棍間的小故事,希望大家會喜歡。(笑
「關於我和老大的那些事-池府千歲篇」大概就寫到這邊,請大家原諒小弟文章出產速度
緩慢,實在生活過度忙碌,而且看這滿滿的字數就知道我寫文章需要相當的時間,只能利
用假日時間趕工。
有版友來信的部分也是同樣,時間真的不是很多,所以回信會比較慢,但基本上有來信的
版友小弟還是會一一回信的。(這句話有犯版規的話請告知小弟,我會修正的。)
對了,據說有幾位版友在看過小弟的文章後有些奇妙的反應,甚至有道友看完小弟的文章
後,居然從麻瓜變成與小弟相同的身分,這真是太神奇了……
對此,我只能說……我只是個說故事的,真的與我無關啊!!!
以下同樣三點聲明,給第一次閱讀小弟文章的版友看,有看過小弟文章的版友可以直接略
過。
第一件事:小弟在這裡分享的,通常很單純的只是小弟親身經歷,或者從長輩前輩,或是
他處聽來的故事,或許內文中有些想法與做法,與某些同樣有在接觸神明事的版友有不同
的見解;對此,請不要隨意品頭論足,有批評指教我也不會回覆的。
畢竟道不同不相為盟,每個派別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平常我也不會隨意地去批評其他修
行者的做法,看不慣的我就安靜,拿這種事情來爭的面紅耳赤實在沒意義,誰吵贏了都無
法使對方信服,不如甭吵;無法認同的可以直接上一頁或當作單純的的故事看即可。 (抱
歉,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平常看多了,所以會習慣打預防針@@)
第二件事情:小弟就是單純的分享經驗與故事。若有些玄之又玄方面的問題(例如:怎麼
開天眼、陰陽眼、看到飄和神、怎麼畫符....這之類的問題),請別問我,我也不會回答
的X D
拿「看到」這件事來舉例好了。我要先表明,我看不到。小弟是依靠感應的不是用看的;
雖然知道開眼的方法,但我就是不想開眼。
原因無他,有時候去山上玩或是經過比較「熱鬧」的地方時,光是用感應掃一片過去都讓
我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是直接看到。好好的可以當凡人,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
如果真的很想知道,那就請去找願意教的前輩吧。不過根據小弟的經驗,知道的越多,麻
煩越多,這不是普通人該涉入的世界啊呵呵呵(掩嘴笑
第三件事情:請不要問我「降乩時你的......」等問題,這種問題小弟恕難回答,所以也
是不會講的。原因簡單說來,就是不能講,老大也禁止我說,講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所
以我也不會為了滿足特定誰的好奇心,而找死去面對不好的事。
最後,感謝每一位看完如此文長的版友,請期待下一篇「關於我與老大的那些事-金府千
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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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棍在上面被坐下當然就整疊壽金扎在上面囉~
只是實際上是哪一回事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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