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只在有你們的地方
昨天大概是天氣熱襖,我水喝不夠多,有點中暑,吐了些胃液後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老丹在飯廳陪女兒,我突然聽見Lara用英文對爸爸說:「爸爸,媽媽還不能回台灣,我想是因為我年紀還太小……等我長大了,媽媽就能夠一個人回台灣了。」
老丹沒多說什麼,但我一直好奇為什麼她這麼說。
等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出房時,夕陽正隱在公園那一片高大樹木的後頭,像孩子不小心踢翻的顏料,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橘黃。
「Lara,我中午聽到妳跟爸爸說我要回台灣?」
「嗯,是因為我怕妳想念台灣。」
「喔,我的確想念台灣啊。」
「蛤?不要啦!可是我不要妳回去,我想要妳一直在澳洲!」原本在桌邊作畫的女兒,突然轉過臉看著我,滿臉壓抑不住的焦躁。
「我回去也只有一下下,況且每次回去都會帶著你們啊。」
「可是妳回去後,就會跟阿嬤一起說話、一起喝茶、一起睡覺,然後就會在台灣待很久很久,不想回來了。」
「這樣子的話,我和爸爸還有弟弟就會很久看不見妳,我們會很想妳……」Lara聲音越來越小,好似我下一刻真要遠行。
「我不會一個人回台灣啦,總是會帶上你們的。」
「那妳以後會一個人回去台灣嗎?」女兒突然又問。
「嗯,可能當妳變成阿姨、我也很老很老的時候,我會想回台灣,那是我的家啊。」我無法不對孩子誠實。
「不要啦!不要啦!我想要妳一直待在澳洲,好嗎?因為我比較喜歡澳洲。」Lara近似懇求的聲線,讓我覺得虛弱的胃中打了一個隱形的結。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看我昨天和台灣朋友聚會太開心,與今天病懨懨的神態簡直大相逕庭,所以Lara以為我想家了?
可是,可是,女兒啊,妳知道嗎?在台灣我也曾有那麼一段迷茫的年少時光:遍尋不著歸屬感,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在生命中遇見爸爸及你們──我才知道「人海茫茫,有情相守才是家」這句歌詞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你們對我的情,給予了我一個真實的「家」;我的家,只在有你們的地方。
(圖為今日孩子們穿上婆婆親手縫製的聖誕精靈姊弟裝,祝大家都有個平安開心的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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