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身邊總圍繞著不可思議的事。
這或許與我的工作性質有關,我是一名專職的塔羅占卜師,有別於純粹為客人解牌,回答各式各樣的提問,我更常替客人處理一些疑難雜症,尤其是那些沒有名字的,不知道要去哪裡抽號碼牌,為不存在的項目進行門診,這些客人可能聽聞過我,或經由朋友介紹,試著在一片迷霧之中找尋明燈,而我也成為他們的傾聽者、陪伴者,或是危急時刻想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與生俱來的特殊敏感體質,使我不知不覺踏上了這條助人之路。
記得那天晚上過了十二點,一如往常我在房內燃點薰香、靜心冥想,將全身脈輪的負能量清理完畢,準備就寢。就在此時,手機響起了LINE的提示音,是一位陌生朋友傳來的交友通知,本該上床躺平的我,忽然有個感應上來,覺得我應該要回覆對方,確實時間有點晚,我接受了交友邀請,傳送一句,請問有什麼事嗎?
很快地,對方傳來訊息。能不能跟你預約塔羅解牌?我問她,是要遠距服務
還是一對一的諮詢?兩者費用不同,服務時間的長短也不同。
她說她現在情況很糟,問我能不能排近期的時間,愈快愈好,至於費用部分,該付的她不會少給,我跟她說明通常急件必須多收一筆費用,她傳訊表示能接受。於是我看了看行事曆,簡短回覆她訊息,跟她說最快這個周末下午有空,如果方便的話,請來我的塔羅占卜工作室,這裡比較安靜,可以放心地聊。
她同意了,照著我給她的匯款資料,把錢快速地轉入指定銀行帳戶。接著,我把工作室地址傳給了她,彼此互道晚安,我就下線了。
睡前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我從櫃子裡取出塔羅牌,從中抽取一張,翻面之後,竟然是愚者逆位。
直覺不太妙,基本牌義是對某事過於樂觀,沒有審慎評估隱藏的風險。
但我並不打算拒絕這位客人,或許她有什麼特別的故事要和我分享,就當作是宇宙安排好的遇見,我盡可能讓自己別想太多,吞了睡前的藥,很快地沉入夢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幾乎是一覺到天亮。
周六的下午,她依約前來,穿著一件米白色小碎花洋裝,身形削瘦,像紙片人一樣,臉色有點蒼白,嘴唇並無血色,感覺靈魂好像不在她的身體裡,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我們稍微小聊了一下,我把工作室的燈調暗,只留下桌面上小小的檯燈,那是去歐洲旅行時從巴黎帶回來的,典雅的造型加上夢幻燈罩,讓空間的氣氛帶點溫暖的感覺,不會那麼冰冷,也讓客人感到舒適安心。
接著我專心為她解牌。她的話並不多,除了感情不順,工作一個換一個,再來就是身體狀態每況愈下,氣色愈來愈差,時常會在半夜醒來,有一次還把隔壁房間的室友嚇到,明明房門是鎖著的,她無聲地走進來,坐在室友的床邊,用惡狠狠的眼神,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室友的睡容。
室友翻身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室友睜開眼一看,瞬間被她怪異的舉止嚇得整個人清醒過來,室友說她的眼睛布滿血絲,一副像是把人連皮帶骨吃掉的駭人模樣,恐怖感始終揮之不去,之後只要見到她,心裡會有陰影。
事後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說她的頭很昏,白天照常去上班,彷彿這事未曾發生過。說也奇怪,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不怎麼吃東西,主要是沒食欲,整個人暴瘦二十公斤,害我好生羨慕,我想瘦都瘦不下來。
她還說,租屋處很冷,我問她是靠近山區嗎?她說不是,是老公寓的四樓,窗戶推出去的防火巷,看不到什麼街景。她的房間夏天不開冷氣也冷得要命,彷彿走進冰窖一般,有沒有這麼誇張?
我解牌到一半,聽到她說出這段話,頓時心頭一驚,知道她身上問題不單純,牌面上給出的訊息,讓我更加篤定是有髒東西跟著她,至少半年以上了。
她說在辦公室裡常恍神,走在路上動不動就跌倒,膝蓋附近有多處瘀青,整個人呈現營養不良的狀態,因為黑眼圈的緣故,她大多時候都戴上墨鏡,怕別人看到她覺得很沒精神。我察覺到她說話時,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我從抽屜中取了披肩給她,是喀什米爾羊毛,接著點了精油魔法蠟燭,為她進行淨化儀式,並且布置了一個簡單的五芒星魔法陣。
我問她知道自己有卡到不乾淨的東西嗎?她說友人曾經跟她這樣說,問她要不要去宮廟拜拜,但她不相信會有這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看見有一團黑氣壓著她的肩膀上,感覺說不上的詭異,我開始覺得不舒服,有種想吐的感覺從喉嚨深處湧出來,胃液開始翻攪,這東西不大好惹。
先試著替她做能量清理,感覺她的胃部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像是一堆雜亂的乾草堆積在胃部的位置,難怪她都沒什麼食欲,一天只喝一杯黑咖啡,這樣身體怎麼承受得了?
做完能量清理和淨化儀式之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遞給她一束白色鼠尾草,要她記得回去之後,在臥室的四個角落完整地薰過一遍,並默念我教她的護身咒語,她說她會照做,跟我道謝完,起身離開我的工作室,返回她的住處。
隔天她傳 LINE 給我,說她昨晚有睡得比較沉,不記得有沒有做夢,不過身體有比較放鬆一些,頭也沒有那麼昏沉了,只是依然沒什麼食欲。
其實她離開之後,我整個人開始不對勁了,我晚餐沒吃,也完全不想追劇,我從冰箱拿出啤酒,走到客廳外的陽台,吹著風,把啤酒乾完。
我住在十二樓的公寓大廈,有一瞬間,我好想往下跳。
這個念頭盤據著我,就像某種執著心,好像有東西從她那裡傳過來了,是不好的東西。明明手握著空的啤酒罐,突然不小心滾落到陽台地板上的花磚,眼看著就要滾落到欄杆之外,赫然發現有雙腳站在那裡。
我的視線徐徐的往上移動,是個身穿紅衣的女人,表情猙獰的瞪著我,長髮披散被風吹亂了,她氣急敗壞,咆哮著對我說:「我知道妳聽得見,這不關妳的事,要是敢插手,後果自負。」說完,穿紅衣的女人便消失了。
雖然喝了酒,但我很清楚眼前不是幻覺,我從小就看得見一些東西,那些不存在於世間之物,那些遊走在現世與他界之間的無形存有,那些沒有得到安息的魂魄,或為情所困,對眷戀之物有很深的執著,不肯離去的無名眾生,我總是心懷畏怖,以尊重的心態同理對方。
說時遲,那時快。
空的啤酒罐從十二樓的陽台滾落到巷弄裡的柏油路面,發出哐噹的清脆聲響。
(塔羅故事待續)
文 / 銀色快手 看得見命運燭火在搖曳的人
20210407 am 08:09 桃園寫作的房間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3萬的網紅柯文哲,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④ 柯文哲 選前之夜 日期:11月23日(五) 時間:園遊會 16:00 晚會 18:00 地點:四四南村旁停車場(101捷運站2號出口) 活動頁,手刀按參加 https://www.facebook.com/events/252899518739642/ - 【你的一票,決定臺灣的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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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戀人的悲劇】
稍微看過歐·亨利作品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故事結局,往往都出人意料─哪怕你已經清楚這點,還是很難在下一篇提前猜到答案。
這部〈帶傢俱出租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故事,以神秘感鋪墊,最終卻帶出了無比巧合的愛情悲劇。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
帶傢俱出租的房間 / 歐·亨利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乾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麼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盪盪的手提行李放在臺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饑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繃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黏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髒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鬆喜劇。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只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粧檯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準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臺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髮,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黏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俱、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儘管稀裡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裡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豔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髒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畫——「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裡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藥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粧檯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汙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豔的冷漠之驅使吧——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俱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蕩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駡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裡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黴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裡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刹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徵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粧檯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髮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粧檯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碼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裡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髮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髮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裡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裡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裡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黴傢俱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消失殆盡。他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紮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獗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鐘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呵,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裡安起了傢俱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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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相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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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午後,咖啡廳室外的露天雅座,
一個皮膚黝黑、梳著短油頭、戴圓框眼鏡的男子,
啜飲著咖啡,一邊滑著今天的新聞,時不時皺著眉;
很快的,遠方出現一名個頭嬌小的身影,
穿著皮卡丘圖案套裝的女子蹦蹦跳跳的進入男子的視線,
開心的對著他揮手。
那是對皮卡丘有著狂熱喜愛的小六,
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前同事。
大學時她便對攝影展現高度天分及興趣,
但一個小女生時常喜歡拍些鳥啊魚啊蟲子的屍體,
坦白說,是個怪咖,旁人無法理解的,
越是獵奇、越是血腥的她越喜歡,
不置可否,眼光獨特的她,作品受到不少教授的青睞,
安靜乖巧個性卻也讓她形同班上的隱形人。
在一次機緣之下與她分到同組報告而有所接觸,
發現她其實就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平時很文靜,
只是做起自己喜歡的事情會過度認真而忽略其他人罷了。
小六在大三時休學,考上警專,當上警察。
也許是身為警察世家的她註定的宿命吧,
爺爺、爸爸、伯父、舅舅、每一輩都有人當警察,
身為家裡的獨生女,踏入警界似乎也是可預期的結果。
好死不死,我在退伍後也考上警察,
完成受訓後分派到了小六所屬的四季分局,
而她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天賦與當初教授對她的期望,
在我還是小菜鳥時,她已經是鑑識小隊的資深學姊了。
一般情況下,鑑識小隊編制於分局偵查隊內,
與收案小隊和機動小隊一樣,大概五六個人一組,
負責刑案的現場拍照蒐證與事後建檔等,
除非是重大刑案、直接交由縣市警局鑑識中心的那種,
鑑識小隊基本上會經手該分局所有需要鑑識的刑案。
要我說,這也算是緣分吧,
看著當初在班上形同陌路的女同學,
如今成為案發現場負責蒐證指揮的學姊,
五味雜陳的同時也是滿替她高興的。
「等很久了嗎?」皮卡丘女子絲毫不帶歉意的寒暄,
「不會啊,大概一小時吧,跟紅貴賓那一次差不多久。」
男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和她合作的案子中,
印象比較深刻的有三件現場。
第一次是個悶熱的晚上,地點是轄內某間豪宅,
在外租屋的兒子報案說房東向他表示媽媽積欠房租,
打電話給媽媽都轉入語音信箱,便到租屋處敲門,
發現大門被反鎖,只好請消防來破門。
門一撞開就發現臭氣沖天,滿地都是狗大便,
但空氣中瀰漫著除了屎味之外的另一個味道……
屍臭味。
不愧是豪宅,樓中樓格局,二樓還不用彎腰,
在一樓客廳旁的乾濕分離浴室地板,躺著一具乾屍,
乾涸的屍水旁邊地板放著電鍋、炭爐、木炭等用具,
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紅貴賓解釋了到處都是狗屎的原因。
打電話給勤指後,我們先封鎖現場,等了很久鑑識才來,
原來是他轄有一件跳樓案,但假日只有一人執勤,只好掛號,
大概快一小時才看到小六揹著單眼相機姍姍來遲。
死者應該死亡超過三周,屍體很僵硬,
整個臉部的肉都沒了,像是海盜船旗幟上的骷髏頭,
左手臂因為靠著洗手台,有一層薄薄、橙色的皮黏在上面,
像是撕開漫畫封模一樣脫落,但其他部位的肉依舊清晰可見。
但右手手掌不見了。
擔驚受怕的紅貴賓獨自一狗在這活了將近一個月,
飼料袋空空如也,豪宅內找不到其他食物,
為了活下去,啟動最基本的求生意志,
頓時不難想像屍體的右掌到哪裡去了。
至於臉部,有一說是因為人的臉部只有一層皮膚,
脂肪跟肌肉組織相較其他部位來的薄很多,
加上屍體腐爛的程序無跡可尋,可能從任一部位開始,
但判斷了一下,臉部的腐敗程度與四肢實在相差過大,
所以大概也是被紅貴賓給……
詭異的是,看起來主人是打算跟狗狗一起自殺的,
但我們到場時,案發現場浴室的門卻是半掩的狀態,
狗狗才可以活動自如地在一樓與樓中樓穿(拉)梭(屎)。
浴室內部貼滿了封箱膠帶,將整扇門所有縫隙都封死,
假設主人帶著狗在浴室燒炭,狗是怎麼推開門跑出去的?
若門是主人打開的,那祂又怎麼會死在門縫半開的浴室...。
「到底要怎麼解釋發現屍體時,浴室的門卻是開的?」
畫面轉回街角的咖啡店,皮卡丘女子攪拌著手中的咖啡思索著,
「我到現在還想不通耶.…..啊啊,還有那個,小孩的你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
第二次共事,是一件震驚社會的案件,
雖然網路上找得到新聞也大概看得到判決書,
但這篇是創作文,還是對內容稍做修飾。
不是最噁心,也不是最血腥,卻是印象最深刻,
小六也說處理這一件是她至今心裡最難過的。
僅僅學步兒年齡的幼小身軀,臥倒在滿是糞便的浴室地板,
周圍只有一個手機皮套,還有一罐喝空的鋁箔飲料包,
像骷髏般的皮包骨、雜亂稀疏的頭髮,眼神空洞沒了生氣,
不到一坪大的廁所內充斥著絕望的氣味。
第一眼看到就心痛萬分,好難想像祂生前受到怎樣的對待。
死者的生母有輕微智能障礙,職業是八大,
每天與同居人夜夜笙歌,對小孩完全疏於照顧,
甚至當祂因為餓肚子哭鬧時,將祂鎖在廁所內眼不見為淨,
猜測那個手機皮套是送給祂打發時間的「玩具」。
最後因為長期未進食而脫水死亡。
就像是一個沒有人要玩的布娃娃一樣,
靜靜地躺在滿是穢物的磁磚上,慘白的肌膚與瓷磚同色調,
沒有機會發育的纖細四肢像是四支蠟燭一樣,僵硬詭異,
腹部因為細菌增長的關係已經腫脹呈現黑綠色,
難以抹去的是那雙瞪大卻混濁無神的雙眼,
似乎在離開人世前一瞬還不明白發生甚麼事。
當下我無法控制內心激動的情緒把臉別了過去,
眼角餘光發現小六在現場蒐證時是邊拍照邊落淚。
生母在現場激動的表示:
「早上我還看祂站著啊!怎麼可能死一個禮拜了!」
本來很想嗆回去,卻看見小六被偵查隊的學長叫住:
「小六,妳來站這邊。」
學長賊頭賊腦的向她招手,
指示小六移動所站位置,
來到生母的左側,一邊看她荒誕不羈的表演。
「唔…...好臭!」
她忍不住掩住口鼻,看到偵查隊的學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妳移動來我這個位置看看。」
跨了兩步,繞過生母,來到她的右側,
神奇的是,這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有發現齁?」學長悠悠一笑,
那臭味……怎麼有點孰悉,跟廁所的味道好像,
糞便混雜嘔吐物、體臭,加上一點點絕望的味道,
看到床頭櫃上一張雙親與小孩的合照相框,
照片上小孩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站在媽媽的左側。
被帶回去做筆錄時,生母馬上一改現場的態度,
變成一位唯唯諾諾、貌似不擅應答的小女人,
垂頭喪氣地做筆錄。
事後這案件開庭小六剛好有出席,她跟我說,
她永遠忘不了,當法官裁定不羈押、僅限制住居時,
生母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對著法警大吼「幹你娘機掰啦!」的表情。
「是啊,幹你娘機掰。」
短髮男子雙手抱胸,露出苦笑的表情,
「最痛苦的是我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耶,我覺得最痛苦的,還是阿翔那件事.…..」
皮卡丘女子說道,眼神黯淡了下來,短髮男也陷入沈思。
第三次遇到她,也是工作上碰面的最後一次,
原本以為是很單純的A2受傷車禍,到場趕緊疏導交通,
搭擋的學弟分工合作確認傷者狀況,撥打119,
機車騎士搶快左轉,被直行的公車擦撞。
看著機車騎士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頭上戴著看似昂貴的全罩式安全帽,
反光的遮光罩因為是彩色的,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見越來越多鮮血從安全帽下汩汩流出,
學弟趕緊給我打pass,學長這個不太妙啊……
靠近一看才發現安全帽稍微變形了,所以罩子無法完全打開,
用力扳開罩子一看,映入眼簾是個稚氣未脫的微笑,
但無論怎麼拍打,騎士都沒反應,只好想辦法把罩子再往上拉,
接著,兩顆紅通通的眼球就這樣從面罩噴了出來.…..
依照目擊者的說法是,
騎士在被擦撞後,被公車的後輪碾了過去.…..
整顆頭顱嚴重變形,當場死亡。
圍上圍幕,依照死亡刑案現場做處置並通知鑑識,
小六夯不啷噹的背著單眼晃到現場,
一邊語帶輕鬆地和大家打招呼準備上工,
沒想到一掀開帷幕,她先是倒退幾步,
接著跌坐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無論怎麼勸依然無法停止。
我先帶她到旁邊休息,安撫她的情緒,
平復了一會,小六才向我開口,
那是她前陣子和朋友出去玩認識的朋友。
---
鑑識小隊每個人都會配發一台單眼相機,
大概就是台可以外接閃光燈的中高階單眼,
平常會讓隊員自行保管,屬公有財,
按照規定是不能夠攜出外用的。
但,規定是規定,總有不小心打破的時候。
大約一週前,小六自己一人加班到很晚,
在處理某件震驚社會大眾分屍案的存卷與照片,
因為內容太過龐大,她打算在隊部過夜,
打開外送app叫了麻辣燙來吃。
(沒有綽,鑑識小隊每個對於屍體的腥羶早已習慣,
一邊處理被大卸八塊的照片,一邊用餐是家常便飯)
半夜實在敵不過睡意,趴下睡了一會,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刺眼的陽光所吵醒,
低頭看錶發現已經九點半了,她猛然驚醒,
距離與閨蜜們約好要出遊的時間早過了半小時,
媽呀,今天約好大家要去白沙灣跑車的!
小六趕緊傳了訊息表示自己會晚到,
慌慌張張的盥洗完,抓起桌上的單眼相機便匆匆出門。
到達現場果然大家都在等了,
加上她四男四女,共五部重機的大陣仗,
體諒她的職業,閨蜜們沒有對她生氣,
反而跟她說,今天特地找了個男生一起同行,
就叫他阿翔吧,也是位重機愛好者,對小六揮了揮手。
三位閨蜜們分別都讓自己的男友載,
由於小六個性使然,對於閨密們刻意的配對感到彆扭,
卻也與阿翔一前一後騎著自己的重機墊後著。
一群人沿途欣賞沿途風景來到目的地,
最後要求小六幫大家拍一張大合照做為紀念,
小六拿起單眼,找了個平坦的基石設定倒數,
拍了張海天一線、風景絕美的大合照,
接著去附近的小餐車坐著看海景喝咖啡聊是非,
也在眾人的起鬨下與阿翔交換聯絡方式,
阿翔笑起來給人一種小男孩純真的感覺,
講話時會盯著小六的眼睛看,十分誠懇,
小六發現靦腆的阿翔其實滿可愛的。
返程後小六回到辦公室繼續整理照片,
整理物品時瞥見抽屜裡她個人的單眼相機,
才覺得有些奇怪,一比對才發現剛剛帶出門的相機上,
貼著「四季分局公有財」的貼紙。
「原來今天我把公務相機帶出門了啊……」
沒想太多的小六,把記憶卡插進電腦裡檢視照片,
因為天氣很好,照片不用後製調色就很美,
唯獨剛剛的大合照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排在最後面角落的阿翔,臉怎麼有點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沒對到焦,抓進電腦放大一看,
才發現阿翔的臉是爛掉的。
整張臉血肉模糊,白色紅色的肉塊覆蓋在原本俊俏的臉龐,
只剩原本應該是嘴巴的部位依舊掛著稚氣未脫的微笑,
雖然嚇了一跳,但身為老江湖的小六立刻安慰自己,
大概是iso值或對比沒有調好的關係導致相片曝光了,
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來處理車禍才想起來,
那一天出遊合照裡阿翔那張爛掉的臉,
就跟車禍現場那頂昂貴安全帽裡面的慘狀一模一樣。
---
傳說在清朝時期,西方攝影師曾經想幫皇帝拍照,
在百般無奈之下皇帝同意了,卻只接受閉著眼睛拍,
當時有個傳聞,外型像一台大砲的古董相機會轟掉你的腦袋,
或者另一說是,相機會攝取你的靈魂,
一旦你的雙眼與它對視,靈魂便遭吸取,
永世不得超生。
平時大多時間都在拍屍體的公務相機,
除了大觀外,屍體的特寫與傷口細節是少不了的,
長年累月下來不知道與多少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四目相交,
是因為這樣而累積的過多的負面能量嗎?
亦或是,阿翔就是單純的地獄倒霉鬼而已呢……
處理過上千百件死亡案,練就了麻木的專業身手,
畢竟那些屍體即便死狀再難看,都是素昧平生的菩薩,
無論是被復合不成的前男友由愛生恨大卸八塊棄屍、
或是男女吵架一時情緒過不去選擇在警方面前跳樓的小飛俠,
只要帶著為民服務的心態,即可心安理得地做事。
直到那一天,處理的當事人是自己認識的朋友,
那張記憶中的臉,伴隨著外力的擠壓、衝撞,
變成白色、粉色、肉色的膏狀不明物體時,
當下崩潰的心情大概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__
「所以妳現在還好嗎?」短髮男子將咖啡一飲而盡,打趣的問,
「很好啊,我找到新工作了。」皮卡丘女子露出微笑。
小六在處理完阿翔的死亡案後就辭職了,
說也奇怪,這些日子沒見好像整個人都變開朗了,
她應徵上一家知名寺廟編輯的工作,不但可以繼續拍照維持興趣,
在寺廟內似乎也不用怕會拍到怪東西……
「我現在拍的,都是祂們的老大哦。」
短髮男子拿出一本銀色封面的書遞給皮卡丘女子,
作為交換,女子拿出一本XX寺100週年紀念專刊,
雙方看了一眼手中的空杯相視而笑。
「你呢?調偵查隊了沒?」小六問,
「沒有欸,依然在派出所,」一線三回答,
「 比起在辦公室批公文,我寧可跟神經病或刁民相處啦。」
看著逐漸西下的夕陽,時間差不多了,兩人起身,往反方向走去。
「生而為人,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加油吧,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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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
Edited by Mo
Written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Refine by Jun、Pika
Special thanks 淵哥
這一篇歷時蠻多時間才寫出來,
同時應該也是字數最多篇幅最長的一篇,
創作期間受到不少人很多的幫助,
真的是萬分感謝!
希望各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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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柯文哲 選前之夜
日期:11月23日(五)
時間:園遊會 16:00 晚會 18:00
地點:四四南村旁停車場(101捷運站2號出口)
活動頁,手刀按參加
https://www.facebook.com/events/252899518739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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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票,決定臺灣的歷史!】
演說全文:
各位市民朋友,teamKP 的伙伴們,我剛剛從北門邊下車,穿過北門,走過北門的廣場,來到這個臺上,內心非常的激動。
1884 年,北門城就蓋好了,134 年來,經過滿清、日本、中華民國三個時期,北門見證了臺北城的發展。
但是,以北門為中心的西區門戶計畫也是柯文哲改革臺北市政的起點。2014 年,12 月 25 日我就任臺北市長,當天晚上我就把那一條完工 8 年從來沒有用過的忠孝西路公車專用道拆掉。從此,「軸線翻轉、舊城復興」不再是政治宣傳口號,我們一步一步地實現它了,我們用一個晚上把忠孝西路公車專用道拆掉;以六天的時間,拆掉忠孝橋引道,讓北門重現天日;我們拆掉了國光客運,重現臺北行旅廣場。
現在,從北門到臺北火車站,它是一個視野遼闊的公園;我們為了保存歷史文化,把三井倉庫重新遷建,在上個月也已經開幕了;我們重建北門廣場,路型也重整了,交通還是維持順暢。
現在,北門是我們臺灣的國門,法國的巴黎有凱旋門,我們臺灣的臺北有北門,臺北燈節連續兩年在西門町舉辦,從北門到西門町在 9 天的時間,有 350 萬的人潮在這裡,在未來的時間,郵政博物館、鐵道博物館、雙子星會陸續開幕,北門在未來的時間,還是會繼續見證臺北的發展。
北門會是臺北人覺得驕傲的地方,臺灣在 20 年前是亞洲四小龍第一名,現在幾乎都快保不住。可以存留在亞洲四小龍,2014 年我以推倒藍綠的高牆為號召,也在大家的支持下進入臺北市政府,我當臺北市長這 4 年來,我常常在思考,為什麼在這過去 20 年當中,臺灣逐漸地落後?
以前,我們國民所得比南韓多 4 千美金;現在,我們是輸給南韓 6 千美金,也就是說,在過去 20 年當中,我們被南韓逆轉了將近 1 萬塊美金。到底問題是出在哪裡?
我要跟大家講,其實比藍綠更重要的是黑白,比統獨更重要的是是非,臺灣的政黨政治已經變成了幫派政治。
因為,只要你是跟我同一黨的,不管你做什麼壞事,我都要 cover 你,反過來,只要你跟我不是同一黨的,不管你要做什麼事,我就要杯葛你。
臺灣的現況,就是個人的利益大於派系的利益,派系的利益大於政黨的利益,政黨的利益大於國家的利益。我以前在臺大當醫生的時候,難道有病人送到急診處,我就要先問他說,你是國民黨還是民進黨的?沒有呀,他們就是病人。同樣的,我當臺北市長,每一位市民不管他是民進黨的、國民黨的,他就是臺北市民,就是我服務的對象。
我們臺北市政府的首長,從新黨到民進黨都有,我對議會不管是藍綠的議員,只要你講的有道理,我都會去幫忙去做,其實,如果能夠把人民的福祉當做是最重要的,其實,中央跟地方不應當有矛盾,藍綠兩黨之間,也不應當有這麼強烈的鬥爭。
我當這市長這四年來,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開工,工作到晚上十點,禮拜六、禮拜天繼續到各地方去走。我都去拜訪里長、商圈、企業,我都問他們說,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忙的?我自詡我們是一個服務的團隊,而不是管理的團隊,因為人民繳稅金給政府,是要政府來服務他的,不是叫政府來管他的。
所以,臺北市政府必須是一個服務的團隊,開放政府、全民參與、公開透明,這是我的政治理念,我進入臺北市政府秉持這個概念,我們有 i-Voting、有參與式預算、有各種公私協力的平台,我們有青年事務委員會、我們有公民參與委員會、廉政透明委員,我們讓市民可以直接進來參與市政,也監督我們的市政。
我問大家,在 2014 年上一次選舉那一年,每天晚上 call-in 節目,不管是大巨蛋、美河市、雙子星、松菸、三創、三中案、國發院案,每天晚上疑雲重重。我問大家,柯文哲當臺北市長,過去這四年來,我們有哪一個重大工程上過晚上 call-in 節目?其實,藍綠兩黨不是拿顯微鏡,不是拿放大鏡,他們是拿電子顯微鏡來看,還是查不到。
過去四年,臺北市政府的一級首長有因為弊案而下台的嗎?你們去看看其他的縣市,有多少首長是因為弊案下台?我當臺北市長用人唯才,我們建立了文官的遴選制度,也因為有這種公平的升遷制度,臺北市的公務員開始相信,他們只要認真做事就有機會升遷。
在以前,聽說都是市長室一通電話,說這次科長是升誰。現在沒有這種問題了,每一個文官都開始相信,他們不用只看首長的臉色,他們只要認真做事就會升官,這是重建中國的文官制度。
我們尊重專業,其實今年的颱風假就是典型的照妖鏡。如果氣象團隊都跟你講,明天早上最大陣風是 7 級,我們要最大陣風 10 級才可以放颱風假,可是整個北台灣只有臺北市跟基隆市是正常上班,其他的縣市都在放颱風假,你想想看,像這種事情發生以後,你如何要求公務員可以秉持專業做事,很困難。
同樣的,我當臺北市長,我都鼓勵公務員創新,我給年輕人機會,讓他們放手去做,不管是臺北燈節、世大運就是這樣成功的。我當臺北市長,也讓臺北市的公務員可以依法行政,公平的執政,你想想看,我是現任的臺北市長,我的競選辦公室才開幕 2 個禮拜就被建管處抄掉了,這才是我的驕傲,因為我們臺北市的公務員,真的可以開始依法行政了。
我當市長,到現在還不到 4 年,我已經還債 530 億,我當市長的前一年,我們臺北市的利息一年是 29 億,到去年已經降到 7 億。
在這個地方,我要跟市民朋友講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們必須嚴守財政紀律,我要跟大家講兩個觀念,第一、欠債是要還錢的,如果欠債不用還錢,我現在就向你借;第二、欠債是要繳利息的,所以我們嚴守財政紀律,絕不債留子孫,因為國家的錢都是來自人民,我們用他們的錢要當自己的錢一樣謹慎小心。
其實政治很簡單,三個原則;對的事情做、不對事情不要做、認真做,講完了。
但是,它需要很大毅力去堅持,其實臺灣政壇不需要發現問題的人,也不需要解釋問題的人,我們只需要解決問題的人。
我當市長這段時間,其實我對臺灣政治是有憂心的。各政黨不應當以仇恨當作政黨動力。坦白講,統獨是個假議題。因為美國現階段不可能讓臺灣跟中國統一,造成太平洋防線的缺口;同樣的,美國也不會同意臺灣真的搞台獨,去激怒中國。統獨是個假議題,可是兩個黨假戲真做,用仇恨驅動他們的政治。
同樣的,坦白講,從 2014 太陽花學運,我就發現臺灣的確是有世代衝突,我們要試著要建立世代共融社會。我當市長常常在講說,如何讓不同世代可以和諧在社會生存。所以比方說陽明老人公寓,我還開放一些空間,讓文化大學學生可以進去住,只要求他們能夠陪老人講講話,或帶老人出去玩,這叫做青銀共居,就是讓年輕人跟老人可以一起生活。
同樣的,現在小學有餘裕空間,我們有祖孫共學、樂齡學堂,就是阿公阿嬤帶孫子去上小學時候,他的孫子去上課,他們老人在旁邊也開一班,大家也在上課,這叫做祖孫共學、樂齡學堂。
同樣的,我們文山區智慧老人養老院,我也在裡面弄了一個小小小幼稚園,讓老人跟小 Baby 可以一起生活。其實我們應該建立和諧世代共融的社會,可是還是有些政黨用重陽敬老金,引發世代仇恨,我覺得這個是不對的。
在這場選舉當中,我也秉持不要打負面選舉的精神,其實我要告訴各政黨,不要再口水了,因為講別人壞話,你自己不會變好。在這場選舉過程當中,抹黑、抹黃、抹紅各種手段還是跑出來,坦白講,我還蠻驚訝,怎麼跑出一個葛特曼出來。更奇怪,四年前國民黨打這個題目,四年後民進黨也打這個題目,坦白講,我還真的蠻驚訝,其實我們臺灣需要解決問題的人,我們不需要在製造問題的人。
我在這裡要問各位市民朋友,社子島禁建 48 年,是誰讓它通過都市計畫審議?柯文哲。
環南市場拖了 18 年,是誰讓它開工的?柯文哲。
永春都更案拖了16年,是誰讓它開工的?柯文哲。
內湖合家歡海砂屋拖了 16 年,是誰讓它開工的?柯文哲。
忠孝橋引道拆除計畫,躺在臺北市政府抽屜裡面 20 年,是誰讓忠孝橋引道可以拆掉的?柯文哲。
忠孝西路公車專用道完工 8 年,從來沒用過,是誰把它拆掉的?柯文哲。大龍國宅海砂屋講了那麼多年,是誰把它改建的?柯文哲。
但是,各位市民朋友,真正完成這些的,是 2014 年,你們投票給柯文哲,讓他當臺北市長,這些才可能完成的!
過去四年,改變成真,我們有鄰里交通改善計畫。我們在巷弄內劃綠色人行通道,我們逐漸在建立臺北市安全人行路網。有進行鄰里交通改善計畫的里,第一年車禍傷亡就降了 47%,到第三年下降了 60%。我要告訴各位,2017 年,也就是去年,是 50 年來臺北市車禍死亡人數最少的一年。
我有看到何國榮里長,這個計畫,是何國榮里長跟我講的,然後我把它推行下去。
1280 交通月票,讓住在較遠地區的人,交通費可以節省。以前他們住在郊區,交通費已經多了,時間又花得多,這是雙重剝削。我們用 1280 制度,也鼓勵大家改用公共運輸。
西區門戶計畫,以北門為中心的西區門戶計畫,已經大致完成;以南港為中心的東區門戶計畫,正如火如荼的開工。對手說,我們預算執行率低,但是我告訴大家,世大運他們原來編列的預算是 198 億,我 152 億就完成了,省下 46 億。少了 46 億,世大運還是成功,臺灣走出去,世界走進來,讓世界看見臺灣。
我們向全世界證明臺灣的力量,臺灣是一個成功的故事,臺北是一個光榮的城市。
文山區治水計畫原來編列 23 億,我們 8 億就把它完成。文山區從臺北市易淹水地區除名的,如果當年換別人當市長,我告訴你,世大運一定追加預算。當年如果換別人當市長,現在興隆路二、三段,下雨還是會淹水。對手說我們招商不力,但是我跟大家講,2017 年臺北市招商金額 299 億,佔全臺灣 30%,我們還去財政部接受頒獎,說我們是第一名;今年到現在已經 398 億,應該還是會第一名,明年因為有雙子星,應該會超過 600 億,還是會第一名。這就是我要跟大家講的,正正當當也可以做生意,而且可以賺錢,這才是臺灣真正的新文化。
各位市民朋友,其實臺北需要的是一個認真工作,追求公平正義的市長;過去四年,臺北已經改變成真,新的政治文化已經建立;未來四年,改變必須持續發生,臺灣必須向前走,臺灣必須擺脫藍綠惡鬥的泥淖。我們要以市民自覺取代藍綠的對決!
各位市民朋友,11 月 24 號,你的一票,決定臺灣的歷史,拜託大家,懇請大家支持,改變成真,持續發生,謝謝大家,我們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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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我是職場新人 剛入這行1個月,跟同事間相處融洽,
坐我旁邊一個是年輕少婦一是媽媽級,今天我犯下了一個錯誤,
回到一個人的家中,打電話給遠在澳洲的姊姊,痛哭了一小時。
事情是這樣的..............
話說昨天晚上下班前,我問了另一個部門的同事一些客人的問題,
要請教他。他也在我離開座位下班前回答了我MSN,但是我沒有注意
想著先下班回家,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回頭看MSN紀錄就好。今天一早
我回頭看MSN的紀錄的時候,發現紀錄不在了我昨天一整天的對話紀錄
都沒有了,(我想是因為我雙重登入的關係吧)因為客人打電話來問了
我,所以我就急急忙忙的跟另一部門同事(以下簡稱A)要了昨天的紀錄。
但是我曉得他們因為一般忙的時候都會很忙,所以他要我等一等,但
我一等等到了中午還是沒有答案,中午吃飯時候,我問了我旁邊的媽媽同事
說,能不能我去他電腦看一下就好,(A同事外出吃飯)媽媽同事說
那是別人的電腦千萬不要沒經過人家同意去使用。我吃完飯之後還是覺
得我想趕快給客人答覆,所以就私自的去使用的A的電腦,當我拿到
我要的資料之後我就開始自己的工作。A同事回來後,他一開始先回復了我
一些問題,然後MSN說了一句話:以後不要亂動我的電腦。
我當場有種偷東西被抓包的感覺,非常得丟臉,很想哭,當下我空白了5
分鐘,然後我起身去跟A同事表達我的歉意,A同事也告訴我說下一次
不要這樣了。回到座位後,我下午一整個心神不寧,我一直想像著
A同事會覺得我這個新人很沒禮貌,不尊重他,但是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我錯在我不聽同事的勸阻,還是無理的去侵犯他人隱私,還妄想A同事會
不知道。下班之後,我等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之後,手寫了半張A4的道歉書
放在他桌上。我曉得我給A同事的既定印象已經沒辦法挽救了,但是
我真的很想要讓自己能夠盡到表達歉意的這一部分,真的很希望我這樣做
A同事能感受到。
先感謝你看完這落落長的故事,不曉得你有沒有甚麼其他的建議,因為
其實我真的很在乎其他人對我的看法,現在的我真的是蠻難過的。
我雖然不是甚麼聖人,但是真的很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口中的爛人...
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就是自己很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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