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三的日常—房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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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事異動,派出所把巡佐缺額補滿,
來了一位身材如彌勒佛、滿嘴黃牙、皮膚黝黑、
服務年資將近三十年的老巡佐─姜佐。
平時與大家沒甚麼互動,多半都待在吸菸區抽菸,
大家共事一個多月,所內的同事仍舊沒記得幾個。
年前最後一次巡邏勤務剛好排到我,
這次的搭檔還有一位高冷系的小學妹,
是趁寒假從鴿籠來實習的小乳鴿,長相清秀,
平常不太說話,也不太搭理人,給人十足的距離感。
這個三人一車的組合讓我有點壓力,但我依舊問起姜佐的故事,
才知道原來在四季分局能幹到巡佐,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姜佐一開口,滿滿的南部口音讓我倍感親切,
說到前幾年很著名的「醃頭案」和「六張大火」,
都是他經手處理的。
這些案件網路上應該都找的到,就簡單帶過,
但都是經過姜佐口述,與事實不符的部分就當創作吧。
醃頭案的主角是一位擔任廚師的哥哥,
妹妹離婚後長年失業在家又染上毒癮,
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以十分便宜的價格,
和附近的計程車司機進行援交。
最後哥哥實在看不下去,趁妹妹熟睡時,
用大骨刀砍下妹妹的頭顱,以廚師專業的技術將其骨肉分離,
不著痕跡地將其他部位的遺體丟棄,
再把砍下來的頭顱用鹽醃過後,搭火車南下,
將頭丟棄在某個偏鄉的公共廁所。
新聞報導最後好像是破案了,
不過姜佐卻說,他們調閱監視器,只發現哥哥涉有重嫌,
但到他家中翻遍,卻找不到任何屍體及證據,
哥哥也極力否認殺害妹妹,只承認了丟棄頭顱的部分。
原本打算以毀棄屍體做偵辦,直到姜佐想到一個辦法,
他帶了位一貫道的法師到死者哥哥家中開始作法,
當法師問到:
「你把妹妹的屍體丟到哪裡去了?」
哥哥依舊堅決不鬆口,就在此時,法師有所感應似地擺動全身,
眾目睽睽之下,法師的背部浮出三個明顯的紅色大字:
「在」 「水」 「中」
哥哥才瞬間崩潰,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原來將妹妹骨肉分離後,
他將肉屑及部分骨頭丟進專業的絞肉機製成肉沫,
往馬桶及排水孔倒,藉以沖散證據;
而剩下一些較大根,無法處理的則是直接丟往淡水河。
「在水中…」
六張大火則是比較離奇,
那天姜佐和搭檔巡邏,接獲一宗糾紛。
地點是一家麵店,麵店老闆跟一位保全客人起衝突,
當天因為下著雨,保全穿著雨衣想要直接進入餐廳用餐,
老闆請他脫下雨衣再入內,保全拒絕,因而引發口角,
口角過程中保全出拳毆打老闆,老闆以桿麵棍回擊,雙雙掛彩,
到場排解後抄登雙方資料並告知相關權利。
一年後,姜佐收到法院通知書,請他以證人身分出庭,
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初保全對麵店老闆提出傷害告訴,
但事隔多時,姜佐也不記得當下狀況,便在開庭中照實回答。
出庭的證人中,還有當時在麵店用餐的一對情侶,
男生清楚地看見是保全先出手攻擊麵店老闆,
並在庭中指證,後來法院判了保全敗訴。
保全因此懷恨在心,也不知從哪知道那對情侶檔的住址,
在判決確定一年後,帶著汽油彈,一把火把他們家燒了。
當晚燒死六個人,男方的爸媽、爺爺奶奶、叔叔及女友,
男子則因為當兵不在家而逃過一劫。
「靠北,要放火也應該去燒麵店老闆吧,燒情侶檔幹嘛啊!」
不過姜佐的故事太有趣、有太多可以吐槽的點,
加上講話慢條斯理,時常蹦出奇怪的斷句,
每每都我讓以為他要說什麼爆點,
結果都只是單純接不下去而已。
故事聽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接下去問他。
「那姜佐,有遇過甚麼…比較靈異的事情嗎?」
「靈異哦,有啊,我自己遇到的。」
姜佐說,那年他24歲,剛結婚,
帶著老婆在某個舊社區大樓租下位於三樓的小套房,
剛入住時發現熱水器太小台了,供應的熱水不太夠,
便詢問房東能否更換,房東也很爽快一口答應。
在換完熱水器的當天,房東看著姜佐悠悠的說:
「熱水器很貴,希望你們可以住久一點,不要像前幾個…」
在入住的第一天晚上,結束一整天的勤務,
疲累的姜佐剛躺上床閉上眼睛,就發現渾身無法動彈,
意識是清楚的,但手啊腳啊都不聽使喚,
好不容易使盡吃奶之力終於起身。
在房間內走走、到陽台抽口菸,讓腦子放鬆,
再一次躺下,閉上眼睛,眼前一黑的瞬間,
一個女鬼的頭便浮現在眼前。
「幹…嚇死人了姜佐!」
看著說到此處便停頓的姜佐,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然後呢?你做了甚麼?」
我問她「祢要幹嘛?」
祂說「我要報案。」
「祢叫甚麼名字?」
「王麗娟。」
「祢要報什麼案?」
「王麗娟。」
「王麗娟是誰?」
「王麗娟。」
「祢要我怎麼幫?」
「王麗娟。」
當姜佐問到這裡,他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接起來後是感情很好的同事,劈頭就對他大罵
「幹,這兩小時你死到哪裡去了,電話都不接!」
姜佐說他的手機24小時不會關機的,
剛剛在黑暗中問了女鬼五個問題,就過了兩個小時,
期間他的手機完全沒有訊號、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從此之後,王麗娟到哪裡都跟著他、吵他煩他讓他不能睡覺。
「晚上直到凌晨五點才消失、下午一點她又出現。」
先不管為什麼是這麼不乾脆的時段,
我沒有打斷姜佐,讓他繼續往下說。
有一次姜佐上夜班,白天在家裡睡覺,
夢到自己在家中房間整理東西,在經過廁所時,
撇見廁所內有一張辦公室用的旋轉電腦椅正慢速旋轉著,
突然轉過來面對他,而王麗娟正坐在上面,
以一種極為恐怖的表情,齜牙咧嘴對著姜佐笑著。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姜佐立刻嚇醒,發現自己被冷汗給浸濕了,
然後,廁所就傳來沖馬桶的聲音…。
過兩天,姜佐放假到南部找朋友,向朋友抱怨此事,
朋友推薦他去一家有在問事的宮廟,看看能否協助處理。
前腳才剛踏進廟門,裡頭起乩的乩童就大聲吆喝:
「你的朋友在門口等你!」
原來祂跟著姜佐到處趴趴走,
扣掉去警察局上班的時間外,無時無刻跟著姜佐。
「那我怎麼辦?」姜佐焦急的問,
「我看你燒點金紙跟衣服給祂吧!看祂願不願意離開!」
語畢,姜佐連忙照辦,選了個當時最流行的碎花洋裝跟花布鞋,
還有一大疊厚厚的金紙,一邊碎念一邊點火,一次全丟進金爐。
過了一個禮拜,狀況都沒有改善,
依然被王麗娟惹得不得安寧、日漸消瘦,
姜佐只好再一次下到南部公廟詢問乩童。
才剛停好車,還沒進宮廟,乩童此時站在門口:
「你上次是不是燒了一套碎花洋裝給祂?」
姜佐愣住,他怎麼知道?
「祂現在穿的很開心啊,不過金紙祂沒有拿,」
「現在整疊丟在你頭上說要還給你呢。」
姜佐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實在搞不懂王麗娟的來歷,也不明白祂究竟要做甚麼,
只講了一句「我要報案」,神通廣大的姜佐也是一籌莫展,
偶爾王麗娟還會像小女生一樣鬧脾氣,讓姜佐無可奈何。
「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做淨香嗎?」(發音為 jinˇ hiu-)
姜佐突然停下來問我,
「是類似檀香嗎?」我回答,
「類似,就是很乾淨的東西。」
「一般來說在告別式、或是搬新家的時候用的,」
「只要乾淨的地方,淨香燒起來冒出的煙就會是白色,」
「反之,就會是黑灰色。」
有一次姜佐拖著疲憊的身體在上班,老婆打電話給他,
說家中的廁所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響,
好像有人正準備拆房子。
「老婆,你把櫃子上的淨香點起來,在房間繞繞。」
姜佐在電話中指導著她並說道:
「如果冒出來的是黑煙,老婆那我看你還是先烙跑吧…」
就這樣,姜佐與老婆在那間租屋處跟王麗娟相處了兩個月,
實在不堪其擾,和房東攤牌後就退租了,
不過說也奇怪,王麗娟就再也沒有糾纏他們了。
「我後來想想,祂也不是想報案,」
「祂根本就是想要把我趕走而已吧,幹!」
姜佐碎念。
後來跟當時的同事討論起這件事,
才發現原來那一整棟似乎都有一樣的問題,
住在四樓的同事說他住進去第一天就遇見一位年輕男鬼,
剛開始也是處處刁難、處處騷擾。
直到同事找道士來跟男鬼交涉,
雙方達成協議,約定每月一號燒十萬金紙給祂,
之後他倆也倒相安無事。
直到某月月初,同事因為應酬續攤喝個爛醉,
回到家就醉倒,忘記將約定好的金紙燒給祂,
隔天下樓梯時突然踩空,從四樓跌到三樓,把左大腿骨跌斷了。
後來同事每月一號都慎重其事地燒金紙,
直到有一天晚上睡覺夢到祂,祂滿足地跟同事說:
「我隔天就要準備去投胎了,以後不用再燒金紙了喔!」
「啥小啦!」
聽到這裡整車哄堂大笑,後座的學妹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姜佐,我知道了啦!」笑完後我恍然大悟,
「王麗娟應該是包租婆啦!祂想跟你收房租對不對!」
姜佐瞇眼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搔了搔頭,說他也不知道。
巡邏表剛好簽完,勤務也差不多一段落,
我慢慢把車開回春天所,停靠邊後讓姜佐先下車,
姜佐下車後學妹突然從後座湊到我身邊興致勃勃地問我:
「學長,姜佐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滿好笑的就是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接觸我有點措手不及,學妹又開口:
「學長,那你知道一線三的日常嗎?PTT的那個」
「呃,有看過,他好像被水桶了不是嗎?」
「把姜佐的故事投稿給一線三好了,好像很好玩!」
語畢,學妹自顧自地笑著下車了,留下嚇出一身冷汗的我。
#我寫他們的故事
#他們過自己的人生
#一線三的日常
Written by 一線三
Edited by Mo
Refine by Pika
Post by M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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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寫像這樣輕鬆的題材了,
回顧早期的作品,其實也蠻喜歡這樣的風格,
希望各位還能接受。
祝福各位新年快樂,希望所有願望都能實現,
也希望各位身體健康、事事如意。
啊然後,關於上次被水桶的事情,
已經和板主進行過申訴及溝通,
無奈板主維持原判,我方也尊重判決。
所以這次選用分身帳號發表作品,
畢竟板規是允許分身帳號發文的。
怎麼 用電話哄女友睡覺 在 陳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為咗追返前女友,我應承幫佢暫養隻狗》完結篇
阿康帶著冬甩陪Emily回家,Emily看著滿屋都是屬於大包的東西:大包的食物碗內還有牠最愛吃的煙肉味狗餅;水盆裡還浮著幾條黝黑毛髮,可以想像大包伸著舌頭喝水時的傻模樣;睡窩裡還有牠的味道,可是窩裡的溫度已經冷卻。
舉目還有大包的飛碟、塑膠波波、散步頸帶……到處都是大包的影子,在睡房、在窗台、在客廳、在Emily的心上。
「明明大包來到這個家時還是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怎麼忽然就變老了呢?」Emily蹲下來收拾大包的碗,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沿著臉滑下來,「怎麼轉眼就不再跑不再跳不再在我身邊?」
冬甩這時慢慢踱到Emily腳邊,雙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站了起來,用舌頭舐了舐她的鼻尖,尾巴不住地搖,似乎在盡力安慰Emily。
這時阿康的電話響起,他知道,那是分別的鈴聲──他剛才實在不忍撇下Emily,所以老實在電話中向剛下機的Kay交代了情況,沒想到Kay不但沒有責備他失約,還願意親自來接冬甩回家──Kay如今就在樓下。
阿康替冬甩扣上頸帶,冬甩以為又可以去散步,興奮得在屋子裡來回轉圈,汪汪的叫。
阿康忽然非常不捨,冬甩雖然頑皮搗蛋,常常無視他的指令,把他的獨居生活徹底翻轉,可是這個把月來,他已經習慣了下班後馬上回家,冬甩永遠會在門口活力充沛地迎接一身疲勞的他,和冬甩一同進餐,成了他每天最自在的時間;
飯後一人一狗到樓下散步,因著冬甩的熱情和活力,阿康不知不覺認識了許多街坊,慢熱怕生的他終於不那麼抗拒和別人聊天交朋友;
冬甩其實害怕洗澡,有一次牠跳上桌子偷吃晚餐,但笨手笨腳的牠卻打翻了湯碗,弄得一身都是湯汁,阿康硬是拉牠到浴室洗澡,經過一番搏鬥終於完成艱巨任務,吹乾毛髮後冬甩一直躲在沙發底生悶氣,無論阿康怎樣用零食哄牠也不願出來。阿康無計可施只好先去睡覺,沒想到半夜醒來,發現冬甩已經悄悄爬上他的床上背靠著他熟睡了。阿康這時才明白,無論人類對狗做了甚麼事,牠們最終還是會原諒我們,再次信任我們。
***
來到樓下公園,冬甩一見到Kay就使盡全力一邊吠叫一邊跑過去,阿康拉也拉不住,只好放了手上的牽繩,讓牠重回主人身邊。
「不見一個月,冬甩長大了那麼多呀,康哥哥和女朋友仔一定是照顧得你很好了!」
Kay誤會了Emily是阿康的新女友,阿康本想馬上否認,可是他發現Kay說話的語氣中絲毫沒有吃醋或是可惜,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在Kay的心目中,他純粹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這樣而已。
Kay牽起冬甩的狗繩,來到阿康面前說:「很感激你替我照顧冬甩呀,冬甩來,跟康哥哥說再見!」
冬甩仍然沉浸在見回主人的喜悅中,不斷在Kay的腳邊繞圈,阿康有點落寞,大概對冬甩而言,他只是個勉強一起生活了一陣子的陌生人而已。
Kay拉著冬甩轉身離開,冬甩走了幾步後,忽然像是想起甚麼似的,回過頭來傻楞楞地望著阿康,朝他吠了兩聲。
「做咩呀?」Kay蹲下來抱起冬甩,「我哋返屋企喇。」
冬甩突然掙脫了Kay的懷抱,笨拙地跳到地上,差點摔了一跤,可是牠還沒站定就急急向阿康腳邊奔去。
阿康對冬甩的反應喜出望外,他蹲下身子來迎接冬甩,冬甩則不斷撲向他討抱抱,阿康的鼻子忽爾酸了,他強忍著眼淚道:「乖啦冬甩,媽咪等緊你呀。」
冬甩伸著舌頭,不斷舐阿康的臉。阿康摸摸褲子,口袋裡還有半包狗零食,他拿出一塊狗餅對冬甩說:「冬甩,sit!」
冬甩乖乖地坐下,睜著圓滾滾的黑眼睛望著他。
「冬甩,hand hand。」語畢,冬甩伸出左手搭在阿康的手掌上。「另一隻手呢?」冬甩復又收起左手,乖巧地把右手伸出來。
阿康攤開握著零食的手掌,冬甩用溫熱的舌頭舐著,那微妙的粗糙觸感,阿康正用心銘記著。
「臭小子,終於都學懂了啊……」阿康紅著眼抱起冬甩,這一個月來,冬甩已經比初來時長大了很多,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時,冬甩會變成怎麼樣子,又或是,他們還會再見嗎……?
Kay來到他們身邊,對阿康說:「冬甩捨不得你呢,你一定對牠很好很好了。」
阿康把頭埋在冬甩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記住了屬於冬甩的氣味,然後將牠放回地上,把牽繩交給Kay:「夜了,你們回家路上要小心呀。」
阿康站在夏末夜晚的公園,向著Kay和冬甩的背影默默揮手,直至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盡處,阿康才用手背抹了眼睛道:「再見,還有……謝謝。」
***
Kay在Facebook上宣告有了新戀情,阿康看著新男友摟著Kay和冬甩的大頭照,由衷地按下讚好。
Emily已經收拾好大包的東西,全數捐贈給動物組織,她暫時不再養寵物了,現階段先為大包在心裡留一個位置。
她把大包的骨灰混到泥土中,栽了一盆四季海棠,這是花期最長的盆栽,開花時花色鮮艷豐富,成群成叢的簇擁著絢爛綻放。
阿康依舊過著規律的獨居生活,但晚上有時會相約Emily到樓下的狗公園,和其他主人一起逗狗聊天,阿康雖然說不上健談,但換作以前,他一定無法和別人這麼自在地閒聊。
偶爾,他會想起冬甩,想起牠毛茸茸軟糯糯的身軀,想起牠熱呼呼的氣息,想起和牠生活時每一個微小片段,但是冬甩和Kay有了新的生活,他也應該過好自己的人生。
那個把月的暫養生活已經結束,可是直到很遠的後來,他還是很感激這條小生命曾經光臨。
***完***
第一集:https://goo.gl/k5hzXG
第二集:https://goo.gl/QFDjmL
第三集:https://goo.gl/QcteUt
再次圖文不符,張相入面係我小學時幫親戚暫養嘅摩天使(左邊嗰隻),佢喺我屋企住咗一年有多,我哋一齊食飯一齊散步一齊瞓覺,係佢教識我點樣去照顧同珍惜一條比自己弱小嘅生命。
到佢要返去主人身邊時我好傷心,回想起嚟可能係我人生中第一次知道咩叫「離別」。
大個之後先發現,嗰時太細個,連影相留念都冇概念,而家就只係得返唯一呢張相而已。
我諗事隔咁多年,佢已經離開咗呢個世界了,希望佢諗起同我一齊生活嗰段日子會覺得開心。
最後長氣啲講句,無論咩品種嘅貓狗都值得好好生存落去,大家有能力就多啲幫忙流浪動物,就算唔幫忙,都懇請唔好傷害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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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又問陶教練︰
「她有沒有說她想找誰?想見誰?有沒有說我的名字?許振軒!我叫許振軒!」
「許振軒……許振軒……唔……沒有吧……她沒有問起許振軒……」
「那她有沒有說她叫甚麼?」
陶教練眼睛一亮︰
「對了,她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她叫……糟糕……她叫甚麼呢?」
我搶著問︰
「周嘉慧?是叫周嘉慧吧?」
「周……不對啊,她不是姓周的……她叫甚麼呢……好像是甚麼莉……」
我焦急得如被火燒︰
「怎麼可能?陶教練你沒記錯吧?你想清楚一點啊!是周嘉慧對吧?」
我們正等著陶教練回答,背後突然響起一把女聲︰
「阿軒,我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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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大門口那邊傳來,我心臟怦地一跳,匆忙轉頭望去。
只見在夕陽斜照的大門口,一個女生緩緩走進來,彷彿在發光一樣明亮。
我在逆光之中無法看清楚她的樣貌,只見她身穿一條剪裁得體的無袖連衣裙,腳踏高跟鞋,卷曲的灰金色長髮垂在左邊肩膀上。
她一步步走近,我漸漸由緊張變成失望。
她的名字跟「周嘉慧」同音,寫作鄒珈瑋,正是我拍拖五年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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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的氣勢很強,陶教練一看見她來了馬上說有事做轉身就走,而阿修則機靈地打招呼賣口乖︰
「阿嫂,你來了!」
珈瑋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家體育會的不滿,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招呼,就把我抓到一旁說︰
「我有事找你,我們走吧。」
「可是……我才剛來到不久啊,還沒開始今天的訓練……」
她板起臉似要生氣,但因為阿修還在又不好發作,只能忿忿地拋下一句︰
「……我一放工就跑到這種鄉下地方來找你,你還這種態度?許振軒,你愈來愈了不起了!那好!」
說完轉過身就想走。
阿修見勢色不對,連忙接話︰
「阿軒,今天我代你訓練,你好好去陪阿嫂吧!」
我連忙向阿修道謝,然後跟在臉色難看過包公的珈瑋身後離開體育會。
.
珈瑋來找我只為發洩,埋怨我昨晚跑出去之後三更半夜才回家,而且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向她道歉。
其實我昨晚半夜已經道過歉,但她忘了,所以又來迫我道歉。
我不想跟她對抗,便再次道歉。
可惜道歉之後她的怒氣並未消除,又再埋怨我去體育會。
我嘗試解釋,她更生氣地對我不瞅不睬。
那天的晚飯,我吃到如鯁在喉,難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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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珈瑋交往這麼多年,我清楚她的脾氣。
每當她覺得我不對,她就要我一直道歉,一直哄她,一直求她,直到她氣消為止。
以往每一次我都會照做如儀,直到她重新笑起來為止。
但這一次,我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心情。
為甚麼我要為自己沒做錯的事不斷道歉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網上有人說過,當你有本事為自己沒有做錯的事誠心道歉時,你才有資格結婚。
由此看來,我還沒準備好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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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珈瑋氣在頭上不理我,連續兩天約同事吃晚飯。
而我一直想回娘家去找周嘉慧的聯絡方法,於是把握機會在工作後馬上趕回娘家。
娘家從小學到現在都沒搬過,離我現在住的市中心約二十分鐘路程,媽媽在那邊住慣了,加上屋邨鄰里關係好,並不打算離開。
媽媽早幾年已經退休了,在家裡打理家務,爸爸還在當司機,就算我叫他休息他也不願意。
.
一回到家裡,媽媽馬上嘮叨︰
「珈瑋呢?她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她……她約了同事啊。」
「振軒,不是媽想囉嗦!但你跟珈瑋都這麼多年,自己年紀又不小了,如果合適的話,就早點結婚吧!媽也想早點看到自己的孫子啊!」
「行了媽,這個問題我們已經在談了,別擔心。」
我隨意敷衍著,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雖然這幾年我都沒有回來睡覺,但媽把我的房間收拾得乾淨整齊,
玻璃書櫃裡的獎牌和獎杯全部一塵不污,無論我何時回來住都不失禮。
那些獎牌和獎杯都是中學時代的,上大學之後,我就再沒有贏過一個獎。
我鑽進書桌底下,拿出壓在角落最底層的一個鞋盒。
這鞋盒是我升上大學之前收拾的,中學時捨不得扔掉的無聊雜物全都在裡面。
我打開盒蓋,逐一拿開筆袋、校徽、運動會社徽等雜物,終於找到我中學時代的電話簿。
.
事隔多年,沒想到這本印了《龍珠》圖案的磁石電話簿完全沒有褪色。
它其實是我小學某年的聖誕禮物,只有一張名片大小,兩邊磁石面拉開之後,會露出中間用一條長紙折疊而成的內頁。
這東西用起來相當不方便,但因為《龍珠》圖案,我在初中時期一直很喜歡。
我翻了幾頁之後,就在云云記錄中看到自己用拙劣字體寫下的那個名字︰
『周嘉慧 OXOXOXOX』
再次看到這個號碼,我的心狂跳不息。
我已經忘了自己在她消失之後打過這號碼多少次,
但就算現在只給我頭三個號碼,我還是可以輕易把後面的背出來。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記性竟然好到這地步。
又或者,只是她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跡太深。
如果阿修和陶教練說的都是真話,如果我沒有認錯人,如果周嘉慧真的回來了,我打這個電話說不定就能找到她。
我明白她原來的家可能早在移民時賣了,就算不賣也應該早已出租,但這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我真的很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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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深呼吸邊把那個號碼鍵入智能電話裡,按下撥出鍵的前一刻卻突然想︰
「不對啊,看到陌生號碼她可能不會接呢!雖然事隔多年,但說不定她對我家裡的電話號碼還有印象!」
於是我又匆忙從客廳裡搶過家用無線電話,躲回房間繼續撥打那個早已記在心中的號碼。
現在的我每天都要打幾通電話給學生家長,早已不會為打電話這種小事而緊張;
但沒想到當電話接通時,我的心臟卻似回到十四、五歲,為著電話響聲不斷收縮。
「嘟嚕……嘟嚕嚕……」
——會有人接聽嗎?接聽的人會是誰?
如果我好彩找到她,我應該要說甚麼?
你是不是來過體育會找我?我們能不能見個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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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千頭萬緒,電話突然接通了,從另一頭傳來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喂?」
我倒吸一口涼氣,方寸大亂︰
「喂……喂?唔,晚、晚安!我……想找周、周嘉慧!」
.
🙆完整故事已經出版~有入貨嘅書店有售,冇入貨嘅就……呃…… 開益書店有入貨
*書展買有折,我亦都會喺星期六日去被拍打餵食,時地詳情︰http://bit.ly/2tsqN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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